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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对方要的不是胜利,而是试探她功夫深浅。
“高将军!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冉紫御见楼雪色受伤,一怒之下拍案而起,厉声斥责对方,“比试而已,何必当真?男子汉大丈夫,就算输也该输得光明磊落,何必用这种卑鄙手段暗算伤人!”
被踢下台的中年人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揉揉胸口,默默返回钦东国队伍之中。
高将军没有丝毫责备之意,从容朗笑:“兵不厌诈,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小一刀伤口而已,大不了我们出几百两创药钱。”
“卑鄙!无耻!不要脸!”
冉紫御气得低骂,无奈对方是访使,身份尊贵,她一个副将冲撞不得。
一波未平,演武台下玉门军将士还在愤怒于对方的暗算手段,高将军又轻描淡写一句话,掀起新一番波涛。
“这位小兄弟身手不凡,连败我方六位高手,实在令人佩服。老夫也是个习武之人,见到有技艺高超的对手就忍不住手痒,不知道小兄弟可否给个薄面,再与老夫切磋几招?”
听了这句话,冉紫御险些没忍住破口大骂。
高将军是钦东国宿将,身份极是高贵,而且此番作为使者前来又意义非凡,如果切磋中他打败楼雪色,那也只是“切磋的结果”而已,但若是楼雪色将他击败,可就不单单是比试的结局这么简单了。
说白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楼雪色输是输,能赢也得故意输,否则两国之间必有纠纷。
可是输了的话,玉门军颜面何在?
楼雪色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看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冉紫御一眼,悄无声息握紧剑。
为今之计,她只能竭力打个平局,既不扫玉门军面子,也能给对方一个交代。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在前一局对方已经出现不正当小动作的情况下,她要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
期盼对方将军能要点儿脸皮别使诈,显然不太靠谱。
“小兄弟,可得留神了。”高将军一声低语,竟是连武器都不拿,直接向楼雪色凶猛攻去。
冉紫御无从阻拦,只能与程锦竹在台下眼睁睁看着,为楼雪色捏了一把汗;程锦竹更是紧张得要命,不停搓着手倒吸凉气,每每见对方出招都忍不住低声提醒,尽管台上的楼雪色根本听不见。
按照之前胜负成绩,这场比试是玉门军获胜毫无疑问。
众多玉门军将士见对方明明输了还纠缠不休,心里都有几分闹怒,同时也对楼雪色这个传出许多绯闻的“瘦弱新兵”刮目相看,鼓舞喝彩声越来越响亮。
楼雪色在演武台上与高将军周旋,你来我往已经不下三十招,多数是对方攻击她防守,局面十分被动。
程锦竹在台下看得认真,渐渐也瞧出一些门道,脸色越来越黑,到后来干脆低声骂了出来:“那个狗将军太下作了!这样的无耻之徒也能当访使?如果他没这么多身份,我、我非打死他不可!”
“你激动什么?不是打得好好的吗?”
冉紫御纳罕,看了程锦竹一眼,意外发现程锦竹竟涨红了脸,两只眼里快要冒出火星。
“冉将军看不出来吗?对方根本不是在比试,而是想羞辱楼兄弟啊!”程锦竹拳头捏得咯咯响,咬着牙气道,“你看!他连兵器也不拿一把,一掌掌都往楼兄弟胸口抓,这是想干什么!”
经程锦竹提醒,冉紫御这才发现蹊跷。
高将军舍弃兵器的优势,这点无所谓,毕竟楼雪色碍于他身份不可能真的用剑伤他;可是故意往胸口抓就过分了——对于男人来说,这相当于辱骂对方是女人的恶意动作,对楼雪色而言,这更是一种挑衅。
冉紫御倒吸口气,脸色隐隐发白。
楼雪色女儿身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高将军这般举动是有意还是无心?
这又是否说明,此局交手对方是针对楼雪色而来呢?
