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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芜静静的伫立在舞池中央,远远望去,仿佛就是孔雀明王陀罗尼本尊临世。
明明这么多的人,这一刻却静得天地间只有幻芜一人似的。
长绝呆住了,他微张着嘴,第一次显露出如此呆愣的表情。樊晓昙显然也愣了,她看着长绝如此表情,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常年单调乏味的衣服,愤恨地咬住了下唇。
白羽红着脸追了过来,一边喘气一边用痴迷的眼光看着舞台上的女子。刚刚她只是在布店挑选了几块布匹,没想到只一瞬的功夫她就用那些平平无奇的材料做成了如此华美特别的衣饰。他在布店就已经呆了很久了,才急忙追出来。
“可以开始了吗?”幻芜轻声问道。
愣住的侍者听到幻芜问出身,才回过神来吩咐乐师奏乐。
“只要月琴便可。”幻芜如是说道。
幻芜的身体先于琴音开始舞动,琴声便随着她的动作而变。
她深知跳快舞必然不如上一位舞姬的胡旋舞,便干脆跳起雅乐来。
动作虽慢,却需要完全的舒展身体,每一下的挥臂踢腿都得极具力道,方能显示雅乐之美。
片刻过后,幻芜一个旋身,把手中的孔雀羽和莲花都抛上空中。莲花和孔雀羽一碰,瞬间变成金色的光芒和纷纷扬扬的花瓣从天而降。
幻芜就在这样如梦似幻的场景中优雅的旋身,一圈一圈往翾飞所在的位置靠近。
临近翳前,她忽然折手抽出固定着发髻的白色骨笛,长绝细看过去,才看清正是荟明送给幻芜的那只骨笛。
原来她一直都带在身上。
长至臀下的墨发瞬间散开,像瀑布一样随着身体旋转开来。
骨笛握在手上,尖锐的尾端朝着翾飞的方向,她突然疾步朝前走去。
侍者吓了一跳,立马闪身挡在翾飞身前。
幻芜弯唇一笑,手指一转,就把骨笛放在唇下吹奏了起来。
笛声清脆悠扬,幻芜双手持笛,就只能做脚下动作。
她步伐轻盈,似乎就要踏云飞起一般。
众人屏息看着,担心呼吸间就会把这震撼的美丽吹散一般。
随着笛声或快或慢的吹奏,所有人恍惚间看到了幻芜身后竟然出现了一片高山流水的景色,然后又瞬间变幻成深谷碧潭,幻芜踩在一片镜面样的潭水上,足见点出一圈圈涟漪。
还来不及感叹,潭水突然像倒流的雨水一样向天空中飞去,眨眼的瞬间,水幕散开,只见幻芜立于一颗巨大的樱花树下,树枝渐渐生长笼罩在所有人头顶。
所有人仰头望去,眼前都是一片朦胧的淡粉色,置身于如此景象中,每个人都长大了嘴,心中溢满了幸福感。
这感觉只维持了一瞬,耳边的笛声一转,朵朵樱花变成纷飞的蝴蝶,在众人头顶化成银粉落下。
伸出去接,却只接到一片虚无。
眼前的所有景色都化开,还是熟悉的街道广场,和独立于舞池中的女子。
围观的百姓此刻再看向幻芜,就像真的看见了神女,他们眼中原本或惊艳或诧异的神色,都变成了仰慕。
最后一个尾音散开,幻芜看着翾飞挑眉一笑,足见往前划去,腰身缓缓往下倒,在接近地面的一瞬,被一只有力的手托住了。
幻芜抬眼,就见原本隐在阴翳中的翾飞此刻已在自己身侧,翾飞的手向上一托,幻芜便往另一侧倒去,翾飞伸出手拉住她转了一圈。
俩人配合间,就像在共舞一样。
幻芜站定,对着翾飞莞尔一笑,然后款款一服:“国主好舞姿。”
“哈哈哈”翾飞朗声一笑,看向幻芜的眼中满是惊奇,”姑娘亦是。敢问姑娘芳名?”
