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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钢琴曲中比较有技术难度的一首曲子; 同时; 还需要非常丰沛的内心感情; 才能演绎得很好。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但坐在钢琴前,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 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 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 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 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 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厨房在哪里?”
“我、我带你去!”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陶酥开心地带着蔺平和往厨房走去,“就在这里,鸡蛋、调料、大米,都在这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你在餐厅等着就好了。”蔺平和对她说。
生滚粥属于粤菜系,蔺平和是北方人,原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两年前遇到了陶酥之后,特意查到了她喜欢的食物,生滚鸡蛋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特意去学了这些菜的做法。
陶酥其实对地域的观念不是很强,她在北欧出生,后来跟母亲回国,在北京念书,因为姥姥是广东人,做得一手好吃的粤菜,也就养刁了她的胃口。
自从姥姥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生滚鸡蛋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人那样关切地询问之后,她就报出了这五个字。
厨房的装修是开放式的风格,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就算陶酥听话地坐在餐桌前,也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蔺平和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他系着围裙,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做饭时的样子很专注。空气里只有水流的声音,以及切葱花的清脆声响。
陶酥呆得有些无聊,干脆去卧室取了自己的素描本和铅笔,然后坐在饭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开始画素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着肚子的人,大脑思维都比较活跃,所以陶酥刚一下笔,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地比量了一下男人的身材比例,然后在白纸上点好构图点,继而埋首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
就在她快画完的一瞬间,耳边就突然传来了瓷碗触碰到餐桌上玻璃板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合上了画本,迅速将其藏在身后。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当她藏好后,抬起头,面前只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生滚粥,完全没有蔺平和的身影。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藏在身后的画本突然就被人抽走了。
紧随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刚刚在画我吗?”是蔺平和。
第46章 四六张黑卡()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室友都脱团了; 所以周六周日一般都会和男朋友出去玩。每周的这个时间; 陶酥都是寝室里那只唯一的留守单身狗。
坐在被窝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昨晚她画到了后半夜; 就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仍然觉得疲劳。
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 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简讯。
都来自蔺平和。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 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 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 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于是,陶酥就把蔺平和的电话发给了封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跟蔺平和说这件事嘛。
她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工作是什么; 她只知道; 认识蔺平和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并且,还能给自己提供丰富的灵感。
封景平日里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给别人委屈受简直是家常便饭。
思及此,陶酥翻出蔺平和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但想到对方现在应该还在工作,搬砖那么忙,可能没时间接电话吧。这样想着,陶酥干脆给他发了信息。
其实她原本没想办画展,只不过老师说,她已经二十岁了,是时候开一个小型一点的画展了。后来这消息不知怎的,就被姐姐和哥哥听到,无脑妹控的两个家伙表示,必须办肯定办还得好好办。
于是,画展就这样敲定了日期。
遗憾的是,哥哥姐姐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来画展,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
因为是年轻人的画展,所以邀请的人年纪也都不大,除了教过陶酥的几个老师来帮忙镇个场子之外,其他受邀人都是陶酥的同学,或者是哥哥姐姐认识的朋友家的孩子。
本来不是什么正式活动,但人有钱了就喜欢讲究这个讲究那个,养尊处优不缺钱花的小少爷小公主们,要么西装要么礼服,好像穿身普通衣服都不好意思进门似的。
陶酥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无奈她平时就是生活在这个有钱人的圈子里,既然不能跳出这个圈子,那么只能努力地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床铺旁边的梯子爬了下去,去浴室洗漱完毕后,再回屋就看到蔺平和给她回了简讯。
居然这么晚……
陶酥内心感慨了一下劳动人民的不易,然后回给他一条消息。
之后,蔺平和就再没了动静。
陶酥想,他应该是工作很忙吧,而且搬砖这工作看起来那么累。
而实际上,蔺平和确实很忙,不过并不是为了搬砖。
最近公司新接了两个购物商场的项目,都是投资很大的楼盘,为了与这相关的各种事情,他不得不天天加班。
还好今天处理得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大概晚上就能搞定。
搞定工作之后,还能和她一起逛商场约会,想想就觉得工作充满了干劲儿。
晚上七点半,蔺平和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让助理做一下收尾工作,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开着黑『色』的保时捷去工地现场了。
去之前他特意给赵佳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准备一套工作服。到地方之后,迅速换装,找准角『色』定位,融入搬砖工人的灵魂系统。
“老板您今天又……”又想作什么妖?
赵佳欲言又止,为了自己的工作,忍了半天,也没敢把后面的半句话补全。
蔺平和换好了工作服之后,从赵佳手里接过安全帽,一本正经地戴好,然后对她说:“如你所见,追人。”
赵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