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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的脸比之前瘦了很多,浅浅凹陷了下去,但一双眼睛却亮得不行,颊颈通红,呼吸腻热,裸裎在外的胸膛,也是一大片诡异的红。
“你吃了什么药?”
祁寒还以为他中了什么春毒,但看到他身旁散落一地的酒壶,却又皱起眉来。想起朱灵的话,总觉得郭嘉是在自找,并不是中了旁人的招。
郭嘉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指向门口那个被压着的青年,道:“你可知那是谁么?我的药,平日里都交给他在炼。”
祁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那青年正含嘬着自己玉白的手指,被那个壮些的做得唾液横流,嗯唔有声。身体上下已是生理性的痉挛了,却还是疯狂不休,未肯停歇。两抹桃腮因药性和**而血红,杏眸如同春水般将化未化,却朝着自己努嘴抛媚,正是先前那个一看到他,便到达顶峰的小受……那二人做得兴起,祁寒却是多看一眼,都觉寒碜辣眼,赶忙移开了目光。
郭嘉轻笑了起来,哑声道:“京中盛传,丞相的继子最美,面如傅粉,唇若含丹,便是指他了……”事实上,最美的那人,哪里会时时出来给人看的,眼前这一位,才可称之为最吧。
听他这么说,祁寒开始还有些不解其意,待脑袋浑噩了一晌,转过弯来,一双长眉登时竖起,怒声道:“他是何晏?!你……你居然吃五石散!”
何晏本是大将军何进之孙,随其母改嫁曹操,成了曹氏继子。这何晏最为著名的一项,除了相貌俊美,便是带动了当时的人们服用五石散(寒食散)的风潮。可五石散这东西是大大有毒的,危害更甚于后世的毒。品,能够健旺精神、催情助兴,将人的身体催化兴奋到极致,但药性却非常的霸道、伤身,且还有瘾头!
“逆兄,你不要命了!”
祁寒怒极,一时也忘了他叫郭奉孝,心头那一丝恍惚霎时去了,只余惊愕愤慨。他愤然起身,甩开郭嘉滚热的手掌,又发泄般一脚将胡杌踢翻,怒不可遏地握住郭嘉的肩膀,使劲的晃他,仿佛想将他从迷梦中晃醒。
郭嘉的眼神越发涣散了,祁寒见他药性上来,口中吹气炙热,混杂着药石和酒水的味道,脸上似笑非笑的,带着一股邪性,或许已听不大清他说的什么了——但郭嘉却似乎知道他在担心自己,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迟缓地道:“没事……没事……”这种安慰性的动作,更将祁寒气得浑身发抖。
他看不得郭嘉这副模样。照朱灵说的,郭嘉因为身体每况愈下,便破罐破摔,嗑药、饮酒、纵欲,风流无度,哪里还像他素来尊崇的郭奉孝,哪里还是他那个温润如玉的逆兄?
祁寒没法丢下行药的郭嘉,也不想看他与人交。媾,只得扶起他来,带着他在院中转来转去地行药。待他跑出了热量,发了好几身虚汗,那药性过去,已经过了半个晚上。
回到房中,那些淫。乱的公子哥们,立时被郭嘉赶了出去。但他还嫌房中不净,便带着祁寒去了另个屋子。
二人坐在胡床边,郭嘉便道,“寒弟,可知我师承南岳一脉?”
祁寒道:“听你说起过一二,并不了解。”
郭嘉将衣袍拢好了,收敛起了那副放浪姿态,向他坦承道:“我早前的师父左慈,最擅房中术,阴。精阳极,取之可得万年长生。未叛出山门时,我曾得他传过此道书,本不愿与人沆瀣……但我近来寿长不多了,需以交合之道修习此术,方可延长寿数。”
他依旧笑得柔和而温润,语气不疾不徐的,仿佛在诉说一件寻常至极之事。
但他却没有告诉祁寒,他本无欲,只因遇了他,才渐渐生了**。后来失爱,知晓自己永不可能得到祁寒,才放弃了坚持,开始放浪不羁,弃于形骸之外,修那延年之术。
“那你为何要服用五石散?”那东西可绝对是有害无益的……祁寒皱眉问道。
“唔,无妨。”郭嘉至此,却并未说实话,只道,“那也是修术所需的药石。”
其实只因他对着那些庸脂俗粉,兴致不高,喜欢用那东西提兴而已。
“你……还有多少寿数?”祁寒怔了片刻,锁眉,试着问他,“我能否将寿数借你一些?”
