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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沈孟秋也就不赶贺航远回去睡觉了。
两人凑在一起说说话,平日里彼此都是工作繁忙的人,能像今天这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过去,谈谈未来的时间,仔细算起来,其实也不多。
贺航远不大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天蒙蒙亮了,人也从野外的草地上转移到了帐篷里,双手用力『揉』了『揉』脸,清醒过来的贺航远离开了帐篷又跑了出去,在昨夜他待着的地方看到了还靠坐在那儿的沈孟秋。
灰沉沉的天『色』里透着一丝凉意,贺航远很快跑了过去,想到自己半夜睡着了,沈孟秋一个人熬了一夜,这心里便有些闷闷的。
“教官,对不起,我睡着了。”
“你也就睡了三个小时不到。”沈孟秋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看了看天,“快要下雨了,去把其他人喊醒。”
“是,教官!”
贺航远干脆地应了一声,小跑着往其他帐篷过去了。
望着那充满生机和活力的背影,眼底溢出自豪笑意的同时,沈孟秋也不免暗暗感叹,近三个月的训练,现在也就过去了不到一个月而已。
原本担心贺航远能不能承受得住,现如今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暴雨比预料中来得更快。
这一场突然的暴雨让原本前往海边的计划也随之变动; 不再前往海岸而是往山上的方向走,途中要经过一条河流。
幸好沈孟秋提前出发的命令够及时,他们来到河边要渡河的时候雨才刚刚落下来; 那会儿河水水位尚且不高,等他们淋着雨匆忙渡河之后; 河水水位暴涨; 水流湍急,这人要是下去了,多半会有『性』命危险。
贺航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模糊的视野里是走在他前面属于沈孟秋的坚毅背影。
脚下是湿滑泥泞的山路,头顶是冰凉的大颗大颗的雨滴; 被雨水浸湿的行李愈发沉甸甸的; 勒得肩膀和后背承重的部位一阵阵的生疼。
从早上七八点到这会儿十一点多; 这雨像是不会停下来一样一直下个不停。
“哎哟妈呀; 可终于能休息了!”
“这雨下得太大了,大家现在这儿把帐篷搭起来,等雨小了我们再走。”
半山腰上一处开口极大十分宽阔的山洞; 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山洞上方落下来; 一开始是断了线的珍珠似的; 慢慢成了天然的水帘,到后来等贺航远都快把帐篷搭好了; 洞外雨势渐大; 那水帘都快成了瀑布。
“这雨可真大; 还好我们找到了这个山洞; 不然这会儿够呛。”
“喂喂喂,你们搭好了帐篷就赶紧过来,把衣服脱下来烤烤,野外感冒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幸好他们的背包都是防水的,身上的衣服虽然湿了,背包里备用的衣服还是干的。
几个男的脱了上半身的衣服,衣服拧干了挂在树叉上,又或者是铺在大石头上,换上干净的裤子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凑在火堆旁边,拿着几个大馒头串在树枝上烤着吃。
要不是顾虑到在场还有女成员,估『摸』着这几个家伙能把裤子都脱了。
这种事儿贺航远以前也见过,那会儿他不好意思,这会儿有女孩子在旁边就更不好意思了。
自己一个人跑帐篷里把被淋湿的衣服脱下来,拿干『毛』巾擦了擦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出了帐篷。
一个火堆围坐不了太多人,众人三三两两的凑作一团,贺航远才刚刚走出帐篷就给喊住了,方姐穿着一件工字背心,正朝他笑着挥着手喊他过去,狮子他们也在那儿坐着。
贺航远三两步跑了过去,手里拧干了的衣服被人拿走了,空着的双手给塞进来一根树枝,树枝上叉着一个热乎乎的烤馒头。
“先吃着。”
方姐随手就把贺航远的衣服塞给了旁边的狮子,向来有些沉默寡言的狮子淡淡笑了笑,拿着衣服到一边晾晒去了。
“方姐?”
贺航远嘿嘿笑了起来,怎么才几天不见,狮子和方姐两人就这么熟了?
“吃你的馒头,嘿嘿嘿!”
