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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日约好了位置;一群人上了雅间。等坐到里头菜都上完了,酒都喝了一回,成主记特意给江乐敬了酒;众人才知道江乐即将要离开永州。
晋书佐是万万没想到;他昨日还在和周珍打闹着,今日就被告知江决曹和周珍要走了。
他一脸呆滞:“卓三知道了么?”
卓三和江乐关系好;今日他下午不值班便去上课了;上课的地方还见了卓三一面。看卓三的样子;半点不像是知道这事的样子。
江乐事情有些多;这才想起还有正勤勤恳恳教书中的卓三;拍了自己脑袋:“哎;我给忘了。明天我就去给他说一声。”
晋书佐艰难点了自己的脑袋。
这一顿饭吃得几人颇为感慨,就连平日里对人时常不假辞色的卢司里,都忍不住多了几杯酒;叹了几声气。他喝得上头;还和江乐说着:“我卢某这辈子看得上的人,绝对有江决曹一位。”
江乐听着叫了小二递了纸笔,把卢司里这话给记了下来,还强迫卢司里在边上按了手指印。
何医官看着跟着在边上添了自己的笔墨,也按了手指印。
成主记和晋书佐另外要了纸笔,挥洒写了两副字给江乐,也赠了一份给周珍。
等笔墨晾干,这顿酒宴也吃得差不多了。
这回江乐又是不得不拜托小二将人一一送走。
好在小二对他们早熟络了,专程叫了人来送这几位喝多了的。
江乐留在最后,正准备离开,转头看到了喜客来的老板娘。
老板娘见着了江乐,朝着她行了一个礼:“江决曹果然说话算话,又一次来喜客来了。”
她话里带着笑意,听着人心里头便是一阵舒畅。
江乐被她影响,脸上一样露出了笑意:“那是。不过以后便说不准了。若是今后得空,肯定还来这喜客来。你这儿的菜合我胃口得很。”
周珍在边上听着,心想这虚伪的奉承话可真是张口就来。她师傅分明就因为这儿贵才爱来。
老板娘唇角泛笑,抬起手遮掩了一下自己的唇:“喜客来的吃食有不少偏向漳州口味。江决曹会喜欢吃并不稀奇。”
喜客来的老板娘是漳州人,菜色中有漳州口味不稀奇,说江乐喜爱吃漳州口味的吃食才颇为稀奇。
江乐微愣,随即笑开。
她们三人在这儿就近说话,旁边连个小二都没有。这话从一人口中出,另外两人耳中进,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江乐笑盈盈问老板娘:“老板娘曾在漳州见过一个长得和我很像的人么?”
老板娘笑容未变,连动作都没有带一丝的停顿:“是啊。不过江决曹和那人是截然不同的,不管是身上这股气势,还是拥有的学识,都截然不同啊。”
她话里带着一丝叹惋。
这话说变就变,半点没透露出她认出了江乐的话。
漳州不过一个州府,若是平日里日子都过得还好的,想来老板娘和过去的江乐曾经确实可能见过一面。
老板娘朝着江乐又行礼:“江决曹今日喝了不少酒,现下还是早些回去睡了,明日可还要去衙门。”
江乐见老板娘将这话揭过,便自然跟着揭过了这话:“嗯,老板娘也早些歇息了,这女子可都该早些睡才好。早睡能让容颜不老。”
老板娘被逗得笑得咯咯:“江决曹可真会说笑。”
江乐这一试探,便确定了老板娘对当年的江乐并不熟。
她挥手和老板娘告别,带上周珍离开:“徒弟,我们回去了!”
周珍跟上。
两人这回并没有矫情再走回去,还是叫了人将她们送了回去。
回到屋里简单洗漱过后,江乐对着屋内打包好的一个个包裹,艰难跨越到了自己床上:“芸嫂这手脚太麻利了。我还预估了三天这看着都整得差不多了啊。”
周珍噗嗤笑了出来。
两人这日就这般睡下。
第三天。
江乐一早起来,先让周珍去了衙门。
她自己转道去了卓三那儿。
卓三那儿是专程用来给两位先生居住,外加上授课的地方。现下太阳刚升起没有太久,小院里已铺设好了桌椅和笔墨。
他自小对这些个感兴趣,每日都起得非常早,抓紧一点时间来写点什么。
江乐刚敲了门,就发现这门开着。
推开门,她一眼便看到了正在写着什么字的卓三。卓三脸上的黑斑在阳光下显得骇人得很,江乐却一点没觉得恐怖,笑嘻嘻友好打了声招呼:“卓三,早。”
卓三忙搁置了自己的笔,转身对上江乐:“江决曹今日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事情?”
江乐走到了卓三边上,看他写的内容:“没什么大事情,我这些天估摸着要去京城了。有一段时间会不在永州。”
卓三怔了一下:“去京城?”
