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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娥问：“你怎么来了？下午没课啊？”
赵美美点头：“啊，没课。”
赵大壮喝完水，长舒一口气，说：“都快渴死我了。”
赵美美问：“怎么渴成这样啊？”
赵大壮有气无力的说：“别提了，之前一直没排气，医生不让喝水。”
赵美美往病床上一靠，歪着身子，听她妈说为什么不排气不能喝水，又听她爸讲手术过程。
赵大壮精神头不错，就是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他挪了挪身子，平躺在床上，喝了两口水，解了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说道：“手术时给我打麻药了，不过打的是局部麻醉，我脑子还是清醒的，就是眼睛睁不开，医生一个劲儿跟我说话，问这问那的，我开始时还能听到动静，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美美听得唏嘘不已：“爸，你昨晚上疼坏了吧？我哥一给你翻身，你疼的直哼哼。”
赵大壮说：“能不疼么，肚子割了个大口子，肠子被切断一截，我现在一动刀口就疼。”
刘秀娥正从柜子里往外掏水果，一听这话，忍不住反驳：“拉倒吧，你再疼还能有我生美美那会儿疼？”
一提起这件事情，刘秀娥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拿出一个芒果，一边接着垃圾袋剥皮，一边对着赵美美说：“当初我生你那会儿，你太胖了，不好生，我阵痛了一天一夜才把你生出来，我当时都疼懵了，躺在手术台上，就听着护士说外面没有家属候着。。。。。。”
“我是被护士给推到病房里的，等一切都安顿好，你爸才赶过来，说是我生你那会儿，他直接在产房外面给吓晕过去了。”
赵美美噗嗤一声笑出来，问她爸：“你当时真晕了？”
赵大壮咧嘴笑，当年那件事，他到现在也仍然是记忆犹新。
那时候的生产条件不像现在这么优越，隔着产房的大门，就能隐约着听见里面产妇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当时眼巴巴守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颗心打从刘秀娥进了产房就一直高高悬着，精神高度紧张身体不支后来就晕了过去。
“我那还不是因为惦记你们娘俩，当时太紧张了。”
刘秀娥把剥好的芒果递给赵美美：“吃芒果，你超哥刚才过来时给买的。”
赵大壮问：“没我的份啊？”
刘秀娥迅即扭头瞪人：“老实喝你的清水小米汤吧！”
赵美美咬着芒果，好奇打听：“妈，你生我那会儿真的特别疼啊？”
刘秀娥拿纸巾塞她手里，防止果汁顺着手往身上淌：“可不是真疼么，当时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怀着你的时候，想着可赶紧卸货吧，带着太累太遭罪了，等真正生时，才发现，这才哪到哪啊，受罪的在后面呢。”
赵美美听的心有余悸，赶忙说道：“我最怕疼了，以后我可不要生孩子。”
下午石洋提前从公司离开，赶到医院和刘秀娥换班。
刘秀娥把需要带回家的东西装进袋子里拎好，临走时，嘱咐：“你叔好多了，自己就能翻身，不用来回揉按了，晚上你和美美也早点休息啊。”说完，不放心的又补充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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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撇清关系（）
第三百六十五章 真的要憋炸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早结婚早生孩子（）
石洋把看护的工作扔给曲宗，拿过手机噼里啪啦敲下一条短消息送了出去，通知小媳妇下午放学乖乖回家，小屁股洗白了等着他宠幸。
曲宗盯着石洋按键盘：“信息呢？”
石洋头不抬眼不睁：“嗯。”
曲宗那口吻就是了然于胸：“给你媳妇汇报情况呢？”
石洋挑眉默认，嘴角幸福的弯出弧度。
曲宗抱怨：“槽！有媳妇没人性！”
石洋完信息，把手机随手往旁边一扔，抬头看向曲宗：“我一直都想问来着，听说你这几天每天按时按点回家？”
曲宗耸肩：“干嘛，查我岗啊？”
石洋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仉芯没事吧？”
曲宗痞痞的一摆头：“我们好着呢，你要是真惦记我，今晚上就把机会让给我吧？我也跟我媳妇搞搞活动，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石洋赶忙拒绝：“休想！”
曲宗就笑了，笑容从嘴角蔓延至眼梢，未达眼底。
有些话跟好兄弟也不方便开口提起，自己的私事自己想辙解决，指望别人没用。何况他这事，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曲宗下午离开公司，先去了趟药店，挑挑拣拣半天，最后选中一个仿真戒烟器，叼嘴里，能咂摸出点烟草的味道，虽然是假的，但是多少能缓解一下戒烟的痛苦。