更糟糕的是,冉紫御发现,对方不怀好意的动作已经引起楼雪色警觉,孤傲如她,自然禁不起这般调戏。
招过五十,高将军愈发过分,居然借着楼雪色不想伤人的限制,又一次将手掌伸向她。
“高将军,别欺人太甚!”
冉紫御终于忍不住发飙,才想跃上演武台为楼雪色解围,另一道身影却先她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留下一道银色光芒后,稳稳落在演武台中央缠斗的二人之间。
那身影迅疾如风,悄无声息,甫一落地便扬手一掌,众目睽睽下将高将军直接打飞出演武台,嘭地一声重重摔在人群中。
冷光一晃,繁复花纹细细雕琢的黄铜面具后,冰冷视线刀锋一般锁定在高将军面上。
远处的人看不见那双墨色眼眸,却也被挺拔身影散发出的可怕威慑力压制,好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甚至动弹半分。
银甲轻动发出一声微响,云苏收回视线,声音冷绝。
“谁给你们的勇气,来我玉门军撒野?”
第85章 主将出马()
片刻前还叫好声不绝于耳的校军场,因玉门军主将云苏的突然出现陷入一片死寂。
且不说玉门军的将士个个噤若寒蝉,就连对方人马也都紧紧闭上嘴巴,不得不用尽全力抵抗席卷而来的磅礴气势压迫。
高将军从地上狼狈爬起,周围玉门军将士没一个上去搀扶,反倒不知是谁在混乱中悄悄踢了一脚,在高将军背后印下清晰鞋印一枚。
“久闻云将军大名,今日一见……”
好不容易稳住情绪挤出半句话,高将军却想不起来接下去该说什么,尴尬地拍拍身上尘土,愣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云苏没有理会他,微微低下头,一眼瞥见楼雪色滴着血的手腕时,冷冷声音再度冒出。
“谁伤的?”
没人敢承认,楼雪色又不愿把事情闹太大,也沉默不语,倒是冉紫御和程锦竹过于老实,默默把同情目光投向上一局刺伤楼雪色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发觉有冰冷视线袭来,头皮一麻,一口气还没喘匀,陡然见某样东西朝自己飞来,而后手掌便是一阵剧痛,当即呻吟着抱手蹲下。
楼雪色低头,看看云苏纤尘不染的鞋面,再看看躺在中年人脚下染血石子,微带怜悯摇头:“一个听命于人的棋子,你伤他干什么?要报复找后面那只大的去。”
“谁也别想跑。”云苏闷闷一声,而后将淡漠目光转向高将军,冷道,“演武台上点到即止,恶意伤人者,自当废一手臂以作惩罚,阁下可有不满?”
自己与楼雪色交手时被打,高将军勉强可以忍耐,当着众人的面被云苏教训自己手下,这点却让高将军恼羞成怒。
“我的手下,犯错自由我来罚,云将军是不是手伸得太长了?何况我从没听说过演武台上不许见血这等可笑规定,是你们颖阑国的怯懦传统,还是你们玉门军怕死怕伤自己定的规矩?”
云苏负手而立:“刚定的,有意见?”
校军场上一阵窸窣议论,不时传来几声低笑,所有人都看笑话一般望着高将军铁青面色。
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淡淡传来,一直站在高将军身后大帽遮面的年轻男子掩着口鼻,脸面垂得更低。
高将军脸色一僵,气哼哼瞪了云苏和楼雪色一眼,猛一挥手:“今日之事,我自会向贵国陛下禀告,改日若有机会再来向云将军讨教。告辞!”
云苏连半句客套话都没有,任由邻国访使灰头土脸离开,及至玉门军将士们爆发出一阵痛快欢呼,他才忽地地转身,眸光一冷,语气严厉。
“未经我允许擅自接下挑战,冉将军,你好大的胆子。”
“属下知罪,请云将军责罚!”冉紫御面色一慌,噗通单膝跪地。
楼雪色皱了皱眉:“自己一声不响消失,撂下整个军营不管,有人替你扛起责任反倒被你斥责。你只看见别人的错,就不想想自己是否做得妥当吗?”
