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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荪嗤了一声,看也不看幻芜:“自己没没本事找不到,就赖别人说假话,司药仙君教徒儿就只教耍赖一个本事不成?”
“我是没本事又无赖,你随便怎么说我都行,但不能上升到我师父!”幻芜怒吼道。
“你还挺尊师重道的。”溪荪瞥她一眼,手中白玉骨扇翻转不停:“我没骗你,瑶光就在院中。借镜子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借到,你若是能找到瑶光,镜子自然就能借你。”
幻芜虽然不太高兴,但看他直言,还是跟他道了声谢,继续回到后院找镜子。
看来瑶光就藏在这石头中了,幻芜这回格外仔细,基本上每个石块都要凑近了细细摸索一遍,恨不得把石头都劈开了看一眼。
院子不大,撑死了就能装十几块大石头,可像幻芜这么又看又摸的,还是费了很长时间。
有事让人分心,这世间反倒快了一些,幻芜不曾注意,天界的夜幕已经缓缓拉上了。
“算了吧,你找不到的,不如省点世间回去睡觉,好补补脑子。”仙人也是需要休息打坐的,溪荪走过来,看着幻芜直摇头。
幻芜不理会他的奚落:“找不到我不会走的,我就在这不会打扰到你。”言下之意,就是要休息你自己去休息好了。
溪荪冷哼一声,自己回了房间。幻芜暗自瞥了一眼,原来他住右边的屋子,那大司命就住左边了。
也不知大司命是什么人,就这么放心把司命府交给一个死鱼眼大冰块啊?
莫不是大司命也受不了这个无聊的少司命,自己出去玩了吧?
幻芜摇摇头,上仙应该不会像她这么清闲才是。
少司命管“生”,主管人间子嗣,传说是个年轻貌美,温和亲切的女神,溪荪是年轻貌美像个女神的样子,可温和亲切却半点也无,传说什么的真是偏颇啊。
所以说大司命这个威严神秘掌管寿夭的男神,想来也不能轻信。
幻芜任思绪乱窜,稍微放松了片刻,才又继续收敛心神,继续观察起院中的石群。
天界的夜晚也格外清亮,若不是天幕已呈现墨蓝色,幻芜都不会觉得这是夜晚。
在人间看上去只有夜照般大小的星子,大的能有银盆般大,小的也能有鸭蛋大小了。
更别说月亮了,只是半月,都大得堪比屋宇了,如此干净澄澈的月色,只有在这样的高度才能看到了吧。
幻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觉得通体舒泰。
如若有人在此时看着幻芜,定能发现她全身都在发着淡淡的蓝色光华,与月光无异。
幻芜不敢懈怠,这夜晚过去,人间就真的过了一年了,到时候长绝他幻芜不想再想下去了,全心全意寻找瑶光镜。
很快她就发现,这些石块在月光下呈现的影子有些奇怪。按理说,月亮正在中天,月光都是一个角度照射下来的,那么这些石块即便摆放的位置角度不同,地上的影子应该都是比较短的才对。
可这里的石影,明显居中的很长,而外围的越短,与幻芜的认知刚好相反。
难道仙界的石头也这么奇怪的?还是幻芜走向居中的石头,重新打量起来。
星月渐隐,天光大亮。溪荪推开房门,看向院内——人呢?
找了一晚上找不着,自己走了?
溪荪心道“果然”,却还是忍不住朝石块中心处望了一眼。
幻芜没走,她背靠最中间的石块,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膝上,她的身体被外围的石块挡住了,所以溪荪一时间以为她人不在。
溪荪难得的咧嘴笑了一下:“喂,”他走近了些,踢了踢幻芜的脚,“不找了?”
幻芜抬起头看向他,溪荪背光而站,她被日头刺得眯了眯眼。她也不起来,只是说:“我找到了。”
“哦?”溪荪挑眉,似乎在等待她说出下文。
“这瑶光镜根本就是借不走的,不是吗?”幻芜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她拍了拍身后的石块:“是我狭隘,以为‘镜’就真的是面镜子,殊不知这‘镜’该是环境的‘境’才对吧。”
溪荪的表情这才认真起来,她打量了幻芜一眼:“你个小仙,没想到真让你看出来了。”
“没有仙人会像我一样大晚上还逗留在别人家呢,所以被我看出来,也不足为奇。若不是月光,我也发现不了。”昨晚幻芜借着月光,发现了这些石块的异样,这些太湖石似的石块中,有着大大小小的空洞,这些空洞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月光下竟凝成了冰片似的实体,尤其是这最中心的石块,石腹内有一块较大的圆形孔洞,最晚竟变成了一块类似于水沫玉般通透的薄片。
这是一个石阵,只要有光射入中心处的石孔中,光线被反射到各处,就会生成一个阵法,变成一个“境”。
而所谓瑶光镜的“镜”,说的其实是这些石孔中形成的薄片,只有特定的光能开启,怪不得叫“瑶光”了。
“真是鬼斧天工之物,这石块天生长在此处,不能移动,不然这‘镜’也成不了。可既然如此,你何不直言告诉别人,这镜子根本不能借,何必在此故弄玄虚。”幻芜对于故意耍弄人的这种心态是非常不喜的,适度的玩笑不伤大雅,可存心捉弄人就是坏心眼了。
“那些来借镜的人,只是没我这样厚脸皮,可说不定他们也同样焦急,你还不如直接告诉他们,何苦在人心急如焚之时还欣赏他人的苦态?你这镜子,我实在是借不起了。”幻芜义正言辞地骂了溪荪一阵,骂完就要走人。
“等等。”溪荪被骂了一顿,可脸上还是一样冷淡,也不见恼怒。
“干嘛?还想被我骂一顿不成?”
