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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不再说话。
直到那个男人离开，爸爸示意小春去送送他。小春去楼下，看着他上车，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摇摇手。谁知那个男人却示意小春走近。小春只好走过去，他把头探出窗外在小春耳边说，你是个有趣的孩子，我很喜欢。
小春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然后男人就笑哈哈的驱车离开了，留下小春在原地思绪万千。
小春站在原地来回思考男人说的这些话，他用很无所谓的态度对自己说了他之前的一切生活状态。他自嘲式的说他不是个好人。
最关键是他说他娶她是因为小春爸爸的希望。
可是最后的时候他还是要说小春你是个有趣的人。到底是说本人有趣还是玩弄她很有趣呢。小春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一点也不知道，真的完全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身边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人。那时候也是有安好家的电话号码的，可是安好肯定是要说这是假的，当然是假的。因为安好是不可能会接受这样的婚姻的。而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吧。明明和安好已经约好要好好地走下去，但是自己却接二连三地破坏了约定。
第408章 但只觉得孤独（九）（）
——人生就是有这样多无可奈何难以两全的事情。
——人生就是有这样多意料之外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是曾经和朴安好一起感叹的两句话。
现在小春由衷的感觉到这句话用在自己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想要不失去朴安好想要不让奶奶担心。但是根本不可能。她离开了莲花渡，从此一切都开始改变。最坏就是少女的憧憬化为乌有，浪漫情怀破灭。但至少心里想的安宁无忧的生活还是入常的吧。第一印象也是一个不算太看不下去的男人。可是谁曾想到，婚后几年，一个人的性情竟然开始大变，再也不复从前。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是一个肤浅至极的男人呢？
小春有时候坐在家里无聊的看着电视，遥控器换来换去，还是没有调到自己喜欢的电视台。就会这样想着。
但是心里的另一个声音也这样告诉她实情，就算知道又如何？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即使不是他也自有另一个人。
呵生活其实早就在既定之内了，而既定的范围里没有莲花渡，没有从前的一切，甚至连她自己也是不复存在的。
小春回过几次莲花渡，不过没有一次撞见过朴安好。见到的是安好的爸爸妈妈，她的爸爸妈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善谈，问自己很多的事情，离开莲花渡之后的生活，也会有些羡慕的说，小春你们总算离开了莲花渡，可以去更宽广的天地发展，城市里总是比在村子里更加有前途一些。小春每次听到这话总是笑而不语。而心里的声音却在不停地呐喊，如果可以请让我留在莲花渡吧！
当安好的妈妈告诉小春，安好总是问起她的近况，小春心里温暖极了，这么多年还一直被记着呢。但是自己却没有再告诉她自己的事情，虽然美其名曰是不想让她担心，但是更深层次的理由是，心底觉得一切已经不同，没有办法再和从前一样，尽管小春知道自己还是一如往常一样爱她。她从来没有改变过。可是勇气很明显的不够了。
也许在很久以前，我就把对你的爱全部消耗殆尽了吧。安好，你只要好好的生活就好。你一定会比我过得幸福。你的生活还有千万种可能，而我的，无论怎样，都只有这样一个结局，等待着我的也只会苍老和死亡罢了。
自从结婚之后，小春的爸爸几乎很少来看过小春，唯一来的理由也不过是向小春伸手要钱。小春最开始还是会抱怨几句直到后来就连抱怨都免去了。反正爸爸拿了钱就会心满意足的离去。小春站在阳台上看着这个狠心自私的父亲，岁月已然在他的两鬓留下痕迹，往日挺拔的背影而今也有些许佝偻。再看看自己，竟然已是新妇。时光都去哪里了？小春认真抬头问问蔚蓝的天空。天空没有回答她，六月的天，晴朗的不掺和一丝杂质。朴安好说天空太蓝的话，她会很难过。夏天里青翠欲滴的树叶，冒烟儿的泊油路，都是惹人伤心的东西。
第409章 但只觉得孤独（十）（）
红袖织绫夸柿蒂，青旗沽酒趁梨花。笑叹红尘天不老，幽梦如絮人不聚。谁把青春作嘌呤，随风直到奈何西。
——杭州春望白居易
“老婆大人，你在看什么呢？”男生推门进来就看见女孩子拿着本子认真的端详着什么。这个女孩是张婧雅。
“这么多年，你的恶趣味还是一如既往啊。”张婧雅把本子重重的砸到男生怀里。
“啊？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男生一脸惶恐，翻开本子看。
原来是只记得草稿本啊。是因为这些古诗词吗？为了防止错漏什么，男生再次将本子重新翻阅了一遍，倒过来又检查了一遍。除了一些随手画就是默写的故事和现代诗。并没有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啊。“婧雅，这些有什么不妥之处？”男生问。
“刘宇涵，你这么文绉绉我就受不了。”张婧雅说。
“大俗配大雅。这是天之绝配啊。”刘宇涵开始耍无赖。凭着对张婧雅的了解，刘宇涵知道她生气一定另有原因的。或许是因为某个人吧。
