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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黛玉的声音有些无力,朱梓弈微皱了眉头。想了想,他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色玉瓶,从窗帘缝隙里递了进去。黛玉不解其意,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王爷,这是?”手里的玉瓶细腻柔润,大肚细颈,有种古拙的美感,十分可爱。
朱梓弈道:“这瓶子里装了一些药丸,是小王自己炼制的,用了不少罕见药材。名曰定心丸,有宁神安心之效。林姑娘拿去,每日服一丸,连服五日,应该就会没事了。”顿了顿,他又说道:“参汤之类的东西,火性太大,小王看来,并不适合林姑娘服用。若能不用,还是不要用的好。”他这样说,是因为时下若是有人受了惊吓,有那个条件的,往往就会熬了参汤来服用,以求宁神。却不知,有的人的体质,却是不适合用人参的。
黛玉见这药丸难得,待要推却,却听朱梓弈又说道:“林姑娘不要推辞,否则,小王于心难安。”
见朱梓弈都这样说了,黛玉只好收起玉瓶,说道:“既是却之不恭,那便多谢王爷了。”
马蹄嘚嘚,一路上了官道,不多时便来到了城门之下。此时城门已经关闭,但既有怡亲王在,怎么可能进不了门?不多时城门开启,黛玉等人,终于回到了京城之中。
与此同时,荣国府之中,正闹得不可开交,乱成一团。
王夫人房中,贾宝玉躺在床上,面如金纸,眼神发直,是被活活吓成这个样子的。王夫人守着他哭个不停,丫鬟们乱着熬参汤,拿天王保心丹来。贾母也坐在一旁垂泪,竟然将此时仍不见踪影的林黛玉给忘在了脑后。
黛玉心寒()
说到底;贾宝玉才是贾母的心头肉;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他重要。
屋子里正乱成一团;忽然外面传来薛姨妈的大哭声:“我的钗儿啊——”一边哭着;她一边疾步走了进来;看向王夫人质问道:“姐姐;我的钗儿呢,为何不见?”
宝钗的丫鬟莺儿走过去搀扶薛姨妈,口中说道:“太太;你不要着急”话还没说完,便被薛姨妈打了一个嘴巴子,啐道:“死蹄子滚一边去;迟些我再跟你算账!好好的跟着姑娘出去;竟只有你回来了。你家主子却在哪里?我要你何用?”
莺儿捂着脸,眼中含泪的退下了。薛姨妈走上前来;直问到王夫人脸上:“姐姐;钗儿呢?怎么好好的跟着出去敬香;人却不见了?”
薛姨妈从来在王夫人面前都是温顺小意的;如今只因失了女儿;便宛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怜一片爱女之心。王夫人呐呐无言,只道:“路上不小心走散了”
薛姨妈狐疑的看着她,道:“明明都在一起;怎么会走散了的?”她转头看向宝玉;问道:“宝玉,姨妈问你,你宝姐姐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听到宝姐姐三个字,贾宝玉震了一震,猛然回想起先前的经历,整个人抖似筛糠,抱住脑袋尖叫起来。王夫人忙抱住他安抚起来,又怒视薛姨妈:“你问宝玉干什么,又不关他的事!”
薛姨妈丝毫不放松,目视王夫人问道:“不关他的事,那关谁的事?”她将心头一口气忍了又忍,又道:“既然是走散了,可有派人出去寻找?”
王夫人只顾抱着贾宝玉安慰,那边贾母也忙着安抚他,竟没有人答薛姨妈的话。薛姨妈一口气堵在心里,禁不住嚎哭起来:“我的钗儿啊,可怜的孩子,除了你老母亲,竟没有一个人将你看在眼里”嚎了几句后,她又看向自己的丫鬟同喜同贵,道:“赶紧去把大爷找回来,就说,他妹妹不见了!叫他赶紧带人去找”
这边闹成一锅粥,另一边碧纱橱里,黛玉的三个丫鬟面面相觑,脸上俱是仓惶之色。雪雁泣道:“紫鹃姐姐,我们三个人只有你在老太太面前能说上话,你快去跟老太太说一说,赶紧派人去找姑娘吧!”