“是啊。提刑使唐大人邀我去京城住一段时间,具体的倒是也没听他说过去做什么。”江乐轻笑了一下,“回头我在他面前多说点好话,指不定你这书还能过个明路呢。”
这书其实已经过了明路,不过官家打算看他们试着用一年。
卓三没说出口实话,他脑子里就剩下“唐大人邀请江决曹去京城”这一句了。
江乐看着卓三的字。
颇为意外,并不是什么经义,而是天工造物。
她侧头看向卓三:“你对工部的活计还有兴趣?”
卓三脑子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他听着江乐的话下意识摇头:“前些天翻到了这书,随意写写。”
等反应过来,他才一拍自己的大腿,瞪大了自己双眼:“江决曹!你怎么会突然就要去进城了?唐大人连说让你去做什么都没说?”
这简直就是赤丨裸丨裸的拐丨卖!
江乐想了想:“估计也就是让我帮忙一起验尸、破破案子之类吧。说不定还会让我开个学堂,教人怎么验尸。”
她设想是极好的。
卓三一直觉得江乐心智成熟,想事情深远得很,却没想到还真和十八岁少年一样,说跟着人跑就跟着人跑了。
他回想起自己当初:“我当年也是年少天真,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就义无反顾离开自己家乡。但我当年背井离乡是有自己不得已的地方,江决曹你这”
江乐瞅着卓三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乐了:“唐大人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将我给卖了。”
卓三明明是唐元的下属,看着江乐这大咧咧的样子,顿时哭笑不得:“不是,江决曹。你怎么那么信任唐大人?”
江乐眨眼:“你猜。”
卓三:“”
这叫他怎么个猜法!
卓三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快要被活活憋死。
江乐还真就不打算告诉卓三。
她听到了屋里头有响动,知道里头两个先生差不多该是起来的时间,便当下和卓三告辞了:“我这就要回衙门,回头到了京城,我会记得给你书信一封,告诉你我住在哪里的。”
卓三欲言又止。
江乐笑了下:“若是回头在京城过不下去,那我可要过来投奔你,当个先生了。但若是我过得还成,你就来京城干吧。这进士科,天子脚下,才是你真正能施展的地方。”
这人说起话来是一套又一套的。
卓三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他对着江乐行了礼:“那卓三就在永州等江决曹的好消息了。”
江乐笑着点头。
和卓三告别,江乐出门再前往了衙门。
不出意外,今日会是她在衙门的最后一天。她姗姗来迟,一进门就看到了姜子建。
姜子建坐在上位,没想到江乐最后一天还直接迟来了,嘴角一抽:“江决曹看来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想要了。”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江乐顿时脸色大变:“姜大人!断人财路如断我脑袋啊姜大人!”
整个刑曹一阵闷笑。
姜子建又气又笑:“你啊!行了,你的事情吏曹已经知道了,这钱已经先送来结清了。路引给你和周珍都弄好了。你的东西要带走的,让差吏给你整了送去你院里。”
江乐点点头,行了礼谢过,随后往边上瞅了瞅。
她的宝贝徒弟怎么不在?
姜子建见了江乐这表情便猜出了:“我夫人想见见你徒弟。”
知府夫人是周珍母亲旧识,临着走说两句也可以理解。江乐当下点头。
最后还有一事。
江乐看着姜子建,讨要了起来:“姜大人,那我要的序呢?你可写完了?写不完怕是要等我到京城再催你了。”
姜子建是带了他写的序的,若是江乐不问他讨要,他就不给。江乐讨要,他就给。
他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在面前往前推了推:“在这儿了。”
姜子建起身,揣着架子往外走:“江决曹在京城不要太过跳脱了。京城这地方一石头丢过去,砸中十个九个是达官贵人。”
江乐跟着装模作样应了:“是,姜大人慢走。”
姜子建笑哼一声,走远了。
江乐微微放松,转头面向自己刑曹的同僚们:“最后一天,大家行行好,来帮我整理一下我要带回去的书”
原本还有点忧伤的同僚们:“”
第 98 章()
江乐又是忙了一整日;到晚上趴在了院子里的桌上;吹着凉风只想要睡觉。
可她还不能睡。
她在等人。
周珍今日去见了知府夫人;两人说了点女子闺房的话;回来后周珍小脸微红的还死活不肯透露给她。呵;她怎么也是为人师者;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
这天都要转凉了;这人却是一个个都向往起了春日。
她合上眼,心想着唐元要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有人出现在了她身旁。
他像是特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一般,还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宝剑放到了桌上。宝剑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音;不响,但很清晰。
