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迷路。
回过神时打量四周,完全陌生的景象内寂静无声,没有任何人经过。
楼雪色头皮一麻。
难道要在深宫里乱闯?又或者一直迷路等待谁来领她出去?
恰好在这时,一阵琴声悠扬传来,淡雅优美,旋律柔和清淡。
这调子楼雪色有印象,那次在瑶和殿中聚会时,昙音似乎弹了这首曲子。
循着琴声一路寻找,天不负人心,终于让楼雪色顺藤摸瓜找到了六艺阁,而昙音就坐在乐舍内,长身如竹,淡雅如仙,弹奏着与世无争的天籁之音。
“咦,雪色?”
最先发现楼雪色的是穆潇月,惊呼一声后吧嗒吧嗒迎了出来,直直扑进楼雪色怀里。
琴音骤断,昙音坐在舍中抬头望来,语气淡若流水:“楼姑娘又迷路了吗?”
楼雪色脸上一阵发烫。
“往常进宫都有人带路,所以……”
“进来喝杯茶吧,等下潇月要出宫买些东西,正好送楼姑娘一程。”昙音起身,动作优雅地倒茶,亲手送到楼雪色手中。
同样是简简单单的动作,昙音做起来格外优雅耐看,一身远离尘世喧嚣的淡泊气质,是玉无瑕和薛南城都无法媲美的。
与这样谪仙一样的人物朝夕相处,也难怪穆潇月会对昙音一片痴心。
楼雪色下意识向穆潇月看去,穆潇月正满脸幸福表情盯着昙音,柔软小手紧紧攥住他洁白衣角,就像是怕他会弃她而去一般。
明明更加年长,却像个小孩子,穆潇月也是可爱出超高水准了。
“楼姑娘一个人进宫,有些令人意外。”昙音随意拨动琴弦,几声柔和轻响。
“刚从北陲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见秦先和纪尘,所以就一个人来了。”
“云将军呢?还有苍逸王世子?每次楼姑娘进宫,基本上他们二人其中之一必会护在左右。”
走到哪里都被问及云苏,楼雪色满心无奈,苦笑道:“我都快成云苏和君墨离的附属了吗?似乎不见他们在我身边,谁都会觉得很奇怪。”
“倒不是因为奇怪,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期望那样吧。”昙音低着头,目光注视琴弦,言语间云淡风轻,似是无心,“我只是觉得楼姑娘和云将军在一起很般配,所以希望能见到那种场景,可以说是赏心悦目。”
茶有些烫,楼雪色差点一口喷出来。
云苏浑身上下只有那张面具可以赏,君墨离只有脸蛋儿可以悦,把她和他搭配在一起说是般配,她究竟处于什么地位?
穆潇月一颗心都放在昙音身上,没有注意楼雪色,抱着昙音手臂摇个不停:“昙音,什么时候才能走呀?我不想在宫里玩了,一点趣味都没有。”
“再等等,三月之期很快就到了。”昙音露出淡淡笑容,轻轻拂过穆潇月鬓发,温柔得像是掉进云朵之中。
看到这场景,楼雪色知道自己坐在这里有些多余,轻咳一声打算告辞。
“楼姑娘,请听在下一言。”临走时,昙音叫住楼雪色,仍是飘逸淡雅,“人无完人,各有过错,也各有苦衷。许多人该珍惜时须得珍惜,若是错过,也许将是一生一世的遗憾。”
楼雪色想了想,微微回头浅笑。
“是啊,所以也请昙音公子珍惜眼前佳人吧。”
昙音微愣,望着楼雪色远去背影些许茫然,怀里一阵阵温热传来才低下头,发现穆潇月红着脸,正像小猪一样往他怀里又拱又蹭。
在六艺阁找到侍卫引路离开皇宫后,楼雪色直接回到店铺,与暖意亲昵一番后躺在床上,闭起眼却无眠。
很累,但脑子里有太多突然出现的东西,让她无法安眠。
而其中最难以忍受的一点是,她不能忘掉一个人,任由冰冷的面具与君墨离面庞在脑海中迅速交替,根本无计可施。
她是想他的,从分别那一刻就开始。
这样矛盾混乱的状态持续整整数日。
因着她的功劳,云苏得意从天牢离开,很快恢复玉门军主将的身份和权力;借口师门有事暂时离开的君墨离也能重新回到众人视线中,依旧是那个不太愿意出门,只跟顾展俦和秦先厮混的浪荡世子。
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只是店铺的客人中总是少一个人,令得楼雪色心底某处空缺着,没有办法填补。