“幻芜。”
“幻芜?这一舞正是人如其名,如梦似幻。”
他牵过幻芜的手,宣布道:“今日的胜者就是这位,幻芜姑娘。”
百姓们如梦初醒,一边欢呼,一边将手中的鲜花彩绢抛向两人。
“小芜姐果然胜了!”白羽十分高兴,也跟着欢呼。
长绝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舞池中的幻芜,好像此刻才认识她一样,眼中是让人看不真切的神色。
樊晓昙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
没让她丢脸,反而出了彩,刚刚就应该偷偷扔几块石头上去!
乐舞大会胜出,幻芜顺利的入了宫。
她换了一身雪青色袄裙,与方才的丽色舞姬判若两人。
“国主,这是我的贴身侍婢,白白习习。”
入宫可带一名侍者,幻芜他们商量过后,最终跟着幻芜进宫的真是白羽。
长绝本来想跟的,却被幻芜拒绝了,一是作为护卫跟着进后宫确实不方便,而且长绝功夫好,可以偷偷溜进宫,有人在明有人在暗总比一锅端的好。
至于樊晓昙,她本来就是陆离身边的人,即便不常进宫,翾飞总是认得她的。
反而是白羽这个公主的未婚夫,翾飞并没有见过,所以如今白羽就被打扮成了个小丫头的模样,成了幻芜的侍女。
“白兮兮?”翾飞随意扫了他一眼,跟幻芜说道:“真是个有趣的名字。”
幻芜讪笑:“是是啊。”做了完全的准备,把白羽打扮得连他娘都认不出来了,就是忘记了想个名字了。
白羽见了大兀鹰翾飞,身子抖了一下,就躲到了幻芜身后。
“他年纪小,摄于国主您的威仪,真是失礼了,还望国主莫怪。”
翾飞笑了笑,看着幻芜说道:“无妨,幻芜姑娘可以先去休息,待明日,孤会前来带姑娘去见公主。”
第六十七章复杂的关系()
幻芜认真的看着翾飞,不愧是大漠中最大的大兀鹰,翾飞真的长得很高大,即便身着繁复的礼服,也能看出他的身材健硕。
他右肩上披着一片金色的翎羽,领口微微敞开,可以看到他一小片小麦色的肌肤,胸口的肌肉线条也十分明显。
翾飞拥有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几缕额发垂在眼前,微微挡住了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另一侧头至额间装饰着红宝石的头饰。
他的眉骨很高,鼻子高挺,眼眶很深,眼瞳是极淡的琥珀色,长眉入鬓,配合这他总是似有似无的笑意,显得有些邪魅。
他薄薄的嘴唇轻佻的撇了撇,玩味地看着幻芜:“好看吗?”
“咳,”幻芜僵笑了一下,却仍旧直视着翾飞:“国主这般容姿,自然让人移不开眼。”
幻芜说的可是实话,这舞乐大会能吸引如此多人前来参加,恐怕多少女子是冲着翾飞来的。
不只是高大帅气,翾飞身上的确有些独特的魅力。如何描述呢?看似不羁,却又神秘莫测。
这话一出,翾飞是真的笑了,他毫不客气地接受了幻芜的称赞,对着她一礼:“这话,孤也要半分不改地送给姑娘才是。幻芜姑娘不是祈支人吧?”
“不是,我从大晏而来。”
“哦?为何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不为何,游历而至。”
翾飞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不改,又笑了:“姑娘如此从容,孤都差点相信了。”
幻芜也笑:“无论我说的是真是假,国主此刻都不得不信了,不是吗?”
“是啊,孤只能认了,就当是孔雀明王赐予的缘分了。”
这俩人你来我往的说着,面上皆带着笑意,白羽垂着头站在幻芜身后,越听越迷糊。
他们说的话明明自己每个字都听得懂,可连成一句话后怎么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呢?
“国主也信佛吗?”
