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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就还活着，你倒是说说，我是怎么死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神智不怎么清醒，倾城慢慢的诱导她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
果然，那女人一听这话，又是张狂的大笑，“哈哈哈……怎么死的？”
“我把她封在了玄冰里，沉进了这寒泉之中！这些，”那女人的眼睛绯红，盯着面前的倾城，“离歌，这些你都忘了？”
“还有，还有，我还将那个你从无相阁请来的那个人推下了诛仙台，你忘了？”那女人越来越疯狂，“谁让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毫无反应，秋澹再度开口，“我将封着那个女人的冰块击碎，这个你总该记得了吧？”
明明是问询的口气，却是带着一股子嘲讽。
倾城露出疑惑的表情，“我还是不记得啊……”
这时，对面的那个女人更加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你还说你喜欢那个青城！离歌，离歌，你怎么不在我冰封她之后，和她一起死！”
“你怎么不去死！”
“雕刻那么多的木雕有用么！画再多的画儿有用么！离歌，你怎么不去死！”
面前女人的疯狂状态让倾城有些的吃不消了，真的是太过吵人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道，“闭嘴！”
转而问道，“你说，无相阁的那人，是你推下了诛仙台？”
那女人依旧是张狂大笑，“对啊，是我啊！你亲眼看到的！莫不是忘了？”
倾城只是感觉这女人言语之间的嚣张之意，让她真的不想要再和她说话，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线索，自然是不可以因为自己一时意气放弃。
既然面前这女人以为她是离歌，倾城干脆就化作了离歌的样貌。
秋澹只见一阵白光之后，果然面前的少年就变作了离歌，刀刻般的眉眼，还是那样的高高在上，骨子里就透出了一股子清淡疏离。
“不过就是小小无相阁出来的人，我早就忘了！”只是面前的“离歌”好像是和往常有些不一样，往日的离歌，就算是将她抓来这里，也没有正面和她讲过话。
秋澹看着面前的人，狭长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反而是平静了一些，说出来的话倒是更加刻薄。
“是我将那人推下了诛仙台！也是我求天后将你囚禁起来！你那时长跪不起求天君，也是我遮掩了此事，让你双腿俱废！”
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说出这话来，倾城就知道了，自己当初在天族是怎么死去的。原来是死在了诛仙台？难怪上次去的时候就十分的不喜欢那里。
倒是，她微微低头思索了一下，这离歌还是有几分的义气的，听这女人说，那离歌还为了她去求了天君？只是，这样的男人却是太过的窝囊，竟然没有求到人，反而把自己的腿弄废了！
倾城此时心中是五味杂陈。
一边是有些不屑这离歌当时的做法，一边又是感动这离歌可以为“小言”做到这样的地步。
“这些，我统统都不记得了。”倾城面色淡漠的看着那女人，心底倒是期待这女人多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那女人一听见这话，许是太过的惊愕，竟然愣了一会儿。
“你可真是会撒谎……”那女人自己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好像是要将倾城的脸上盯出个洞来。
“我之前因为受伤，不知不觉沉睡了数十年，醒了之后，脑子总是不太清醒。”倾城倒是为自己不记得这些事情找了个好借口，早就听说这四殿下曾经因为受伤沉睡过，一觉醒来倒是废物都变成了天才，那么，失去点记忆也不算什么吧？
第42章 司命（）
“哼……”面前的那女人听见这句话之后，整个人更是平静了，“你忘了你是因何沉睡的了？”
倾城心中有些小小的讶异，只是轻轻的看了那秋澹一眼，微微点头。
“我将冰封那个女人的冰块打成了粉末，你忘了？”秋澹玩味的看着倾城，她就是想要刺激一下离歌，这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日子，她过够了！她就希望这离歌愤怒！
然后，杀了她！
可她却是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非是真的离歌。
她只看到，自己面前的那人微微低了低头，看着她，缓声问道：“所以，人是你杀的？”
这倒是出乎了秋澹的意料，还没有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倾城挥手，那玄冰继续往秋澹身上爬，只是瞬间，就将那秋澹激得打了个寒颤。
那秋澹还是不死心，哆嗦着唇说了一句，“那个卑贱的凡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争？”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人理她，倾城早就出了屋子，径自离去。
屋里的那个女人说的话也不知到底可不可信，人也是疯疯癫癫的，看着满树白色的梨花，倾城坐在石凳上，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桌子上还搁着一只杯子，是她早些时候搁在桌子上的，一听离歌说要去司命那里，怕那离歌不知轻重，什么都和那司命讲，急急忙忙就跟了出去，没想到，竟然就在这里搁了那么久。
