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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政用手扶住他的后脑,动作并不非常果断甚至有些迟疑,他在尝试着凑得更近,康涂再次闭上眼,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微微张开了嘴,轻柔地与他亲吻。
“好,好了。”康涂率先退开,感觉自己快要有反应了,脸已经彻底红到耳根。
赵政的手还托着康涂的脸,顺势替他擦了擦嘴角,然后轻咳了一声,转过头去,像刚才一样坐在床边。
康涂猜自己一定不怎么好看,脸红得发烫,自己用手冰了一下。
“说点什么。”康涂觉得两个人什么话也不说非常怪,提议道。
赵政思考了一下:“困吗?”
康涂:“”
“不困,”他还是回答了,“你呢。”
赵政:“不困。”
然后又是再一次的沉默,不过空气中却充满了躁动暧昧的气息,康涂觉得自己喘的气都在咿咿呀呀地纠缠着赵政。
他其实现在也不需要赵政跟他说什么,无论说什么,恐怕他也听不进去,脑袋也反应不过来。
赵政却有些不自在:“你想听什么?我对你好之类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又转了弯,估计是实在说不出喜欢这种词,换了个说法。
康涂说:“不用了,咱们可以先试试,就,你先——你懂?”
赵政:“哦,懂。”
康涂还是忍不住道:“你想好了哦。”
“想好了,”这次赵政没什么迟疑,“不会戏弄你。”
康涂的头放在膝盖上,看着赵政的宽肩背影,赵政却在这个时候回过头来,挺温柔地摸了下他的头:“睡一觉,还不知明天要遇见什么。”
“没有明天,”康涂纠正他,“这里没有夜晚了。”
“哦,”赵政道,“那也休息一下,等浮游回来还要应付他们。”
康涂很喜欢他触碰自己,把自己的胳膊缠在赵政的胳膊上,两个人若有似无地亲近,却又很隐秘,丝毫不过界。
“这次任务很有意思。”康涂说。
赵政随口道:“比之前都危险,你什么也不懂。”
康涂很喜欢他什么都可以平淡地说出口的样子,没有生气,问道:“再试一次?”
赵政这次自然地揽过他的脖颈,将他带向自己,“好。”
康涂仍然觉得自己身在梦中,有种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的感觉。
赵政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康涂茫然:“什么?”
“对我有什么要求,”赵政解释道,“希望我能做到的事情。”
康涂道:“没有。”
他想不出要提出什么要求,他很喜欢赵政这个人,但也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随着两个人的接触,恐怕缺点会放大,感情也会被消磨,可这样的两个人互相磨合,彼此试探着向前走的过程,康涂也很期待。
“你有吗?”康涂问。
赵政想了想:“没什么,你好好的就行。”
康涂说:“嗯。”
微风穿过窗子吹进屋中,带来了干燥温暖的热气,提醒了赵政,他再次说:“睡。”
他今天终于解决了一件事,但并未有多少轻松的感觉,人不会因为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变得轻松,所有的负担和挣扎都要随着时间和具体的行动而得到缓解,于赵政而言,仿佛已经如履薄冰三十年都是热身,真正的考验是从此刻才开始的。
他仍是茫然的,不知道命运、或者具体来说,康涂,会将他引向何方。
“你去哪?”
“你睡着了我再走,”赵政说,“跟燕灵飞商量下,这场任务可能是要我们自己选择阵营,恐怕大家会有分歧,最后仍是归位两派。”
这种关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他们试探着对对方好,又不敢过于露骨。
康涂:“不留在这里吗?”
“你想留在这里?”赵政反问。
康涂:“不,我就随便说说,共工看上去很强大。”
“咱们还不清楚全部局势,没法判断,”赵政说,“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传说中他的结局不是很好。”
世人传言共工最终输给了祝融,怒触不周山,这个故事连康涂都知道,而且九州并非是多么大的一片领土,在炎黄两帝的领土中夹缝求生,如此看来,胜算确实不是很大。
康涂道:“好,不管怎么样,我支持你的决定。聊完就休息。”
“我没关系,”赵政站起身来,手伸出去想干什么,最终放在康涂的肩膀上拍了拍,“那我走了。”
这时候康涂才看出他到底有多慌张,明明刚还说了要等康涂睡着了再走的。
康涂:“哦,走。”
赵政:“嗯。”
两人:“”
康涂笑了起来:“好了拜拜,么么哒。”
赵政还是把手放在他脸上摸了一下,也笑道:“么么哒。”
康涂道:“其实之前我骗你来着。”
“嗯?”赵政看了他一眼。
“么么哒是爱你的意思。”
赵政说:“我知道。”
康涂:“”
赵政笑道:“真的走了。”
院落中人很少,只有一个小孩摇摇晃晃地抱着个硕大的水桶,非要横公鱼住进去,没有什么人阻止他们的玩闹,长时间的白昼让大家感到精神不振,虽然日头一直不是很足,但是大地却持续升温,这里变得越来越热了,农作物干枯,草木萎黄,横公鱼因为只能在黑夜化出人形,现在变得不人不鱼。虽然现在为时已晚,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终于开始意识到,他们不能没有黑夜。
赵政去找燕灵飞时,他正抱着臂假寐,听见脚步声便提前睁开了眼,赵政推门走进来,他问:“怎么?”
