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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眠深吸一口气，然后喊：“给我滚！”
语毕，他一脚把容悦踢下去。
容悦坐在地板上，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眠。
沈眠因为太过羞愤，这下不止耳朵，脸蛋和身体都是红的。他那副天生长得疏离的面孔四分五裂，眼底的冷淡也被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绪代替。
第73章 恋爱美学（）
容悦穿着简约的呢子外套； 打开了沈眠的家门。他一出去，就看见他的父亲委屈巴巴地站在门口看他。他立马小跑过去。
“你那么晚还在沈眠家玩啊？”容怀不带任何情绪地跟他聊天。
“嗯。”容悦在控制自己不要说太多话，否则他怕自己会郁闷死。
容怀先道歉，“我也没有想到我自己居然忘记带钥匙了，我还以为你只是短暂出门买点东西，结果怎么等都等不到你，所以就打电话过去了； 结果你也没有接，我都快被吓坏了。”
“这样。”他的语气淡然得就像是白开水一样。
容悦打开了门，然后先容怀一步进去； 将灯打开。
他的家是很寻常人家的屋子，跟沈眠的家比起来，似乎有些寒酸。甚至这里也没有可以将整个空间变成春意盎然的暖气，寒冬侵袭； 人完全抵御不到的自然攻击。
但是容悦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将鸟笼打开； 让容怀坐下取暖，然后将他的行李放进了挺多房子。
容怀取暖的时候，他就坐在沙发上静坐，淡然得跟在小别墅里的表现一模一样。
就像沈眠说的那样； 他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一样。
容怀看着容悦身上陌生的外套，不禁疑『惑』。“你什么时候买了新的衣服？”
容悦听他那么说，这才发现了刚刚自己匆匆忙忙，拿起一件衣服就跑； 也没有注意到拿的是哪件衣服。“这是沈眠的外套。”他告诉容怀。
“沈眠？”容怀吓了一跳，“他回来了。”
“嗯。”容悦的嘴角翘了翘。
“你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容怀看着鸟笼里的暖光照耀在容悦的脸上，和煦如晨光。
容悦眉目舒展，说道：“还好。”
“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很好。”容怀在回忆过去。
“我们现在的关系也很好。”容悦纠正他的话。
容怀看他这样反应，也只好笑了笑。“也很正常，那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你还有跟谁的关系那么好。”
“嗯。”容悦这下心情好一些了。
容怀看他没有什么聊下去的欲望，于是就拍了拍外套。“你要是累的话，就洗个澡上床休息。”
“我早就洗澡了。”容悦说完这句话，就准备回离开。“你再坐一会儿，身体应该没有那么快暖和，我帮你去开热水。”
开了热水器，煮了开水给容怀喝，容悦觉得自己把他照顾得差不多了，立马就跑回了房间。他将沈眠的外套挂在门上，然后钻进被窝里，打电话给沈眠。
第一个电话，沈眠没有接。
容悦不死心地打了第二个电话过去，但是沈眠还是不接。
“呵。”容悦的嘴角一翘，然后拨打了第三个电话。
在响铃快要结束的时候，那一边终于有人接通了。“你烦不烦？知不知道我前两个电话不接，就是现在不想跟你讲话的意思。”沈眠的声音听起来很暴躁。
容悦放柔了声音，“沈哥哥……”
“……”
“哥哥。”他的声音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沈眠叹了一口气，“叔叔没有事？”
“没有事，稍微冷到了。”
“那就好。”
“嗯。”
沈眠被气笑，“你还有事吗？没有事我要挂电话了。”
容悦在他挂电话之前，先咳嗽了一声，“我知道在你这把年纪，是有些欲求不满。”
“你要是不知道能三番两次来惹我吗？”沈眠又不傻。
之前的人生无论自己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容悦很少会觉得是自己的错。“这次对不起呢。”
“哼。”沈眠的声音听起来就是不爽。
“明明你看起来那么好吃的样子。”容悦的声音满是懊恼。
“……”沈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我要去洗澡了。”
容悦反驳，“你已经洗过澡了。”
“你将那些滑滑腻腻的『液』体灌进去，然后拎起外套就跑，我现在要去处理一下本来该你要负责处理的事情，你还有问题吗？”
容悦没有问题。“我不小心把你的外套穿出来了。”
“下次还给我就好。”他不以为意。
“上面都是你的味道。”容悦说。“我能抱着它来……”
“不可以！”沈眠打断他的话，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容悦拿着手机，颇觉得可惜。“明明我们可以来一场电话□□的说。”他想了想，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于是发了信息问沈眠。
沈眠回了他一个“滚”字。
容悦抱着被子哈哈大笑。