额，刚刚想到了什么？倾城皱起眉头，刚刚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对了，是！司命！
听说这司命可是八卦得紧，所以是这天族小道消息最最灵通的仙人，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离歌早年没有法力，这天族的仙人都是不屑与之相交，可这司命，不知怎么竟和这离歌有几分的交情。
所以，关于她的事情，这司命，会知道吗？
倾城慢慢摩挲着那杯子的杯口，在慢慢的考虑着，怕就怕这司命也是不知道的，反倒会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不过，司命这人从来不按规矩行事，凭着这一点，她倒是可以赌上一赌！
倾城也没有再做变化，直接就这样以离歌的样貌去了司命府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司命府。
“司命，”倾城嘴角含着离歌惯常含着的笑，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令倾城微微有些惊愕的是，本来以为这司命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儿，却没有想到这司命竟然是个少年模样，身穿广袖白衣，仙气飘飘的样子。
那司命好像是正在吃早饭，抓着一只红烧猪蹄啃得是不亦乐乎，倒没有想到这么早就有人上门，定睛一看，乖乖，怎么是四殿下？
连忙搁下了猪蹄，油油的手在白白的袖子上擦了擦，拱起手来就要行礼！
倾城看着司命那油油的手，眼皮一跳，还是抓住了司命手，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反问道，“你这是作甚？”
这样套近乎的做法没有让司命放松下来，司命只是尴尬的笑着，“四殿下此来，是有何事？”
“哦，”倾城故意拖长了音调，看着这司命脸上都要冒出汗水来，才淡淡说了一句，“来接琥珀的。”
等倾城这话一说出来，司命好像是微微放松了些，“琥珀在后院呢，殿下，我带您去！”
“哎，”
倾城抓了司命的手，“不急。”
她可以看见司命头上的青筋跳了跳，心下有些疑惑，外界盛传这四殿下和司命关系亲近，怎么，好像看起来不是这样的？
司命赶忙挣开了倾城拉着他的手，“有什么事，请殿下直说。”看那样子，倾城在自己心里嘀咕，我没有嫌弃他那油光水亮的手，他倒嫌弃起我来了？
“司命，你我许久未见，不让我坐下来喝杯茶？”
司命此时是欲哭无泪，这四殿下，怎么又来了他府上？每次这四殿下来，都不会有好事！他可不想在卷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给自己找麻烦！
“殿下，您不可能就是来喝杯茶的吧？”
司命将茶递给离歌，这时候倒是镇静了一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流言蜚语也不是第一次了，先时他只是怕这四殿下在自己这里呆的久了，多招惹麻烦。
还记得百年之前，就因为这四殿下在自己这里呆得久了些，那灵蛇族的秋澹公主都找上了门。
司命脸色微暗，不过是小小灵蛇族的公主，不过就是拜了天后当做靠山，竟然就那样的嚣张！简直是不将他这个司命放在眼里！
前些日子这离歌带着人去灭了那灵蛇一族，其中不可说的也有着这司命的功劳。
倾城看着面前的司命脸色变了又变，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挑着眉喝了口茶，暗叹都说这天族的司命向来是个不按规矩来的，倒也非是空穴来风。
“我就是来找你喝喝茶，聊聊天，怎么，你不欢迎？”倾城话一出口，对面的司命就有些奇怪。
这四殿下，哪里这样好相处过？喝茶聊天？哪门子的喝茶聊天？
心里虽然是疑惑，嘴上倒还是说这客套话，“往日里请都请不来的，今日自己就过来了，倒是……让小仙有些惊讶。”
倾城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实，倒也不是专门来找你聊天的，”说完，就看着司命的脸，倒想看看这司命是个什么反应。
对面的司命好像是颇为惊讶，直接就开口问道，“那您是？”言语之中的未竟之意已然彰显，说了这么多，您老终于要说上事儿了！
“不知司命还记不记得，我多年前曾经沉睡过一段时间。”
“殿下，已是旧事，休要重提！”
倾城听到了自她进门以来这司命说过的最最正经的一句话，可是，这“已是旧事，休要重提”的愿望自然是不可能达成的，倾城今日来这里，为的就是旧事重提！
唉，倾城心下感叹，为了弄清楚曾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的是麻烦啊！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正常人……
司命只见自己对面的离歌听见他的这话之后兀自愣愣，脸上漫出一股子哀伤气息，当下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良久，他看见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再开口，“司命，我想了许久，知道这事的也就只有你了吧，若是你都不坦诚相告的话，我……还能去找谁？”
第43章 前事（）
司命张了张嘴，还没有说出话来，对面的人又开始说了。
“自小，我便不受重视，被扔到那偏僻的明月阁自生自灭，这天族的仙人都是不待见我的，我想，你也是知道的。”
司命僵硬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是极力想要表示这天上的仙人并没有看不起这离歌没有法力的事情，但是他真的是开不了这个口。这天上的仙人，就算是个小小的仙娥，在离歌没有法力的时候，都没有给过这四殿下一个正眼。