曲宗仔细看完说明书，又详细询问了一下，关于戒烟器的用法和注意事项，这才结账付钱。
医院里永远是人满为患，曲宗只看了眼电梯前面候着的长队，就立马扭头直奔着楼梯间过去，宁肯多爬两层台阶，也不愿意跟别人挤来挤去。
走到三楼时，他看了眼时间，感觉好像有点早，就直接往上爬，打算先去看望赵大壮。
曲宗进门时，赵大壮正靠坐在病床上，比比划划指挥刘秀娥往本子上记录：“老肖一家到时候肯定得叫上，他家儿子是不是大学毕业了，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也先记上，到时候给留个位置。”
曲宗笑呵呵进门：“哟！我说，叔，姨，你们这是忙活什么呢？”
两人一看是曲宗来了，脸上露出笑模样，招呼他过去坐。
刘秀娥坐到陪护床上，把圆凳让给曲宗：“闲的没事，研究一下婚宴时都邀请谁。”
曲宗一愣：“婚宴？你说石洋和美美啊？不是，你们现在就研究上了，是不是有点早啊？”
赵大壮就笑了：“早什么呀，等他们过了年领完证，就随时可以举办仪式了。”
曲宗也笑了，打趣道：“这连大学毕业都等不及了，是石洋催的你们吧？”
赵大壮说：“那倒没有，是我们当家长的心急。”
刘秀娥接话：“可不是，早点结婚，生孩子，我们和洋洋爸妈都年轻，有精力帮着看管。”
曲宗眼睛都瞪圆了：“这么急啊？美美才多大啊？”
刘秀娥说：“我像美美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当妈了，再说等他们房子下来装修完，真正能举办仪式那会儿，美美也就快要大学毕业了。”
曲宗：“我还以为就我妈天天催着我呢，敢情所有家长都这样。”
刘秀娥语重心长：“那也是为了你们好，哎，对了，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张罗结婚啊？”
曲宗赶忙求饶：“我房子才刚买下来，还没盖完呢，怎么也得过个两年吧。”
刘秀娥说：“那你可得抓紧了，对了，我还没看过你女朋友长什么样呢，哪天领过来让我们也瞧瞧啊？”
曲宗答应：“行啊，等我叔出院的。”
曲宗在病房里呆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和昨天那会儿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打招呼：“我有个朋友也住这家医院，我先过去看一眼。”
刘秀娥一看他两手空空的，赶忙从柜子里拽出一袋子水果：“看人哪能不带东西，拎着过去吧。”
曲宗心说老爷子那屋里肯定不差这些，想了想，从袋子里拿出两个苹果：“揣两个我自己吃，他要是能吃就分他一个。”
刘秀娥一愣，想着对方可能也是刚手术完，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就没再劝，把东西又放回了柜子里。
曲宗顺着楼梯间下到三楼，悠悠哒哒进了走廊，拐到之前帮着老爷子办理的病房，敲门进屋，伸头一看，并排三张床上，都躺着人，没一张熟脸。
不等里面人询问找谁，他自己赶忙道歉，退了出来，脑子一转就明白了，老爷子那身份，估计是转去高级病房了。
曲宗到护士台问清楚了高级病房的位置，刚扭头想要拐过去，不远不近的就看到老爷子正站在热水房门前，跟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老太太两人态度热络的闲聊着。
找到了正主，曲宗这回也不急了，靠着护士站前面的台子，看着两位老人说话，过了能有五分八分的，老太太摆了摆手，转身去了电梯间，老爷子也拐进热水房，从里面端出来个带盖的水杯。
曲宗这时候才迎过去，笑眯眯叫人：“老爷子！”
老爷子一抬头，看到他，也乐了：“哎哟，你怎么才来啊！走，上我屋去。”
曲宗抛了个小眼神，笑得挺坏：“刚那是你的红颜知己啊？”
老爷子笑骂：“你个臭小子，编排我！那一脸老褶子的，还红颜知己呢！我以前的老同事。”
两人说说笑笑往病房走，曲宗问：“屋里没外人吧？”
老爷子说：“没有，就我自己。”
曲宗好奇问了句：“你家大宝呢，就把你一人扔医院啊？”
老爷子解释：“别提了，大宝她爸过来省城了，家里这头有亲戚有朋友的，非得拽着大宝一起过去露个脸。”
老爷子一肚子牢骚，忍不住抱怨：“我就不愿意看他，非得过来，招人膈应！”
曲宗没多问，毕竟是自己家里事，外人不好插嘴，他伸手去接水杯：“我帮你端着吧。”
老爷子随手递给他，也没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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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臭贫（）
同样是高级病房，老爷子屋子里从床单被褥到生活用品，全部幡然一新，窗台上医院提供的沙前面，不知道从哪套弄来一张矮桌，两边放着小凳，上面摊着下了一半的象棋。
曲宗跟老爷子两人并肩坐在沙上。
老爷子问：“会么？来一盘？”
曲宗赶忙摆手：“不会，像这种走子的，我就会五子棋。”
老爷子乐了：“是么，其实我也不太会。”
曲宗不信，问：“您这是谦虚？”
