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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锦推脱不了,只得接手,待到回到墨言堂,叫过莺歌来,闲话了一阵,杜若锦突然问道:“怎么不见二少爷去了哪里?”
莺歌说道:“二少爷去了三少爷房里,听说在喝酒呢……”
杜若锦问道:“莺歌,你有没有听说三少爷要去哪里?”
莺歌紧忙回转身,拿起手里的鸡『毛』掸子装模作样得扫了一下桌面,含糊说道:“莺歌没有听说呢……”
杜若锦心里疑『惑』,看那态势,莺歌分明已经知道,可是她为什么不肯说呢?
正在这时,残歌回来了,杜若锦闻见残歌的身上明显带着一股酒气,知道高墨言果然在纸渲堂喝酒,所以残歌也跟着喝了几杯。
杜若锦去雕花铜盆中绞了一条帕子,拿过来就要给残歌拭脸,羞得残歌满脸通红,残歌一把夺过帕子,说道:“我自己来。”
那副模样,惹得杜若锦哭笑不得。杜若锦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握着几颗琉璃珠子把玩着,问道:“残歌,你见到三少爷了吗?”
残歌回道:“见到了。”
原来,残歌进了纸渲堂,便瞧见高纸渲独自饮酒,神情黯沉,手中长剑在手,时而娱剑自乐,高纸渲见是残歌进来,于是苦笑着说道,“残歌,你来的正好,我自创了一套剑法,正要与你切磋一番……”
残歌上去夺过他的剑来,淡淡得说道:“你醉了……”
“我没有醉,不对,我一直醉着,残歌,你知道吗?我一直醉着的,从未醒过来……残歌,你知道什么最伤人吗?”高纸渲断断续续得说道,又突然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残歌微怔,随即认真思索着,说道:“师傅对我说过,剑虽然凌厉,可是最伤人的还是掌力……”
“不对,残歌,我来告诉你,最伤人的便是一个情字……”高纸渲匆忙打断残歌,将这话抛出来,残歌立时顿住。
或许是看出残歌的疑『惑』与不解,高纸渲苦笑得认为残歌年纪小,不懂得儿女情事,可是他哪里想到残歌只是惊讶于高纸渲的用情之深……
两人说着话,残歌又问起欣月的事来,高纸渲便将那日进宫后的情景说给残歌听。原来那日宫变之时,便没有见到欣月,高纸渲想当然得认为欣月定被皇上囚禁了,最坏的结果便是秘密处死了,几番担忧之下,还是决定入宫探探。
高纸渲本是不保任何幻想的,可是在踏进密室之时,发现里面的烛光还是欣喜不已,待确定里面无第二人的情况下,高纸渲用力将密室门打开。
欣月一袭宫纱,高挑而又纤瘦,站在高纸渲的面前,掩不住一脸的惊喜,说道,“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会来看我一眼的……”
高纸渲疑『惑』说道,“皇上没有为难你吧?”
欣月摇头说道,“没有……”
当高纸渲问起欣月那日为什么没有出现在宫殿之上的原因,欣月脸上却有了一丝怪异之『色』,说道,“那日,那日我已经被禁足……”
高纸渲问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原来,在宫变之时的前一个时辰,尚元阁内早已发生过一场血战,只不过皇上下严令不准泄『露』半字,所以身在宫中的惠婕妤、高砚语,并不知情。本来,欣月从未进过尚元阁侍驾,可是那一日不知怎地,皇上叫人传过话来,要吃她亲手做的点心,欣月便提了食盒去了尚元阁。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见到是欣月亲自提过来,并没有太多亲昵,欣月正要离开之际,却发现送茶水的宫女有些奇怪,欣月立时便在皇上旁边站住了,待察觉宫女从袖中『射』出短剑来,便用双指摊开剑身,令那宫女大骇……
那宫女正是周姨娘,她虽然长得娇俏,可是头脑不如惠婕妤灵敏,她怎么不想想?弑君之后,如何善事?如何将皇位名正言顺得交到锦亲王手里?
