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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高兴,所以平日看着气质清冷的一个人这会儿面上竟然都是傻笑。
薛嘉月见了,也忍不住的笑起来。手撑着床就要坐起来,但被薛元敬连忙给按住了:“你躺着,不要起来。”
紧张的好像她是个易碎的瓷器玉器一般,都动一下都不行。
其实薛嘉月心里也没谱,她也不知道怀孕之后应该怎么做,不过面上还是故作轻松的笑道:“你现在就这样紧张做什么?既然不要我坐起来,那你就躺下来,我们两个人说话。”
薛元敬依言躺了下来,手圈着她柔软的腰肢将她带入怀中,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月儿,我很高兴。真的,我很高兴。”
若没有薛嘉月,他不晓得自己现在会怎么样。想必心里肯定是仇恨多一点的。但现在她在他身边,给了他一个家,他们还有了孩子。。。。。。
但他心中也知道薛嘉月其实很担心他,只是一直强撑着不说罢了。
夏兴言的事,是该加快速度解决了。他不想薛嘉月怀着身子还要日日的担心他。
虽然永宁帝没有召见过他。他现在只是个五品的郎中,若永宁帝召见他外人肯定是会疑心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永宁帝的心思,而且最近于兴学见过他两次,也隐约的对他透露了一些想要招揽他的意思,不过他总没有接茬就是了。
难就难在现在边关还不稳,外敌未全部清除,皇上还要依仗着夏家兄弟。不过也是可以慢慢的将夏兴言的爪牙去掉一点。
夏兴言想要拿他去堵湖广前些年赋税钱粮窟窿的事他也是察觉了的,不过一直装着不知道罢了,这次倒是可以借着这件事生点文章。不过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行的,也许明天散值之后他要去见一见于兴学。还要写一封书信给贾志泽。他现在就在边关镇守,听说已经做到了中骑都尉的位置,可以叫他若边境战况有任何变化了都要来信告知他。。。。。。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直清浅的呼吸声,低头一看,就见薛嘉月枕着他胳膊睡着了。面上还有些苍白,不过较先前还是好了很多。
心中怜爱顿生,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然后也阖上双眼入睡。
次日散值之后他果然去见了于兴学,也透露了自己想要投诚的意思,于兴学当下大喜。
他原就发愁户部就如铁桶一般难突破,自己的人安插不进去。便是好不容易安插个人进去,也很快的就会被夏兴言给排挤掉,现在天假其便,薛元敬进了户部做了郎中不说,还要投诚他。
薛元敬又将自己在户部查探到的事挑了一些对于兴学说了,也说了夏兴言想要他背黑锅的事,两个人一合计,就觉得将计就计。不过暂且还是要按兵不动的,只暗中筹备,静待夏兴言先发难他们在反击。
朝堂上的这些事薛元敬很少对薛嘉月说,以免她担心。现在她又怀了孩子,更是不能让她担心了。
不过薛嘉月最近人看着越来越慵懒了,一天中多数时间都在睡觉。经常是薛元敬早上出门到户部衙门去应卯的时候她在睡觉,等他傍晚散值回来的时候她也在睡。这样也好,不用她再为他的事担心。
等过了霜降,天气渐冷,薛嘉月终于慢慢的不再那么渴睡了。
姜从玉知道她怀了身子,过来看过她几次。因为姜从玉已经过了怀孕最初的时候,身旁也有个有经验的嬷嬷—是她母亲知道她有了身子之后不放心,特地的叫人将这嬷嬷送过来照顾她的—所以她会对薛嘉月说一些要注意的事。
譬如说不能再吃螃蟹这些性冷的东西,也不能吃荔枝龙眼这样性热的东西。但其实薛元敬知道薛嘉月有了身子之后就特地的去找过大夫,一应要注意的事情都问的清清楚楚的。虽然他每日都要去户部应卯当值,但薛嘉月每日的饮食都是他亲自过问的。头天晚上就会交代好采萍明日要烧些什么菜,买些什么水果和干果,还要多扶着薛嘉月走动走动。
