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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秃子结果那东西反复翻看,由衷感慨:“民间出高手,以后上战场都带着这东西,一人喊上几声,那不就把敌人都吓跑了?”
“哪有那么容易?这东西喊起来可累着呢,所以我才让士兵先练习喊声,不然会吼坏嗓子的。”楼雪色伸伸懒腰,一派悠闲,“不是说今天是送行宴吗?干嘛还说这些事?来,我敬诸位一杯,纪念我这一日将军没有失职。”
霹雳砰啷一阵桌椅撞动声,聚于戍边军军营里的武官们纷纷起身,恭恭敬敬接下楼雪色敬酒,仰头一饮而尽。
“梅姑姑,今晚要辛苦你把我抬回去了。”楼雪色晃晃酒杯,朝梅姑姑眨下眼,深吸口气干掉杯中烈酒。
之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楼雪色就软搭搭倒在梅姑身上,睡得万分香甜。
楼雪色一倒下,梅姑立刻起身将她扶稳,朝乔半仙使了个眼色,而后向众人笑道:“楼将军不胜酒力,我先送她回去休息,你们继续喝着。”
扶着楼雪色出门,梅仙姑在门口稍站片刻,很快就有一个身穿士兵常服的人快步走来,二话不说将楼雪色接过来打横抱起。
“没喝多少,只一杯。老规矩,酒里给她加了点佐料,让她好好睡一晚上,明天就返程回帝都了。”梅姑打趣笑道,“臭小子,照顾归照顾,你可别趁这机会吃人家姑娘豆腐,不然姑姑我可就要说不清楚了。”
君墨离一本正经:“按性格看,我被她骚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行了,少贫嘴,还不送她去休息?”梅姑笑骂,目送君墨离抱着楼雪色回到卧房,笑容渐渐散去,化成无声叹息。
“梅姑婆。”紧随出来的乔半仙也看见了君墨离,倒没怎么惊讶,反而有几分惋惜,“那两个还没和好?云将军都追到这里了,楼丫头也不说感动感动。”
梅姑斜捅一下,白了乔半仙一眼。
“嘴巴闭紧些,千机队里除了你我,没人知道云将军身份,你可别胡言乱语说漏了。”扬了扬下颌,梅姑浅笑,“楼丫头还不知道墨离追来,墨离这是怕她还在生气,反而加深矛盾。我正打算回程路上再劝劝楼丫头,毕竟她跟墨离情缘深厚,断掉的话实在可惜。”
“有缘人,拆不散呦!”
君墨离送楼雪色到她房间,隐隐约约听见乔半仙这句话,隔着门想了想,自嘲苦笑。
堂堂大将军,又是郡王世子,像他这样为了个女人逃出天牢悄悄跟随出征的,世间恐怕仅此一个。
不过他并不介意,更不觉得后悔,能伴在楼雪色身边看她风华尽显,吃什么苦头都是值得的。
况且,还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看着她,陪着她。
楼雪色的酒量奇差无比,但还不至于一杯立刻倒地,之所以梅姑会悄悄下药,一来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二来也是为君墨离着想。
感情这东西,一旦放开便如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都是说短了。
君墨离把楼雪色稳稳妥妥安置在榻上,盖好被子后坐在榻边,紧握着楼雪色的手。
“回去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与你相处,但愿那时候你能安安静静听我解释,别再让那小畜生欺负我。”
角落里,本来安睡的小苏咕咕两声,抬起头飞到榻边,毫不介意钻进君墨离怀里,又埋头开始睡觉。
君墨离抚过小苏羽毛,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你看,雪色,连它都知道我是好人,你还要生我气的话,那就真是不讲理了。或者这样好不好,你要是拿不定主意,等回去后就把小苏、妖姬和二饼都叫上,让它们表决,愿不愿意我们在一起。”
不知道楼雪色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微微皱眉低吟一声。
“嗯,那就当你同意了。”君墨离严肃认真地点头。
在楼雪色房间,君墨离一直坐到天明之前,多数时间就那样就静静看着楼雪色,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安宁平淡;有时候他也会抱着小苏低声说些什么,小苏多半不理会。
晨曦初露,万物安详,君墨离知道药力差不多到时间了,自己必须离开。
起身,想要走时,却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衣角被楼雪色紧紧攥在掌心里。
君墨离垂下眉眼,有些舍不得将她的手掰开。
她就像是个独行侠,做什么事都不习惯依赖别人,对他也一样,只有在梦中,在放弃所有防备之时,他才能看出她是多么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
一个人,终归是孤独的。
屋外渐渐有了脚步声,已经不能在耽搁。
君墨离深吸口气轻轻抽回衣角,躬起身低下头,轻轻吻落楼雪色光洁眉心,温柔嗓音语气,浓得化不开。
“暂别,等我娶你。”
第244章 揭秘往事()
与千机队一起返回帝都的路上,楼雪色一直有种奇怪感觉。
似乎总有那么一道若隐若现的目光凝聚在她身上,她回头寻找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忽然消失。
奸细?埋伏的敌人?