雪雁和墨香一路上竟不知道黛玉走失了,直到回到府里,贾宝玉那边闹起来,她们方才知道黛玉不见了这件事。当下紫鹃与雪雁墨香三人来到王夫人房外,墨香与雪雁在外面等着,紫鹃一个人进去了。然而,一见到贾宝玉那副样子,紫鹃顿时痛哭起来:“宝玉,宝玉,你怎么了”什么求老太太去找林黛玉,全被她给忘在了脑后。
雪雁在外面听到紫鹃的哭声,急得跺脚:“紫鹃姐姐怎么尽记着哭了,赶紧寻老太太说话啊!”
墨香皱着眉,手指扶在门框上,用力得指尖都发白了。等了一阵子,见屋子里面紫鹃只是守着宝玉哭泣,墨香狠狠在门框上捶了一下,迈步就要往里面闯,却被几个婆子拦住了,口中说道:“这里面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给老太太和太太添乱了!”
墨香急急说道:“可是,我们姑娘还在外面,怎么能不管了呢?”
拦住墨香的其中一个人,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她看着墨香说道:“左右咱们府邸在哪儿,林姑娘又不是不知道,找到路了,自然会自己回来的。现下太太和老太太都在为宝二爷着急,你还是不要去给她们找事了。”说着,吩咐另外几个婆子道:“把门给我守住了,无关的人不要再放进来了。”说完,甩手自顾自的去了。
几个婆子得了吩咐,将门看得死死的,任凭墨香如何哀求,就是不放她进去。墨香无法,咬了咬牙,拉着雪雁说道:“既然如此,咱们自己去找姑娘!”
雪雁闻言,有些胆怯的说道:“这样,能行吗?咱们,也找不到路啊!”
墨香道:“找不到也得找,总不能放着姑娘在外面不管。给马房的人塞些银钱,叫他们派两个人跟我们一起出去,总能想到法子的。”
雪雁想了想,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两个丫鬟计议已定,匆匆离开王夫人的院子,来到外面马房里。好话说尽,又塞了好些银钱,他们方才答应派两个人跟她们一起出去。行至大门外面,忽然看到街道那一边跑来一匹黑马,护持着一辆八宝香车,嘚嘚的行了过来。墨香正朝那边看时,那八宝香车的帘子被掀起,露出一张美丽至极的容颜来,却不是林黛玉是谁?她看到两个丫鬟在外面站着,忙朝着她们喊道:“墨香,雪雁,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林黛玉的脸,听到她的声音,墨香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雪雁也惊喜的大喊道:“姑娘,是姑娘回来了!”
马车行至荣国府门口,黛玉走下车子,雪雁与墨香走上前来扶住她,双双垂泪不止。林黛玉眼中也含着泪,却还是安慰她们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此时,宝钗和湘云也下了车。湘云迈步便要朝着府邸里面走去,宝钗却走到下了马的朱梓弈面前,施了一礼之后说道:“多谢王爷相救,还请进府,歇歇脚再走吧。”
朱梓弈正眼也不朝她看,淡淡的说道:“这里,似乎并不是薛姑娘的宅邸吧?你能做得了主?”
听了这话,宝钗脸上飞起红霞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朱梓弈却已走到林黛玉身前,说道:“林姑娘,多保重。”说完又看向雪雁和墨香,说道:“好好服侍你们姑娘,以后自有你们的好处。”
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明眼人一看即知,多亏了这一位,自家姑娘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雪雁犹自握着黛玉的手啼哭,墨香却走上前去,深深的拜下去,口中说道:“多谢这位公子相助我家姑娘,奴婢感激不尽。”
朱梓弈点了点头,问道:“方才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似乎是要出去的样子?”