颖阑国帝都的平静让时间变得缓慢,似乎很长时间都停滞不前。
但对其他地方的人而言,这并不是很好过的阶段。
钦东国戍边军与薛南城率领的军队一个月内三次交战,继失去一位皇子后,又在沙场上损失惨重。
钦东国主君几天都没睡上一个好觉,偏在这时接到一封信,来自遥远的敌国帝都,凤落城。
“颖阑皇帝想要重新兴办讲武堂,一旦他们在武将方面得以弥补,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随手将信捏成一团,钦东国主君握起巨大铁拳,重重捶在龙椅之上。
“即刻传信给过儿,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扰乱颖阑国政,倘若他能在对颖阑国之战上立功,朕这皇位,便是他的了!”
第249章 剑门稀客()
阔别帝都两月之久,回来时已不见严寒雪景,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新绿生机,这样温暖的春天让楼雪色心情好上许多。
另外还有一件喜事,也让她这天异常开心。
“楼姑娘的师兄,也就是剑门弟子喽?失敬。”被特地请到风水居的步远阁看见谢疏归,表露出十分真挚的恭敬态度。
谢疏归急忙还礼:“剑门仙宗弟子谢疏归,代师尊谢皇上对小师妹的照顾之恩。”
“哪里,是楼姑娘帮朕不少大忙,朕谢你们剑门还来不及。”
几人安坐内屋,暖意出出进进端茶倒水十分殷勤,谢疏归却还是免不了有几分好奇:“小雪,上次与你同行那位公子呢?怎么不见他?”
“师兄喝茶。”楼雪色笑眯眯给谢疏归倒茶。
“啊?哦……谢谢。”谢疏归捧着茶杯,并没看出有什么不对,仍然呆呆发问,“当时你和那位君公子不辞而别,我回去后找不到你们万分担心,幸好君公子不负所托,还是把你平安送回来了。”
砰地一声,谢疏归面前又多了杯茶。
“师兄多喝茶,少说话,别伤到喉咙。”楼雪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在硬撑笑容。
步远阁见状便知怎么回事,扭头窃笑,而后轻咳一声:“看来谢大侠也认识墨离,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功夫不错,心思也很细,就是感觉有些冷淡——哎呦,小雪,你注意些,踢到我了!”
楼雪色深呼吸,竭力保持平静,而后一整壶茶水都放到谢疏归面前,语气透着虚弱疲惫:“师兄,能说些正事吗?荣格你们已经除掉了吧?”
谢疏归脸色倐地一变,多了七分羞愧三分尴尬。
“这件事……是我们小瞧那恶人了,虽然找到他踪迹,却不小心被他逃走了。不过小雪你放心,师父亲自出手与那人对招,那人虽然没死却也受了重伤,估计连元神都受损了,应该不会再作恶。”
“谢师兄直接告诉我他还活着就好,没必要说这么详细。”楼雪色低低一叹,“荣格逃走,又是后患一条,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帝都找我麻烦。”
步远阁啜茶,悠悠道:“所以楼姑娘该找个可靠的人寸步不离保护,譬如谢大侠很信任的君公子。”
“皇上喝茶。”楼雪色笑得灿烂,桌下狠狠一脚踩过去。
步远阁用力点点头,没有露出半天痛苦之色,笑着看向谢疏归:“谢大侠怎么突然来帝都了?我听说许多的权臣去拉拢剑门,剑门弟子没一个人肯到这是非之地。谢大侠不仅来了,还愿意与我这是非之地的关键人物见面,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谢疏归又是一愣:“咦?不是我啊,是小雪让我来的,她在信上说,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希望我能帮忙。”
楼雪色坚持不肯返回剑门,也不愿剑门因她卷入纷争之中,怎么突然会把谢疏归叫来?