江乐有些累了,没有立刻睁开眼。
“这样睡会着凉。”唐元低沉着说道。
夜晚凉风搭配上这样的低沉的声音;着实让人困意更浓。
江乐闭着眼:“等某些人来了;我说两句就可以回去睡了。”
唐元迟疑了一下,还是应声:“嗯。”
江乐这姿态太随性;一点不像是会随着他前去京城的。
忧虑引起的心跳声;在这安静的晚上格外响亮;好似就在耳旁。
而江乐是紧张的。
她明明困顿了;可那胸腔里的心脏激烈挤压着自身;半点没给她面子。
江乐都能隐隐听到那点心跳声;她恍惚间觉得那心跳声是自己的,又觉得那心跳声是唐元的,分不太清楚。
她又是困顿的。
连日的整理和将该交接的事情都交接下来;让她精神和躯体都有些疲惫。
可她还清楚意识得到自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以及,决定了什么。
这种玄乎又矛盾的体验,上辈子没有过,此生也是第一次。这种感觉比喝醉酒时那微醺感还要迷人,美好如春日闻到扑鼻而来的花香,夏日吃到井水里的西瓜,秋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冬日触碰到冰凉的雪花。
新奇,雀跃,像刚破壳的鸟发现了这个世界原来不止蛋壳里那么单调。
三天前的问题,三天前江乐心中就有了答案。
可即便是那般直率的她,义无反顾朝前走着的她,还是先藏下了嘴边的答案。
她想要和唐元去京城。
不是随随便便就去的。
是她忙碌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给不少人造成了一定要的打扰,在心中思来想去坚定了相信一个人的想法,这才决定去的。
她是没有决定好在京城做什么,大约很可能会优先默默将自己书先出完。
她是没有决定好在京城住哪里,大约很可能会是唐元将她安置妥当。
“唐修渊,我想跟你去京城。”
唐元曾说他是一个人来的这个世界上,想着一个人离去。
江乐嘴上说着玩笑话,却在一瞬间想着,她才是真的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而她活得日子越多,越发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将她拉扯进这个世界。
有捡到她的周弘宥,有想要守护她的周珍,有照顾她的姜子建夫妻,还有奇妙巧合中牵扯到了一起的唐元。
甚至那些个和她不过几面之缘的人,都在努力向她释放着善意。
她也想要努力去做点什么,去证明她自己的存在。
她想要将她会的,都用于这个世界。
“因为你,也因为我自己。”
唐元重复了一遍江乐的意思:“因为我,也因为你自己”
江乐睁开了双眼,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抬起头看向站在的唐元:“因为我看到了你没有说话,却伸出了手,想要我抓着你。”
唐元心中微动,却是嗤笑:“江决曹未免太过自信。”
江乐接了下一句话:“也因为我喜欢你。”
唐元哑然。
江乐看着唐元,面上都带着一丝笑。
这笑看着漫不经心,两人却心知肚明,清楚知道这笑有多么认真。
“唐修渊,我本就喜欢你。大约是从第一眼见着你开始就喜欢上了。”别人是始于颜值,她是始于那一身标准的骨头。
“能陪着我面对各种尸体的人,能不经意想到我的人,会被我气得甩头就走,最后又挂念着我的人,我如何能不喜欢?”江乐这般说着。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怼上整个朝廷,唯独给我写下绝不伤我的人,我如何能不喜欢?”江乐又加了一句。
唐元听到这里,想说他那是被江乐拐沟里去,觉得和女子不需要太置气才会这般的。
可他转头又禁不住自嘲想到,若是换一个女子,若不是江乐,他肯定也不会做出这些个事情来。
他花楼里的女子见得多,京城里的女子见得也不少,能熬到这般年纪,岂是轻易会被女子惹上身的。
他由于任性妄为惯了,从来就不是一个特别体恤他人的人。
只因为这天下只有面前这一个江长乐。
他才会因为救命之恩,惜才之情,衍生到了意外的情绪之中去。
江乐说着还笑盈盈,半点不知羞:“唐修渊,你很好,所以我很喜欢。”
一句接着一句,说得唐元有些扛不住。
他不曾听过如此直白浅显的话语,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些:“江长乐,你矜持一点。”
江乐歪了下脑袋:“唐修渊,你不是心悦于我么?”
唐元噎住。
他是喜欢,可他真的没想到与江乐捅破这层纸,两人之间会变成如何。抿了唇,他张嘴确实:“是。”
江乐笑出了声音。
傻子时候的唐元,可没现在这般要脸皮。有了对比,就是让人觉得颇为有趣。
唐元见江乐这般,心气也上来了,拿回了桌上的剑,手交错在胸前,略带一丝傲意:“江长乐,你该去睡了。”
江乐确实是累了,弯着眉眼:“好。”
得到如此干脆的应答,唐元顿了顿又说了一声:“我这里随时可以回京。你若是收拾妥当”
江乐怪不好意思的,嘿笑一声:“我这几天都收拾好了,姜大人那儿本该是要提早一月说的,不过还好有成主记在,事务都还算可以立刻交接的。还和我一个友人卓三都说了一声道别。”
友人卓三
唐元面无表情想着自己怎么没收到卓三的消息?
这下属可真是失职,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