郭嘉仰头哈哈笑了起来,颇有些醉酒之态,伸手去刮搔他的鼻梁。
遭祁寒躲了开去,正色地问他:“你别笑。到底行不行?”
郭嘉便眼睛微亮地看着他,笑着摇头:“傻孩子。不行的。”
祁寒皱眉:“怎么会呢?我知道你颇有几分神通的……不要骗我。”
郭嘉眯了眯眼,醉眼迷蒙,点头:“唔,若我能随意夺人寿数,岂不可以肆意在为非作歹,以求长生不老了?”
祁寒见他虽然还在酒醉,脑袋却很清楚,只得讷然沉默了。
郭嘉又问他别来之情,祁寒不很愿意讲,一提起来便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因此只将被囚困的事淡淡带过,却不妨郭嘉眼中升起更浓重的心疼之意来。
两人互道别来之情,聊了半晌,天光竟已渐渐发白了。
祁寒一日一宿未睡,打起了呵欠,却是不肯留在府上休息,坚持要走——外头的侍卫都是曹兵,他不愿再被捉回去。郭嘉知道他的心思,况且白天还要去见曹操,白马之围已解,商议接下来的战况。他亦不会在此间久留了,因此便将祁寒送到陈府门外。
出门之时,郭嘉因酒意上头而脚步虚浮,祁寒便搀扶着他走,但他的腰伤也在隐隐作痛,二人实际是互相借力,你扶我,我扶你,外人看去,倒似好得如连体婴儿一般,纠缠极紧。
那看门的老头儿从门洞子里暗暗探出头来,见到郭祭酒果真跟那俊小贼勾勾搭搭,搂搂抱抱,好个不堪入目。不由暗地里啐了一口,猛叹道:“唉,当真是礼法崩坏,世风日下啊!”
二人出门之时,市廛之中空无一人,街道上也一派干净,却不想,被另一人全看在眼里。
原来,昨日赵云苦思了一下午,却始终放心不下祁寒,到了傍晚,他终于忍不住,往厩间取了白马,驰向千翠湖。却在路上正巧见到祁寒踽踽独行的背影,他便悄悄跟在后面,见他熟门熟路地进了一户庄子。
赵云本要翻墙而入,却发觉里头机关重重,暗藏了很多侍卫,便即作罢。
他在道旁大树上等了一夜,露水湿透了重衫,更被蚊虫叮咬,谁知却等到祁寒与郭嘉互相搂抱着,亲密相缠,从里头走了出来。
赵云目力极佳,虽隔得很远,却也眺见了那郭嘉脖颈之间,红痕处处,俱是暧昧之迹……他一时间目眦欲裂,怒意冲奔心口,仿佛要将胸腔,右手已按在了腰剑上。眸子上布满血丝,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待祁寒骑着红马,飘然离去,他又见到郭嘉进屋之前,还特意吩咐了一个侍卫随后暗中保护祁寒……当真是柔情蜜意,呵护有加。
赵云看到这里,暗自咬紧了牙关,心头无比酸涩,一时间心念俱灰,竟连杀意也消泯了:“我原以为他必对我有些真心。却不想,他早已有了更为称心如意的檀郎。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我在局中而已……赵子龙啊,赵子龙,这世间愚顽不化的蠢夫,当以你为最!”