两道狐疑目光同时往来,楼雪从容不迫,镇定道:“请谢师兄来不为别的,仅为找一个人。这人生死不知,身在何处不知,我实在无能为力,不得不向谢师兄求助。”
这样一说,步远阁立刻明白楼雪色叫谢疏归来的目的了。
楼雪色要找的人,其实是他想找的人,也就是他被皇天藏匿囚禁十余年的母亲。
步远阁深吸口气,陡然起身,郑重其事向楼雪色躬身行大礼。
“楼姑娘大恩,朕没齿难忘,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他日必涌泉相报!”
“你就别报不报的了,能让我和君墨离赶紧从这滩泥水里走出来,比什么都重要。”
按理说楼雪色与一国之君这么毫不客气说话,谢疏归应该十分惊讶好奇才对,可是事实,谢疏归‘一不小心’把重点放错了位置。
“哎?小雪,你和那位君公子已经……那个……就是那个……成亲了吗?”
“……谢师兄,有时候看着你就感觉在看着师父,一样笨得难以理喻。”
谢疏归一阵委屈,温温吞吞道:“这又不能怪我,天天陪在师父身边,我想变聪明也不行。不过至少我还有点儿用处,你不是要找人吗?那等我准备准备想想用什么法术合适,你再休息休息,等都筹备妥当了我就帮忙找。”
步远阁微微皱眉:“东西我可以帮忙准备,无论多珍稀罕见,一日之内必定送到。”
“不急,就算东西到了也得等小雪休息好才行。”谢疏归摇摇头,目光里流露出几许心疼,“我自身灵力不足,必须从小雪那里借。所以说到底,我只是帮忙施法而已,真正出力受累的是小雪。”
步远阁倒吸口气:“楼姑娘会有危险吗?是否有损伤?”
“没有损伤,只是从我身上借一些灵力而已。”楼雪色回答得十分轻松,“就像上次在藏喧院一样,之后可能我会需要几天调养,然后就没事了,依旧是活蹦乱跳的健康人。”
“那就好。如果你有什么闪失,我宁可另寻它法,否则云苏不会饶过我。”步远阁松口气,紧绷的心一瞬落地。
结果是,一旁的谢疏归越来越糊涂了。
步远阁身为皇帝,不可能离宫太久,与谢疏归寒暄几句后就匆匆离去。
剩下楼雪色和谢疏归独处时,谢疏归马上露出浓浓担忧。
“小雪,为什么要骗皇上?你身上灵气偏阴,所以才能借给我助我与阴灵沟通,可是这种做法,明明对你是有损伤的啊!那次为了找易华师叔,我们不是偷偷用过这法术吗?我还记得,你昏睡了十几天,师傅知道后差点把我逐出师门!”
楼雪色收起笑容,平静地看着谢疏归,唇角挂着一丝淡然。
“原谅我说谎吧,师兄。无论如何我都要帮皇上,因为他太苦,他身后牵系的那个人更加辛苦。我不知道是否还有缘分与君墨离在一起,但我想,如果我有能力让他自由,让他们都能昂首挺胸活在阳光之下,那么,即便要我付出性命,我也会欣然接受。”
第250章 作法寻踪()
“楼雪色最近与墨……君墨离没有接触,多数时间都在长宁街店铺,偶尔秦先和纪尘回过去看看。她还来我家探望过一次,不过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依旧是那副虚伪表情。”
“她当然要继续装下去,不然被人发现,谁还会喜欢她?”
