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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医院,已经晚上10点了,谢南枝开车送我们回家,彦小明这厮因祸得福,摆出娇弱的身躯,努力证明他已经残到生活不能自理,要苏眉陪他回家照顾,苏眉虽然嘴上骂他还是没有拒绝的。
更无耻的是,彦小明还问谢南枝:“ryan;我都这样了,美国的会议肯定去不了,只有你一个去了。”
谢南枝边开车边答:“好。”
他不说你好好休息这样的话,但他对彦小明这个唯一的朋友的包容真的出乎想象。
哎,明明是个温柔的人。
彦小明边靠在苏眉肩膀边嚎:“对了,我新订的手机寄到美国地址了,你帮我带回来。”
谢南枝没说好不好,但是听进去了。
小明这厮着实可耻!
苏眉陪彦小明回家,谢南枝送我到门口,开口:“你自己可以吗?”
我赶紧点头:“没事,死不了。”
难道我能说,我贪念你的*,遭到了报应?
这都叫什么事儿,死里逃生,还是要离远点的好。
他又告诉我:“一般单脚跳水会排出,你头疼还是等等。”
我说:“好。”
进了房间,开了电视,声音都是隔了堵墙一样,滋味着实不好受,着急的跳脚,头晕不算,还没有一点成效,拿棉签,怎么掏都像隔靴搔痒,没用!
两个耳朵都堵了,声音都像打在鼓上。
我想那医生靠不靠谱啊,我不是真要聋了吧!
我急得抓耳挠腮,睡也睡不着。
跑到阳台,看到谢南枝那边阳台门也是开着的,有微微的灯光。
我喊:“谢南枝!”
又喊了一遍。
没有人应。
我有点惭愧,人家明天还要飞美国,估计早睡了。
正要关门,他的声音隔着绿色盆栽,在黑夜里无比清晰的传来:“怎么?”
我激动又愧疚:“打扰你了,我耳朵还是堵着的,我怕……”
半天,那边都没有回应。
我问:“谢南枝,你在吗?”
才问完,我这边的门铃就响了。
我打开门,谢南枝一身白t黑色棉质运动裤外面套了一件藏青色夹棉外套靠在门边,他头发微乱,声音低哑却坚定:“走,去买药。”
我下意识想擦擦口水。
我想我是废了,都残成这样了,还不死贼心!
我坐在他车里,一车的薄荷味道将我包裹,心定下来。
我看了看仪表盘显示12点了,侧头打量他专注开车的侧脸,轻声问:“你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他想也没想回答:“没有,在看资料。”
他又开口:“有种滴耳朵的药剂,这路上应该有24小时的药店。”
我想这是谢南枝特有的温柔,他从来不说不要紧,不用担心的安慰的话,这个条理控都是想什么就彪悍去做的。
奈何,环陵路这边是城郊,偏僻得要命,开了一刻钟多都没有还在营业的店。
我说:“咱们回去吧,都是我瞎折腾。”
他明天还要赶飞机。
他不说话,打了方向,掉了头,就开到中山门,往市区开。
我固执不过一个控制狂,只有和他说话,突然想起今天来的人,就告诉他白天的事情,末了,我说:“你妈妈还留了字条,我忘了给你了,等下回去给你。”
他不说“好”,不吭声,神情冷漠,不仅如此,气氛更冷了。
我见他不愿意多谈,就转移话题:“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女生和另外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他半晌回答我:“那个小女生可能是我妹妹。”
他有个妹妹?是他继父的女儿?如果是的话,谢南枝就像对沈峻昇一样是不屑去提的。我猜是他母亲和继父生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但他并没说另外一个女人是谁。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对谢南枝无比激动的说:“我的一个耳朵好像好了!”
他勾起嘴角。
一进市区就灯火通明,我也忘记追问话题了。
车停在一家24小时的药房,谢南枝和我走进去,期待的进去,出来的时候是失望,没有这药。
我和谢南枝走在凌晨的大街上,准备去前面的便利店碰碰运气。江南的冬天没有暖气,寒风是凝着湿气的刺骨。
我缩了缩脑袋问谢南枝:“你怎么知道有这种药?”
他侧了头,脑袋偏在夹克的立领上,有头发垂下,竟然让我觉得可爱,他沉吟:“我见过,不过,是给宠物用的。”
我:“……”
谁是宠物!
出来的匆忙,我就穿了毛衣,觉得风往毛孔里灌,想想一只耳,就这么残了!顿觉悲凉。
谢南枝皱眉,似要脱下外套。
怎么可能就让他穿着t…冬夜的街头走,我赶紧阻止他,实在拧不过他,就干脆拉了他的胳膊,让他拥住我:“好了,好了,我吃亏一下。这样总行了吧。”
其实不是我吃亏,是我又动了邪念啊!