他心念一落,拔剑削断了柳枝,召来玉雪龙,便即风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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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军初战失利,进攻黎阳时,又被曹操率军以迅雷之势,破了白马之围,趁机斩杀了颜良、文丑二将,导致袁绍军队士气受挫,哀声载营。但因其势力庞大,兵力上仍自远胜于曹操,更在谋士沮授、审配等人的恪励之下,逐渐重拾了信心,士气回升上来。
其时正值七月,袁绍军似有渡河之意,曹操尚在白马县中,便立刻召来众谋士商议战机。
荀彧留在许都固守,处理朝廷内事政务,曹操身边最为可信最为倚赖的谋臣,便成了随行的军师祭酒郭嘉了,因此特意遣人接来,将他从陈大户家中请到了营帐。
曹操见了郭嘉,起身径去相扶,面上微有忧色,道:“奉孝,袁绍大军掩至,即将渡河而来,却不知有何良策?我军是否需要回军,退守许都?”
这次急袭白马解围,他手下的精兵已是强弩之末,劳顿不堪再战,曹操心中自然有些担忧。
帐中的其余谋士早已表过了意见,此刻纷纷朝郭嘉看来。见他一身高挑清瘦,仿佛弱不胜衣,脸上更是疏散慵惫的神色,眉眼之下两道乌青,仿佛又是彻夜纵酒逞欢的模样,各都暗自不满,互相撇嘴递眼,颇不待见他。
郭嘉却对那些或嫉或厌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朝曹操道:“主公,绝不可退。袁绍此人外厉内荏,好谋无决,即使成功渡河,他也无立刻挥师攻打许都的魄力。他刚在白马、延津吃了亏,又折损了两员心腹爱将,此时必定还心有余悸,谋士们越劝他进攻,他便越会小心谨慎,不敢妄动。我料定他渡河之后,必会在武原、阳武之间立营,以图
189|第一百八十七章 (虞儿冠名)()
第一百八十七章、千翠湖畔失踪迹,江东双璧现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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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捋袖露出洁白的手掌,宽而瘦的指骨往地形图上两点一敲,以其为轴心,划出一个范围,大致预测了袁绍即将扎营的所在。
曹操看罢,若有所思:“既是如此,便依军师之言。我也回军官渡,严防死守,与之对峙。”
郭嘉、贾诩等人纷纷点头赞同,皆道:“主公看得甚清。”
至此计议已定,曹操便颁下军令,分配好了一应军事安排,决意翌日晚间点兵出发,便教众谋士、武将便各自领了军令散去。
郭嘉却又是走在最后。
拉住曹操的袍披,他踌躇而问:“主公此番打算如何处置大公子?”
曹纯在千翠湖林中撞见祁寒的事,已然传出,而祁寒也与郭嘉提说了此事,郭嘉担心曹操得到消息之后,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譬如派兵放火烧林,非要将长子捉回之类,故而发问。
曹操背影一僵,撑腰的双臂在袍子下隆起,显得体态有些巍峨。他默了一默,才摇头冷声道:“战事如此紧急,顾不上这逆子了。他既已与我离心离德,且由他去罢。”话落,袍披带风,掀帘大步而出。
郭嘉琢磨他言下之意,不禁苦笑了一下。曹操似是真不打算认祁寒为子了,这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他也出了帐去,谁料刚到营寨门口,还没走到马车跟前,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疾驰而至。
那骑兵到他跟前,滚身下马,额头上满是汗水,急急忙忙地禀报:“……军师,世子他不见了……”
郭嘉瞳孔遽缩,心头甫然一惊,疾声道:“如何不见了?什么叫做‘不见了’?”