第二天，容怀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有敲门的声音。他去开门，就看见门外面站着一个高挑的成年男子，他戴着一副金属框的眼镜，看起来冷漠又梳理。
“沈眠？”容怀想起了一下，才把这个帅哥跟当年的少年对上号。
沈眠友好地笑了笑，“叔叔好。”他把手里的外套给容怀，“我是来送回容悦的外套的。”
“噢噢。”容怀点头，“容悦跟我讲了，他说昨晚他去找你玩，拿错衣服了。”
容怀大概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得出来，他们到底在玩什么。
沈眠矜持地笑了笑。
“你的衣服还在这里，我去叫小悦拿给你。”
“叫沈眠进来。”容悦听到了沈眠的声音，在里面说话。
“小悦！”容怀听到了容悦对沈眠的称呼，明显感觉到他的不礼貌。
沈眠推开了那扇木门，容悦正坐在单人的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门外的他。“沈……哥哥。”他勾勒的尾音诱人到了极致。就连木头一样的容怀，都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进来坐坐。”容怀决定挥去自己的错觉。
沈眠向容怀道谢，容怀点头示意，然后就去厨房忙活去了。沈眠看着容悦，走过，将外套套在他的脸上。“喏，你忘记带走的外套。”
容悦把外套扒拉下来，然后闻了闻，“你应该没有拿这件衣服做不好的事情？”
“我才不会！”沈眠刚在沙发上坐好，就被他气到了。
容悦看着容怀似乎一时半刻是不会出厨房出来了，他立马换了个位置，跟沈眠挨着坐。沈眠侧头看他，那个小鬼就用靠近他，然后捧起他的手蹭来蹭去。
“不要这样。”沈眠提醒，“叔叔还在。”说完这句话，沈眠郁闷了。
他这样子的表现，活像是遭遇了『骚』扰的职场人一样。
“我又不做什么。”容悦看到他的表情，也是觉得好笑。
“那你去那边坐。”沈眠指着他原本的位置，严格到不得了。
容悦努了努嘴，然后松开他的手。自由下来的双手，容悦改而去拉开他的『毛』衣。沈眠不断把他的手扔开，但是容悦一被扔开又重新缠上去。沈眠一个不察，就不小心让他把手给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沈眠感受到他的手在他的胸口附近停留。
就在他同样想要对他做点什么的时候，容怀从厨房里出来了。“沈眠，你要不今天留下来一起吃个中午饭？”
沈眠整个身体一僵，动都不敢动。容悦的手还在他的衣服里面，他听到容怀的声音，干脆整个人都靠在沈眠的身上，挡住了容怀的视线
“好……好的。”沈眠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容怀看着几乎黏在一起的两人，实在是忍不住看多几眼容悦的背影。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容悦跟谁靠得那么近，而且看着姿势，还是容悦主动的。
容怀淡然自若地收回视线，然后重新去做饭。
沈眠等容怀进去以后，准备揪着容悦教训一顿。但是容悦趴着他的身上，心满意足，“你的身体很暖和啊。”
沈眠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冷就穿多一件衣服。”
容悦姑且应了一声。
“还有什么事么？”趁着容悦没有抵抗能力，沈眠成功将他的手给拿了下来。
容悦闭上了眼睛，靠在沈眠的肩膀上。“还是和你住在一起好。”
“为什么？”沈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来那么一句话。
“如果是那样，我想亲你的时候就可以随时亲你，比如现在。”
沈眠抿唇。
容悦把手抽离他的衣服里面，乖巧地垂在他的身子侧边。
沈眠看了一眼厨房，确定容怀不会有突然出现的可能『性』以后，他抬起容悦的下巴，然后亲了上去。
那是一个相当悠长的吻。
冬日的暖阳穿过透明的窗户，温馨地投落在两人的身上。
亲完容悦以后，沈眠淡然自若地离开。“叔叔，我来帮忙。”
“哎呀，怎么好意思，你去坐着。”
“没有关系。”
容悦『摸』着嘴唇，眼角一翘，眼睛一抬，瞳孔与阳光一起散开。
要是沈眠在，大概又要感慨，这是哪里来的小仙子。
三人吃饭的时候，容怀不断问沈眠在外国的生活怎么样，学业怎么样，工作怎么样的话题。
沈眠有耐『性』地一一解答。
容悦先一步吃饱了，就坐在一旁听他们聊天，偶尔无聊了，他就把手放在沈眠的大腿上。
沈眠趁容怀扒饭的时候，瞪了容悦一眼。
“对了。”容怀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今早在街上遇见了席慕医生了，我帮你预约了一下，你看看在这两天过去他那里，再做一次咨询。”
容悦的手还在拉着沈眠大腿上的布料，闻言，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我会跟他联系的。”
“好。”容怀吃了一口饭，把饭咽下去以后，他才想到自己要补充一件事，“也不是说你现在还有哪里有问题，只是例行检查而已。”
沈眠闻言，也是抓紧了筷子。
“没有关系，不就是席慕嘛，我跟他已经很熟悉了。晚点我就跟他联系，看看什么时候去找他。”
“好好好。”容怀安心地继续吃饭。
容悦不经意地说了一句，“其实李医生也可以，席慕现在已经不是笼境镇的医生了，我在这里的时候不好去找他。”