老爷子笑出声：“还真不是，我年轻那会儿愿意打麻将来着，后来得了肩周炎，抬胳膊时间长了，就疼的厉害，也就不打了。闲着没事，我看别的老头老太太都在院子里玩这个，就也跟着凑热闹，一点点学，这才下了几年啊，真不是谦虚。”
曲宗也乐了，敢情老爷子玩象棋，就是为了和其他老头老太太打成一片，这人得寂寞成什么样了。
曲宗心里头想着，也没问出来，主要是怕老爷子再一时心血来潮把家里头的事情和他倾诉一番，有些话有些事，听了就是责任，万一他哪天嘴欠给人家兜出去了，不好。
曲宗就捡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段子，跟老爷子聊天，逗闷。
说了一会儿话，曲宗问：“我来时揣了两个苹果，你吃么？”
曲宗从口袋里把苹果掏出来，一个又大又青，一个又小又红。
老爷子乐了：“吃呗。”
曲宗随手就把又小又红的那个递了过去，自己捏着剩下的擦了两下，凑嘴边咬了一口。
老爷子比他还不讲卫生，直接张嘴去咬，嚼了两下问：“你怎么给我个小的啊？”
曲宗把自己的苹果往老爷子手边一摆：“你那个红啊！”
老爷子斜眼看着曲宗，忽然就笑了，那笑容从浑浊的眼睛里绽放出来，沉和的，带着一丝欣赏凝挂在眼角。
七扯八拽的话题聊得差不多了，曲宗眼光一扫老爷子，一侧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痞坏的笑，他嘴里嘟囔着：“烟瘾犯了，老爷子，我在你这屋里抽一根，没人管吧？”
老爷子一愣：“抽呗，没人管。”
曲宗一边掏烟，一边问：“您老这阵子没偷摸着抽啊？”
老爷子摆手：“家里人看得太严了，没给我留钱。”
曲宗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包装若是细看颜色有些深，他用手捏着，挡住大半边烟盒：“烟瘾犯时也没管别人要根过过瘾？”
老爷子脸色一板：“我能拉下那脸？”
曲宗捏着烟，也没往嘴里送，夹着在老爷子眼前面晃悠，指手画脚的说：“不抽就对了，医生当时就说了，你这肺再禁不起折腾了，你得保养好自己。”
老爷子眼睛不受控制随着他指尖那根烟晃悠，嘴里调侃一句：“好多活两年，陪大宝？”
曲宗就笑了。
打从住院那天起，老爷子就没找着机会顺一口烟抽，一方面是因为医生和家人看管的严，另一方面也是自己这次晕厥，有些后怕了。
人越老越不怕死，那话都是放在嘴里说出来安慰别人顺道给自己做的心理暗示。
年纪越大，离死亡越近，心里头牵挂的人，放不下的事，越显得重要不舍。
老爷子看着在空中挥来晃去的手指，忍了又忍，实在挺不住了，咂了咂嘴，问：“要不，你让我抽一口呗？就一口，我这都好几天没吸过了，馋的厉害。”
曲宗一脸为难想要劝阻表情：“还是别了吧？您这现在还住院治疗呢，肺能受的了么？”
老爷子佯怒：“就一口，有什么受不了的？”
曲宗装模作样想了想，把烟递过去：“那可说好了，就一口。”
老爷子一脸狂喜表情，赶忙接过来，娴熟的把烟塞嘴里，砸吧一下，皱眉：“你这烟不是假的吧？味这么淡呢？”
曲宗实在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嘴角压出细纹，透出一丝干了坏事得逞后的狡黠笑意。
老爷子纳闷的表情在触及曲宗那一抹坏笑时，立马扭曲变形，哭笑不得伸手照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你个臭小子，你耍我！”
曲宗哈哈笑出声，笑够了，解释：“特意去给你买的戒烟器，实在想抽，就叼一会儿，里面的烟味都是合成的，对身体无害。”
老爷子从嘴里把烟拿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才现其实这烟做的挺假的，不过口感不错，尤其叼在嘴里时，烟嘴咬在牙齿间，和真烟没什么差别。
老爷子抽对方脑袋的手，往下一滑，落在肩膀上，带着笑意的捏了两把：“谢谢啊，这礼物，我喜欢。”
曲宗咧嘴笑，他在病房里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老爷子把他送到病房门口，曲宗混不吝的笑，摆了摆手，扭头奔着楼梯间过去。
刘秀娥一早接到石洋打过来的电话，还和赵大壮说：“洋洋这孩子是真有心，你说打从你生病这两天，他见天晚上过来守夜，这要不是实在挺不住了，晚上也不能把子叫过来。”
赵大壮也没多想，点头附和：“可不是么，要不我妈以前总说我是老来有福呢。”
刘秀娥乐了：“咱妈那就是老封建，这话你还能真信了？”
赵大壮说：“干嘛不信？坏的不灵好的灵，老来有福这话多喜庆啊，再说了，我有福，你不也跟着借光么！”
刘秀娥收拾东西装包：“嗯，我那是借你的光么？过几年你都成老头了，还能有什么展啊？就是指望也是指望我闺女，光也是借我闺女的。”
赵大壮嘿嘿笑：“没我，能有你闺女么？这不还是借我的光么？”
刘秀娥反驳：“没我，能生出你闺女来？你生个我看看！要不是我忍受了一天一夜的生产，你上哪借光去？”
赵大壮立马讨饶：“对，对，对，没你这么好的地，哪能长出我闺女这么好的苗，是吧？”
刘秀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臭贫吧，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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