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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具尸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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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州知府衙门里头摆设都极为精简,该有的一分不少,不该有的一分不多。几人顺着路,走到了目的地。

    江乐才刚刚踏进屋子,就看到有一人坐在座位上起身朝着她迎了过来。

    这人胡子一把,面上眼角已有了皱纹,肩膀稍宽,体型却并不胖。他脸上带着一股肃然,在见到江乐的第一眼,并没有轻视:“永州江决曹,久闻大名。”

    江乐忙行礼:“见过吕大人,长乐才是早闻吕大人大名。”

    吕昆将视线转移到了江乐身后两人。

    江乐微微侧身,让出了一点位置,将自己身边两人介绍了:“这位年少的,是我徒弟周珍。”

    她微微叹口气,将最后一人介绍给吕昆:“至于这位,潮州人士,桂小雪,近日两起案子的行凶者,也是六年前丈夫孩子都被残忍杀害的受害人。”

    吕昆怔住:“什么?”

    桂小雪听完了江乐的介绍,望向吕昆,缓慢下跪,朝着吕昆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大礼:“罪民桂小雪见过吕大人。”

第 57 章() 
桂小雪越是恭敬;在场的人头皮越是发麻。

    江乐转开眼;不敢再看桂小雪这样子。

    吕昆好歹为官多年;见过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他先是给了旁人一个眼神;让人给桂小雪扶起来;再是引着江乐和周珍往前头位置上坐:“江决曹先坐;这事我们慢慢说。”

    这事也只能慢慢说。

    江乐坐上了位置。

    下头很快有人给送上来了茶。

    江乐坐下后;点着桂小雪和吕昆说:“吕大人诸事繁忙,只是这回事情有两起发生在潮州,不得不打扰吕大人。”

    吕昆一听这话;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他禁不住问:“还不止两起?”

    江乐微微颔首:“永州也有两起,不过永州两起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详细的,还是让她自个说吧。”

    吕昆顺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脑袋边上太阳穴一跳;看向桂小雪。

    桂小雪刚被扶起来没多久,这会儿跟着上前来;又一次跪下了。

    她朝着吕昆连磕了三个响头。

    吕昆受了。

    桂小雪再次抬头;这回才开始说了。她从六年前的事一一交代起来;和对江乐说的并没有多少差异。等说完这些;她便又说了永州的事情。

    她脸上没有多少神情;语气平和;详细说了她如何前往凉县,如何结识胡氏,利用了胡氏的友善;最终进了凉县衙门做短工。

    凉县短工的日子里;她又是如何找机会靠近陈岗,靠近凉县知县齐海。

    在了解了陈岗和齐海之后,她便一直在等待机会。机缘巧合之下,陈岗死了,死在了胡氏手中。齐海又是死在了心中“大义”的小小齐敏手中。

    江乐听着,慢慢完善着永州两个案子的场景。

    她这会儿也算是明白,那天即使陈岗没有被杀死,桂小雪拿着斧头进了屋子,也会当场杀死陈岗。只是斧头拿了进去,陈岗却先一步倒地了。

    她甚至还在事后进屋子去确认了陈岗是否已经死亡。

    如果陈岗没死,她便会补上一刀。

    至于齐海。若是他中毒没有死,桂小雪便会在正式离开凉县之前潜去杀死齐海。她靠近了齐敏,用自己的方式引导齐敏弑父。

    而齐海之死闹得整个凉县到处议论纷纷,她确认了之后,当下便离开了。

    她手中杀人的手法并不止一个,做的计划也远不止一个。

    桂小雪只要确保有一种计划成功了,那边可以了。

    当有人真要杀人,怎么都能杀死的。

    至于潮州两个人,因为桂小雪要拖延一些时间,她还不能那么早被抓,所以才会在庞庆身上做手脚,让他看起来更像是自缢。

    她也不怕被自缢之后再被发现问题,因为等她被发现的时候,她必然已经杀死了丁爷。

    丁爷就是她最后一个目标。

    杀死后,她就做完自己最后一套衣服。

    桂小雪讲到这边,总算缓了一缓,幽幽说着:“罪民本打算杀死这些人后,再寻个地自杀。”

    她视线转移到了江乐身上:“可见着了江决曹,又觉得当年的案子没能够得到答案,罪民如今做下这等案子,该是会有一个答案的,而这个答案里,必然囊括着当年的答案。”

    六年前是吕昆刚来潮州做官。

    这是在怪他当年没有处理桂家的案子?

    吕昆唇角微动,视线转移到了江乐身上。

    江乐却没有看着桂小雪,而是看向了吕昆:“长乐今年还未到二十,嘴上没毛,等下说出来的话可能引人发笑,先望大人不要计较。”

    吕昆顿了顿:“江决曹说吧。”

    “依我看,桂小雪必然是死罪。”江乐半点没留情面。

    旁边听着的周珍小手抓紧自己衣物,看向自己师傅。

    吕昆也是微微诧异:“这”

    江乐板着脸:“一码事归一码事,六年前的案子哪怕没法给予死刑,可该判的,三年内若是上报了,还是有机会判的。吕大人若是见了一个女子三年来不停上报,会视若无睹么?”