“我做什么,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包括冉将军,今天上场应战的所有人都不许吃晚饭,程教头,你负责看着。”三言两语给玉门军将士们浇一头冷水,云苏忽地抓住楼雪色手腕,低道,“跟我回去。”
楼雪色想要挣脱,无奈云苏力气实在比她大太多,就这样磕磕绊绊被拉回阁楼。
“当着那么将士的面,你让冉将军怎么下得了台?好歹她是个副将,你不在时,她替你扛着一切,何错之有?”
“她没错,做得很好。”云苏气定神闲,丢下楼雪色捧起茶杯,倚着窗一身悠然,“新兵气盛,需要有人教会他们什么是铁血军规,这工作历来归我。”
楼雪色微愣,咀嚼云苏的话思索片刻,总算有几分了然。
“也就是说,你和冉将军早就约好,一个扮红脸、一个扮黑脸,刚才那番不近人情的处罚只是为了给新兵们一个威慑?”
云苏没有回答,淡淡目光望向远方,精致面具在明亮阳光映照下,泛出一种别样美感。
满肚子怒气一刹散去,楼雪色忽地没了脾气,抽出凳子坐到云苏对面:“今天的事你也有责任,如果当时你在,冉将军就不必硬着头皮接下挑战,我和程兄也不用大伤脑筋。”
端起茶杯浅浅呷上一口,云苏沉默半晌才道:“你以为我在就不会有事?钦东国访使来到帝都已有数次,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挑我和千机队都不在的时候来挑战?”
千机队是玉门军中最特别一只队伍,队中尽是云苏亲自挑选的好手,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逊于程锦竹和冉紫御。
正因为千机队恰好不在玉门军中,今天这一场演武才会惊险迭起。
云苏不在,没人敢对得到皇帝允许的邻国访使要求说个不字;千机队不在,所以玉门军中剩下的将士必须派出最强者迎战。
这其中巧合,真的是巧合吗?
楼雪色冷静下来想想,渐渐理解云苏处罚冉紫御的原因——因为冉紫御对对方目的的低估,那些人,已经把玉门军除千机队外将士实力摸了个透。
“难怪到最后那个什么将军还要逼我出手,原来是想探我底线,还好他功夫不深,不至于逼我到全力以赴应对的地步。”长出口气,楼雪色看向云苏,“这些事你该早告诉我,玩心计的东西,我了解得太少。”
“不想告诉你。”云苏回复得干脆。
楼雪色很讨厌这种没有任何解释的回答,抢过云苏手中茶杯,嘭地放在桌上。
云苏从远处秀美山色中收回视线,指了指装满锦帕的抽屉:“自己把伤口包上,我懒得动——就像你不愿卷进与自己无关的纷争中一样,我也有不希望发生的事情。”
“你不希望发生的,与我有关?”