微微愣了愣,墨香还是据实以告:“刚才奴婢等的确是准备出去寻找姑娘,恰好便遇上了。”
朱梓弈道:“为何是你们两个弱女子预备出去寻找林姑娘等人,贾家其他的人呢?”
墨香看了一眼黛玉,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回答道:“贾家的人忙着照顾宝二爷呢,他受了惊,眼下一直在犯糊涂”
闻言,朱梓弈冷哼了一声,道:“好个荣国府贾家”他看向林黛玉,眼中满是怜惜。虽然知道她寄人篱下日子一定不会很好过,却没料到,竟然被忽略至此。在心里,他狠狠的给贾家人记上了一笔。
他们站在外面说话,门子里却有人认出了怡亲王,忙飞奔着进去禀报贾政了。不多时荣国府中门大开,贾政恭迎出来,对着朱梓弈长长的作揖道:“不知王爷下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请进府一叙”
“进去就不必了。”朱梓弈打断贾政的话头,说道:“小王原也是护送林姑娘等人回府,并非特意来访。”
府里发生的事,贾政完全不知晓,此时闻言便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黛玉等人已经进去了,远远的,她转头朝着这边看过来。却见朱梓弈不知道说了什么,贾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露出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神情来。见此情景,朱梓弈似乎满意了,冲着贾政点了点头,转身上马,扬鞭远去了。
墨香看了看远去的一人一马,又转头看向黛玉,问道:“姑娘,那一位是?”
黛玉小声回答道:“那是当朝的怡亲王,陛下的亲弟弟。”
“原来竟是一位王爷”主仆三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将分离后的情况逐一说来。听闻黛玉的遭遇,两个丫头都吓得花容失色,连连惊叹。
行至碧纱橱内,黛玉喝了一盏热茶之后,问道:“紫鹃呢,为何不见?”
墨香没有回答,雪雁抢着说道:“紫鹃姐姐现下在宝二爷那边,守着他哭呢!”
闻言,黛玉微蹙眉头,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宝玉如今怎么样了?”她知道宝玉向来胆小,跟个女儿似的。这一趟回来,肯定会闹得人仰马翻的。
雪雁道:“犯着糊涂呢,眼神发直,话也不说,只会乱叫,估计是吓坏了。”她在内心里深深鄙视着贾宝玉,姑娘这般柔弱的人,眼下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他却吓得倒下了。照道理说,姑娘受到的惊吓,比他可严重多了
听了雪雁的话,黛玉想了想,从怀里取出朱梓弈给的玉瓶,倒出三粒药丸来,说道:“这个是定心丸,宁心定神是好的。你们拿去,给宝玉那里送一颗,另外再给宝姐姐和云妹妹那里各送一颗。”
王氏挨打()
墨香和雪雁接过药丸;嗅到一股淡雅的药香;顿时觉得精神一振。墨香便问道:“这样好的东西;姑娘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王爷赠送给我的。”黛玉回答道。
墨香犹豫着说道:“既是王爷送给姑娘的;姑娘留着自己吃便罢了;何必要送人呢?”
黛玉叹了一口气;道:“宝玉眼下这个样子;总不能看着不管。以后被人知道了,有的是说嘴的。再者宝姐姐和云妹妹今日跟我一起遇到那般可怕之事,面上再镇定;心里想来也是吓坏了的。便也各送给她们一粒,否则,我心里难安。”
听了黛玉的话;墨香与雪雁再不言语;各自离开去送药了。雪雁负责去送湘云和宝钗的,墨香便负责去送宝玉的药。行至王夫人房外;里面还是乱糟糟的吵嚷着。看门的两个婆子;将墨香拦住了;其中一个便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吗;太太和老太太现在没空见人。”
忍住气;墨香道:“我们姑娘已经回来了;倒不用再麻烦你们。现下是姑娘听说宝玉不好,遣我送药来的。”
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将路让开了。墨香手里托着药丸;迈步走了进去。却见里面宝玉躺在床上;一边哭,一边抽抽着。那模样,真有点像是发了羊癫疯。
王夫人守在床边,用一根姜黄色绣着荷叶莲蓬的帕子拭擦着眼泪,对老太太说道:“那天王保心丹服了没甚用处,太医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依媳妇看,竟还是去请了宝玉的寄名干娘来,看她怎么说。”
“你是说,请那马道婆来?”贾母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说道:“罢了,也只好去请她来了”说完她看向宝玉,眼里满是慈爱。“可怜宝玉这孩子,竟吓成了这个样子”
墨香迈步向前,福身一礼之后,说道:“请老太太,太,我们姑娘听说宝玉吓到了,遣奴婢送药来了。”
见到墨香,贾母这才想起林黛玉来,问道:“你们姑娘,回来了么?”