我脸都要烧起来,不敢看他,感觉他放在的肩头的臂膀,正好环住我,让我的脸颊靠在他的胸膛,我感到他胸部的肌肉,我的耳朵蹭着他外套全棉布料,煞是温暖。
明明知道要远离的人,又不由自主的靠近,这才是世间最完美的距离。
街上没有什么人,偶尔路过一对小情侣,男的也是这样紧紧拥着女朋友,两人笑闹着走过。
我有点尴尬,对谢南枝说:“你和我说点什么吧,测试下我的耳朵。”
他不说话,半晌,问:“有什么要我从美国带的?”
我想了想:“那我和小明一样,你帮我带个手机好了,但我一定要把钱给你。”
他不说话。
我想这样的话,他回来的路上也惦记着我。我又可以多见他一面。
转念想想又是肉疼!美色杀人啊,刚刚还差点丧命,至今仍是个半残,现在一句话又把五千银子花出去了!
着实心痛!
脚要迈进超市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耳朵的压力没有了!
什么时候水自己排出来了?
我一把抱住谢南枝的腰,面对他,激动的大声:“我耳朵好了!”
他勾起嘴角笑:“刚才你一个耳朵好的时候,就应该快好了。”
我说:“那你还开那么远跑过来!”
为什么还跑那么远?是因为怕我会胡思乱想吗?
我两手抓住他衣角,仰头看他。
快要下雪了,冬夜的街头,寒风穿过干枯的枝桠呼啸,黑夜,没用星光,昏黄的路灯,小卖部劣质的白炽灯里,他脸却晶莹如玉,眼神剔透带着笑意,我一直以为他是高冷不苟言笑的,现在却觉得他近来老是在笑,在笑我。
他淡淡说:“好了就好。”却嘴角上扬。
他的笑就是这冬夜落下的星光,一下子点亮了黑白色的街。
我一直以为我要压抑下,蛰伏下对谢南枝的邪念。
现在我想,邪念这种东西,就像这耳朵里进的水一般,你千山万水的去捯饬它反而越来越糟糕,你不去想不去管,说不定,哪天就解决了。
你说是吧?
你说是吧?
第41章 寄居蟹(上)()
你还记得为对方做过最感动的事吗?
或是,他做过最感动你的事?
一个朋友说:“那时候年纪小,上大学,就是要考验他,下雪天,他拿着我最爱喝的巧克力摩卡在宿舍楼下等我,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居然有这么实诚的人!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啊,疯了!”
“嗯,那个时候小啊,往死里作,现在肯定不这样啦,现在,我男朋友给我道歉一个包就可以了,他省劲,我开心。”
她说:“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在雪地里等我那么久。”
苏眉说:“我不想提他为我做过的事,但我记得我为他做的第一个菜,凉拌黄瓜,他是北方人,喜欢吃蒜,我最最最讨厌剥蒜切蒜!你知道已婚大妈和未婚女子的区别吗?”
“就是大妈的手指间总是有一股蒜味,多可怕的事!我第一次去他家,当时也傻,不知道女生不能太主动,要帮他妈妈忙,他妈妈真让我去剥蒜,那么多蒜,都是我一粒粒剥的,她妈说这么慢啊教我一定要拍后剥才麻利。最后怎么洗手都觉得洗不掉,我下定决心要去买切蒜的机器,可是还是有味道的,后来结婚,我为了他做的菜越来越多,别说剥蒜切蒜做蒜蓉,就是杀鱼切肉都不在话下,哪有时间在意,都不在乎了。”
何佳不知道从哪听到我和苏寻相亲的消息,从明安给我致电表达组织的深切慰问:“哈哈,地球人再也不能阻止明中人搞明中人了!”
我说:“能不能不要用搞这个字!”
她问我:“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啊,说不上哪不好就是怪怪的?”
何佳问:“哪里怪啊?”
我想了想:“苏寻给我的感觉很聪明很精明,很多时候,东打听一下,西打听一下,就能搞出个什么省钱或者赚钱的东西。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寄居蟹,
躲在自己洞里,偷偷摸摸张望,看到有好处立即跑出来拖进自己洞里。”
何佳在电话那头笑得我耳朵又感觉要聋了:“哈,你这套男人动物论可以去出书了!什么大象,孔雀,现在还有个寄居蟹,海陆空啊!”
我把手机拿远点告诉他:“男人都可以分类的!”
她问:“那上次来接你那貌美如花的呢?”
她说的是谢南枝,我想了半天:“他,我觉得不是动物,他是精品店橱窗里的最贵的那只包,人人渴望都拥有,可是没几个人买的起,就算我心心念念,攒了十年的工资去买,也配不上他。”
我们店里也有很多的顾客,一万的皮裤都舍得买,临走却要抓一大把免费的巧克力。
有的时候,尽管你穿的用的吃的都是顶好的,但你却配不上它们,反而让人笑话。
何佳想了想,语重心长告诉我:“你怎能把这个美人儿比喻成死物,你是有多恨他?”
我想说我不恨他,我欢喜他,我对他的邪念是一种病,要是有那种可以通过改变腺上激素就治好的药,我早吃了,就算变成平胸都吃!