不过有姜清婉这样陪她说话也是好的,所以有时候薛元敬还会交代采萍,让她可以多扶着薛嘉月一起去对门走走,也可以请了谭夫人过来说话。
等过了小雪节气,今年湖广的赋税钱粮也陆续的收了上来,夏兴言觉得时机到了,便示意手下开始行动。
一封章奏上达天听,便要将薛元敬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次日早朝永宁帝便遣人叫薛元敬和其他几个有关联的户部官员过去问话。
薛元敬自入户部,但还从来没有见过午门。这会儿跟着前来传话的內监进了午门,便见眼前一片开阔的广场,极震撼也极肃穆。前面就是奉天殿,三品以上的大员这会儿都在里面。。。。。。
薛元敬深吸了一口冬日的寒气,步伐沉稳的跨进了奉天殿里面。
自然先是得夏兴言暗中授意的那几个官员拿了一些所谓的证据出来诬陷薛元敬贪墨。还说他原是穷苦人家出身,无家世无背景,但竟然住的是一处二进的宅院,离皇宫也很近。
要知道京城里的宅院是很贵的,好些做了几十年官的人都未必能买得起郊外的一处宅院,但薛元敬竟然在那样好的地段买了一处二进的宅院。若仅凭他的俸禄如何买的起?家里甚至还有小厮和丫鬟。不是贪墨得来的,他哪来的钱?
薛元敬的小厮永宁帝虽然不知道,但丫鬟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采萍原就是他遣过去伺候周阿姑的,但没想到周阿姑竟然将采萍给了薛嘉月,也是相当看重她那个义女了。而薛元敬的宅院,他也知道的,应该早先几年就已经买下来了。
不过永宁帝也不说话,只坐在龙椅上面,眼中甚至还带了几丝笑意,就想要看薛元敬要如何应对这样的局面。
怀孕之事()
接下来的剧情堪称反转;薛元敬不仅证实了自己的那处二进宅院是自己三年前就买下来的;便是银钱来源也交代的一清二楚。是自己在平阳府的时候做生意赚来的;随后他更是拿出了自己这些日子搜集来的证据;证明这只是一场贼喊捉贼的戏码。
但他也知道暂且还动不了夏兴言;贾志泽来过信;说现在边境的战事还处在胶黏的状态;皇上还要依仗夏兴言的弟弟镇守边境,所以他便将矛头对准了户部其他的几个官员。都是夏兴言的心腹亲信。
永宁帝早就存了要对付夏兴言的心思,这会儿薛元敬拿出来的证据确凿;又有于兴学等官员在旁边义正言辞,便借着这件事为由,当场就将所有涉事的户部官员交由刑部去处置;从重发落。至于户部空缺出来的职位;当场就任命了其他的官员过去充任,打了夏兴言一个措手不及;却又无话可说。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若不是他主动让人挑起这件事;想必永宁帝也不会主动叫人来查。但是现在。。。。。。
夏兴言当时心里就发了狠;这个薛元敬是再不能留的。
只要薛元敬还在户部;还愁没法子对付他?但没想到,此事过了两天之后;吏部左侍郎周绍钧忽然上书告老还乡,永宁帝遂让沈文翰迁为左侍郎;又一道旨意下来;言薛元敬此次检举有功,特迁为吏部右侍郎。
竟是将薛元敬从户部调出,夏兴言便是想要对薛元敬下手都难,只气的他当时就砸了手里拿着的盖碗,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里也明白,永宁帝这是想要重用薛元敬了。
若没有夏天成的事,他肯定是要去拉拢薛元敬的,但是现在,都过了这几年,总还是找不到夏天成。他心里其实也明白,只怕往后是再也找不见了。
他总还是觉得这事与薛元敬有关。两个人之间横亘着杀子之仇,他还如何会拉拢薛元敬?肯定是要不共戴天的。
只是吏部有于兴学把持着,他插手不进去。而沈文翰虽然做了吏部左侍郎,但有什么事于兴学依然绕开他,反倒只和薛元敬商议。。。。。。
很显然,薛元敬已经选择跟随于兴学了,现在他更难对薛元敬下手了。
朝堂上的事薛元敬虽然很少对薛嘉月说,但薛嘉月也是知道他升任了吏部右侍郎一职的。
吏部右侍郎,正三品的官儿,许多人在官场一辈子,头发都花白了也未必能做到这个位置,但薛元敬现年才二十四岁,这在以往可是再没有的,谁人不震惊,不惊讶?