周姨娘打量了欣月一眼,说道:“早就听说过,后妃之中,还有这么个高手,只是没有想到竟是这般厉害,此等女子守在皇宫可惜了,不如我将这个狗皇帝给杀了,你也出宫去……”
欣月没有言语,上去便是凌厉攻势,两人争斗了两百来个回合,欣月才一剑刺在周姨娘的左胸前将她制服,周姨娘临死前冲着皇上大喊道:“你等着,总会有人来杀你的……”
正是这句话,泄『露』了周姨娘等人的秘密。
皇上也大惊失『色』,在周姨娘与欣月打斗之时,便密令侍卫们布控,严防死守,令不叫来的人出去,再听见周姨娘的话后,皇上又是一番咬牙切齿,将侍卫们重新调控,看着有些失神的欣月,皇上面上现出几分疑『惑』来,说道:“告诉朕,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欣月轻轻得摇头,说道:“我都不知道……”
皇上自然不肯信,可是欣月刚刚才救了他的『性』命,他也不该不信她,于是上前轻轻捏住欣月的下巴,令欣月不得不仰头看他,皇上以令人无法『逼』视的气势朝着欣月,一字一句得说道:“你现在就回宫,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都能再踏进你的宫殿半步,如果你敢私自出宫,宫殿内所有的宫女侍从的『性』命便是你任『性』的代价……”
欣月打了个冷战,知道皇上要如何做了,不过,即便欣月担忧,她仍旧有信心,赌高纸渲绝对不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欣月说完,温柔得看着高纸渲,轻笑说道:“纸渲,你以后会娶一门良善女子,好好过日子吧,君威如此,我本想与你逐浪天涯,现在看来是空落幻梦,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找到的。与其颠沛流离的度日,不如我在这繁华锦世中默默念着你……”
高纸渲转过身,不再看她,打量欣月的房间摆设,知道恩宠仍在,皇上对欣月还算是有几分情在,高纸渲笑了笑,说道:“欣月,这宫里不比外面,外面可以用刀剑拼杀,这里却是刀光剑影不在,暗箭难防,况且人心最怕猜忌,你须让皇上安心。”
高纸渲的话,欣月如何不明白?高纸渲是叫自己不要再想着她,要一心念着皇上,让皇上再无顾忌宠爱她,那样她才能在宫中立于不败之地。
欣月含泪笑着,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
高纸渲伸手本想拍拍她的肩膀,终是停在半空中收了回来,说道,“以后,我还会再来看你的……”说罢,便迅即从密室中离开了。
而欣月见到高纸渲的背影迅即消失后,那强自压抑的哭声才冲破喉咙,大声哭泣起来,她知道高纸渲是永远不会再来了,永远不会再来看她了……
当残歌将这一切讲给杜若锦听,杜若锦已是冷汗淋漓。
原来那日在皇宫,皇上都已是早有布置,原来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所以他才在被惠婕妤用剑架在脖子上时,依然那么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因为他早已胸有成竹,只要一声令下,即刻有三军齐发之势,侍卫冲进宫殿里来……
这么说来,如果那日事态发展稍有偏差,如果高纸渲没有营救皇上,如果锦亲王临时起意要夺皇位,如果……
势必在大殿上的人,一一逃不过生死之线。
这几日杜若锦一直在为当日能够于惊险中救出皇上而自喜,这一切看来都是多么的嘲讽?皇上坐在龙椅上,是用如何的神态来看待几个人的争斗?
皇权至重,杜若锦总是不懂,或者不屑于懂,可是在这里,她不得不懂,皇权掌控了一切,也掌控了人的欲望。非分之想,杀,无妄贪念,杀,欺君罔上,杀……
好长一段时间,杜若锦都回不过神来,残歌轻咳一声,见杜若锦双眼中茫然的神『色』,轻声说道:“皇上已经下旨,恢复锦亲王亲王的封号,领兵五千,驻扎在皇陵,并且恩准水凝烟产子后再启程。”
杜若锦定了定神,缓和了下心情,淡淡说道:“锦亲王走了,小王爷云泽也会进宫了,那样以后你就再也不能教他武功了……”
“我要走了……”
当残歌说出这话来,杜若锦明显有一刻的怔愣:“你要走?你去哪里?”
