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绝望地看向窗外,想要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只看到硕大的“缘月酒店”四个广告牌。
他讨厌广告。
深夜的路上,车不多人更少,当有人站在路边坚持招手拦车,并且无惧司机是骷髅模样时,气氛就变得诡异起来。
画皮鬼停下车,让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上了车。
“你们白骨精晚上还要开出租车赚钱?”符离坐上副驾驶,给自己系好安全带,“讨生活可真不容易。”
画皮鬼:
楚余:好绝望。
赵三祥很会来事,这家工地上的活儿做完没多久,就拿到了工钱,转头又包了个新活儿,跟着他一起干活儿的兄弟们都心甘情愿叫他一声赵哥。
自从符离救了老张儿子的事情在工地上传遍以后,符离与这些老工人都熟悉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以讹传讹,还是这些人跟老张一样有口音问题,现在整个工地上都叫他小胡。好在符离也不在意这些东西,小符、小胡或是小花都没差别。
这天中午,符离正在喝张鹏送来的猪蹄汤,听到外面响起了警笛声,他好奇地推开棚房的帘子,见其他人都在往外跑,扯着嗓子问了一句:“你们去哪儿?”
“前面工地上有人要自杀,你要不要去看看?”回答符离的男人姓陈,快四十岁了也没娶老婆,被大家称为陈老光,他也不介意,别人这么叫他也就乐呵呵应了,在工地上人缘还不错。
符离正好闲得无聊,见其他人都要去凑热闹,觉得自己做事要合群一点。
“行,一块儿看看去。”
烂尾楼上,一个穿着花衬衫,黑布宽松裤的中年妇人坐在顶楼边缘上,杂草丛生的地上,挤满了人。
接警赶来的彭航拉了拉身上被汗湿的警服,转身吩咐其他人准备充气垫。这个废弃工地上的崎岖不平,有些草长得比人还高,救援车进不来,救援设备全靠人给抬进来。
“大姐,您看天这么热,有什么话下来好好说。俗话说,有困难找警察,只要您下来,我们一定帮你好好办。”彭航朝其他部门的同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悄悄潜进楼里。
中年妇女情绪很不稳定,她一边哭一边跟彭航说对不起,说她也不想麻烦大家的,可她实在没有法子了。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身子不断往前倾,一不小心就会从楼上摔下来。
原来这个妇女的男人前两年病死了,家里又有小孩要读书,她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来工地上把自己当男人用,谁知道干了大半年,包工头卷着钱跑了。现在她孩子病重,医院开始催她叫医药费,四处求人找人也没凑够钱,她实在没有办法,活不下去了。
这个不到四十岁的女人,看起来黑瘦干瘪,整个人像是被吸光水分的腌萝卜,哭声又凄又厉,哭得彭航心里有些发毛。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跟同事骂道,“现在的资本家真不是东西!”
第120章 回溯镜()
此为防盗章经理笑得更加开心;新人踏实肯干,又听话;做上级领导的;自然满意万分。
像缘月这种高级别酒店,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旅客办理入住;酒店提供餐饮休闲娱乐住宿;所以在这里上班的员工也是三班倒;确保顾客随时随地享受最高质量的服务。
傍晚过后;天色就变得有些阴沉起来;符离看了看天空;对急着赶回家的清洁工阿姨道:“天气有些不好;路上不要耽搁;早些回家吧。”
“哎,好呢。”清洁工阿姨从兜里拿出一个喜糖盒子,这是今天有人在酒店里结婚;剩下的喜糖客人不要;就让他们这些员工分了,“小符,吃点喜糖蹭蹭喜气;早点找个合心意的女朋友。”
“谢谢。”符离没有拒绝;接过喜糖盒子塞进裤包里。他在前台借了把伞,递给清洁工阿姨,“路上带着用。”
清洁工阿姨不打算带,不过见符离坚持;觉得自己不好浪费年轻人一片心意,便带上了。
清洁工阿姨走到半路,见附近超市蔬菜水果打折,于是进去买了点。刚走出超市,外面忽然狂风大作,雨跟冰雹噼里啪啦一阵乱砸。
这里离她的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她撑开符离借给她的伞,遮住那吓人的冰雹,朝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急着回家的她,却没发现巨大的冰雹落到她伞上时,都化作了雨水,风这么大,也没吹翻这把质量看起来并不太好的伞。
雨越下越大,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暴雨之中。缘月酒店地势比较高,暂时还没有雨水倒灌进来,只是外面又是狂风惊雷又是大雨冰雹,黑压压的一片,瞧着有些吓人。
前台几个小姑娘挤在一块儿,招呼站在门口的符离过来躲躲雨。她们都知道符离文凭不高,是从乡下来的,但由于符离长得好看,又有礼貌,所以并不影响她们对符离有好感。
“你说这是不是有大能在渡劫?”一个前台姑娘开玩笑道,“这天气太奇怪了。”
“也许是在走蛟。”符离睁大眼睛看着外面的动静,一本正经。
“什么是走蛟?”前台姑娘们都很年轻,好奇心也还都比较重。
“就是蛟若想要化龙,就会引来雷雨,然后他会在路边寻找一个有缘人讨封,问他水里有龙还是有蛇,”符离见几个小姑娘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于是继续讲下去,“若是有缘人说是蛇,那他就化龙失败,若有缘人说是龙,他便可以腾云为龙。”
“那有缘人呢?”前台姑娘们更加感兴趣,“蛟讨封成功化为龙,会报恩吗?”
