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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亲王对谁都这么冷淡?”走到二进院后,楼雪色才好奇问道。
谢音怜摇头,回身望着戮亲王离开方向:“王爷他人很好,只是不善与人交流罢了。你想啊,雪色,如果王爷是个薄情寡性之人,又怎会为茗娅姐姐做这么多事?王爷年纪不小,到现在还未娶妻生子,我想多半是为专心照顾茗娅姐姐,这份体贴,寻常兄长是做不到的。”
楼雪哑然失笑:“君墨离那种****性格,你说他是刀子嘴豆腐心;戮亲王都快冷成一块冰了,你又说他面冷心热……音怜,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坏人,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吧?”
谢音怜瞬间羞红了脸,嚅嗫着说不出话。
趁着谢音怜脸红的时候,楼雪色伫足,回身往前院看去,却意外发现应该已经离开的戮亲王正站在影壁旁边,也沉默着向她看来。
那双似乎被冰雪凝结的眼眸里,眼神十分复杂。
楼雪色浅笑点头,不动声色,仿若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只凭那一眼她就可以断定,戮亲王绝对与妹妹的死有关,否则他不会露出那种微带困惑又很冷冽的目光,像是要看透她的皮囊直至血肉,又像是一种让她远离此地的警告。
戮亲王知道她是谁,却不能明说,否则便是主动证明了他与楼清玉相识。
“音怜,这戮亲王府比我想象得要有趣许多,我有些不想走了呢。”
楼雪色回身一句含义不明的笑语,唇角勾起冷冷弧度。
第97章 夜探王府()
谢音怜以前也带过其他朋友来戮亲王府,薛茗娅见这次又带来一位并不觉得意外,礼待有加。
楼雪色的目的本不在学习女红,所以不太上心,一会儿刺伤手指,一会儿弄错花样,一会儿又把细细的线缠绞成一团,看得薛茗娅忍俊不禁,连谢音怜也几次忍不住笑出声。
想想云苏要的那块锦帕,楼雪色忽地有些沮丧。
别说一个月了,这辈子她能绣出一块像样的锦帕吗?就算勉强绣出来,也许要比冉紫御那块血迹斑斑的更加可怖。
“楼家妹妹先歇歇,喝杯热茶。”见楼雪色表情越来越沮丧,薛茗娅体贴里让下人端来参茶糕点,不过片刻又有下人送来刚填好新碳的火盆。
“小姐,王爷让您别太劳累。晚上西街老铺的赵大厨会来府上,做小姐最爱的鱼茸羹汤,这会儿小姐糕点什么的少吃些,不然晚饭要吃不下了。”
下人出去后,谢音怜一脸羡慕道:“茗娅姐姐,瞧你多幸福,王爷把什么都打点好了。你爱吃的、爱看的,王爷总是记在心里,从不让姐姐受半点儿委屈。”
“天天被关在这金丝鸟笼里,哪里叫幸福?”薛茗娅笑得怅然,叹口气,放下手中女红,“音怜,你是不知道我见你们笑笑闹闹走在外面有多羡慕。而我只能一个人枯坐府中,就算去街市上逛也只能是在轿子里。”
谢音怜又劝了几句,无非是为戮亲王说些好话,一旁楼雪色不置评论,低头绣着女红,耳朵心思却都在别的事上。
依照谢音怜习惯,在戮亲王府待到傍晚之前就要离开,到家时正好赶上晚饭。今天却有些特别,前半程基本不说话的楼雪色后来突然健谈起来,与薛茗娅言谈甚欢,常年孤独的薛茗娅一高兴,非要留二人在府上吃饭。
饭桌上不见戮亲王,薛茗娅觉得有些怠慢客人,主动解释说戮亲王有事外出不能露面,楼雪色笑笑表示不在意,目光里却多了几分安然。
戮亲王不在,这可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薛茗娅双腿不能行走,全靠轮椅代步。为了方便轮椅出出进进,戮亲王府内所有房门都不设门槛,石阶也都抹成斜坡,不过这样一来轮椅方便了,于普通人却有些麻烦,尤其冬天雪后,那斜坡上十分光滑,经常有人不小心摔倒。