曳凤宫内光线过于阴暗,谢音怜有些看不清舒锦烟表情,只听她语气,似乎比以前更加讨厌楼雪色。
当然,她也一样。
如果不是出于对楼雪色的憎恨,她也不会成为臭名昭著的芷清公主爪牙。
舒锦烟隔着纱帐咳了两声,隐约是在掩饰喘息,谢音怜知道那喘息声代表着什么,羞红了脸将头压得极低。
“你去替我办件事。”少顷,舒锦烟长舒口气,声音敞亮许多,“你应该知道哪些人与楼雪色结怨吧?这些人,你逐个试探,凡是有恨透了楼雪色想要报复她,又能心甘情愿为我所用的,就把他们拉拢过来。”
谢音怜想了想,点点头:“音怜明白,唯公主之命是从。”
舒锦烟满意一笑,哼了一声示意谢音怜退下,而后撩开纱帐,仅裹着一袭薄毯摇曳走出。
身后卧榻上,皇天赤着身子,额上一片虚汗。
“陛下想要教训玉门军那只看门狗,楼雪色却与步远阁从中作梗。我猜陛下这股火气一定还没消,就让我来替陛下出这口恶气吧。”舒锦烟咯咯笑着,妖娆万方,随手从花瓶下取出一封信,“荣格已经联系上了,接下来,还有许多好戏,能够让陛下开心呢!”
皇天闷哼一声,一大一小两只丑陋无比的眼中流露出一缕阴狠眼神。
“不听话的狗,就得狠狠教训!”
有关利用阴灵寻人的事情,就算步远阁再怎么着急,终归还得等待楼雪色调整状态。
这一休养就是十几天。
君墨离再次见到楼雪色时,楼雪色正处于精神最饱满的状态,神采奕奕,眸光潋滟,双颊也不再那般消瘦,整个人看上去充满劲力。
“作法要持续多少很难说,那些阴灵不属于人间,与之沟通十分不稳定,灵力消耗也会相当大。”谢疏归一脸凝重,用力拍了拍君墨离肩头,“君公子,我与阴灵沟通时不能顾及许多,甚至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一旦你发现小雪有耗竭的迹象,立刻把她和我分开,否则小雪就危险了。”
君墨离点点头,视线朝楼雪色移去。
楼雪色没有注意君墨离,全神贯注准备着等下作法需要的东西,低头时恰好露出玉无瑕送的那支丁香发簪,看得君墨离眉头紧皱。
“醋坛子翻了。”君墨离咕哝一声。
“什么?”楼雪色抬头,一脸茫然。
“没什么。”君墨离耸耸肩,“想起有件事没做,等下要去收拾两只为非作歹的老鼠。”
要事当前,楼雪色没功夫理会他,准备好东西后深吸口气,与谢疏归对视一眼。
“可以开始了。”
闻言,步远阁将事先准备好的生辰八字和一件旧衣递过去,紧张神情难掩:“拜托二位了,请尽力。”
谢疏归郑重点头,伸出手掌心朝上:“小雪,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停下,别硬撑,懂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谢师兄尽管放心,我自有分寸。”
眼看楼雪色将修长白皙的手交到谢疏归掌心,两个人面对面盘膝坐下,君墨离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复杂神色全都写在脸上。
步远阁轻轻捅了捅君墨离,将他拉到一旁。
谢疏归没有详细解释这场法事要怎么做,君墨离和步远阁在一边什么都看不懂,只见谢疏归手中握着一块模样奇怪还刻着咒文的木牌,盘起的双腿上放着写有步远阁母亲名字八字的纸,以及一件旧衣。
起初,谢疏归还低声念着什么,后来渐渐没了声音,好像睡着一样。
楼雪色坐在谢疏归对面,也轻轻闭着眼,一只手与谢疏归的手紧握。
其他君墨离还觉得没什么,就是这一点心里不太爽快。
安安静静等了足有两盏茶功夫,步远阁站得有些累,就在这时,谢疏归忽然动了一下。
君墨离神情立刻紧绷,大步窜到楼雪色身边,想要碰她,却又担心会帮倒忙,只能深吸口气站在旁边继续等待。
还不忘瞪步远阁一眼。
不过这一次,事情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