何佳又问我:“你生日快到了吧,今年不能再一起过了,派苏寻陪你过吧。”
年年生日我们都一起过,只是这一年,都不在参与彼此生日,慢慢都会习惯。
我说:“没有告诉他。”
何佳在那边叫:“为什么啊?你不准备告诉他吗?”
我答:“没有啊,感觉像特别在要礼物一样,很尴尬。”
何佳说:“这有什么啊,要我老公不给我准备生日礼物,就别回家了!”
真是拉仇恨的,我大声告诉她:“那是你青梅竹马的老公,他以前还半夜帮你出去买鸡翅呢!可是我都这把年纪了,还在相亲,我行吗?上个礼拜,我想吃梅花糕,三块五一个!我再希望有人送给我一块,也不想麻烦,还不是自己坐车去。”
以前谈恋爱要对方为自己做尽各种蠢事,现在别提生日,就是想让他买个梅花糕都不提。
谢南枝从美国回来,告诉小明告诉苏眉告诉我去拿手机,嗨,这都是什么事儿。
我想想人家帮我那么多次,就算我再没脸没皮也是要感谢一下的。
可是,我一没谢南枝有钱,二他什么都不缺。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倒是想肉偿来着,可是人家嫌弃不嫌弃还是个问题。
想了半天,我决定熬点粥给谢南枝。
总裁不是都要吃鹅肝配红酒吗?喜欢喝粥的,完全不符合逻辑啊!但我觉得非常幸运,又可以省了一笔。
苏眉在厨艺上给了我战略性的建议。
我问她熬什么粥好?白粥,小米粥,皮蛋瘦肉?
她说:“你怎么能够给总裁喝白粥,怎么也要有档次点,海鲜粥!”
还好不是鱼子酱粥!
为了表达我对邪念的忏悔,我非常虔诚的买了虫草,乌鸡,黑鱼,干贝,虾,龙虾,海参……每放进一件的时候,我都像下咒的女巫,祈祷能够早日把我的邪念治好。
双手捧着我的千金粥去了谢南枝家,站在门口,才发现手里捧着砂锅,完全没有手去按门铃了,正想放下敲门,却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声说话,且,是一个女声。
我“叮”一下脑袋一亮,把耳朵贴在门上。
女声带着疲惫:“你到底想怎样才放过他?”
谢南枝一向淡漠的声线,不高,但好像更加冷漠了:“犯过的罪要受到惩罚。”
女声大起来:“我相信他说你爸爸的事情和他没关系……”
谢南枝的声音微微增高,打断:“你相信他说没关系,我说有关系呢?我说当初是因为他,我们家才变成这样呢?”
女声带着哭声:“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爸,对不起你,当时你才16岁,你爸出了事,你又在英国,我一个人,还有你国外的费用,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半晌,谢南枝的声音传来:“认贼作父,宁可去死。”
他说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字字泣血,我心一抽。
女声:“我当时又完全失去你的消息,他陪我去欧洲找不到你,后来你把也出事了,我都是在峻昇那里知道你的事情,知道你自己去了美国,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仔细听,谢南枝没有说话。
女声的声音大起来:“你过的好,妈就安心了。”
一下子门被打开,是谢南枝的妈妈,依然是衣着端庄的太太,但保养得宜的脸上却全是眼泪。
她约是看到我双手捧着锅站在外面愣了愣。
我:“呵呵,阿姨好。”
她匆忙点点头,就要出门。
却又欲言又止的回头,轻声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不管了,我也老了,就你一个儿子,但求你过的开心。楚韵她一直在等你,我部知道你们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不在的时候她陪着我,就像我的半个女儿,你和她说清楚,不要耽误人家。”
“如果有女朋友带来给我这个老太婆看看。”
说完还若有所指的瞄了我一眼。
我真是冤枉啊,阿姨你误会了,我是很想去蹂躏你儿子但能不能成是另一回事。还有那什么晕?怎么回事?
谢南枝妈妈顿了顿又开口,声音轻却悲凉:“还有,小年,我经常和她说起你,她很崇拜你。她也是你的妹妹,如果有什么事,希望你能顾及到她一点。”
她就走了。
我捧着粥,明明室内开了暖气,却阴风阵阵比外面还冷,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南枝背对着我靠窗户站,手插在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咳嗽了下。
他转身,似是才发现我,开口:“进来吧。”
我把粥放在大理石的料理他上,他走近,深灰色棉质休闲裤加半高领黑毛衣,露出优雅的颈线,圆润的喉结。
这么个尤物,却一脸冷峻,一副闲人莫近的冰山样。
他转身从台子上递给我手机盒,我要给他钱,却发现好没有诚意,忘了取现金。
我问:“你有支付宝吗?”
托苏寻这个老师的福,我觉得我最近还挺潮。
他坐在高脚椅上,长腿交叠,说:“没有。”
我又问他:“那微信支付?银行转账?”
他抬眉冷冷瞪我一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