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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森网鲍，还有你喜欢吃的九尾螺，说了要给你赏赐嘛。”
季晚扬起笑：“谢土豪娘娘。”
张茶茶翻了个白眼，跟季晚聊起赵珊相亲的事，又问：“明天你工作室开业，都准备好了？”
季晚点头，用勺子搅着碗里浓稠的花胶，无心下咽。
“怎么不吃？”
季晚开口：“茶，你知道老城区那边卖房的话现在是什么价格吗。”
张茶茶微愣：“卖房，你资金出问题了？”
季晚点头，又摇了下头。她此刻的样子有些苦恼，身为一个心理师，她没有在闺蜜身前掩饰自己的状态。
“也不是出问题，是我自己本来创业的资本就不够，不过我只是暂时问问。”
张茶茶两年前嫁入豪门，一听便说要借钱给季晚，季晚笑着谢绝。她手里有些资源，两个月应该能挣回些本金。
季晚透过锃亮的玻璃窗望着楼下繁华的霓虹灯火，“白氏置业”四个大字在大厦led屏幕上闪烁滚动。张茶茶的老公白城正是白氏置业的继承人，也是季晚的大学同学，季晚问到白城的近况，两人又聊了很久。
“晚晚。”张茶茶忽然正『色』地看着季晚，“你好好的双博士，进入像盛氏那样的知名企业是很容易的，单枪匹马创业不是女孩子能坚持的事……”
季晚知道张茶茶这是担心自己，她笑：“我这是小规模，做自己力所能及。”
张茶茶的目光忽然变得复杂：“你，不会是想跟温翰证明什么吧……”
季晚脸上的笑凝滞瞬间，她摇头：“不是，自己开公司哪有那么多理由。”
张茶茶下一句话让季晚脸上的笑僵住。
“你哪来那么多钱自己开公司？”
季晚红唇含笑，神『色』瞬间恢复如常。职业习惯令她在任何情形下都可以应对自如，“我爸爸给我的遗产。”
“叔叔有这么多遗产？”张茶茶惊讶，“真是没看出来，原来叔叔还是隐藏的富豪……”
季晚哈哈笑着。
九点，白城开车来接张茶茶，先送了季晚回家。季晚下车挥手道别，车子发动引擎，驶出老街巷口。
楼道里的感应灯在季晚的脚步声里亮起，她步履端正，从包里拿出钥匙，抬头瞥见墙壁上又多了新的小广告。
重…金…捐…卵。
手背不经意擦过墙壁，疼痛令她手指一颤。
季晚进屋洗了澡，躺在卧室，望着阳台照进的路灯灯光。
她没能入睡，心里想着资金的问题。
季父哪有那么多遗产留给她，在爸爸猝死后她收到小姑交给她的存折，季父所有的遗产都在上面，阿拉伯数字清清楚楚：。
美国加州，她用这两万块钱撑过一学年，后面的一年是温翰资助的她。再往后，她几乎身无分文，温翰与她分手回国，在张茶茶帮她汇款之前，她自己挺过来了。
这些都是四年前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里季晚心里无比歉疚，如果她不是大家口中所说的那种连连跳级的学霸，兴许爸爸也不会负担那么重的学费而疲累过度猝死吧！
季晚无心入睡，打开手机里的银行系统，她只剩下八十万。除去工作室的租金后，四十几万的开销只够维系她这样的小公司一两个月的运转，她必须尽快让工作室走上正轨。
她有打算，三年后，当她30岁时能让工作室在卢城声名远播。
……
早晨8点30分，滨江路北华街东巷口，礼花热闹迸响，五颜六『色』的彩纸轻盈落在季晚肩头。
今天工作室开业，剪彩后她被艾慧与唐媛媛请到总经理办公室，两个年轻的95后女孩子端起咖啡来敬季晚。
艾慧领头叫了季晚头头姐，唐媛媛负责公司财务，两个人笑言势要追随季晚到底。九点整，工作室正式上班，季晚今天要面试两个新员工。其实原本有打算多招两个人，但目前条件已不允许。
忙完面试的事后，季晚在电脑上登录微信，给她在国外工作的两年里跟导师治疗过的几位国人太太发了刚才剪彩的照片。
很快，她收到许多条回复。
＇亲爱的，你回国了？＇
＇miss ji，我要来找你！＇
＇老公又花心，求支招！＇
办公室里不停响起消息提示音，30分钟后，她这个月的档期已经全部预定完，连周末都将要飞去北京出判。季晚叫了艾慧进办公室，告诉她这个月随行出差的事，艾慧有些发呆。
“头头姐，我们今天才开业，这个月就已经有17单客订了？”
季晚笑着点头：“今天按我给你的时间把行程都安排好，去吧。”
到下班点时，张茶茶打来电话说要为季晚庆贺一番。
半个小时后，白城开车载着张茶茶来到工作室门口，季晚跟他们去了餐厅。
夫妻两人朝季晚敬起红酒，季晚笑说：“白总晚上没有应酬？”
白城含笑看了张茶茶一眼，回应季晚：“老婆就是应酬。”
季晚望着闺蜜眼底洋溢的甜蜜，心里替张茶茶高兴，她对白城说起：“还记得大学那会儿你托我给茶茶送情书吗，其实那晚茶茶躺在宿舍激动得失眠了一晚上……”
“哎，你闭嘴啊。”
三人说笑不止，张茶茶用手肘碰了碰白城，白城这时对季晚说道：“我记得你很早就取得了律师证，如果需要，我帮你在几家认识的公司挂个法律顾问。”