心里含着怨气,墨香回答道:“托老太太和太太的福,我们姑娘平安回来了。”
听了墨香的话,站在一旁看着宝玉抹眼泪的紫鹃忙冲上来,拉住墨香的手问道:“姑娘回来了?遣你送药来了?是什么药,有用吗?”
冷冷甩开紫鹃的手,墨香看也不看她,将手里的药丸托起来给贾母看,嘴里说道:“我们姑娘在半路上遇到了怡亲王,幸得王爷出手相救,这才平安回来了。这药也是王爷送的,想来,定然不差。”
闻言,贾母大喜:“既是王爷送的药,想来一定有用的。快快,快给宝玉服下去。”
宝玉的贴身大丫鬟袭人答应着,正要下去倒水给宝玉服药,那边紫鹃已经快手快脚的倒了一盏热水来,扶起宝玉,做出要给他喂药的架势来。袭人一愣,抿了抿嘴唇,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宝玉。另一边晴雯却看不过眼了,张了张嘴,顾忌着贾母和王夫人在这里,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狠狠的白了紫鹃一眼。
这鸠占鹊巢的,真是令人看不顺眼!
紫鹃十分小心的扶着宝玉,先给他喂了一口水润喉咙,末了才将药丸给他送进口中。但是宝玉的喉咙哽了哽,很快便将药丸子又吐了出来。试之再三,仍是如此。见此情景,贾母和王夫人都急了,抹着眼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此时,紫鹃开口说道:“奴婢曾听说,若是有昏迷的人不能进食的,以口哺之,便能下咽。想来这喂药下去,也是一个道理”
王夫人听了这话,高兴起来:“好孩子,还是你有主意。”说着她见紫鹃仍不放开宝玉,一副要自己来的架势,便微沉脸色,说道:“这事,还是让袭人来吧,她心细,宝玉也习惯了她服侍。”
紫鹃见王夫人发话了,众人都看着自己,什么样的眼神都有。尤其是墨香的眼神,像是刀子似的,刮得她皮肤似乎都隐隐作痛起来。她脸红起来,连忙放开宝玉,将位置让给了袭人。
袭人虽然已经跟贾宝玉有了肌肤之亲,但要当着这许多人与宝玉唇齿相接,却仍感到有些脸热。但是此时,并不是害羞的时候。她强压下心中的羞耻感,衔了那药丸子,覆盖上宝玉的嘴唇,将其渡了过去。幸好,宝玉喉咙微动,终于没有再吐出来。见此情景,众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王夫人更是拍着胸脯,叫了一声阿弥陀佛。
怡亲王送的药丸,果然效力不凡。宝玉服下去之后,便不再手脚抽抽了,也不再放声尖叫,终于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竟沉沉的睡了过去,脸上浮起血色来。想来等到醒来之后,就彻底无事了。一屋子的人,都额手称庆。
贾母和王夫人都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了笑意。贾母招手叫墨香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孩子,还是你们姑娘好,记着宝玉,一回来就给他送药来了。——你先前说这药是怡亲王送的,是怎么回事?”
墨香斟酌了一下,说道:“奴婢只知道怡亲王遇见我们姑娘和薛姑娘史姑娘落难,出手相救,又以药丸相赠。其间具体的情况,却不甚清楚。”
贾母又问道:“你们姑娘,是自己回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