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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响,木盒重新扣上,莫青璃飞快的将它放到书架后头,几乎逃也似的奔回了床上,左手紧紧攥着不住发抖的右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薄凉的月色从窗隙间洒进来,那木盒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再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就像一个懵懂无知做错事的孩子。
翌日一早,莫青璃便将那盒子放到了长安房里,这盒中确有古怪,眼不见为净,钟离珞既然说了让她现下不要打开,便放着罢。
接下来的半个月过得甚是平静,确如莫青璃所料,她师父就没给她空闲的时间放她去洗剑池私会,日日研习古阵图、比试武功,钟离珞也没有再回来过,是不是被君曦监视了莫青璃也不得而知。
一个字:磨。
又是一年中秋,七堂堂主陆陆续续赶回云梦山,最早到的是青衣,那日正好是七月三十,竹轩花篱外,青衣顿在原地摊开厚重的掌心,上面安安分分躺着一个绣荷锦囊,蓝底白莲,很是细致,男子清俊的脸上满意的扬起一抹笑,随即小心翼翼的收入宽袖中,大踏步走了进去。
“阿璃。”声音温醇若酒。
莫青璃微微抬头,果见一个青竹般笔直颀长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笑容亲切,这几日来的恹恹之气倒是一下散去不少,说起来,青衣自幼时便对她照顾有加,就像寻常人家的兄长一般,倒是比君曦来得更加亲近。
莫青璃合上书卷,唇角抿出一个浅弧,道:“中秋还有半月,你怎地回得这么早?”
“你啊,我说你的脑子里除了记这些阵图还能记住些甚么?今日是甚么日子你又忘了么?”
“甚么日子?”
“你十七岁的生辰。”
“哦。”莫青璃平静点头。
“哦?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是这么老成,你是十七,不是七十。送你个生辰礼,知道你甚么也不缺,我也就没有给你弄一些珍奇的物事,听说洛城的大法寺平安符最为灵验,这次任务路过大法寺,我就顺道去寺里替你们求了平安符,正好又赶上大法寺的主持僧无大师在,便给这两块平安符加了持。”
青衣话说的随意,手上却珍而重之的将一直藏在袖中的绣荷锦囊放到莫青璃手心。
“我们?”莫青璃有些疑惑的将锦囊打开,里面是两片薄薄的黄色桃木符,上面还有红漆小字,一块写着“平安”,另一块则是“喜乐”,从外表上的确看不出甚么出奇的地方。
“不是你们难道是我们?我可是有意中人的,只不过她还未答应我,无妨,我不介意等着她。”青衣弯起嘴角笑,自有一份俊逸和洒脱,同时眉宇间还有那么一点藏也藏不住的春风。
莫青璃倒起了点兴致,将桃木符收好妥帖以后问道:“哪家的小姐?不会是这次下山认识的罢?”
“很早便认识了,她也不是甚么小姐,你等着以后叫嫂嫂就好。还是说你的事,我刚上山便往你这里来了,听说夫人也在山上,怎么不见她?”
“她”莫青璃又开始愁了,便将上山以来君曦的横加阻拦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期间青衣坐在她身边,一直沉默着,等她停下来,那青竹般挺拔的男子忽然直起腰,沉吟道:“我在老楼主那里还能说上些话,这事儿,我会尽力。”
随即步若流云的打算离开。
“大哥!”
青衣顿住脚步,眼角中慢慢变得湿润,却又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嘴角慢慢上翘,青衣转过身,声音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阿璃还有甚么事么?”
她上次叫他大哥,还是在七年前,当时她孤零零缩在墙角,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害怕得不敢动,彼时他已是二十来岁的男子,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向她伸出手,自然而然的承担起照顾她的责任。
那是她第一次喊他大哥,也是最后一次,唯一的一次。
“谢谢你。”
“谢甚么?”
莫青璃忽然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
“所有。”
谢谢你这七年来每次都赶在七月三十回来,陪我过生日,陪着我一岁一岁的长大;谢谢你一直告诉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告诉我不要怕软弱,重要的是软弱过后要坚强,虽然我从来未听你这句话;谢谢你一直在我身旁,教会我如何面对江湖险恶;谢谢你不辞辛苦特地跑去洛城的大法寺,我知道你这次任务离大法寺的路程可谓十万八千里,我也认得桃木符上的字是你的笔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甚至比师父更重要。
青衣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莫青璃面前,修长的大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颇为宠溺道:“你既然喊我一声大哥,这就是大哥应该做的,我回去换身衣衫,这就去找老楼主。”
“好。”
“若是夫人以后待你不好,你尽可以告诉我,好歹大哥也是你的娘家人,不能让你受了冤枉气。”
莫青璃抿唇:“她不会的。”
青衣张了张嘴,还想说甚么,眼睛余光瞥到不远处的一抹白色,笑着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她说的对,你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一道淡淡的嗓音从竹轩门口传过来,下一刻,清冷梅香萦绕过来,那人便站到了莫青璃身边,微微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她跟前。
青衣不甘示弱的挑眉:“但愿如此。”
钟离珞礼尚往来的勾唇轻答:“事实如此。”
莫青璃:“”
这是传说中的夫家和小舅子闹矛盾么?“婆媳矛盾”还没解决呢喂。
青衣却又笑了,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钟离珞道:“别忘了你曾答应我的事。”
钟离珞淡然点头。
青衣再未逗留,离开了墨竹轩,青色身影笔挺坚毅,像一棵在孤山上永远屹立不倒的青竹。
目送着青衣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处,莫青璃伸手揽上钟离珞的腰,颇为好奇道:“你答应他甚么了?”