季晚明白这是夫妻两人在帮她解决资金困难的处境，她朝张茶茶一笑：“爱死你了。”她也正好有这个想法，还准备工作室的事情落定后就去联系回国的一些律界师姐师兄们。
第二天季晚就去了白城介绍的公司敲定下来。她心里十分感激闺蜜夫妻俩的帮助，回到工作室已经是中午，季晚小腹忽然起了疼痛。她脸『色』发白，走出办公室准备去一趟医院。
艾慧见她忙问：“头头姐，你身体不舒服？”
季晚摇头：“我出去一下。”
她直接打车去了医院，挂了『妇』科。
对面端坐的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
季晚道：“小腹疼，每次例假前会疼上大概一周，我今天挂水，您再给我开些止痛『药』我带回家。”
坐在她对面的中年『妇』女立马变得严肃：“你这是拿身体开玩笑，先做个检查……”
季晚打断医生的话：“我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医生，我没有时间天天挂水，其余时间吃点『药』就能好了。”
医生见季晚坚持，只能道：“哪有你们这样的忙法。”医生问，“上次月经是几号，『性』生活平均多久一次……”
“三号，无。”
中年『妇』女敲打键盘记录的手指停下，抬头望了眼季晚，似乎不太相信27岁且长得这么漂亮的女『性』会没有『性』生活。
季晚见医生迟疑，开口：“处女，无『性』史，无其它『妇』科病症。”她自己的身体她很清楚，只需要先吊水缓解了疼痛，回家再吃几片『药』就能过去。
五点时，季晚走出医院，手机恰巧有来电。
是白城打来的。
她接听后准备道谢，白城已经先对她说起：“法务的事情顺利吧？”季晚刚回应，白城又道，“晚上有没有时间，有件事要拜托你。”
季晚问：“什么？你说。”
“盛氏集团今年刚刚扩充电子市场，新研发的一款家政机器人在加州发行后遇到些问题，他们临时需要一个对加州熟悉的法律顾问，时间紧急……”
晚上八点，夜风吹得很轻，车窗外霓虹璀璨。季晚坐在车里，身旁，白城面容焦虑，嘱咐司机：“再开快点。”
季晚从白城的助理手中拿过资料，目不转睛，10分钟后，她看完了30页的资料。
白城问：“你准备好了吗，都了解了？”
季晚点头：“我都准备好了，放心吧。”
白氏置业今年也是初次涉猎电子市场，白氏提供的只是电子配件，盛氏是白氏置业合作的甲方，如今乙方出了问题，盛氏接见美国那边过来的市场合作方，需要白城证明产品质量，规避双方的法律风险并重新取得合作方的信任。
而季晚的身份便是盛氏集团与白氏置业的法律顾问。她名义上是帮白城的忙，却知道这也是白城在给她站稳脚跟的机会。
盛氏集团，国内着名企业——她从来都没敢想过有朝一日能接触到的合作方。
抵达酒店，季晚跟随白城上行到会议厅。
鎏金镜面墙壁照亮季晚的脸，女人高挽黑发，眸『色』明亮且沉静，丝绒红唇彩令她五官更加靓丽精致。无袖『裸』『色』上衣，款式时尚又不失沉稳的咖啡『色』阔腿裤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女人高挑的身材。
季晚脚步微顿，望了眼镜面墙壁中的人。白城看出她的顾虑：“再换衣服就来不及了。”
她也清楚，只希望不要显得不庄重才好。
一行人消失在大厅里，服务人员悄悄问另一同事：“是哪个明星？”
“没在荧屏上见过，不是明星吧……”
第3章（）
会议厅的大门被侍者恭敬打开。
头顶华灯耀眼，季晚跟在白城身边走进会议厅。
脚步声令为首的几个人转过身。
明明转身的有七八人，季晚却在第一眼望见人群中最瞩目的那个。
男人年轻，却不减气势。剪裁独特的灰『色』西装勾勒出男人完美的身材比例，季晚第一眼对上这人明亮的桃花眼，目光不动声『色』移到男人的薄唇上，也观察到男人耳际呈水平线延伸的下颔骨线条刚硬。
短暂的两秒钟，她知道这是一个行事果断、不喜多言，也不重情。欲的工作狂。即便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纹丝不动的肢体也在传递他不喜欢跟女人亲近的讯息。
白城上前一步：“盛总，这是我请来的法律顾问，她会……”
“哪家律所？”平稳的声音已经将白城的话打断，“我要的是专业律师。”
白城笑着解释：“这位律师叫季晚，刚从加州回国，26岁取得双博士学位，获得过很多专业奖……”
白城的话还是再次被打断，“我要的是有经验的专业人才，并不是一个加州刚毕业的律师就可以随便胜任。”
季晚扑捉到男人从她身上一扫而去的平淡目光，知道是她今天不专业的穿着折了印象分。而眼前这个有资本对她毫不理睬的男人必定是盛氏集团的执行总裁盛青迟了。
她抿起红唇，伸手递向盛青迟：“盛总，您好。贵公司的突发状况跟我今天的突发状况有些相似，刚从医院过来，抱歉没来得及换工装。”