“善蛟化龙自会报恩,若是恶蛟”符离突然停了下来。
“会怎样?”前台姑娘追问。
“会吃掉有缘人,了结因果。”
旋转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衣黑裤浑身湿透的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目光在符离等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开口道:“这雨可真大,我订个房间。”
前台姑娘接过他递来的身份证,开始办理住房手续,黑衣男人看着符离,调侃道:“今天雨这么大,该不会是有龙飞天吧?”
“没有龙。”符离神情平静地看着这个男人,顺便瞥了眼外面不停闪烁的雷电,“科学社会,神话都是骗人的。”
原本还笑容开朗的黑衣男人,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他夺过前台姑娘手里的身份证,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瞪住符离,转身便走。
前台姑娘被这个变故弄得莫名其妙,不是要住酒店吗,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还往外跑?
“也许他忘记带钱包了。”符离起身在角落里拿了个拖把,把刚才客人脚上留下的水迹拖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符离早上下班的时候,雨还没有停。他住的出租屋很远,从公交车下来,还要步行二三十分钟。
下着暴雨的晨间狭窄小巷,几乎无人路过,符离看到站在巷子里的黑衣男人,一点都不意外。
黑衣男人面色十分焦急,他盯着符离又说了一遍:“雨这么大,一定是有龙飞天。”
“没有。”符离是个十分有原则的妖,说没有就是没有。
狂风顿起,在巷子里发出可怕的呼啸声。
黑衣男人双眸变红,脸上也露出了可怕的黑色纹路:“我要吃了你。”
他修行千年,早年为了化蛟,吃下无数童男童女,整日在和尚道士的追捕下东躲西藏,没想到一朝竟毁在了这个人类身上。一朝化龙不成,他就还需要修行几百年,谁知道这几百年内,他会不会命丧在人修手上。
看着化作黑蛟的妖物朝自己袭来,符离把伞拦在自己面前。
他最不喜欢这种没毛的动物,全身滑溜溜冷冰冰,多看上几眼,身上都会长鸡皮疙瘩。
妖类化形作乱,引得整个城市的妖物内心惶惶,修真管理部忙了整整一夜,连气都没来得及喘两口,就发现城西雷电闪烁,已经超越了自然现象范畴。
“糟糕,妖物走蛟失败,愤怨难平,要做恶了。”徐媛掐指一算,拉开窗户就从四楼上跳了下去。
巷子中,符离撑着伞,身上没有沾上半滴雨水,黑蛟再次化为人形,额头上有块淤青,两人相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谁也没有动。
“原来你也是妖,既然同为妖辈,你为何不助我一臂之力。”黑蛟眼中满是愤恨。
“我为什么要帮你?”符离莫名,走蛟化龙,本就是天道机缘,这头食过人肉的恶蛟以他为有缘人,没有讨到封,就是天道不愿意帮他,“你以人肉以及其他小妖为食,无缘为龙。”
“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黑蛟不甘,“便是我不吃那些人,他们也早就作古了。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吃了他们,也是他们活该。”
朝国成立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吃过人,早年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凭什么还要来追究。
“天道公正,并不会因为时间久远,就把你以前干的事情抹去。”符离抬头看了眼天上不断翻滚的黑云,“你走吧,你成不了龙。”
再不走,他最喜欢的那家包子铺,包子就要卖光了。
“你这无知小妖,不要胡说八道。”黑蛟再也忍不住怒气与野性,“我要吃了你。”
符离叹口气:“你们这些城里妖真是莫名其妙,以前一言不合要杀妖,现在几句话谈不拢,还要吃妖,是想欺负我们乡下妖没见识?”
符离自认脾气很好,也很讲道理,但却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欺负他。
乡下妖也是有底线,有面子的。
徐媛的车技很好,但是再好的车技,也无法跟帝都拥挤的车流抗衡。眼见城西风云变幻,她心急如焚,恨不得拿出飞剑踩在脚下,直接飞过去。
“急也没用,”张柯劝道,“徐姐,帝都是国运昌盛之地,又有金龙坐镇,那恶蛟应该没太大的胆量出来作乱。”
“我怕的是他讨封失败,会杀有缘人泄愤。”徐媛回头看了眼后座没有说话的庄卿,“老大,现在怎么办?”
庄卿抬头看城西的天空,那里妖气沸腾,乌云翻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降下惊雷。他拿出手机,给负责城西治安管理的派出所打电话。
“小彭。”所长走出来,对还在喝豆浆吃包子的彭航道,“你现在马上带着组员去各个巷子搜索,有群众举报,那里疑有杀人犯出没。”
“杀人犯?”彭航把剩下半个包子塞进嘴里,用手背抹了抹嘴,“所长,你跟我开玩笑吧?”