楼雪色就是不幸的人之一。
谢音怜和薛茗娅见楼雪色摔倒,急忙伸手去搀扶,楼雪色却捂着脚踝一个劲儿喊疼,说什么也站不起来。
薛茗娅让下人请来大夫诊看,大夫也瞧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得让楼雪色暂且休息不要走动。
冬天路滑,派轿子送人不安全,王府的马车又不在,薛茗娅看楼雪色似乎疼得厉害,便开口劝谢音怜和楼雪色在王府住上一晚,第二天再乘马车回去。
谢音怜惦记家里执意要走,最终商量决定让楼雪色一个人在王府暂住,楼雪色倒也没意见,与谢音怜道别后便被安排进别院客房。
一进客房,楼雪色就行走如常了,再不捂着脚踝喊疼。
好歹也是自小学功夫长大的,她还不至于笨到摔跤弄伤自己的地步,硬着头皮演这么一出戏不过是想在戮亲王府停留一夜,也多亏谢音怜和薛茗娅都是单纯之人,完全没看破她的拙劣演技。
时辰尚早,楼雪色在客房稍作休息,等到外面街巷传来更夫吆喝方才起身,悄悄钻出客房。
戮亲王府要比淮良侯府大得多,规矩也更加繁琐严格,入冬后,下人们在一更天之前必须熄灯入睡,当楼雪色出来时,戮亲王府已经是一片漆黑宁静了。
楼雪色入戮亲王府并没有固定的寻找目标,毕竟有关楼清玉的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抱着能寻找蛛丝马迹的侥幸心罢了,是而从戮亲王卧房再到书房,凡是有可能藏匿秘密的地方,她都要进去搜索一番。
卧房没人,从收拾整齐程度看,戮亲王应该是个喜欢干净的人,不过连幅字画都没有,似乎他也是个很无趣的人。
相比之下书房要好些,至少墙壁上挂着长弓刀剑,桌上还有看到一半摊开放着的兵法书籍,再看抄录的笔迹端正有力,又透出主人十分严谨沉稳的性格。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线索。
一个藏着秘密的人绝不可能做到彻底掩藏,戮亲王的狐狸尾巴究竟藏在哪里?
楼雪色站在书房门口默默沉思,目光打量四周。
漆黑之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未知,无论看什么都好像是在暗处观察她的眼睛,楼雪色甚至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人正窥视着她,在她目光无法企及的地方。
如果真的有人在,那人会藏在何处?
楼雪色忽然想起纪尘送给楼清玉那只木盒,又想起前两天云苏带她去云家兵器库的事,目光慢慢凝固在对面一派书架上。
秘密往往藏于很容易看见的地方。
深吸口气,楼雪色走到书架之前,从左到右一点点挪动书架上以及周围每一样东西。
翻过一排排书籍,又摸过一个个悬挂的饰物,终于,楼雪色在触碰到书架边缘一支竹钉时发现蹊跷——这枚竹钉嵌入很深,而且似乎可以转动。
干燥手掌紧紧握住竹钉,楼雪色试着向内转动竹钉,没有反应;再向外转动,靠左边的书架后传来吱嘎吱嘎的细微声响,同时,并排摆放的书架各向两端缓缓挪动,露出后面一道低矮木门。
至此发现的一切都与楼雪色预料相符,看来戮亲王的确掩藏着许多秘密,而答案,也许就在木门之后。
楼雪色在木门上摸索半天,并没有找到把手之类,试着推了推,木门向内露出一条缝隙,有隐隐阴凉之气从缝隙中传来。确定开门方向后,楼雪色绷紧神经手上加力,吱嘎一声响,木门缓缓开启。
木门之后仍旧是一片黑暗,然而那片更加幽邃的黑暗之中,一种危险感觉忽地弥漫而来,伴着冷而低沉的质问。
“你是谁?”