“还是席慕好。”容怀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继而又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打扰他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专门去问过他的意见，他说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找他。”
做/爱的时候除外。
容怀把席慕说的最后一句话吞下去。
吃完饭，容怀自荐收拾碗筷，让久不见面的容悦和沈眠聚聚。
容悦请沈眠进了房间，本来是想做点什么的，但是沈眠顾及这个家里还有人，于是果断拒绝了容悦。容悦撇了撇嘴巴，坐在床上，靠着他看书。
“你什么时候去见席慕？”沈眠问，“你可不许逃掉。”
“我为什么要逃？”容悦翻了一页纸。
“我看得出来，你面对席慕的时候，不一样。”
容悦打了一个哈欠，“没有。”
“有，特别警惕，面前的人好像不是你的医生，而是一个需要你冲锋陷阵的敌人一样。”
容悦眯起了眼睛。
沈眠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到八九不离十了，在他还想再接再厉跟容悦交流的时候，容悦用一双带笑的眼睛阻止了他说话。
“你知道吗？”沈眠说出了心里话，“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重要吗？”容悦轻飘飘地问。
沈眠苦涩地低下头看他，“是的，容悦，这很重要。”
容悦疑『惑』地问：“光我爱你，不足以抵抗吗？”
沈眠一时语塞，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来的时候，里面是一片清明。“这是你第一次说爱我。”
“是吗？”容悦想不起来。
“所以够了。”
容悦看着沈眠的侧脸，有一瞬间，他也不知道沈眠在想什么。
也许，这确实是很重要的事情。
容悦决定第二天去见席慕。
席慕依旧戴着他的眼镜，手捧保温瓶，他看到容悦来，很是随意地让他坐下。
容悦说：“我爸爸让我来找你。”
“我知道，否则你不会来见我的。”席慕挑眉。
容悦撑着下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医生，知道别人的世界有那么重要吗？”
席慕当然知道他不会为一个普通人而烦恼这些问题，“你指的别人是哪个人？你的父亲？沈眠？”
“沈眠说，他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容悦说完这句话，就想到沈眠那双落寞的眼睛。
席慕抬眼，“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知道别人心思的人，大家都留着一些自己的世界，不是很好吗？”
“是的。”容悦当然同意这个观点，“但是我觉得沈眠不是这个意思。”
席慕放下保温瓶，终于有几分认真起来。“你是为什么不愿意把你的世界告诉他呢？”
容悦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那你想想你们是怎么想我的，臆想症，有病的人，可怕的小孩。”
“你还是抗拒的。”
“我不抗拒，我只是不愿意再……”不愿意再看到别人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自己，尤其那个人会是沈眠，他想想就觉得头脑在被一个异星人啃噬一样，头痛欲裂。
“真是小孩子啊。”席慕笑话他。
“小孩子又怎么样？”容悦问：“大人的世界就来得成熟吗？他们比起小孩子，就是绝对的正确吗？尤其是在爱的世界里，小孩子拥有比大人还要纯粹的情感，大人却还要一点点计算着。我不是说这样子就不好，但是小孩子那样子就差了吗？”
席慕让他停，“每次跟你聊天，我都要刷新一下我的档案。”
“活到老，学到老，医生。”容悦义正言辞。
“好好好。”席慕敷衍他，“那你说那么多，究竟是想做什么？”
容悦想了想，发现自己的目的很清晰，“我只想让你教我？”
“教你什么？”
“我想让沈眠安心。”
席慕一愣，随即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不需要的，容悦。你果然是小孩子啊！”
容悦一脸懵懂。
“没有关系，正如我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世界。沈眠知道这种事情，他爱你，理所当然想要了解你。但是他不是那种强硬一定要知道你的一切，所以没有关系，不必要烦恼，他的烦恼在正常的范围内，就让他这样爱着你。”
容悦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比起沈眠，我觉得你才该注意一点。”他把保温瓶盖上。
“我要注意什么？”
“既然沈眠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要再对他耍心机了，否则，小心有一天自食其果。”
容悦淡淡一笑，杏眼一撇。“那是情趣，医生。”
第74章 相框（）
容悦之所以要继续来跟席慕见面； 理由简单得可怕。
他的病没有好。
容悦的病症太多，有时候席慕也不知道容怀担心的是哪一样。
是他失去了味觉的心理病，亦或是依旧潜藏在他心中的偏执。
“我们来做测试。”席慕跟他说话。
容悦不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