现在的群众还能凭借肉眼分辨出哪个路人是杀人犯了?重要的是,他们所里最近没有接到什么大案吧?
“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赶紧去看看。”所长不好说这是国安那边打过来的电话,只好让群众背一下锅。反正群众这么多,谁知道是哪个群众。
彭航带着同事们跑了好几个地方,也没找到所谓的杀人犯。半路上倒是遇到神情严肃的两男一女朝某个巷子冲过去,他想了想,也跟同事跟了过去。
巷子里,一个年轻人撑着伞站着,他的脚边躺着条碗口粗的黑蛇,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受了伤,泡在雨水里一动不动。
见到他们出现,年轻人指着蛇道:“这里有条受伤的蟒蛇,是不是要送到动物园去?”
彭航扶着墙壁,这他妈不是那个用假药骗人的臭小子吗?
好在他是正常行驶,还安装了行车记录仪,不然他又要被碰瓷。
“对不住,是我骑车没注意。”年轻人也来不及捡散落一地的东西,起身朝青年道歉,“该负的责任我一定负。”
豪车青年斜眼打量这个年轻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这个年代谁还穿破了洞的体恤衫?再看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树枝花草,他甚至还看到一块粉红色的泥巴。
这些破烂玩意儿也能当做一块宝,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知道我这个车灯多少钱吗?”他踢了踢脚边的一块小石头,这好像也是那牛仔包里掉出来的。
“不、不知道,”年轻人盯着车灯看了好几秒,犹豫着开口,“多、多少?”
豪车青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与穷鬼计较,他不耐烦地摆手:“滚滚滚,知道自己没钱赔不起,还不赶紧跑路?!”
第121章 过往?()
此为防盗章
傻瓜;因为他要宰了你啊!楚余在心中无声呐喊,可是在符离上车那一刻;不知道画皮鬼用了什么邪门术法;他现在没法张开嘴说话。
车像一支飞驰的箭,很快开出市区;停在废弃的建筑工地上。画皮鬼没有开车门;他转头看了眼楚余;五爪锐化为刀;闪着森森寒光。
“兄弟。”
一只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拽住了他的手骨:“我看后座这位乘客;功德加身;又有灵性;是走正道路子的妖修;动手是不是过分了些?”
“因为老子走的是邪修路子,”画皮鬼冷笑,“你别急;等我吃了这条鱼的内丹;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们妖界有规矩,不食已开灵智的生物,为恶者除外。”符离没想到他人生第一次尝试着搭出租车;就遇到这种杀妖现场。他不过是一觉睡醒;看了新闻联播才发现世界已经日新月异,就想出来体验一下人类的生活,怎么老遇到这种杀人杀妖的事情?
难怪以前那些名士诗人都爱归隐田园,原来是因为人间界的破事实在太多了。
“滚开!”画皮鬼懒得跟符离废话;反手就想取楚余性命,指尖暴涨,眨眼般的速度,便到了楚余胸口。
咔擦。
就在楚余自己死定了时,他胸前的指节尽数折断,化为一节节指骨掉车里。
“找死!”画皮鬼大怒,断掉的手臂重新长了回来,他顾不上楚余,飞身撞出挡风玻璃,返身向符离袭来。
在符离眼里,这白骨精动作慢如蜗牛,法力更是低微至极,以前住在他洞府门口的麻雀精都比他出息。轻轻松松地捏住白骨精刺来的骨刀,飞身一掌,白骨精的骨架顿时四散开来,化作了一堆碎白骨。
坐在后座的楚余捏着自己的脖子,眼睛大如铜铃。
符离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了眼身后挡风玻璃已经全部碎掉的出租车,只好拉开车后座,与楚余挤在了一块儿。
眼见符离坐过来,楚余吓得抖了抖,屁股往旁边车门旁挪了挪。
三清爷爷在上,他只是一条在千年道观中化形的阴阳鱼,虽有观气辨形之能,但也只有这点本事了,连转发他本体照片转运都做不到。
雨越下越大,雨水从前座流到后座,很快就湿了座底。
“你还有亲戚朋友吗?要不要我帮你发了千里传音,让他们来接你?”符离见这条鱼吓得不轻,十分热心的提出要帮忙。
楚余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你中了禁言术?”符离这才发现楚余没法说话,这条鱼的修为究竟有多低,这种小术法也能对他奏效?
解开楚余身上的禁言术,符离道:“行了,把你亲朋的住址与名字告诉我,我帮你传音。”
“不、不用了。”楚余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机,再偷偷瞄了一眼符离,见他没有反对自己的动作,才拨通了老大的电话号码。
打完电话,楚余越看越觉得符离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那个在医院门口捡饮料瓶的小妖吗?那时候他竟然还好意思同情人家日子过得不容易,现在想起来真有些脸红,他哪那么大的脸?
伸出脑袋看了眼外面那堆几乎碎成渣的白骨,楚余对符离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这只画皮鬼手段十分阴狠,并且诡计多端,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