溪荪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说这镜子不能借了,借又不是说非要把东西带走。来人无非是要‘借’镜一‘观’而已,留在这看不也能看吗?”
幻芜:“”
第一百三十五章镜中人()
“既已经成仙,绝大多数仙人可不像你这刚刚升仙的小姑娘似的,他们都麻木得太久了,早就没什么事可以挂念了。这么多年,除了你,我就只见过一个”
“一个什么?”幻芜见溪荪的表情怔怔,忍不住问了一句。
溪荪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自嘲般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我是想说,真有那般心急之事,神仙也不是如你口中所言那般拘束,也有人半夜不走呢。”
“这样啊。”幻芜点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好像才劈头盖脸地把人骂了一顿呢。
溪荪又恢复了冷漠脸,仿佛刚刚那个表情稍微丰富的人并不是他本人,他冷冷地问道:“你要看什么?”
幻芜听他这么一问,还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要给她看了吗?
“我想看荼梦谷,在大晏帝都附近!”她激动地说道。
溪荪伸手,食指先朝幻芜眉心一点,再指向石块中心孔洞处,只见蓝色光晕一闪而过,孔洞盛满蓝光,光线被各处孔洞反射,连成一扇大大的圆形,就像一面镜子。
“每个人的所思所想都是不同的,看来你是蓝色。”溪荪收回手,看了看指尖,也不知在想什么。
幻芜已无心听他说话,只专注地盯着蓝光所连成的圆镜。
圆镜很大,长宽大约五尺,只见镜面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其中的景象逐渐清晰。
镜中显示的正是荼梦谷。一年过去,荼梦谷又到了冬季,银装覆盖其上,显得寂寞又冷清。
幻芜看了一圈,除了青猗和葛生,没看到其他人。两人都坐在屋前的石阶上,专注地看着天空,幻芜从没见过他们两个这么落寞的神情,就像两个被抛弃的孩子。
幻芜吸了吸鼻子,虽然有点难过,可他们看上去也还好。
霖淇燠跟樊晓昙都不在,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还有长绝呢?幻芜心中急躁,镜中景色随之变幻,移动速度加快,就像幻芜本人在谷中急奔。
溪荪见幻芜已经开始微喘,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专注于想见之人,不要执着在位置上。”
幻芜按他所说,脑袋里专注地想着长绝的名字。
镜中景象再变,渐渐显现出山林的影子,不是荼梦谷,可看起来也十分眼熟。
是京郊那个皇家林场!在幻芜想起来的同时,镜中已经清晰地浮现出长绝的身影。
他一身麑裘站在那条干涸的河道边,整个人都融在了雪里。
幻芜的眼睛在瞬间湿润了,他没事,他很好。
他看起来似乎瘦了些,可身形看上去更为挺拔,少年的稚嫩感已经完全褪去了。
长绝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了,肩头已经覆上了落雪,连睫毛上都挂着细小的雪渣。他垂着眼,一直看着河道中那块凸起的石板。
就是在那里,幻芜陪长绝过了第一个生辰,他的十六岁生辰。
而今天,他已经十九岁了,第一次没有幻芜在身边。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这里,于是他也就来到了这里。
阿芜,你过得好吗?