应该都不是,不然早就出现状况了,不必等她越来越接近帝都。
“又走神,不怕被摔下马?”梅姑骑马走在楼雪色身边,开玩笑道。
楼雪色耸耸肩:“没什么,可能是有些敏感。”
“呦,你还敏感起来了,我以为你这丫头是最迟钝的呢。”梅姑朗声一笑,突然回头朝其他几人喝道,“都一边儿去,女人们要说话,大老爷们儿都给我后面远点儿跟着!”
走在最前面的卢秃子和乔半仙一抖,乖乖放慢马速,很快就被落到几十步外。
楼雪色苦笑:“梅姑姑这是做什么?如果是想和我谈云苏的事情——”
“对啊,就是想和你谈云将军的事情。”梅姑毫不客气打断,一脸坦然,“这小子为了你弃大军于不顾,冒着违逆圣意的危险去找你,难道我还不能跟你谈谈他?”
楼雪色脸色一僵。
那天来追她的人是君墨离,并非“云苏”这个身份,梅姑说云苏去追他,自然就表示,梅姑也是知道云苏真正身份的人。
见楼雪色表情不对,梅姑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我十七岁入千机队,先后辅佐了云老将军和云苏,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怎么着,不想听我说?不肯给我梅姑这个面子?”
愣怔半晌,楼雪色苦笑。
如今在意谁知道、谁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她也不可能堵住梅姑的嘴——别人说什么,楼雪色或许可以不放在眼里,包括有着皇帝身份的步远阁,但是面对梅姑时,她就是有那么几分惧意。
不仅仅是因为梅姑年长,还因为,梅姑有着相当强悍的凌人气势,这股气势比楼雪色更盛,完全能够将她压制。
所以,就算不愿意听到有关云苏的事,楼雪色也只能用力点头,拼命向梅姑表达自己没有丝毫不敬的意思。
“那小子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他会有两重身份?”梅姑开口,却是以问话作为开头。
楼雪色摇摇头:“关于这件事,他并没有告诉我任何细节,到现在我甚至还不清楚,他究竟是君墨离还是云苏。”
秦先和纪尘都很肯定地说过,云苏是云苏,君墨离是君墨离,这两个人小时候形影不离如同亲兄弟,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人合并为同一个人,如今头顶苍逸王世子与玉门军主将双重身份的人,又是二者中的哪一个呢?
这些事,楼雪色一直没有去追求答案。
梅姑优哉游哉坐在马上,目光望向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将她所知缓缓道来。
“墨离和云苏从小就像手足兄弟一般,不止感情极好,连风头也是同样令人侧目。云苏功夫最佳,一直是苍阳门非常出色的弟子,知道墨离也想学功夫后,在师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为墨离求来入门资格。比起云苏,墨离更出色的是头脑,他总能把事情考虑得很周到,精明得不像是个孩子。”
楼雪色不是第一次听说苍阳门的名字,在江湖上,苍阳门或许不是特别有名,但那是一个侠士辈出的门派,似乎掌门非常重视德行教育。
如此说来,也难怪云苏会那般正气浩然,年纪轻轻就敢于率兵打仗,为颖阑国守卫一方疆土。
“在他们小时候,云苏经常带墨离来玉门军玩,大家对他们两个喜欢得紧,还怂恿他们歃血为盟,结拜兄弟。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两个孩子的交情可以缓解君家和云家对立关系,却没想到,悲剧还是发生了。”
说到这里,梅姑长叹口气,飒爽英姿里多了几许黯然惆怅。
“那年云老将军为云苏请官,希望云苏能正式成为玉门军一员,结果遭到苍逸王一派反对,逼得云苏不得不率兵北上,希望能立下战功让世人认同。我记得清楚,当时墨离很是气恼,为此还与苍逸王争执,更是在一气之下,偷偷逃离苍逸王府跑到玉门军,说什么都要随云苏一起出征。”
楼雪色惊讶不止:“云苏出事那次,君墨离也在军中?”
“是,云苏和我禁不住他哀求,偷偷同意他随军出征,云苏还信誓旦旦向我保证会保护好他的小兄弟。”梅姑苦笑,懊悔不已,“若我当时知道会发生那种事,即便被他们两个怀恨也不会同意啊!”
“梅姑只是善良心软,并没有过错,错的,是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梅姑看了楼雪色一眼,三分感激,七分惋惜:“只可惜这份心软换来的是悲剧结局。那一次千机队另有任务,加上云苏坚持要自己立功,千机队就去执行了其他任务。不到五日,乔半仙忽然来找我,说是发现事情有蹊跷,云苏带队北上一事,可能是有人处心积虑设计的陷阱。”
楼雪色心口微微一痛。
权势纷争里包含太多险恶狰狞,对立的两派为攻击对方会不惜任何卑劣手段,如果说当初云苏出兵是场阴谋,那么嫌疑最大的人,自然是苍逸王派系。
如果当初苍逸王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在行军队伍中,还会有此决定吗?