“”张婧雅自知自己本是在生无名之火。也不好多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刘雨涵说道。“不过也许还真是你想的那样。”沉默一小会，刘宇涵又自说自话般加上这一句话。
“我是想念朴安好，那么你也是一样的心情？你想说这点？”虽然在说这句话之前，张婧雅已经在心底劝说过自己千百遍不许有任何不满和醋意。但还是在无形中将自己的不满显露无疑。
“是啊。”刘宇涵的眉头一紧，又飞快地舒展开来。现在的想念真是一样，不一样的是在那一年。
“刘宇涵！你混蛋！”张婧雅一拳打过来。脸蛋也是红扑扑的。
刘宇涵没有躲闪。“安好是你的好姐妹。你想念她是出于友情至深，那我也算是对友人的关怀吧。并没有爱情。”刘宇涵解释。不过他眼睛里的迷雾其实还是出卖了他的心。除了友情也许真的还是存在着其他的情愫吧。也或者只是求而不得的遗憾，谁知道呢？
“也不行！”虽然刘宇涵的回答真的让张婧雅很满意，可是，她还是一样的不能够容忍自己深爱的人如今也一样思念着朴安好。就算朴安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刘宇涵和朴安好真的什么也没有。张婧雅都不能够容忍，不相干的人不行，这么个至关重要的人更加不行。
“刘宇涵你只要好好看着我就行。想念的人，在意的人，只有我张婧雅一个人。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行！”和高中时期一样，张婧雅依然是霸道的女王气度。她固执的认为自己拥有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背叛，她绝不容许，即使只是思想。
“嗯，我知道。”刘宇涵说，语气温柔，他眼睛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你发誓。”张婧雅知道这行为实在幼稚且无知。誓言其实毫无用处，就像一阵风，风吹过，也许拂过了发梢，吹上了脸庞，但是过去了也依然什么也没有留下。
第410章 但只觉得孤独（十一）（）
“我发誓。”刘宇涵说。如果按照以前的脾气也许早就是摔门而去了吧。明明知道誓言是毫无意义的家伙，可是却依赖着誓言才能往下走，张婧雅也不至于贫瘠至此了吧。刘宇涵想。但是这是张婧雅的希望，他也只能这样往下走。
“刘宇涵。”张婧雅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刘宇涵是在配合着自己演戏，张婧雅也是看得出来的，说得好听点他只是不忍心罢了。
但是这样也足够，张婧雅想，至少他整个人都是陪在自己的身边的，至于他心里的位置，即使不是全部百分之一百的装着自己但是也有一半的心思是属于自己的。这点张婧雅是很自信的。
“欲言又止可不是你的风格。”刘宇涵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没什么。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高中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张婧雅也不辩解。算是在感怀过去，也算是把没有说完的话接着讲完吧。
“也就是一年而已。”刘宇涵回答道。
“只是一年而已。”但是一切早就翻天覆地的变了，人和事都不一样了。
“再过段时间是朴安好的生日吧，你有什么打算？我们是不是回去紫麟一趟，还是去一趟她的大学？”刘宇涵说完才发现自己多嘴了。
“咱们刚刚的话硬是白说了一场。你真心比我还要记挂她啊！”张婧雅的表情和刘宇涵意料的一模一样。
“嗯，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刘宇涵竟然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水。
“本来我也想着回去一趟，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就不想回去了。反正她的生日也不缺我一个。”女生若吃起醋来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爱情使人盲目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吧。
“”刘宇涵张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哦。”又是巧笑倩兮。
“”刘宇涵看着张婧雅甜腻的笑脸，一句生气的话也说不出来。到底还是爱着张婧雅的，不是将就。这点刘宇涵还是清楚的。
在一起的两个人如果只是因为将就，那么总会有实在受不了的一天，而纯粹是因为荷尔蒙的作用，那将是更加短暂，很快就都会彼此厌恶。而爱是不同的，倾注了爱，便成了一种羁绊，不是那么轻易就割舍得掉的。
“随你高兴，我总是尊重你的意见。”刘宇涵说。
“也只能如此了，你一直都是这样子。”张婧雅不知道自己说话也是这样得理不饶人。存心找茬儿。
“昨日之事不可追。更何况是那如浩淼烟波一样的虚无飘渺的东西。”本着站在对方立场上想问题的精神，刘宇涵知道今日是打翻醋坛子，一发不可收拾。他也不想因此而生她的气。男孩子总该比女孩子有些度量的。这是谁曾经在自己耳边说过的话？好像是朴安好又好像是朱槿也许还是张婧雅。刘宇涵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时光的残忍之处就在这里：青丝变白发，朝言夕忘。
第411章 但只觉得孤独（十二）（）
“刘宇涵，你睡着了吗？”张婧雅对着刘宇涵的后背轻声问道。
“嗯。”刘宇涵稍微动了动。
“骗人。睡着了还能知道我在问你话呢。”张婧雅扯了扯刘宇涵的睡衣。
“那是我神机妙算，知道你有事情想要问我。”刘宇涵翻过身来，望着张婧雅。