看似凶狠地瞪了眼贺航远,方姐却是情不自禁地眼底泛起一抹浅笑,她朝狮子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背影老实巴交的,那人也是沉默寡言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但偏偏让人觉得喜欢。
“谢啦,方姐。”
贺航远早饿了,早上出来一路爬山涉水连口水都没有喝,这会儿就是这么一个大馒头,吃在嘴里也是分外香甜可口,好吃得不得了。
把热乎乎的馒头从树叉上取了下来,还有些烫手,贺航远先是咬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站起来往四周看。
沈孟秋搭好帐篷以后就接了一个电话,这会儿人还站在不远处拿着手机。
衣服的一角被人轻轻扯了扯,贺航远回头就对上了方姐满是戏谑的视线,脸皮薄的他顿时脸上一阵泛热,坐下来还没开口,方姐倒是率先说了话。
“哎,我现在相信他就是冷秋了。”方姐突然感慨了一句。
由她起了一个话头,凑在火堆旁的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悄悄谈论起了还在打电话的沈某人。
比起参与到讨论当中这件事来,贺航远更喜欢听别人私底下是怎么谈论沈孟秋的,他乐滋滋地一边吃着烤馒头,一边听方姐他们感叹,就今天早上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无论是沈孟秋当机立断的提前出发改变行程,还是在林子里格外熟悉的带路,都在无形中让跟随在后的成员对其的信任渐渐加深。
只有对龙岛特别熟悉的人,只有经历过数次野外探险的人,才能将经验运用得如此熟练。
贺航远听得津津有味,他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地往沈孟秋的方向看上两眼,见那个男人似乎结束了通话,他和方姐他们打了声招呼,拿了一个烤馒头,朝沈孟秋的方向跑了过去。
沈孟秋也朝这边望了过来,男人眼中严肃的神『色』让贺航远微微一愣,还没等他跑过去,沈孟秋便大喊了一声。
“跟我下山救人!”
雨势来得太快也太凶,山脚下的一片村庄遭了水灾,村子里年轻力壮的大多外出工作,只留下一群老弱『妇』孺,通往外界的公路遭遇了山体滑坡,外界收到了求救电话却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救人这事情耽搁不了一分一秒,恰恰沈孟秋他们就在村子附近的山腰山洞里。
一行人才刚刚坐下没一会儿,屁股底下的石头都还没有捂热乎了就得又下山救人,只是救人这事情,没人会抱怨。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候好走,只是山路湿滑又下的比较急,不少人都在半路上摔了一跤,贺航远属于心急摔跤的那一种,刚换上的干净衣服便又脏了,素来爱干净还有些小洁癖的他,这会儿也毫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了。
“谢谢教官。”
贺航远摔倒的时候,一旁的沈孟秋一把拽住了他,旁边的成员往前行进,纷纷从他身边路过,他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又被沈孟秋给拽住了。
“我让你来特训的最重要的一个要求是不能有生命危险,底下什么情况我现在也『摸』不准……”沈孟秋紧紧拽着贺航远的手腕。
贺航远直勾勾地看着沈孟秋:“沈哥,那你下去吗?”
沈孟秋似乎是被噎了一下,他这一短暂的停顿,贺航远便知道答案了。
“我水『性』好的很。”
略有些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贺航远挣脱开沈孟秋拉着自己的手,像一只灵活的兔子,朝着大队伍的方向跑了过去。
晚到一分钟可能就是一条人命,现在确实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沈孟秋心底无奈,但也还是很快赶上了大队伍。
起初对贺航远的担心和忧虑,在看到贺航远的态度,看到这个年轻漂亮的男人迫切地想要救人的眼神,尽管仍旧不愿意贺航远去涉险,沈孟秋心底对贺航远的骄傲与自豪,却是快要满得溢出来了。
山脚下村子里堆积的雨水几乎快要及腰,其他成员大多都有一定的经验,由各自的小队队长带着进行搜救任务。
沈孟秋自己带着贺航远,他虽是欣赏赞美这个年轻人的品德,但要他放开手让贺航远自己到处跑他也做不到,更何况贺航远在救援方面的经验并不充足。
幸好原本就有到海边训练的计划,他们随身也带着充气的气垫船,没有广播也没有喇叭,贺航远扯着嗓子在大雨里大声呼喊,试图让需要帮助的人听到他们的声音,很多村民早已经登上了二楼以上的地方安全待着,但也有房屋低矮的人被迫爬到了屋顶上等待救援。
“你在船上待着!”
沈孟秋大喊了一声,从气垫船上跳了下去,游进了一栋房屋里。
贺航远在船上担忧地等待着,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见沈孟秋带着一个中年『妇』女游了过来,贺航远赶忙伸手帮忙把人拉到了气垫船上。
似乎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妇』女脸『色』苍白,突然神情激动地指着他们刚刚出来的房屋:“我孩子!我孩子还在里面!”
沈孟秋沉稳的声音仿佛带有令人安稳下来的魔力:“别激动,好好想一想,你孩子在哪里,具体哪个房间?”
“我、我不知道,刚刚还和我在一起的!它怕生,呜呜呜,求求你们救救我孩子,我不能失去它啊!”
“沈哥!你刚刚消耗了不少力气,这次换我去!”
“贺贺——小心点!有什么事大声喊!”