原本他们住在这里是很少同人往来的,但自从薛元敬做了吏部右侍郎之后,倒经常的会有好些人过来拜访薛元敬。还有好些某某官员家的女眷,又或是某某媒婆。
官员家的女眷是想着曲线救国,先和薛嘉月套近乎,再由薛嘉月给薛元敬吹吹耳旁风,还愁到时薛元敬不会和自家老爷关系好?而媒婆自然是想要来给薛元敬说亲事的。一见薛元敬已经娶亲了,便转而想着要给他说几个妾室。
做大官的人,身边怎么会没有几个妾室呢?而且看现在薛元敬的妻子还怀着身孕,夫妻生活肯定也没有以前那样的随心所欲。正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能不想哪些事?
更有甚者,还有个好事的媒婆在薛嘉月面前劝她,说她现在是有身子的人,暂且这些日子也伺候不了薛元敬了,不如贤惠大度点,给夫君纳个妾室,夫君心中高兴,对她也更尊重些之类的话,只将薛嘉月气的当时手脚都软了,脸色也变了。
正值薛元敬散值回来,听到这些话,当即面色就阴冷了下来,喝令观言用棍子打了这个媒婆出去,并勒令往后任何人再来拜访夫人都不让进门。
观言领命,当即就拿了一把扫庭院用的大高笤帚将那个媒婆撵了出去,又扑通一声关上了两扇院门。
薛元敬则是忙着去看薛嘉月。
已经是腊月隆冬时节了,薛嘉月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已经开始慢慢的显怀。虽然说暂且还不至于行动不便,但一举一动总归还是较往日小心谨慎了许多。
但这会儿薛嘉月正在气恼中,猛的一下子就起身从炕沿上站了起来,一双唇紧抿着,看着薛元敬不说话。
薛元敬担心她,忙走过去扶她。又不放心的叮嘱她:“你起来的时候慢些。”
怀孕的人脾气原就喜怒无常,且或多或少的总要较以往胖一些,腰身也是渐看着圆润了起来。薛嘉月又是第一胎,没有经验,这些日子心里也很忐忑。又敏、感的察觉到薛元敬这些日子也没有碰过她,刚刚媒婆又对她说了那样的一番话。。。。。。
于是她就一把甩开薛元敬来扶她的手,怒道:“我不要你扶。你还在我这里做什么?快去找个媒婆来,给你纳一房小妾才是正经。”
甩手的动作大了,就有些惊吓到了腹中的孩子,当即就不满的踹了她一脚。
五个月大的孩子已经会胎动了,不过也不会很频繁,动作也不会太重,但做母亲的人,每次腹中的孩子这样动一下的时候总会觉得很惊奇,特别是前些日子才开始这样的胎动。。。。。。
薛嘉月当即就顾不上生薛元敬的气了,忙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也抬了右手放在小腹上,一脸的期待和惊喜。
薛元敬刚刚还在感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明明是媒婆说那样的话,他是从来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的,但薛嘉月还是将这件事怪到了他头上来。正想着要如何的哄她回心转意,忽然就见她面上怒气顿消,也无暇理会他,只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薛元敬只以为她这是不舒服,心中一跳,忙问道:“月儿,你怎么了?”
