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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惊,急怒,不解,更多的则是羞愤!
“为什么……为什么?”
他前几日还在苏姑娘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这个朋友人很好,绝不会去外面胡言乱语,让她大可放心。
结果今日他就带着官府的人来围了他的院子!
周鹄怒火攻心,看着被踹倒的院门,以及隐在火把后对自己貌似关切的“朋友”,喉头几乎呕出血来。
“王浩霖!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般对我!”
“周兄你在说什么啊!”
王浩霖还在大喊:“快出来啊!借住在你屋子里的是朝廷钦犯!你被他们蒙蔽了!快趁他们现在不敢出来赶紧到这边来!我跟荣郡王和知府大人说了,你是被他们骗了才会让他们住在这儿的!所有事情都与你无关!”
“哈……与我无关?”
周鹄看着王浩霖在黑暗中时隐时现的轮廓,冷笑出声:“告诉你,我很清楚这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我也没有被他们蒙骗!是我主动让他们住在这里的,我自始至终都心甘情愿!”
“若说谁真的骗了我,那也是你!是你王浩霖这个卑鄙小人!”
王浩霖脸上关切的神情渐渐消退,变得一脸淡漠,哦了一声,低喃一句:“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说着退后几步,不再隔着院子对他喊话。
荣郡王骑着马守在院外,透过已经毫无遮挡的院门看了进去,神情阴鸷。
房中一片漆黑,若非他之前已经调查清楚,并派人守在了附近,确定没人出去过,几乎要以为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人,竟然一直都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每每思及此处他都又羞又恼。
再一想到正是因为这里面的人打乱了他全盘的计划,他就更加气恼,恨不能立刻将其除之而后快。
所以此次前来,他并未打算给这些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摆了摆手,示意官差们闯进去抓人。
谁知手才刚刚抬起,里面就有清亮的女声传来。
“不知来的是哪位大人?”
荣郡王双目陡然眯起,忙冲着周围兵将们怒喝一声:“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人抓起来!”
官兵们一怔,下意识的就要冲进院子,院中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我家主子乃是定国公世子夫人苏氏,途径梁安身子不适在此处休养,尔等速速退去,莫要扰了我家主子休息。”
定国公世子夫人?
官兵们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休听他胡说八道!”
荣郡王骑在马上扬声说道:“定国公世子夫人奉旨为靖康公主送嫁,此时应在回返途中才是,怎会绕道来到梁安?”
“自是有私事要处理。”
里面的声音再次说道。
“私事?笑话!什么样的私事能大过回京向陛下复命!分明就是狡辩!”
荣郡王再次示意官兵强行抓捕。
“周公子,我家主子不便见客,麻烦你将这张名帖递过去。”
一片漆黑的正房忽然传来一声轻响,窗扇被人打开一条缝隙,一张名帖从里面递了出来。
周鹄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了,院中一众官兵亦是如此,畏首畏尾不敢上前。
荣郡王暗骂了一声废物,心道还好带了自己的人马过来,不然今天真要被这女子逃脱了!
他扬手一挥,数十名亲卫登时越过仍在犹豫不决的官兵,直直朝院中扑了过去。
周鹄这才回过神来,忙去接了那名帖,扬起手臂高喊:“定国公世子夫人在此!定国公世子夫人在此!”
可这些亲卫不是官兵,别说是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名号,就是定国公本人在这里,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
周鹄满眼惊诧,却顾不得其他,最后关头义无反顾的扑到了房门前,死死地堵在这里。
手拿刀剑的亲卫越来越近,如一阵疾风般冲到了他面前。
眼看那刀剑就要落了下来,周鹄猛地闭上了眼。
想象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一阵劲风之后,那人被角落里窜出的人影砰地一声击飞出去,重重的跌落在院中。
这是……怎么回事?
周鹄睁开眼,只见几个身影已经和那些亲卫缠斗在一起。
看上去凶悍可怕的亲兵,在这些人面前竟然应付的颇为吃力。
“果然是朝廷钦犯!”
荣郡王趁势厉喝一声。
他之所以让人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就是要把这些人逼出来。
只要他们露了面,让人看到他们就是当初在街上怒伤官兵并逃走的人,大家就会相信他们就是叶氏同党!
即便事后证明这些人真的是定国公府的人,那又如何?
谁能想到定国公世子夫人会跑到梁安来?谁能想到她不用真实身份,而隐姓埋名的藏在这么个小院儿里?
这可怪不得他们!毕竟这位定国公世子夫人当街伤人并绑架知府可是真的!
官兵们此时亦是不再犹豫,加入了亲卫的行列,对付起院中的人来。
荣郡王心中稍定,刚刚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就见知府的一个随侍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咱们……咱们被围起来了!”
知府一惊,坐在马背上微微俯身:“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被围起来了!”