钟离珞眨眨眼,笑道:“没甚么,就是说要好好保护你而已。”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不信,我有胳膊有腿,有甚么好保护的,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钟离珞飞快的垂下眼,再抬眸仍是清浅笑意,道:“因为他怕我欺负你呀,你瞧瞧我若是欺负你,你不是只有受着的份?”
莫青璃哼了一声:“大哥说你若是欺负我,就让我告诉他,他会教训你。”
“他打不过我。”钟离珞笑得云淡风轻。
“”
“再说了,此‘欺负’非彼欺负。”钟离珞看了一眼长安屋里开着的门,那孩子正在里头看书,当下也就不顾忌的在莫青璃脸上偷了个香。
“你,你你”莫青璃脸涨得通红。
“我怎么?”女人眼里水氲氲的,装得一脸无辜。
莫青璃对她这副模样根本招架不住,看了看天色也到了做午饭的时间了,干脆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们做午饭,你去长安房里等着。”
钟离珞挑眉,不置可否。
一提到长安房里,莫青璃倒又想起那个古怪的木盒了。
“阿珞,你上回放我房里的那个长木盒是不是有古怪,第一天夜里里头便‘咚咚’响,似乎有甚么东西在撞击一样,我心里也老有个声音说甚么我是它的主人,那盒中物事我是否曾经见过?”
钟离珞眸光轻敛,轻声道:“是么?”话里已有了些冷意。
“是你多想了,你先去厨房,我去看看。”
“好。”
长安见钟离珞进房来,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钟离姐姐”,得到她微笑点头后便重新开始念书了,钟离珞将放置在檀木架上的长木盒取下来,去了莫青璃房里。
钟离珞抚摸着木盒上粗劣的雕纹,动作轻柔,声音却是无比的冰冷:“来之前我是否告诉过你,她不是你原先的主人,你若是不愿意重新认主,便做一把普普通通的利器,再敢妄想唤回她前世的记忆,我便将你重新带回禁地,永远葬在那里,永无出世之日。”
“明白了么?”
盒中忽然嗡了一声,接下来便沉寂了。
钟离珞敛下眉,冷冷道:“乖。”
作者有话要说:forwhat?
everything。
第87章 她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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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屋外随意摆了张桌子吃的;置身花海之中,偶尔饭里飘落几瓣木槿,也可当做是甜点一般吃下;长安有两位姐姐左右陪着;吃得很高兴;饭都多添了一碗;莫青璃自是不必说。
用过午饭后,长安照例是在院中扎马步,钟离珞则终于将那盒子取了出来,置于轩内凉亭石桌上,莫青璃其实大约能猜出来里头是甚么;从重量和长度来看,应该是件兵器,自己善使剑,极有可能是剑,到底是把甚么剑,她便猜不出来了。
再次抚上这木盒,上回那异样的感觉已经不见了,几要令莫青璃怀疑上次的感觉其实是错觉了,甫一打开木盒,一股灰霉之味扑面而来。
莫青璃掩住口鼻,手在上方轻轻扇了扇。
里面的确躺着一柄剑,乌黑古朴的剑鞘,精致的银色剑柄,剑格是螭心血纹铁材质,隐隐有些妖红,就像天边流动的夕阳。
莫青璃一手握住剑鞘,入手冰凉,她抬眸先看了一眼钟离珞,见她点头才将剑身拔。出。来。
明明感觉到剑身缓缓从剑鞘中抽出,眼前却甚么都看不见,只有一截剑柄握在莫青璃手中,不见长剑剑身,莫青璃瞳孔猛地收缩,几乎是颤抖着将手中那截剑柄置于阳光下,果见凉亭的地面上投下一个飘忽的影。
莫青璃用手一碰剑柄下方,一缕血线缓缓流到地上,不知不觉便被剑身割伤了。
“我它是它”莫青璃直直盯着那透明剑身,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目光痴痴迷迷,嘴唇反复张合,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钟离珞道:“蛟龙承影,雁落忘归。将军死后承影便放在影楼蒙尘,我觉得有些可惜了这把利剑,便取来送你,宝剑赠美人。若是以后你师父再要与你比试的时候,你使承影定能打她一个措不及防。”
莫青璃回过神,将承影回剑入鞘,轻放到石桌上,偏头看见钟离珞不自觉抿起来的唇,莫名觉得好笑,这一老一小是打算置气了么?