赵政:“找你聊聊。”
燕灵飞一偏头,观察着他的神色,问道:“康涂的事?”
赵政点了下头:“算是。”
燕灵飞明白了:“你跟他说了。”
“说了。”
燕灵飞翻了个白眼,道:“所以干什么,迫不及待地过来气我这个孤寡老人是吗?”
赵政没理会他的调侃:“有点心慌。”
“怎么突然做了这个决定?”燕灵飞看着他问,“我以为你要装到最后呢。”
“说不好,”赵政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手放在额上,说道,“别问我这个了,说点别的。”
燕灵飞非常恶毒道:“那说什么,咱们的游戏规则想不想听?最后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哦。”
赵政姿势不变,右手随手唤出一块石头,冲他扔了出去。
燕灵飞躲过去,嘴上还是很欠揍:“就算你们都能出去,你打算怎么办,跟他会二十一世纪,还是带他去秦?”
赵政又扔出一块石头,警告道:“别惹我。”
“虽然康仔不错,”燕灵飞说,“但你确实冲动了,你的决定对你俩来说都不一定是正确的。”
赵政叹了口气,坐起身来无奈道:“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燕灵飞说的这些话他自己也清楚,根本不需要他再说一遍。
“你想听好听的我也能说啊,”燕灵飞摊手,虚假地道,“加油,心怀希望,车到山前必有路哦。”
赵政更烦了,站起身来就要走,不想再浪费时间。燕灵飞道:“但是你还是挺勇敢的,我很佩服你。”
“我认识你三十多年,这是你做得第一件让我觉得佩服的事情,你之前都挺不是人的。”
赵政哭笑不得:“什么?”
燕灵飞嬉笑着说了些正经话:“我之前其实不怎么看得上你,太能装逼了,活得像个假人一样,看着都累,但是今天还挺爷们的,虽然挺冲动。”
赵政:“你是不是在讨打?”
“你揍呗,”燕灵飞大大咧咧道,“我马上去告诉康仔你后悔了。”
赵政又坐了回去,说道:“我没后悔。”
燕灵飞无趣道:“知道,你就是焦虑,过几天就好了。”
赵政:“我在想,我没有必要一直做正确的选择。”
“错,”燕灵飞否定道,“是你自以为正确的选择。如果你是康涂那样的人,那随心而活,该吃吃该睡睡,爱情来了就谈恋爱,就是正确的,如果你想做嬴政,那么你就存天理灭人欲,好好当你的大丈夫,也就别再谈什么儿女情长。正确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全看你想怎么活。”
“你既想感性又想理性,是不可能的。”
赵政出了口气,没有反驳,依旧听着。
燕灵飞接着道:“虽然这个问题我也有,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你只是在为你自己活,别被莫名其妙地标准所束缚。”
赵政:“我像是背叛了自己的一些——”
“我懂的,”燕灵飞直接打断,“我第一次放弃任务时也有那种感觉,我知道我该坚持,但是还是放弃了,我不愿意遵从任何人的规则,包括自己的,就算总是一路在做减法,也不想勉强自己。”
燕灵飞说:“三十年了,你也该丢掉一些东西了。”
他难得的走心,赵政问:“你好像很喜欢康涂。”
第75章 刑天之罚(六)()
康涂并非一个多么出色的人,但也不平凡。每个人身上都难免会有陋习;自私、贪婪、懦弱、自负、自卑、吝啬等等;他们的皮囊看上去都很友善,但是相处久了;那些刺便会露出来;伤到亲近的人。没有哪个俗世间的人能不伤害任何人过完一生,康涂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他也有这些问题,可与他相处中,几乎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因为他身上的所有刺都冲向自己。
在燕灵飞眼里;康涂就是个没有脾气的普通人;像一块海绵;外界给了他一拳;他也只会自己慢慢地消化。
“我看那个管理员好像对他有点意思,”燕灵飞说,“你自己注意点,他长成那样;脾气又好,我看也不缺你一个。”
赵政好像听见了笑话:“脾气好?”
“成啊,”燕灵飞反问,“这还不好吗?”
赵政心说:“那你是没见到厉害时候的样子。”
康涂不和别人发脾气,不吵架,但不代表不跟赵政吵;只能用牙尖嘴利来形容。
燕灵飞不耐烦道:“差不多了?还想聊啥?”
他自己还一堆烂摊子,不想疏导别人的感情。
赵政说:“你呢?”