沈孟秋从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每一秒钟都仿佛过了一辈子,等了一辈子。
贺航远进去了不到十分钟,他像是等了十辈子。
如果贺航远再晚一分钟出来,他大概就要跳水里跟进去了。
“沈哥!”腰上系着和船连在一起的绳子,贺航远用力朝气垫船的方向挥着手,另一只手里抱着一只看起来十分惊慌的小狗。
沈孟秋紧紧拽住了贺航远伸过来的手,连人带狗一起给拉进了船里,小狗“汪汪”叫了两声跳进泣不成声的『妇』女怀里,贺航远也被某个眼角泛红的男人给用力拽进了怀里紧紧抱着,那力道太大了,一瞬间让贺航远有一种被勒到窒息的错觉。
但那一瞬间的满足感,却是平日里几乎没有过的。
无论是自己救了一只小狗的命,还是沈孟秋那近乎颤抖着的对自己的担忧。
下午的时候雨势减小,却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他们来得及时,在水位高涨之前把村子里房屋受灾遭受水患的村民都给救了出来,在夜幕降临之前,沿路回到了中午时候休息的山洞里。
安顿村民,分发食物,和外界联系……
一切都在沈孟秋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贺航远也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样忙前忙后,待终于能休息的时候,山洞外的雨势渐渐小了,天边也『露』出了晨曦的一抹微弱的光。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救援大部队。
从小到大,大概还是头一次这么累过。
忙碌之后,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而一旦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脑袋晕晕沉沉的也格外疲惫,贺航远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大概是终于放心下来,穿着一整晚都没有时间换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在帐篷门口想坐一会儿,才刚刚坐下去,背靠在帐篷上,那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沉得不行。
恍惚之间,仿佛有一只温厚的手掌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轻轻呼喊着他的名字。
“贺贺……”
沈哥。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就算是为了拍电影也不用这么去拼吧; 你看把人累成那样……你这事业狂的『性』格可不能放到生活里; 好不容易终于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才刚刚订婚没多久就把人弄病床上躺着了,孟秋啊; 你就不怕你未婚夫被你吓跑了?”
贺航远睡得『迷』『迷』糊糊的; 将醒不醒的时候隐约听到仿佛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着话,也可能并不远,不然他怎么听得到呢?
只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 脑子也像是掉进了轻柔的白『色』云朵里飘着; 随便想一想事情就觉得好累,想着想着便又陷进睡眠云朵般柔软的怀抱里睡着了。
好舒服,舒服得不想起来。
哗啦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瞬间失重从洁白的云里坠落进冰凉的水里; 大颗大颗冰冷的雨砸下来,双手被冻得通红。
被大水淹没的村庄……
湿滑泥泞的崎岖山路……
“沈哥!”
猛地打了个战栗; 累得昏过去的人像一个溺水的人猛然得到了氧气一般急促地喘着气,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贺航远便被身后紧挨着的人紧紧抱住了。
后背贴在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他像一艘在狂风暴雨里的海浪中颠簸的小船; 被暖风吹进了安全的港湾里。
“贺贺,沈哥在这里; 做噩梦了?”
“沈哥……”
低沉温柔的声音仿佛清凉的泉水掠过他的耳边; 带来宽慰与安心的同时; 也莫名的勾起贺航远心里的依恋和委屈。
也不知道这份莫名其妙的委屈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贺航远也懒得去想,他只想沈孟秋抱一抱他,亲一亲,碰一碰,在他身边待着。
想要转身的时候又被沈孟秋给按住了手腕,贺航远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还挂着一个吊瓶。
“医生说你累伤了,淋了雨着了凉有些发烧才会晕过去,要好好休息才行。”
沈孟秋说着便要起身喊医生,贺航远另一只手轻轻拉住了他。
“那些人呢,那些受灾的村民,还有方姐他们呢?”
看贺航远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碍,医生也说过病人退烧以后只需要休息好就行了,贺航远的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要好,虽然是累得昏过去了,倒也不用担心。
沈孟秋也就没有起来,他在床头按了一个开关,床头缓缓抬起到一个合适的角度,方便贺航远更舒适地躺靠在床头。
“那天早上你昏『迷』后没多久救援部队就到了,村民们都有被好好安置,至于其他成员,也回到了营地里休养。”
沈孟秋关心地问道:“贺贺,要不要喝水?”
好像是有点渴了,贺航远点了点头,坐起来以后视野便开阔了起来,这房间里虽然有一些医院里的设备,但看着就跟酒店的房间似的,有柔软舒适的大床也有沙发和电视。
喝了几口沈孟秋递过来的水,贺航远感觉舒服了不少,这会儿休息过后脑子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沈哥,我们在哪里?没在营地里吧。”
好歹也在营地里待了大半个月,贺航远知道营地里没这样豪华的医院,难道他们已经回到城市里了?
“你看看。”
沈孟秋走到窗户旁拉开了窗帘,窗外不是郁郁葱葱的花园,也不是城市的高楼大厦,碧海蓝天,阳光明媚。
他们居然是在大海上。
那天的暴雨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所带来的,也是他们那天下山的速度够快,及时把受灾的村民给救出来带上了山,后半夜的时候海水水位高涨,狂风海浪一直冲进了山里,山脚下恬静美丽的小村庄被彻底淹没。
所幸,没有人员伤亡。
“你累得晕过去的时候,口袋里还揣着半个被雨水泡烂了的馒头。”沈孟秋说着笑着的时候,眼底隐隐闪着几许泪光,一直说着不后悔,一直说着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