“前些年来一觉醒来，虽然是有了法力，也得到了重视，可是，我却好像是忘记了一个……我喜欢的人，每每想起来，便是头疼欲裂。”倾城弯了弯自己的唇角，面露凄苦之色，“这病症也不敢同旁人说起。”
司命一听这话倒是彻底的愣了，原来这四殿下，当真是忘了前事？
可是，若是这样的话，这四殿下又为何要带人去灭了那灵蛇一族？
“那殿下为何要灭了那灵蛇一族？不是因为那秋澹？”
倾城想起来这离歌当时带兵去灭了那灵蛇族的时说的话，轻轻皱眉，看起来倒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自是因为那灵蛇一族早就有异心，敢在我天族的眼皮子底下有小动作！我当然是要杀鸡儆猴！”
这些话说出来带着满腔的热血，司命信了八九分。
“这灵蛇一族，难不成和我忘记的那人有关？”倾城故意疑惑的看着司命，不过这疑惑也不是全是装出来的，她很是好奇，这灵蛇一族到底在这些事情里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司命一听这话，心下感叹这四殿下真是命苦，但是仍然是不松口，“殿下，我们拥有那样悠长的生命，那人在你的生命里不过是占了眨眼间的时间，忘记了就忘记了吧，就当是一场梦。”
倾城万万没有想到这司命竟然会这样说，这其中到底是有怎样的隐情？倾城觉得自己扮了可怜，表了忠心，竟然没起半分作用！
“司命，”倾城看着司命，眼里带着深深的哀戚，像极了生无可恋的样子，“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告诉我。”
司命只看着这四殿下竟然在自己面前露出了他最最虚弱的样子，就好像很多年前他将百宝囊送给四殿下的那一天，四殿下守着那冰块，双腿已废，被囚禁在明月阁里，天天就守着那冰块雕琢木块，整个人，早就是油尽灯枯！
这时候的样子就像是那个时候，他站在窗外，看着这四殿下窗户上的佝偻剪影，听着这四殿下压抑的咳嗽声，他那时觉得，这四殿下，定是活不成了。
这时候，他在倾城眼中，看到的就是这样子决然的意味。
“也罢也罢！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司命起身，长袖翻飞，这时，才是那个执掌众生命格的司命！带着冷傲，满脸的孤寂，双目清明！
倾城也不知道这司命是怎么了，突然就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了，不过，她倒也不在意这司命是想了些什么，她只是想要知道这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自己在小言肉身里的时候真的是被那个疯女人推下了诛仙台死的？那个疯女人说的话……她还是保持怀疑态度……
还有，那个女人口中的“青城”！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这事和她无关，可是她就是很想要知道，这离歌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可是她为什么要知道呢？
她自己也不明白，就像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就那样想要知道自己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一样，那是一种感觉……自己有没有完成的心愿！
虽然以前的事情可能会是累赘，可是，那是自己的一部分啊，难道明明有机会找回，还要自己选择抛弃吗？
关于那个“青城”，她只是想要知道，这天族的四殿下离歌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堂堂魔族皇女，难道是被他当成了那个人的替身？
若真是这样，她倒是想要知道这“青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若只是因为外貌与名字，哼，她认为这天族殿下倒不至于这么肤浅！
倾城仰头，看着司命，缓缓开口，“我想要知道，阿城，是谁！”她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那个阿城，就是那四殿下心里的人！
司命微微偏头，自己想了一下，“你说的，是青城？”
倾城颤抖，这司命，果然知道！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出乎倾城意料的是，这个司命好像是对这个“青城”并不熟悉，等了好久这司命都没有说话。
后来，她只见这司命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开始说话，“青城是个人族，”然后，他看着倾城，的确，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这四殿下，表情竟然没有半分的变化，看来是真的忘了个干净。
倾城看到这司命故意看了自己一眼，心头一跳，但看着他又移开了目光，也就没有多在意。
“青城当初是那魔族殿下云钺的小厮，百年之前，天族和魔族不知是怎么的，竟然将自家的殿下送到了死对头的地盘上，还美其名曰，互相学习。”
司命说到这里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忍住自己嘲讽的笑。那一次，天族送到魔族的是自家的二殿下伏风，本来以为自己手里还有着这魔族殿下，想来这些魔族也不会大动，谁知道，那伏风就这样没有回来，真是自作自受！
反观这魔族的云钺，竟然早先就自己跑回了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