“我就这样了,”燕灵飞很光棍儿地道,“现在这种状态就很好。我不适合和别人一起生活,懒得哄人,放不下面子。我看我命里也没有感情这个东西,要真让我和谁度过后半生,我还有点不敢想。”
他自己是有主见的人,赵政也是有主见的人,他来找燕灵飞也不是为了听什么劝的,只不过是想找个人来跟自己整理下思绪,燕灵飞无法说服赵政去做什么,同理,其实赵政也劝不了燕灵飞。他们的人生都只能自己走。
所以赵政只是点头,说了句:“你自己心里有数。”
“也没啥数,”燕灵飞胳膊撑在脑后,倚在床上无聊地道,“随便活着,不强求了。”
燕灵飞道:“阿九和康涂不一样,不是一类人——算了,不说这个了,你怎么打算的?咱们就留在九州了?”
他不想聊,赵政便没有强求,反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燕灵飞:“走一步看一步喽,反正现在咱们也跑不了,在这打听下风声,其他人还没找过来估计也是遇上事了,别指望了他们。”
赵政:“我也是这样想的,来了也没用,全扣在这了。”
共工的力量非常强大,并非是他们可以抗衡的。
燕灵飞打了个哈欠道:“兄弟,还有没有事,我困死了。”
赵政却忽然想起来什么,愣了一下,燕灵飞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没事,睡我走了。”赵政一下站起身来道。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还说要等康涂睡着了再走,结果说了两句话就忘了,怪不得走时康涂看着他带笑不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再过去一趟。
也许已经睡了。他站在康涂的门前这样想,而且进去了也没话说,一旦康涂问了,也不能说我来看你睡觉。几番犹豫,还是没有进去。
赵政自己心里也有数,他并不是很擅长处理感情,人的关系一旦亲密了,就可以打破很多礼数与常规,像是拿着一支鼓槌向前走,度过了一个节点就打破对方的一把锁,这个过程不会是平静的,但是只有经历了这些两个人才能彻底的磨合。赵政并不能把握好这个度,能清楚地知道在恋情中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事情,恐怕也需要一些天赋,可惜他没有。
几人大概睡了三个时辰左右,浮游回来了,是一个皮肤非常白的年轻男人,至少看上去很年轻。
康涂缺觉缺得厉害,睡得脑袋很沉,被敲门声吵醒,但是一醒来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坐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浮游走进康涂的房间,礼貌道:“打扰。”
康涂刚醒,坐在床边有些放空,此时赶紧站起身来:“抱歉,进。”
门外的光投射进来,浮游背着光站在门口轻轻地笑了声,他不光皮肤极白,就连唇色也很浅淡,下唇带了点血色,笑起来时单眼皮的眼睛微微弯起,非常漂亮,康涂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甚至这种程度的女人也没见过,想夸一句,又觉得有些唐突,忍住了,说道:“等久了?”
“你是康涂,”浮游非常友善,温声道,“我听共工说到有个长得俊秀的少年叫这个康涂,一进来便觉得是你了。”
康涂尴尬道:“别闹了,你在羞辱我吗?”
他不是觉得自己丑,而是觉得这话由长成这样的浮游说出来,自己实在是太羞耻了。
浮游恐怕也清楚自己长得很好,没有虚假客套,笑着夸道:“你皮肤很好。”
“”康涂觉得这对话在往诡异的方向走去。
浮游接着说:“听说你不是这里的人?”
“是的,”康涂有些紧张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
浮游好奇道:“你们哪儿都是怎么护肤的?”
康涂:“???”
浮游摸着自己的脸说:“我最近皮肤感觉最近有点干啊,你是用了什么东西?”
“早睡早起,”康涂说,“一天洗两次脸,哦,我还有点雪花膏,给你挖出来点?”
浮游:“拿来我看看。”
康涂感觉这个人非常奇怪,但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好像就是很自来熟的性格,而且极其臭美,俩人见面前十分钟除了护肤啥也没聊。
浮游说:“我用龙涎水,除了恶心之外,别的都挺好。”
康涂恶寒,说道:“太恶心了。”
“确实好用,”浮游说,“可以忍耐。”
康涂:“你怎么弄到的?”
浮游:“打不过的龙就买,打得过的龙就绑架,自己取。”
康涂:“”
浮游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说道:“哦,对了,我得问你几个问题。”
康涂正坐,心想终于来了。浮游却安慰道:“没事,我也看不到什么具体的,咱俩就简单地聊聊就行了。”
康涂:“好的。”
“你感觉共工怎么样?”浮游问道。
康涂想了想:“很敬佩,其实不是很了解,只是听说过。”
浮游的瞳孔变成纯白色,映照出康涂的身影,浮游道:“你愿意为苍生而战吗?甚至不惜与神对峙。”
康涂其实一时也不清楚自己愿不愿意,他很慎重地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