这人正是他的侍卫之一,被派去跟在祁寒身后,暗中保护的。
那夜他虽然服药醉酒,浑噩惫懒,但后来与祁寒谈话之时,尚算清醒。他与祁寒促膝谈了一夜,见祁寒抑郁寡欢,眉宇间笼罩一股黑气,分明是有噩运之兆,心中便担忧于他,于是派人暗中随行保护。
曹操的黑甲卫虽然骁勇善战,却不善追踪隐藏。他身边有二十余名黑甲卫保护,却不敢多派给祁寒,一来,这黑甲卫乃是曹操的人,如无绝对信任,他不敢将祁寒的行踪轻易暴露给曹操;二来,如若多派出几人跟在后头,以祁寒的聪明机警,只怕很快就被察觉了,反倒会让祁寒觉得束手束脚,心生不快。
郭嘉因此只派出一名机警聪敏、又值得他信赖的侍卫跟去,却不想这人竟然跑回来说,人跟丢了。
那黑甲卫沉声道:“前两日,大公子全无异状,只是信马由缰,往人多的集市中混迹,时而饮醉,时而去听曲。有时他独自站在渡口河岸上,一站便是半日……我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了,但今日不知怎的,大公子突然弃了马,走进了一条山林小道,也不知他怎么东绕西绕的,就把我给甩掉了。等我惊觉,冲出林子来,他那匹枣红马早已溜得不见了踪影!……属下在千翠湖左近找了半天,也再没见到大公子的行踪。”
他说完,偷偷抬眼去看郭嘉的脸色,果见他眼神黑沉,一脸的不快。
“罢了,你先下去。”
良久,郭嘉沉默了半晌,才忍住了没罚他,免得惹他怨恨将此事泄露给曹操,只道,“丞相既将你们二十人赐予了我做侍卫,你们便是我的人了。此事不得外传,否则依军法处置。”
那黑甲卫如临大赦,点头如同捣蒜,连忙应声下去了。
郭嘉坐上马车,一路往居处赶去,心头却忽然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
眼前浮现出祁寒额萦黑气、憔损不堪的模样,他终究咬了咬牙,拼着寿数受损,再度捏指掐算起来。
谁料,这一算之下,他竟是汗透浃背,疾呼了一声:“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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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北岸,皖城境内,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天柱山群峰耸立,缥缈入云。
峡谷之上,山体通白,悬崖峭壁,雾海缭绕,遍布着奇石怪洞。深幽的谷地上,野芳点缀,生满了酸甜的野莓浆果。谷中气息清凉挟带着不知名的花香,仿佛驱走了夏末最后一缕燥热,带来了秋的气息。
一条巨大的飞瀑,横亘于山石之间,流泻而下,直击在石上,宛若碎玉飞溅。周遭有轻柔的水雾飘起来,恰似白纱般柔软细腻。飞瀑前头,乃是一片阔大的毛竹林。碗口粗的毛竹连绵不绝,落叶积满了一地,踩上去干燥绵软,赛过了北方的毡毯。
如此静谧的所在,却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竹林之后,两个青年正站在天柱山的第二高峰——天池峰上,前方正对着一柱擎天、陡峭生畏的第一险峻,天柱峰。不远处,竹林前头站着一队甲胄鲜明的军士,齐整肃穆,望着前头二人。
那两个青年都是英姿飒爽,生得好,高大俊美。此刻却是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当中矮了半头的那个,一袭的青袍皂履,身姿矫健高挑,甲胄之下露出洁白的襟领和衣袖,丰神俊采,眸映寒江。
他脸颊上因气愤而显出了两分微红,怒道:“伯符!此人当真是有神通的!当初,家父与堂祖未出庐江之时,都曾得到他的提点,后来皆官至太尉,位列三公,成为名臣。此人已活了至少两百来岁……前日神算管辂卜到你命犯七杀,血煞当头,我才要你来此求他……”
“求他?”身旁高大英武的男人一听,登时勃然作色,只是压抑着不对他发火,憋红了脸,闷声道,“公瑾,你何以迷信?!须知命不由天!我孙伯符的过往将来,岂可被这些神迷鬼道之人作主?”
说着,用力要将红袍从白衣青年手中抽出,抽到半途,却又收起了力道。鼓脸垂眸,盯着周瑜白皙的指尖——又怕用了猛力,伤了那双抚琴的手……
周瑜见状,眼睛一眯,趁势便捉了他的大手,又拉住他往峰上的石塔走了几步。
孙策陡然被周瑜攥住了手,眼睛倏然瞪大,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周瑜掌心传了过来,酥酥麻麻的,好似万蚁挠心,也说不清什么感受,飞快流遍了全身——打从江东来到此间,便是被周瑜连哄带骗的,施了好些手段,不想到了这里,他还想最后挣扎一番,却又被他拿捏住了。
论武力,孙策自然远胜周瑜。但平日里,周瑜便是被琴弦划破了手指,他也是要心疼半天的。如今周瑜显然是吃准了孙策不敢对他动武,脸上那点怒容也去了,斜唇勾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