梅姑仿佛看出楼雪色的迷茫,笑了笑,眸光轻微一抹震荡。
“苍逸王到现在也还在后悔吧,当时为什么要和墨离争执呢?所有悲剧的发生,就像是一场奇妙的巧合,最终把两个孩子推上阴阳永隔的命运。”
“因为后悔,所以现在王爷在尽可能补偿?他一定知道君墨离和云苏是同一个人的事。”
“是啊,苍逸王一直都知道,他也为这场悲剧痛苦了半辈子,不惜一切想要终止纷争。”
梅姑忽然露出凄凉笑容,侧头看向楼雪色。
“丫头,等你为人父母时就会明白,丧子之痛足以摧毁身为父母的一切信仰——苍逸王就是在这种悲痛之下,从设计阴谋的人,变成了极力扭转两方关系的人,否则,墨离会恨他一辈子。”
第245章 心事剥开()
楼雪色微微愣了一会儿,再开口,竟有种微微颤抖之感。
“也就是说,其实那场埋伏中,活下来的人是君墨离?那云苏呢?”
“云苏啊……”梅姑仰头看着天际,唇角笑容寂寥,“那孩子已经不在了,他信守承诺,牺牲自己的性命,保护了自己最重要的兄弟。那一年,他只有十四岁。”
听到这个回答时是种怎样心情,楼雪色无法形容。
她只觉得胸口很闷,喉咙被什么东西堵塞,想要呼吸都很艰难,更有一种隐痛在心里,在最柔软的地方。
原来,她视线中那个顶天立地的将军,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
一直以来,在她身边的,都只有那个人而已。
梅姑给了楼雪色一段安静时间,许久之后才再度开口。
“我带千机队去追赶征军,只是晚了一步,当我们追上征军时,随云苏出征的数千将士都已经成了亡魂,只剩下一个人在尸体堆积的地上站着。他撑着玉门军战旗,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就像是浴血归来的战神。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云苏。”
“活下来的人,只有君墨离一个吗?”楼雪色神色有些恍惚。
梅姑笑笑,似乎已对那段过往不是太过刻骨铭心。
“我们把墨离带回玉门军,他一直不肯说话,直到半个月后才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他并不知道幕后阴谋这一切的人是谁,他只记得,那些将士中了埋伏,死得很惨,而云苏一直保护着他,直到最后一刻。伏兵以为杀死了所有人,墨离被云苏打昏后死死压在尸体之下,所以才活了下来。”
“那之后……”
“之后他醒了,把伏兵留下检查的人全部杀死,再然后,我们找到了他。”
楼雪色试图想象当时场景,却发现那是不可能的,未经历过战火的她,根本不能复原那种惨烈景象,以及深埋在君墨离心底的伤痛。
每一种失去的滋味各不相同,那是谁都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楼雪色深吸口气,抹去脸上复杂表情:“再后来怎么样了?苍逸王得知君墨离也随军出征后,对自己所作所为是否后悔?”
“如果不后悔,苍逸王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了,当年他可是风头十足的人物呢。”梅姑凑近楼雪色,拍了拍她肩头,“你见过苍逸王是吧?若是放在当年,你和墨离走在一起,绝对会被苍逸王赶出王府。”
回想在苍逸王府那几天,苍逸王态度虽冷淡,但并没有驱赶的意思,楼雪色此时才发觉,自己真该觉得庆幸。
“要是王爷早些醒悟,也不至于酿成悲剧。”楼雪色叹息道,“真难想象这些年君墨离是怎么熬过来的,为什么他非要逼迫自己承担这些?”
“每个人都有解不开的心结,都有自己的偏执。”梅姑斜眼觑着楼雪色,“就譬如,明明你还对墨离有情,却固执地不肯原谅他一样。”
“那是另一回事。”楼雪色嘟囔道。
梅姑意味深长看她一眼,并不就这个问题追打,又向帝都方向望去。
“墨离从小就是个心细的孩子,他知道不该把云苏惨死归咎到自己头上,却无法对云苏留下的遗憾置之不理。他说过,他的性命是以云苏牺牲作为代价才得到延续的,所以他必须背负起云苏的担子,替他走完这一生——这就是他戴上面具顶替云苏,以双重身份生活这么久的理由。”
“那他自己呢?他的生活,谁来负责?”
“还是他。”梅姑耸耸肩,“他是苍逸王世子,有自己的生活;他也是玉门军主将,过着云苏的生活,这并不矛盾——至少在遇到你之前,他需要考虑的仅仅是如何同时扮演好两个角色,就这么简单。”
楼雪色愣了一下,旋即苦笑不得:“说到头来,错误竟然在我身上吗?”
梅姑摊手:“没办法啊,其他东西可以共享,但你不行,与你成亲的只能有一个人,总不能他这两个身份都管你叫娘子吧?”
楼雪色一个没忍住,呛咳半天。
“谁说我会和他成亲了?!”
“嗯?没人说吗?那就当是我说的好了。”梅姑满不在乎,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面对梅姑态度,楼雪色除了叹息也只能是叹息。
沉默着并驾齐驱一段路,梅姑突然拍了下楼雪色:“我说了这么多,丫头,你还没明白?”
“明白什么?”楼雪色怔然。
“说你呆你还真跟我装上傻了,非得我点破是不是?”梅姑眼一瞪,眉毛吊得老高,“行啊,那我就直接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