云苏依旧没有回答楼雪色的问题,托着下颌随意轻敲面具,两只眼眸映出对面女扮男装的瘦削身影。
“先放下这些不谈。晚上你跟我去趟城里,带你进宫见一个人。”
第86章 深宫绝色()
楼雪色想不出什么人非要在夜里相见,却也明白问云苏无济于事,如果云苏不想提前告诉她,那么就算她磨破嘴皮也没用。
“先前凤落府那边就是他帮忙说话的,此趟见面,你就当是去给他当面道谢。”
这是云苏给出的唯一线索。
上次百姓聚集在长宁街闹事时,云苏人在玉门军中,与凤落府府尹沟通肯定是通过其他人进行的。
楼雪色早猜到中间必然有个人在为云苏走动,却没想到这人身处皇宫之内,而且重要到云苏让她与其见面的地步。
当然,她不会相信这次想见只是为了她一句道谢那么简单,云苏做的事,必定都有其深意。
两人共乘一马奔波在暮色中,到达皇宫时正好天黑。
怪的是,云苏没有直接从正门进宫,而是带楼雪色绕到供下人进出办事的西垣南侧偏门,而且就连这偏门也不是光明正大进去的,还得跳上门外一棵改风水用的参天古树再翻进去。
“我有些怀疑,你要带我见的人是不是天牢死刑犯。”在宫里躲着人绕了半天,楼雪色忍不住郁闷道。
“他倒是有能力把你变成死刑犯。”云苏步履匆匆走在前面,忽地抬手指了指一处庭院,“到了,就在那里。”
由于这个面见得太过波折,对方身份又十分神秘,楼雪色早在脑海里猜测多次将要见到的人会是什么模样,即便如此,当她走进院落看见月色下仰视夜幕的哪人时,还是不大不小吃了一惊。
她见过许多男人,却没有哪一个如这人一般俊美,若不是早知在这里等待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也许会一刹失神,以为自己见到了超脱尘世的谪仙。
那人似乎并没料到楼雪色回来,一眼望来,微微愣怔,而后苦笑:“你这家伙,还真把她带来了,就不怕被宫中守卫发现?”
“她功夫好,被发现逃走不成问题。”云苏推开院落里小屋房门,向楼雪色递了个眼色,“进去说话。”
屋子里燃着烛灯,光线充足,楼雪色总算能仔细端详那人,每多看一眼便多一分赞叹。
那人面庞俊秀,轮廓分明,最引人注意的是那双精致如画的桃花眼,若是不看整个面相,极有可能被当成女子;此外其他五官也生的精致玲珑,薄唇微翘,鼻梁挺直,两道浓墨似的剑眉为过于秀气的面容平添九分俊朗英气。
更加绝妙的是,这人不单单有惊世之容,一身淡色锦衣遮不住他萧疏轩举,举手投足间湛然若神。
无论容貌风骨,说是天人之姿,绝不为过。
楼雪色倒吸口气,同情地扭头看着云苏:“难怪你没成亲,有这么一位姿容双绝的朋友,你就等着孤寡一辈子吧。”
“你没这么超凡脱俗的朋友,同样嫁不出去。”
三言两语斗嘴对楼雪色和云苏而言是家常便饭,那人却看得津津有味,末了一声轻笑:“在她面前,你倒是放得开,我还以为你只会与我开开玩笑冷嘲热讽。”
那人笑起来也与众不同,像是这种清清淡淡的浅笑,纪尘会给人温润柔和之感,而这个人更多给楼雪的是高贵,以及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还没给我介绍。”楼雪色继续打量那人,语气微挑,“我的事,云苏都告诉过你?”
“嗯,我与他之间不存在什么秘密。”与云苏交换个眼色后,那人向楼雪色微微颌首,“在下步远阁,是为皇上做事的,算是这皇宫之中无数影子之一。”
楼雪色皱了下眉头。
又是那种感觉。
事实上步远阁一举一动并无不妥,甚至比其他人更加注重细节规矩,楼雪色却始终觉得这个人很难接近,仿佛在他近乎完美的容貌与笑容之后,尚有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存在。
这道鸿沟,是他有意阻挡别人探寻的。
“先前找凤落府帮忙一事,还要多谢步公子了,只是不知步公子是怎么说动府尹大人的?”收起目光,楼雪色泰定自若。
步远阁仍是那种若即若离的浅笑,却没有回答楼雪色明显是在试探的问题,而是摇着头看向云苏:“这才刚见面就急着摸我的底,你让我如何放心与她接触?”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负责从中引荐。”
云苏一副事不关己态度,就差转身离开自寻乐趣,这让楼雪色越发好奇步远阁身份。
看云苏的态度,似乎将她带来只为介绍给步远阁见个面。
假设步远阁所说是真,他与云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