随侍指着不远处的街道说道:“定国公世子带了好多人来,正往这边赶呢!眼看……眼看就要把咱们围住了!”
“不可能!”
不待知府说话,荣郡王便怒喝道:“此时已经宵禁,城门已经下钥,无令不得开启!他上哪儿带人过来合围?”
为了方便行事,不让这位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名号立刻传出去,他特意选在夜半行事。
何况梁安一共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怎么可能有人带着大队兵马进城他却不知?
随侍哭丧着脸说道:“不知道那定国公世子用了什么办法让守城官兵开了门!然后……然后他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
荣郡王眼前一黑,感到一阵眩晕,知府更是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不是说定国公世子已经回到京城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梁安?
这……这可该怎么办啊!
荣郡王咬牙,再也顾不得活捉院里的人让其写下认罪书,当即高喊一声:“□□手,准备!”
早已等候在侧的□□手们赶忙上前,但神情明显有些犹豫:“王爷,万一里面的人真是……”
“没有万一!出了什么事有本王担着!”
他神情狰狞,说话时额头青筋凸起。
众人看了看一旁的知府,见他虽然十分慌乱,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列阵。
眼见一列□□手准备完毕,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不远处的街道中忽然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一队人马从黑暗中疾驰而来。
“我乃定国公世子,院中是我夫人!尔等不得轻举妄动!”
荣郡王心头一沉,猛地回过头去。
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齐铮打马奔至近前,额头上闪着一层薄汗,勒停马匹后冷眼看着荣郡王。
“王爷,内子有孕在身不便挪动,暂居在此以作休养,不知王爷为何夜半惊扰,带兵围困?还请王爷给个合适的解释!”
荣郡王手中紧紧捏住缰绳,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抬眼看了看他身后,见不过十余人而已,大队人马显然还未赶至,遂冷言问道:“里面是你夫人?”
“正是。”
“那这几人也是你们定国公府的下人?”
他又指着院中那几个身手了得,阻挡了他的亲卫的人说道。
齐铮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没错。”
荣郡王抬手一指,厉声爆喝:“大胆贼子!身为侯爵之子,享我大梁俸禄,竟敢勾结叶氏谋害朝廷命官!来人!将齐世子与其夫人一同拿下!”
知府一个哆嗦,两眼一翻险些晕了过去。
娘啊!之前只是要杀一个世子夫人,如今难道要连这世子爷也杀了吗?
他心中惊惶之际,荣郡王身边的另一批亲卫已经冲了出去。
奈何齐铮带的人虽然不多,却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麒麟卫,个个悍勇无比,荣郡王的亲卫一时也难以击溃。
齐铮隔着缠斗在一起的众人,遥遥望着荣郡王,醇厚凛冽的声音传了过去:“王爷说我和夫人是叶氏同党,不知可有证据?”
荣郡王冷哼一声:“本王说的话就是证据!”
第168章()
“那本王说的话是不是也是证据?”
清脆的童音响起,一个小小的孩童从齐铮宽大的斗篷里探出头来,看样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
小孩子显然是在生气,腮帮子鼓鼓的,瞪眼看着荣郡王。
“你是郡王,我也是郡王,你说的话如果能直接拿来当证据,那我说的自然也可以!”
“院子里住的是我姐姐,不是什么钦犯,也不是什么叶氏同党!你们谁敢欺负他,那就是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皇帝伯伯,让他治你们的罪!”
他说着低下头去从怀中掏出一块儿令牌,高高的举在手里说道:“看见没有!皇伯伯给我的令牌!识字吗?我告诉你们,这叫:如朕亲临!”
稚气的声音在黑夜的暗巷中回荡,如朕亲临几个字吓得几个官兵当即跪了下去。
一人如此,本就犹豫的其他人也纷纷放下兵器,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荣郡王不认得眼前这个拿着令牌的小孩子,但他知道顺帝去年曾经册封过一位郡王,是瑄国公府的遗孤,年纪正是这般大小。
他曾听说顺帝对其极其宠爱,连玉玺都能拿给他玩儿。
那时他还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再如何宠爱也不过是个外姓的孩子,怎么能跟他们这些真正的子侄相比。
没想到今天,这个他不看重的孩子,却带着一块儿“如朕亲临”的令牌亲自出现在了他面前。
如朕亲临……
呵……陛下这是已经不信任他了,所以不等派人来查,就直接让人拿了这个令牌来镇住他!难怪定国公世子能不声不响的调集人马过来。
荣郡王眸光越发阴暗,握着缰绳的手越收越紧。
“撤!”
他对院中的人高喊一声,登时便要打马而去。
知府一怔,慌忙跪爬了过去,抱住他的脚,连声哭嚎:“王爷!您去哪儿?您不能走啊!您走了下官可怎么办啊!”