薛嘉月激动的抬头看他,一面又指着自己的腹部说道:“哥哥,刚刚他踢了我一下。”
孩子毕竟不在自己的腹中,所以对于这样的事男人是没有法子感同身受的。所以薛元敬虽然也高兴,但更多的却是担心薛嘉月:“你累不累?”
挽着她的胳膊,扶她在炕沿上坐下。又伸手握住她放在小腹上的手,然后就皱了皱眉:“你的手怎么这样的冷?”
说着,就将她的两只手都握在自己的手掌心轻轻的揉搓着,一面还问她:“这样有没有觉得暖和一些?”
薛嘉月原就是个怕冷的人,一到冬日手脚就冰凉的,往年屋里总是要笼着一个大火盆的,薛嘉月都恨不能整日的坐在火盆旁边不离开。但现在她怀了身子,嗅觉较以往灵敏了许多,旁人闻着没有什么气味的东西在她闻来却是熏的她难受。
而这炭火原就有气味的,便是加了梅花饼在里面都不行。不说炭火的气味,便是梅花饼的香味薛嘉月现在也闻不得,闻着便觉头晕脑胀,于是屋中便只得不笼火盆了。
薛嘉月原本安慰自己,多穿些衣裳也是一样的,但是现在,她穿了棉袄绵裙,外面还穿了薛元敬前几日特地给她买来的白狐裘,可这会儿手脚依然是冰凉的。
不过薛元敬的手掌心很暖和,她的双手被他这样轻柔的揉搓着,很舒服。
薛元敬见她双目半阖着,面上的神情舒适的如同在冬日日光中晒暖儿的小奶猫,唇角忍不住的弯了起来。又见她一张清丽的小脸上苍白着,没有什么血色,唇角的笑意不由的就淡了下来。
怀孩子实在是很受罪的一件事。他问过大夫,说现在这个月份还算是舒适的,等越到了后面就会越不舒服。。。。。。
薛元敬不由的就开始担忧起来。
薛嘉月暂且也忘了刚刚和薛元敬生气的事,不过等两个人吃完晚饭,上床歇息的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了白日的事来。不由的又觉得心情低落起来,对着薛元敬就委屈的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也想要纳个妾?”
薛元敬哭笑不得,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想:“我没有这样想过。倒是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实在是薛嘉月上辈子没少听说过这样的事。
做妻子的辛苦孕育着两个人的孩子,做丈夫的却在外面寻花问柳,这样的伤害真的是一辈子都抹不平的。而且某网站上好些人信誓旦旦的无数次说过,这世行就没有不出轨的男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想到这里,薛嘉月不由的就咬牙切齿起来,也口不择言:“薛元敬我告诉你,若是你胆敢找其他的女人,我就带着孩子跟你和离。我还就不信了,天大地大,我们娘儿两个离了你就不能潇洒自在的过日子了。到时我再找个好男人嫁了,等往后你再遇到我们,我也不让孩子叫你爹,只叫你做叔叔。”
一番话说的薛元敬的一张脸沉了下来:“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
任凭是谁,听到自己亲生的孩子叫自己为叔叔肯定都会受不了。而这番话偏偏是薛嘉月说出来的,他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薛嘉月原就觉得委屈,这会儿还被薛元敬这样沉声的说,当即就委屈的流下了眼泪来。
疯狂念头()
薛元敬虽然原本心里还有些气;但现在看到薛嘉月哭了;立时就什么气都没有了。
他也知道薛嘉月现在怀着孩子辛苦;心情也反复无常;更加的不能刺激她;于是忙打叠起千百种柔声细语来哄她。
好在薛嘉月的脾气向来就是来的快也去的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嗔转喜;躺下睡觉了。
次日薛元敬休沐,就在家里陪着薛嘉月。
薛嘉月问过大夫,知道预产期约莫是明年的四五月份;就想趁着现在行动还方便的时候多做几件小孩儿的衣裳出来。
薛元敬看她坐在临窗的炕上,低垂着头在做一件小褂子。淡金色的日光从她身后的窗子里斜进来落在她身上,看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