翾飞转身坐下,修长的腿直接踩在椅子上,非常粗鲁的坐姿,却因为人的不同,而显出几分别致的风雅。
他单手抵着侧脸,神色有些调皮:“信,也不信。”
幻芜见他不再端着一国之主的架子,对他越发的感兴趣:“何来此言?”
“已知的不信,未知的信。”
“何为已知?何为未知?”
“孤做得到的就是已知,做不到的未知。正如姑娘你化作的孔雀明王,孤做不到,所以信。”
“那我所织的那些幻术,你做得到吗?”
翾飞耸耸肩:“做不到。”
“那你也信吗?”
翾飞笑了,抬眼看着一直站在自己跟前的幻芜:“信。不过是真亦假、假亦真吧,既然已为世人所见,给人带来的愉悦确实是真的,那即便是幻象,也是真的。象假情真,就足以让孤相信。”
幻芜愣了一瞬,这话倒真不像是从翾飞口中说出的。
“如此。”幻芜向翾飞欠身一礼,“那我就先告退了。”
翾飞似乎很愉快,站起身来对幻芜也是一礼,“请便。如有任何招待不周之处,可随时告知于孤。”
幻芜点点头,带着白羽回了自己住处。
被甄选而来的舞姬都住在一个院子里,这大半个月来算上幻芜已经有七个。
幻芜踏进院子,就见院子里有五个女子,有人正在弹奏胡琴,有两人正随乐而舞。
一人坐在石桌上笑看舞蹈,还有一人独坐在秋千上,似在出神。
应该还有一人,幻芜四下看了看,见最西边那有间屋子紧闭着门窗,想必就是在那里面了。
在院中嬉笑的四人见幻芜进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对幻芜行礼。
幻芜回礼,秋千上的那个姑娘看过来,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
幻芜也朝她点了点头。
“过来坐。”坐在桌上的女子朝幻芜招了招手,“你就是今天的胜者吧?”
幻芜颔首坐下:“在下幻芜。”
“奴唤作阿秀,是西街望仙楼的舞姬。”阿秀笑道,指了指抚琴的女子,“那是千水阁的烟萝,舞乐双绝。跳舞的那两个,紫衣的叫阿黛,粉衣的叫绿齐,她们俩都是辉羽城里最大的舞坊玉绫坊的舞姬。”
幻芜和她们一一见过,算是认识了。
“幻芜你不是本国人吧?”阿秀认真地看了她几眼,问道。
祈支人大多鼻高眼深,幻芜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下大晏人士。”
“哦?大晏啊。”四人听到幻芜如此说,似乎都起了兴致。
“奴还从未去过呢,听说那里没有沙漠呢。”
阿黛也说:“奴的客人里就有从大晏来的,他们说大晏江河万里,景致无双呢。”
有了话题就容易打开话匣子,幻芜捡了几个奇人奇事说了说,四人连连称奇,那点似有似无的防备也淡了。
绿齐问道:“那阿芜为何来此?还参加了乐舞大会。”
“本是来寻亲的,寻了许久也未寻到。这不是见了国主举办的大会,一时技痒便忍不住上台了。”
“原来如此。”四人听闻,倒对幻芜劝慰起来:“只要在,就总能寻到的。在这宫中好吃好喝的过一个月,国主陛下高兴了,或许还能央求他帮忙寻一寻呢。”
“要是真能如此,倒是我的幸运了。说实话,见你们几个在这如此自在,我方才松了口气。”幻芜轻轻抚了抚胸口,淡淡一笑。
阿秀是个活泼的,见她这般,马上问道:“怎么如此说?”
“初进宫中,自然是有些紧张的。”
阿秀点了点头:“也是,初见国主,奴也十分紧张,不过现在不会了,国主陛下人真的很好呢。”
“国主待人却是和善。”幻芜颔首,又轻蹙起眉,怯怯地说道:“可是为公主殿下祝祷,究竟要如何做呢?”