第88章 金玉缘 平生终落空(3)()
残歌站在杜若锦身前,杜若锦这才察觉,残歌早已高出自己一头有余,如果不细察他面上的稚嫩之『色』,远远看去,倒似一个大男人一般了。
残歌轻叹一声,望着远方,似是望不尽天涯的尽头,说道:“惠婕妤的事情败『露』,我朝与大燕朝征战在即,三哥已经受封为靖威大将军,等旨意一到即刻启程……”
杜若锦站定了脚步,很久才回过味来,残歌嘴里的三哥,便是高纸渲……
恍惚间,天地一片眩晕,杜若锦只觉得远处亮光之处深为刺目,闭上眼已然昏了过去。
待醒来时,看见高墨言坐在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摩挲着,宠溺的眼神下,仍旧掩不住几分欣喜,杜若锦嗔怒道:“见我晕过去,你就这般高兴?”
高墨言将杜若锦的手放置在嘴边,『露』出一抹憨憨得笑,杜若锦没来由得心里一动,正要起身,却被高墨言按住,急道:“小心身子……”
杜若锦闭目,这时怎么会不明白?
她有了身孕……
杜若锦瞥了高墨言一眼,带着万般的“倨傲”说道:“高墨言,从今往后,你必须对我好……”
高墨言见莺歌在一旁,没有做声,只是用力握了握杜若锦的手,眼神坚定而认真,杜若锦笑了笑,心里温温热热的。
待到晚膳时候,杜若锦已经起身,吩咐人预备了晚膳,一切就绪。
杜若锦见莺歌、残歌在旁边,高墨言正要去接高老太爷进前厅,杜若锦鼓起勇气,走到高墨言身边,说道:“墨言,我看纸渲一直未曾过来,我去纸渲堂唤他过来。”
高墨言神『色』平静,淡淡说道:“你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杜若锦望着高墨言的背影,心道,高墨言,有夫如斯,我杜若锦断然不会做出傻事来……
杜若锦缓步来到纸渲堂,纸渲堂悄寂无人,杜若锦走近房间门口,站了许久,正要叩门之际,便听见门内传来落寞寂寥的声音:“站久了,不累吗?”
杜若锦推开门,见高纸渲斜倚在窗前,手里还提着酒壶,身旁的桌子上,放置着几个空的酒壶,高纸渲就那么看着她,眼神『迷』醉,杜若锦被他盯着生生迈不出一步去。
见高纸渲不作声,仍旧提起酒壶要饮,杜若锦黛眉轻蹙,上前将高纸渲手中的酒壶夺下,说道:“不要再喝了,伤身子……”
杜若锦夺过酒壶之际,明显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惹人厌,倒有几分心疼,杜若锦轻轻落落得说道:“老太爷他们等你过去一起用膳呢。”
高纸渲仍旧倚在窗前,望着杜若锦,而杜若锦没有回避,也回视着她,高纸渲低哑着嗓子说道:“若锦,从今以后,你要好生待二哥……”
杜若锦心里一紧,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仍旧淡淡笑着,似是高纸渲说的不过是一句家常话,杜若锦将酒壶置于旁边的桌子,不桌声『色』得望着他,越笑越心凉,直到再也维持不住笑意,倏地低下头去,眼泪已经滑落在地上……
“别哭,人生自有聚散,虽然当时在妙真山谷底,我也想过一生相守,可是,这一切终究敌不过命运无常,若锦,你答应我,以后好好的……”高纸渲轻轻勾起杜若锦的下巴,随即迅疾松开手,眼神却未有片刻离开。
“不要再在我面前落泪,这样叫我看了心痛,却没有办法伸手为你拭去眼泪……”高纸渲的语气轻柔而无奈,那份怜惜之情溢于言表。
杜若锦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拭了泪珠,正要将帕子放回之时,高纸渲却伸手夺了过去,说道:“这帕子就留给我吧……”
当高纸渲随着杜若锦来到前厅,众人均已入座,就连高惜人也被『奶』妈抱了过来,大夫人抱在怀里逗乐,二夫人说道:“真真是个美人胚子,看那双眼睛,现在都要勾人魂去了……”