第98章 执念之源()
一道暗门,一团秘密,一片夜色笼罩的黑暗。
比黑暗更幽深的密室内,有人正无声无息等待着,等到潜入者发现秘密打开暗门,便开口幽幽一句,仿若恶鬼突现。
“憋了这么半天,就是想出其不意吓死人?”
楼雪色咬着牙,恨不得拔出火折子狠狠捅在对方脸上,让对方知道装神弄鬼吓唬她这剑门弟子是个什么悲惨后果。
对方没有回答。
一阵细风微动,密室墙壁上接连几声噗噗闷响,油灯在机括运作下被点燃,照亮整个密室以及大半书房。
楼雪色这才看清,原来站在暗门之后的人,就是戮亲王薛南城。
她是有备而来,戮亲王则是知道她有备而来又特地做了准备,甚至猜到她会夜探王府、搜索书房,更进一步料到她能找到密室机关开启暗门。
说到底,将一切都掌控手中的人不是她楼雪色,而是戮亲王。
既然被对方看透动机,楼雪色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后退两步远离暗门,从容目光与戮亲王冰冷眼神对视。
“王爷见过我,也猜到我来的目的,何必再问我是谁?”
戮亲王紧随楼雪色走出密室,合上书架点燃烛灯,竟然满不在乎地坐到书案后,低头翻看那本兵法书,声音依旧低沉冷然:“你不是楼清玉。”
“那我是谁?”楼雪色反问。
向别人询问自己是谁,这种话听起来有些可笑,戮亲王却没有露出半点笑意,仿佛一切就该如此。
“不管你是谁,你找错了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并非来此找人,我想要的不过是个答案而已。”悄悄将袖中黑金匕首滑到掌心,楼雪色淡道,“清玉的死以及其后一系列谜团,我想知道,王爷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是凶手,还是幕后主使?”
戮亲王头也不抬,哗啦哗啦翻了几页书,似是想要考验楼雪色耐力一般,许久才低低开口。
“都不是。你可走了。”
楼雪色一瞬发愣,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决绝的话——戮亲王的少言寡语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连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机会都不给,冷漠程度远超云苏。
当然,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在戮亲王意外目光注视下,楼雪色搬过椅子隔着书案坐到对面,大有不达目的不走人的架势,口气也近乎审问一般。
“关于清玉,王爷知道多少?为什么清玉死后王爷要向凤落府施压掩盖线索?还有,更夫曾亲眼看见清玉从贵府走出,对清玉秘密毫不知情这种拙劣谎言,王爷就不必再说了。”
戮亲王没听见一般,对楼雪色的质问毫无反应。
楼雪色笑笑,似是漫不经心道:“看得出来,王爷对薛小姐十分疼惜。我在想,假如有办法让薛小姐恢复健康像常人一样行走,王爷愿意为此付出多少呢?”
翻动书页的哗啦声一顿,戮亲王抬起头,目光幽冷。
“我不喜欢拿这件事开玩笑。”
“王爷凭什么认为我在开玩笑?”楼雪色反问,唇角一勾,胸有成竹道,“我相信王爷一定暗中查过我的身份,那么就该知道,先前我在凤落城也处理过不少奇闻怪事。有些事情别人做不到,于我而言却很容易就能完成。”
戮亲王静静看着楼雪色,锐利目光似是要把她看个透彻清楚。
在戮亲王府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大部分在楼雪色计划之内,被戮亲王发觉意图的确是个意外。
不过这个意外没有给楼雪色造成太大阻碍,另一个发现让她很快意识到自己不仅能够按计划进行,更能进一步套得戮亲王所知真相。
薛茗娅的腿,并非因病致残。
“见到薛小姐第一眼我就知道,她的双腿绝不是天生患病所致。这些年她都被某个东西缠着,正是这东西的存在让她无法行走,只能像废人一般禁足在王府中。”
楼雪色故意把话说得有些难听,如她所料,戮亲王听后脸色微变,无声攥紧拳头。
对失去太多的妹妹,戮亲王的确从心底里感到难过,这样一个冷若玄冰的男人却如此重情,不禁让楼雪色有些动容。
半晌,戮亲王气息一松,冷道:“你能治好小娅?”