黑沉沉的夜幕中忽然绽开无数烟花,在那一瞬间几乎照亮了夜空。城中的人们又一次欢聚在一起,庆祝又一个除夕之夜。
长绝抬眼,看着远处一片热闹之景,瞳仁中点缀了花火的倒影。
平凡人家拥有的世俗喧嚣,在此刻显得格外可贵。长绝孤身一人,都无人为他拂去肩头落雪。可长绝却看着那一瞬而逝的烟花,微微弯起的唇角。
生辰快乐,阿绝。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仍旧在陪你度过。
幻芜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腮帮,忍住了眼中的灼热。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显露出自己软弱的样子。
“好了。”溪荪轻点她的额头,镜中景象瞬间消隐,蓝光散去,石块又恢复了平常那般普通的模样。
“你也看到想见的人了,此镜不可看太久,耗损心神。”溪荪加了一句解释。
幻芜点点头,她知道溪荪这是为她好,只这么一会儿,她也感觉到疲乏了。
“你先在这歇一会儿吧。”溪荪说道。
幻芜向他道谢,她现在又有些同意书中所言额少司命是个亲切的神仙了。
“笃笃笃。”院门在这时却被敲响了。
溪荪去开门,幻芜在后院,只隐约听到一句:“不借。”
想必是来借镜的,可溪荪竟然直接就这么拒绝了。幻芜有些好奇,歪头看了一眼,刚巧看到溪荪合上院门,门缝之间隐约可见丁香色的轻纱飘过,看样子是一位仙子啊。
这人,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幻芜摇摇头,走上前向溪荪致谢:“多谢少司命,谨幻多有打扰了。”
溪荪板着一张脸,看上去比之前更不好相处,他摆了摆手,没说话就直接回屋了。
这人怎么瞬间就不开心了。幻芜不解,却不好多问,打开院门就要出去。可门一开,幻芜又愣住了。
这天界,还真是一个总是会让人瞬间就愣住的神奇地界。
之前上门的仙子竟然还未离去,她转过身,见到幻芜,也愣了一下。
“这位是?”仙子温言软语,一双妙目看向幻芜。
幻芜只觉得身上被那流转的眼波看出了一声鸡皮疙瘩,她回过神,回道:“在下谨幻。”
幻芜现在越来越习惯她的仙界的这个“新名字”,也不会再磕巴了。
“哦,我听说了,你就是那个刚刚升仙的谨幻仙子啊,司药仙君在人间收的草妖徒儿。”
这天界成天也不见什么人,这消息还挺流通的啊。幻芜觉得这话说得无礼,只浅浅颔首。
那仙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浅笑道:“在下凤族心素。”
凤族?那不就是长绝的同族了,在天界原来还是有凤族的仙人的呀。
幻芜原本不想搭理她,可一听她是凤族,心里还是生出几分莫名的亲切感。
她微微一笑;“原来是心素仙子。”
心素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紧闭的司命府,问道:“谨幻仙子这是刚从司命府出来吧,不知仙子前来是所为何事?”
“是为借瑶光镜而来。”
“你借到了?”
心素神情并无异样,可幻芜还是觉得她似乎很在意这个问题,她点头道:“是的。”
“是吗那就好。”心素的表情可是一点也看不出“好”的样子,她笑得有些勉强,再次打量了幻芜好几眼。
“谨幻仙子果然特别,这么快就得了少司命大人的青眼一下就借到了宝镜,不像我,这么久了也只是吃闭门羹。”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呢幻芜被心素那哀怨的眼神看得一颤,莫不是这溪荪跟心素之间有什么事,然后这仙子把自己当情敌了吧?
怪不得这心素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敌意看她。
幻芜无奈,真是人在河边走不是,人刚来此地,锅从天上来啊。
她可不插手这俩人的闲事,忙开启装傻充愣模式,直打哈哈:“是吗哎呀,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心素仙子,你继续继续”
幻芜边说边退,瞬间就跑没影了。心素在原地,一双手都把衣袖揉皱了。
幻芜当然不知道那么多,她回到荟明的院子,心中重担卸下去不少。
最担心的人也见到了,知道他平安无事,幻芜至少可以安心的待在天界了。
之后的事她可以等。她相信长绝,也一定可以等她。
此后三天,幻芜都忍着没有再去找溪荪借镜子看,可她还是会去司命府周边游荡,装作自己对那墙中唯一可以看到凡间景致的那堆石块毫不在意。
她必须要学会适应,适应长绝不在身边的生活。
闲来无事,她便躺在院中的草田里,想象自己还是一棵草的样子,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压抑思念。
天上三天,人间三年,长绝此时都已经二十二岁了。
幻芜照例游荡到司命府前,大大地叹了口气。
“啪”一声,院门被打开,溪荪冷着一张脸站在门里:“这都第几天了,要看你就直说,别成天在我门口晃悠行不行,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别人?幻芜四下看了看,哪有什么别人啊?
“咳咳,那什么”幻芜讪笑道。
“不进来我就关门了。”
“进来进来!”
幻芜再次来到司命府,不知怎么的,心情竟有些紧张。
溪荪可不管她是不是局促,手指就往她的脑门上戳,动作之迅速,恨不得她赶快看了赶紧走人。
幻芜:我有这么烦人么?
幻芜无奈,只得抬头看镜,心中默念长绝的名字。
可无论幻芜怎么想,镜中毫无波澜,始终沉寂。
幻芜:“怎么没有啊,镜子坏了?”
“你坏了镜子都不会坏。”溪荪没好气地瞥她一眼,“瑶光只能窥见人间事、凡尘人,看不到的话,那人不是入了幽冥地府,就是”
溪荪这话还未说完,忽听得整个仙界响起阵阵仙乐,不仅如此,各式各样的鸟雀高飞鸣叫起来,集体往天门处飞去。
幻芜抬头看着天空,呐呐不能语。
“就是修炼成仙,来到天界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五行金身()
天界难得热闹,刚刚升了上来一个仙子,如今天门仙光涌动,看起来又要多一位得道成仙的仙家了。
可这次的动静却不一般,仙云仙乐不止,还有百鸟飞舞盘旋,莫不是诞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这下可惊起了不少仙人出来凑热闹,向来清净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