大夫人佯怒瞪她,说道:“好个没遮拦的,才这么大点的孩子……”
两人说笑争执着,另一旁高步青向老太爷禀报着什么事,一脸的凝重,看见高纸渲来后,叫他入座。
而杜若锦坐在座位上后,正要端起面前的茶水来,高墨言夺过去,适时得给她递过一杯杏仁茶,说道:“今后不能再喝茶了……”
杜若锦但见众人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面上一红,羞恼得瞪了高墨言一眼才作罢。
身旁,高纸渲仍旧执起酒杯,站起身来,朝大家说道:“今日这顿饭,就当是纸渲送别吧,大家以后多珍重……”
气氛顿时有了片刻的凝结,所有人都在那一刻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高墨言先开了口,说道:“家里有我在,你放心,刀剑无情,你也需当心。”
二夫人随即有些悲悲切切哭起来,大夫人恼她,扯了她衣袖一把,见她还是哭,又叫人给她绞了帕子拭脸,还是高美景站起身来对二夫人说道:“娘,你哭什么?三哥这是御封的靖威大将军,是我们高家的荣耀,何况三哥……”
“好了,美景,你不要再说了,你好好照看娘,以后如果有合适的人家,嫁了算了。”高纸渲截住高美景的话,淡淡说道。
本来是杜若锦有身孕的喜事而聚集在一起的晚膳,却在高纸渲的出征之事搅得人心悲凉。当晚入夜,有皇命圣旨送抵高家,授命高纸渲为靖威大将军,凌晨出征。
是夜,高家无人入眠。
而杜若锦也忙着和莺歌为残歌准备衣物,残歌在一旁一直沉着脸,莺歌笑着说道:“残歌,你去了那边可要多往寄几封家书回来,否则咱们二少『奶』『奶』非要念叨死你不可……”
杜若锦嗔怒等了莺歌一眼,说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再说,我就叫你跟着残歌一起去,叫你在军营里做个烧火丫鬟算了。”
莺歌悻悻得住了嘴,偷偷给残歌做了个鬼脸,也没看见到底逗得残歌笑了没有便离开了房间。
杜若锦将东西给残歌收拾好,正想着『摸』『摸』残歌的头,却发觉已经够不到了,于是失笑说道:“残歌,记得到了战场上,要小心刀剑,你太年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实在熬不住就回来,有我在,高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残歌自小吃了那么多苦头,又有几人对他这般温言细语,残歌怔了怔,说道:“桑家因为桑睿的事情已经落败,不过皇上念桑相一生劳苦功高并未降罪,而是准许他荣归故里安度晚年了,至于桑睿听说他新近娶了妻,宠爱有加……”
杜若锦未等残歌说完,已然明白那女子定是绿意,当日从妙真寺将其带走的人必是桑睿……罢了,一家和谐良善,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圆满的?
待次日凌晨,杜若锦也随着众人早早得站在府门外,见高纸渲一身白『色』盔甲,红『色』璎珞,英姿飒爽,府门外已备有骏马,杜若锦知道高纸渲要去皇宫令封授,还有祭旗等仪式。
高纸渲拜别高老太爷,又拜别了高步青、大夫人,二夫人没有来,听人说是出征前不能落泪,而大夫人怕二夫人忍不住会哭,所以没叫她来。高美景含泪喊了声“三哥,你保重”,随即奔回府里。
高墨言上前拍了拍残歌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心志……”然后朝高纸渲说道:“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