“也不是有要问的话。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张婧雅说。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呢。”刘宇涵说。
“怎么说呢你突然这么正儿八经得听我说话，我反倒是有点不习惯了。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张婧雅说。仔细想来从高中到大学似乎都很努力不去提及过去的事情，也许原因不一样，但是一样的是谁也不愿意主动说起那些年的事情。
“我需要好好坐着么？”刘宇涵问。
“那倒不用。”张婧雅仰起脸看了他一眼说道。
“婧雅，你的心事我都知道。”刘宇涵一把将张婧雅拉过来拥在怀里。
“”这完全是大男子主义嘛？张婧雅在心里埋怨着，但是脸上是满满当当的幸福。
“张婧雅，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刘宇涵问。
“没没有。”张婧雅忙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尽管她和刘宇涵已经彼此见过家长。婚期正在商量之中。其实张婧雅真想在国庆节的时候完婚，可是她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似乎有什么心事，是朴安好吧。
“这明摆着”刘宇涵不再说话。
“其实对于朴安好的事情，我还是觉得心里有愧疚的。”至今为止张婧雅从来没有对刘宇涵说过自己的心情。
“为什么？”刘宇涵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明知故问。但是要冠名愧疚这个词语的话，应该算是很严重的事情吧。至少在刘宇涵看来是这样的。
“”大概是被说中了心事，张婧雅一下子沉默了。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在意的。”刘宇涵说。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张婧雅问。
“不知道。但是也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吧。”刘宇涵说。
“刘宇涵，你那时候是喜欢朴安好的吧？”尽管万分不想提到这件事情，但是这么久一直都是萦绕在自己心底的魔咒，也许还是讲出来会好受得多吧。
“嗯，应该是吧。”刘宇涵说，他承认她是爱着张婧雅的。但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疼。再洒脱的人，往事重提总不会是波澜不惊的。
“太不磊落了。”想当初张婧雅和刘宇涵之间还没有这样正式确立关系，那时候还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刘宇涵还是和张婧雅言无不尽的。
“啊咧。突然感觉从前说话说得太多了。以后我可得告诉咱儿子，不能跟自己老爸一样，一失语成千古恨。”刘宇涵自知说的话不太待见，只好嘻嘻哈哈绕过去。
“悔之晚矣。”“干嘛不一句话说清楚？”张婧雅也不生气，虽然一直很介怀刘宇涵对朴安好的心情但是即使到最后想要爱着的人也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又有什么过多的计较呢。
“不要偏离重点，不要偏离重点。收”刘宇涵笑言。
“我也就是想抱怨一下。刘宇涵你有时候也会觉得有点孤独吧。”张婧雅说。
第412章 但只觉得孤独（十三）（）
孤独？张婧雅竟然会问起这样抽象的问题。
刘宇涵其实真的很少再去想这个问题，孤独啊，朴安好曾经总是这样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可是我就是这样可耻的人。那时候刘宇涵还真的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大抵是自己太过乐观了，也对这样文意盎然的语句不太感兴趣，自己大多数时候都是被人群簇拥着很少感到这种所谓的孤独吧。
偶尔有时候也会觉得想说点什么却左右找不到人可以诉说。
那种情绪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这样的感觉呢。
“我这样的人是怎么可能会孤独？你开玩笑吧。”刘宇涵说。
“朴安好之于你难道不是林徽因之于徐志摩，类似的灵魂伴侣？”张婧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民国时期的才子佳人。但是整个脑海中就是只想到这么一些情景。
“呀，完全被抬高了啊。”刘宇涵惊叹。
“我可不是嫉妒，也没有不高兴。”张婧雅这些说的还是实话，大大的实话。
“这我是看出来了。”“因为你这根本是莫须有嘛。”刘宇涵说的也是实话，大大的实话。
“”张婧雅不知道说些什么。
“婧雅，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但是知道的不知道的其实你都是知道的。”“不是么？”刘宇涵说完还特意问了一句。
“我知道。我就是很介意。明明你是后来才认识她的，凭什么她就比我重要呢。”张婧雅说着眼泪不自觉掉下来。
“婧雅”但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留在你身边。刘宇涵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没事。咱们说回去。”张婧雅说。
“好吧。”刘宇涵也不再继续说下去。
“你现在还觉得孤独吗？”张婧雅问。
“人有时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