阿秀首先答了:“也不是多难的事,沐浴净身,焚香祝祷就是了。”
“只是如此?”幻芜疑惑道。
几人一起笑了,“自然,不然还能如何?你安心,到时有祭司在边上,会指点你的。”
幻芜:“你们是一人去一天么?”
“是呢,如今人多了,倒可以休息好几日了。”绿齐无所谓地答道。
阿黛却皱了皱眉:“可又要好几日见不到国主陛下了,唉”
“你呀你,就是个色胚子,国主陛下岂是你能肖想的。”绿齐笑着打趣道,还戳了戳阿黛的眉心。
“国主如此容姿,怎能让人不想呢”
几人嘻嘻哈哈的,话题就渐渐跑偏了。
幻芜扶额:我就说,这天下花痴都一个样啊。
“那个屋里住的谁啊?”幻芜指了指那扇紧闭的门。
阿秀顺着幻芜的手望过去:“那里啊,住的是第二个进来的舞姬,叫茹娘的,她好像身体太好,整日躺着,咱们也没见过几面。”
“这样,你们都是舞乐坊出身么?”
“我们几个都是,除了那个。”阿秀指了指坐在秋千上的女子。
“她叫晓月,是个良家子来着,是头一个来的。”阿黛似乎不喜欢她,微微撇了撇嘴。
“她好似姓樊来着,不是普通的平民,是个士族小姐呢。”阿秀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她比较冷淡,不太搭理人。”
阿黛低声说了句:“装腔作势。”
“你呀你,”阿秀笑骂了她一句:“就是不饶人的性子。”
几人又笑闹起来。
幻芜抿唇亦是笑,只微侧过头,偷偷地打量了晓月一眼——姓樊?
真是复杂呢。
不过似乎,也越来越有趣了。
日头偏西,几人便散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屋。
幻芜也回屋了,只有一间,当然只能跟白羽同屋了。
白羽早早回了屋子,将屋子收拾妥当,在窗边铺了简单的被褥:“我睡这里就好。”
幻芜环顾四周,大方整洁,该有的都有,颇为满意:“你倒真是个合格的小婢女呢。”
“又不难,既然都装了,那就好好地装才是,省的被人看出破绽。”
“那我就要好好谢谢你啦,我尊贵的双睛鸟公子,啊不,公主的前未婚夫婿。”幻芜见女装的白羽惆帐了一整天,有心逗他。
白羽噘嘴:“你还笑话我!”
幻芜哈哈笑起来,装模作样的欠了个身:“哪有,我明明是在诚挚的道谢啊,这几日,就要拜托白公子,好好的照顾我了呢。”
白羽飞快地钻进被子里,瓮声说道:“不说了,我要睡了!”
幻芜看着他的背影,收敛了笑意,温声说道:“晚安。”
白羽的被子动了动,然后也传出一声:“晚安。”
幻芜翻身上床,看着头顶的床幔,却睡不着。
身边传来渐渐沉重稳定的呼吸声,白羽睡着了。
还真的心大呢,看来是真的累了吧。
幻芜想到翾飞,又想到院子里那几个姑娘,想到明天即将见到的公主,思绪越发活泛。
“嗒”一声,有什么敲在窗棂上。
幻芜看了看窗子,下床打开一小缝往外看。
“阿芜。”有人轻轻地喊了她一声。
幻芜将窗子打开,一个矫健的身影瞬间翻进屋里,再转身合上窗户。
“你怎么来了?”幻芜轻声说,顺便指了指地上的白羽,示意长绝小声。
第六十八章特别的祝祷()
长绝看了白羽一眼,见他乖觉的睡在地上,心里的不满平息了几分。
他捏了个诀,朝白羽背后一弹,白羽瞬间就昏死了过去。
“好了,这下地龙翻身他也醒不了了。”长绝颇为满意地说道。
幻芜:这一定不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乖小孩!谁给带偏了?!
幻芜憋了口气,终是戳了戳长绝的胸口,瞪眼道:“坏小孩。”
屋内烛火很暗,长绝的双眼却格外明亮。
他的眼睛弯了起来,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