男人下巴后昂，没有动心。季晚依旧伸出手掌，轻笑：“nelson先生的航班已经落停在卢城国际机场，请盛总安排人打电话给接机人员，为nelson先生买veen纯净水，其余昂贵的他未必看得入眼。”
盛青迟的目光重新回到季晚身上。她的笑容依旧是职业『性』的礼貌：“把会议室的绿『色』植物都搬走，请相信我。”nelson的那位华人前妻出轨后，他不喜欢绿『色』。这一点季晚记得很清楚。
盛青迟微微抿起浅淡的笑意，望着身前女人坚定温和的目光，朝季晚伸出手掌的同时吩咐助理：“按季律师的话做。”
季晚不动声『色』注意到，男人掌心朝下，这是支配『性』握手。她不得不顺从地翻转掌心去配合。而这种握手姿势，男人确实没有把她放入眼里。
盛青迟看向白城：“请白总送季律师离开会议室，我已经安排了律师过来。”
白城没有料到，季晚也微微错愕了一下。盛青迟的目光落在她身后，会议室的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
季晚回头，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
走进会议室的男人西装革履，气质沉稳。他的目光与季晚的眼神碰撞，空气凝结的瞬间，盛青迟抽出手朝男人走去。
季晚收回手，有一瞬间，视线里的光芒像蝴蝶断了羽翼般黯然。
盛青迟在与来人交谈，白城低低跟季晚说起：“我没想到盛总能把在北京出差的温大律师都请回卢城，那个男人是温翰，卢城律界的翘楚，你可能不了解，他也在加州留学过，所以……”
所以两相对比，季晚不占上风。
可白城不知道，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温翰是她的前任，也是她的初恋。张茶茶知道她的那段感情，白城并不知道。
身前忽然多出一只宽厚的手掌。季晚抬头，对上眼前一双深邃的眼眸，她伸出手。
温翰朝她抿起浅笑：“久违，师妹。”
季晚微笑：“师兄。”
身旁，白城明显一愣。
温翰转头看向盛青迟：“刚才季律师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觉得这次季律师应该比我更有资历帮盛氏规避此次风险，她与nelson颇有渊源……”
***
九点整，会议室里响起女人标准的美式英语，坐在对面的白人nelson面对一个年轻的女人竟是眼神躲闪。
当会议结束后，市场合作方没有再提出解约，nelson也在季晚的眼神下信任而又躲避。季晚知道，她曾经跟导师一起帮nelson治疗前妻出轨后的心理障碍，让nelson这个病人对她这个心理诊疗师又敬又畏。
送走nelson，盛青迟看向季晚，薄唇勾起浅笑：“没想到季律师是温大律师的师妹，这次我会好好谢谢季律师。”季晚微笑回应，她的成功在盛青迟眼里都是因为她是温翰的师妹，她没有解释，准备离开。
一直坐在会议室旁听的温翰起身朝季晚走来：“我送你。”
季晚道：“不用了，谢谢。”
盛青迟在跟白城商议工作，季晚离开时白城对她竖起拇指：“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这次我也刮目相看，没想到你不仅认识nelson，还认识温大律师。”
季晚一笑，走出了会议室。
她能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自己创业，自然是手里握着许多能转换成利益的人脉关系。
只是温翰……那不是她的人脉，是她的过去。
夜里十点，路边疾驰而过的汽车带起冷风，季晚站在酒店楼下等候出租车，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她身前。
车窗滑下，她对上温翰毫无温度的脸。那个会议室里儒雅含笑的人已经冷漠得将她当做敌人。
“上车。”
沉寂一瞬间，季晚说：“不用了，谢谢。”
温翰打开车门，绕过车头走到她身前。男人宽厚的肩膀挡住了路灯的光芒，令季晚置身在一片阴影里。
“什么时候回国的？”
“三月份。”
“你跟白城是什么关系。”
“闺蜜的老公。”
五月里夜晚的风还带着凉意，季晚小腹隐隐作痛起来。
温翰深邃的目光无声落在她脸上，好久之后再问：“上车吗。”
“谢谢，不用。”她微微一顿，“你过得好，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汽车远去，直至融入宽阔的道路里变成一点霓虹星光，再渐至虚无。
季晚走到酒店对面重新等车。
……
一辆黑『色』古思特从地下车库驶向路面，坐在后排的盛青迟伸手按捏眉心，微有倦意地闭上双眼。
汽车忽然踩起急刹，惯力让盛青迟的身体猛烈一晃。
道路后面被拦住的汽车鸣笛催促，盛青迟也有些不快：“怎么了。”
“晚晚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