荣郡王想要挣脱,奈何知府死死地抱着不肯撒手。
他眸光一厉,拔出挂在马背上的佩剑,挥剑便向知府砍去。
“啊……”
“大人!大人!”
惊慌的呼叫声此起彼伏,知府在众人面前仰倒过去,一道长长的剑痕从脖颈贯穿面颊,几乎将半张脸劈裂。
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王爷见了令牌不仅不跪,还杀了知府要逃走?
众人不解之际,荣郡王已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里。
他一早就知道,只要朝廷派了人来,只要在这之前他没能杀了定国公世子夫人,一切就全都完了。
到时候陛下一定会召他回京,让他当面说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只要一到京城,他便是笼中之鸟,想再飞出来就难如登天了。
所以……不能去京城,无论如何都不能去京城!
…………………………
五月初七的夜,梁安再次陷入一片喧嚣,一如去年十一月那般,沸反盈天。
但是有了那一夜的教训,这晚很少有人跑出来。百姓们大多闭门不出,即便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瑟瑟的躲在家中,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荣郡王当众斩杀朝廷命官,齐铮即刻命人前去捉拿,却还是被他逃出了梁安。
徐季安年幼,自然不会跟着官兵们四处奔波,在荣郡王逃走后即刻便冲进了院子里,连声喊着姐姐姐姐。
屋里此时已经点亮了灯,苏箬芸躺在床上对他伸出手:“安儿。”
徐季安疾步冲到床前,木莲正想拦他一把,免得他冲撞了苏箬芸,就见他自己已经放慢脚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拉着苏箬芸的手问道:“姐姐你没事吧?听说你肚子里有小妹妹了?真的假的?”
苏箬芸浅笑:“我没事,只是还不知道这到底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呢。”
“一定是小妹妹!”
徐季安肯定的说道,伸手隔着被子轻抚她的肚皮:“妹妹乖啊,你别怕,坏人已经去抓坏人了,这里很安全的,没事了。”
苏箬芸失笑,木莲更是乐不可支,在旁打趣道:“王爷,你把世子夫人叫姐姐,那这孩子就不是你的妹妹,是你外甥女才是啊。”
外甥女?
徐季安蹙眉,小小的鼻子微微皱起:“那岂不是跟我差了辈分?”
“是啊。”
“那……那我还能娶她吗?”
噗嗤……
这回不仅木莲,连小雅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外甥女自然是不能娶的,不然岂不是乱套了。”
伴着这句话,徐季安整个人都混乱了,齐铮回来时就见他垂着头情绪低落的坐在外室,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过他也没心思注意这些,直接踏入内室,大步走到苏箬芸床前。
“怎么样?没事吧?吓没吓到?”
木莲等人识趣的退了出去,房中只余他们二人。
苏箬芸拉着他的手道:“根本就没人闯进来,我怎么会被吓到。”
齐铮点头:“那就好。”
却没说自己刚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没想到周鹄的那位朋友根本就不知道这院子里住的是谁就敢跑去报官,若不是小满心生戒备,让人暗中盯着那王浩霖,他今晚根本就来不及应付荣郡王。
饶是如此,也险些赶不上,让荣郡王带人闯了进来。
“这不怪你,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王公子,只能说……冤家路窄吧。”
齐铮嗯了一声,心道还好徐季安那小子及时赶到了,不然今晚怕是要费一些周折。
“荣郡王呢?跑了?”
苏箬芸问道。
“恩,我故意让他跑的,他跑了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藏起来躲一辈子,要么自立为王公然造反,以他的性格肯定会选第二个,这样咱们就好给他定罪了,陛下也才不会对他一再心软。”
苏箬芸近来一直都在安心养胎,对他的计划并未多问,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
刚刚齐铮明明可以直接把荣郡王拿下,却故意留了口子放他离开,八成是担心真的把荣郡王堵在了院门口,他会狗急跳墙闯进来拉着她陪葬。
苏箬芸笑了笑,低头靠在齐铮胸前:“有阿铮在,我总是放心的。”
齐铮心头一暖,揽着她的肩轻吻她的额头:“以后要一直都对我放心才行,有什么事都可以让我去办,不要总是自己一个人扛着。”
苏箬芸点头,在他怀中阖上眼帘,沉沉睡去。
…………………………
“朕哪里对不起他?朕哪里对不起他!”
京城,顺帝在殿中怒声咆哮。
“亲王不得擅离封地,他身为恭王之子,本也该如此才是。可他喜欢游山玩水,朕便准他四处游览,连京城也让他随意进出。”
“他说恭王的封地离京城太远,想回京城看看弥山上的樱花林都不方便,朕便单独把奉阳给了他作为封地,快马半月便可抵达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