“这把剑,你替我好生收着罢。”
钟离珞微微蹙眉:“你不喜欢它么?既然如此,留它也是无用,回头我便扔了它。”
“怎么会?我喜欢它还来不及。只是我娘亲原先给我留了一柄剑,我也使惯了,承影很好,可我不该贪心。再说了,既然是你送我的生辰礼,就更应该好生收着了,放你那里我才放心。”
“生辰?甚么生辰?”
莫青璃见钟离珞眸子里满满的茫然,有些愕然,道:“你今日特地回来,又将这木盒打开,难道不是因为今日是我十七岁的生辰,所以将承影赠予我?”
钟离珞刚想起来似的,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道:“我将这事忘了,承影是原本就打算送你的,算不上甚么生辰礼物,不如今日我下厨给你做顿丰盛的晚餐,你说好不好?”
莫青璃弯着唇答:“好,你说甚么就是甚么。”
这女人骗人的手段一点也不高明,她以为自己会信么?
可没想到就是下个厨,也能出意外。
莫青璃原先预料的八。九不离十,钟离珞的确是被君曦派人监视了,不得离开洗剑池半步,不过今日是莫青璃十七岁生辰,她已经错过七年,断断不可再错过这一次,便将四周隐藏的暗哨三下五除二的全数迷晕,朝空中轻飘飘丢了句:“我去给你们楼主庆生”,便闲庭信步的离开了。
既是生辰宴,虽然只有钟离珞、莫青璃与长安三个人,那也是马虎不得,从申时开始钟离珞便在厨房忙活了,还不许莫青璃进去,于是莫青璃只得在院中陪长安练剑。
炊烟袅袅,扯成一片轻纱薄雾,萦绕在墨竹轩的上空。
远远的,竹林中有几只鸟雀扑腾着飞起来,莫青璃见此情景,心神一凛,拔腿就往厨房走,只是刚刚进得门口,便听见一声干咳,戴着半张银黑面具的君曦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生生止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师师父。”
“怎么今日这么早便生火做饭?”
“长安有些肚饿,我便给她做点吃食。”
“哦?”君曦忽然绕过她径直进了厨房,眼睛也开始四处打量:“这里可有旁人?”
砧板上是切好的薄肉片,一旁的竹篾里放着沥干的青菜,最里的锅盖合着,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味,唯独那个刚刚在这里的女人,不见了影踪。
莫青璃心下奇怪,料想钟离珞可能是听见动静提早走了,面上却一脸的波澜不惊,随意掀开锅盖将砧板上的薄肉片拨进去爆炒,口里还道:“厨房里油烟重,师父还是去外头歇会儿好。”
君曦没理会她,慢慢走到窗前,目光也开始顺着窗外的那条小道往远处望,微勾唇角,似乎发现了甚么蛛丝马迹。
莫青璃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吊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阿璃啊,你”君曦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开口,平静无比的声音,却带来一股沉沉的压迫感。
就算是被她知道钟离珞来过,她也豁出去了,怎样处罚她都行,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毕竟只有钟离珞是她的底线,其他的,她毫无怨言。
“你很好。”
莫青璃微微睁大了眼,这句话怎么觉得莫名其妙,她怎么就好了?
“她果真没来过。”
莫青璃心里越来越奇怪,照这样说钟离珞没有从翻窗而走,她还在这里,可是厨房就这么点地方,如何能够藏人,方才师父明明看过横梁上,断断不可能藏得了人,而且自己也没有听到除她和师父外的人的呼吸声。
君曦又望着莫青璃目光真诚的补充:“今日是你的生辰,她竟还守着那片洗剑池,不管她是记得还是忘记,都足以证明你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如你想的那样重要。我先回去了,阿璃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清楚,她是否值得你。”
“徒儿会好好考虑的,师父慢走。”
君曦似乎心情舒适的回去了,而莫青璃皱着眉头将厨房来来回回的观察,终于发现了一个勉强可以藏人的地方,一口深褐色的装水陶缸,缸口被大大的圆木盖掩上了大半。
不会罢?莫青璃抬手掀开了缸盖,只听“哗啦”的一声水响,身上溅了一身的水花,水花散下,钟离珞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她面前,合身的白色长裙被水浸得透湿,紧紧贴合肌肤,更加凸显出她胸腰之间曼妙的曲线。
滴答——滴答——
水珠沿着她胸前的湿润长发,和垂在两侧的指尖滴落在水面上。
钟离珞弯着眼笑,睫毛上的水珠也落了下来,就像一颗一颗坠落的珍珠。
莫青璃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压下那一刻心里油然而生的怒气,将那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从水缸里一把抱出来,足下运起轻功,飞快赶到不远处的温泉池,“扑通”一声,直接将钟离珞扔进了水里。
钟离珞从水里钻出来,露出个乌黑的脑袋,刚想开口说句甚么却只见莫青璃急急离去的背影了。
知道她是去做甚么,钟离珞也就将身上的湿衣衫褪下放在岸边,好好地在温泉里泡着。
很快,莫青璃手里抱着一套白色衣裙回来了。
钟离珞两臂伏在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