“不能让她立刻健步如飞,但能保证她的腿可以自由活动,恢复情况好的话,用不了几个月就能与常人无异了。”
想让人相信怪力乱神之事并不容易,楼雪色已经做好大费唇舌为戮亲王解答各种疑问的准备。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戮亲王并没有问更多问题,甚至连缠住薛茗娅让她痛苦多年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曾问一句,坐在椅中沉默片刻后突然起身,打开房门指向某间屋子。
“根源就在那里。你若能治好小娅,任何问题我都会毫无保留如实回答。”
顺着戮亲王所指望去,楼雪色看见的是一件旧物,门上一把大锁积满灰尘,似乎许多年不曾打开。
那屋子门窗都被木条封死,就好像里面关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夜里正是阴气最盛时,楼雪色尚不了解戮亲王府情况不敢妄动,约好第二日再一探究竟。
戮亲王对有关楼清玉的消息三箴其口,说起薛茗娅的事时却平和许多,可惜仍然少言寡语,一些比较重要的情况也只是三言两语清淡带过。
薛茗娅的残障来源于某个执念,在楼雪色眼中具化为一只形容可怖的怪物。
那怪物似人而非人,有手有脚但没有五官,身子浑圆如婴儿一般大小,皮肤透出十分诡异的青灰色,长而纤细的四肢紧紧抱在薛茗娅双腿上,浑身被一团朦胧灰雾笼罩。
这种执念化成的怪物随处可见,有大有小,多数不会对生人造成危害,但缠住薛茗娅的这只显然要比其他更大、怨念更深,想要除掉必须现寻找出执念之源才行。
根据戮亲王所言,源头也许就是曾经枉死在那间屋子里的一个女人,薛茗娅的生母当年在那间屋子里受惊小产,产下薛茗娅后就有腿疾症状。
楼雪色起初以为那只是一个枉死后怨念不散的冤鬼,可是当她开启被尘封多年的房门时,扑面而来的刺骨阴风与凄厉鬼哭告诉她,这件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第99章 驱逐厉鬼()
房间是十七年前被封闭的,如今里面早已破败不堪,满眼皆是灰尘与蜘蛛网,以及桌椅木器被虫子蛀过后的粉末堆。
这种地方最容易滋生鼠蚁,怪的是,楼雪色一直走到房间中央也没看见半个活物影子,倒是只有她才听得见的鬼哭声越来越清晰,凄厉而悲切。
“你说那人是怎么死的?”楼雪色回头问戮亲王。
“自缢。”戮亲王向上一指,房梁上几道灰尘落下。
楼雪色掸去身上灰尘,微微蹙起眉头:“自缢者足不沾地,阴魂难散,如果恰好赶上阴日阴时又心怀怨气必成厉鬼。这种巧合很少发生,就算真的凑在一起,按理说也不至于衍生出执念灵那种东西——除了自缢之外,那人死时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近二十年前的事了,戮亲王回忆起来颇有些模糊,正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时,忽然两声轻响传入耳中。
那声音像是脚步,很轻,就在他身后。
楼雪色也听见了那脚步声,在戮亲王下意识想要回头时急忙开口阻止,望向戮亲王身后的目光陡然变得凝重谨慎。
在戮亲王身后,有一双女子所穿艳红色布面云头鞋,突兀地出现在地上。
那双红色云头鞋半新不旧,颜色艳丽的有些诡异,楼雪色一时间无从判断刚才的脚步声是否源于这双鞋——当她看见时,那双鞋就静静摆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它本就在那里,从未有任何改变。
戮亲王难以察觉地叹口气:“又是那双鞋么?”
“你见过?”楼雪色困惑道。
“十七年前它夜夜出现,所以这房间才会被封住。”戮亲王没有理会楼雪色的阻拦,负手转身,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