    吕昆在潮州做了六年,自然不可能对这种案子视若无睹。

    他轻微点头。

    江乐继续说:“当年潮州血染护城河,浮尸不计可数。吕大人在处理后事中,没有酿成瘟疫等大灾,其中劳心劳力所作所为,常人根本难以想象。如今看潮州现状,就能看出一二。人非圣贤,能做到这种地步,我江长乐已是自愧不如。”

    吕昆被江乐一顿夸,面上和缓一些。

    “当年诸事交接,实属困难,尸体被下葬,桂小雪跑走,案子恐怕都没能递到吕大人的面前。三年一过,案子揭过。犯案之人在外逍遥,桂小雪选择的是杀死对方来报仇。”

    江乐说到这里又叹气了:“我今日怕是把这一整年的气都叹完了。”

    吕昆被江乐这么一说,顿时莞尔。

    江乐看吕昆原本严肃的样子都被她逗笑了,心中暗自松口气,嘴上却是再度叹气:“果然还是引人发笑了。”

    吕昆忙摆手:“哪里,江决曹小小年纪就有此等眼界,吕某才是自愧不如。”

    江乐和吕昆不算熟络,自然不敢玩笑开太过。她颇为诚恳继续说着她的观点:“四次案件,哪怕死者有滔天罪孽,该判罪断案的人,都不该是桂小雪。她复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内心。”

    桂小雪在下方脸色惨白。

    周珍憋不住开口:“师傅,可她恐怕当年连字都不识,哪里懂这些三年六年的事情。就算她告了,人都没死,岂不是白告了!”

    江乐点头,没看周珍,还是和吕昆说着:“徒弟年纪更小,便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典型。”

    说着她又叹气。

    吕昆跟着江乐叹气,叹完气,又发现自己完全被江乐带着跑,再次莞尔。

    周珍说得都有道理,可这规矩,是上头的人订的。

    江乐又说着:“事情到如今的地步,再说过往诸事也无济于事。否则难不成还要怪当年白将军与官家太过仁慈,不想让潮州再添杀戮?”

    这怎么可能呢?

    吕昆觉得江乐真是会说。

    旁边周珍这会儿也不说话了。她满腔委屈,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又发觉她师傅说得更没有错。

    江乐给了个建议:“此事事关重大,案子又关乎永州凉县,又关乎潮州。如今凉县归袁大人所管,永州又是姜大人管辖,不如三位大人商量商量,给个决断。”

    吕昆若有所思。

    “人反正都在这里,案子该是如何,是由几位大人该判的。”江乐认真说着,“长乐唯一就一个恳求。”

    吕昆这会儿对她态度又友善又客气:“江决曹请说。”

    江乐开口:“判词中,将六年前几位所作所为,也一同写进去。该有的答案,总该是要给她的。”

    吕昆下意识点头:“若是属实,这是自然。”

    一直跪着的桂小雪听到这话,顿时泪如雨下。

    她一直都没有哭。

    在想着如何杀人时没有落泪,在当初验证人是否死了的时候没有落泪,在亲自磨刀动手杀人的时候没有落泪,在从自杀到亲自到衙门来时没有落泪。

    可这一会儿,案子还没正式断下。

    江乐和吕昆只是口头上说了一句会给她当年的事情一个答案。

    她便再也憋不住自己的眼泪。

    一边哭,她还一边拼着命给面前两位磕头。

    嘴里头想要说什么,可却是由于哭得太狠烈,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此情此景,看得人心头发酸。

    明明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桂小雪是杀人凶手,她手上的人命,还不止一条。

    吕昆看不入眼,叫上差吏将桂小雪带走了。等人走了,他才和江乐再说了两句:“还要多谢江决曹将人带来了。这案子原本着实没什么头绪。又听闻提刑司的人正在潮州”

    提刑司啊

    江乐煞有其事点脑袋:“那可真是事情都压在了一起。”

    吕昆苦笑:“可不是么。紧要关头,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他忽然想起了一点:“啊,听闻江决曹验尸有一手,莫非前些日子庞家送来的格目”

    这就很尴尬了。

    江乐尬笑:“是我”

    “这用赤色油纸伞,着实是不常见的方式。”吕昆觉得有点意思,他提起了兴趣,“吕某这里还有一具尸体,不知道江决曹是否有兴趣。”

    江乐跟上了吕昆的想法,想到了桂小雪亲自动手的还有一个人:“丁爷?”

    吕昆当下应了:“是。”

    江乐在看尸体,和不看尸体中动摇着。

    吕昆看向了边上抿着唇不说话的周珍:“江决曹带着徒弟多见识见识,也带着吕某手下几位验官多见识见识。”

    江乐这才顺着吕昆视线看向周珍。

    小家伙现在还一根筋没能绕过弯来。

    她轻笑一声,当下答应了吕昆的活:“也好,江乐在此谢过吕大人。”

    吕昆摆手,吩咐人去叫他手下的验官。

    这事敲定,江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随后和吕昆顺着话题,说起了她验过的尸,期间的那些个趣事。

    等到时辰差不多,吕昆再去忙了。

    江乐才带着周珍被差吏引去看丁爷的尸体。

第 58 章() 
周珍跟着江乐走。

    江乐走的步子不算快;和周珍几乎差不多并行。

    憋了许久;周珍才委屈巴巴;小声开口:“师傅;桂小雪这到底算不算做错了?”

    江乐反问周珍:“你觉得呢?”

    周珍本就是分不清;这才问江乐的。谁想到江乐这会儿还反问她起来。

    她努力平息下自己的那些个情绪;才小声讲着:“换成我是桂小雪;我也宁愿杀人,反正杀完了,这辈子无牵无挂的;过去就过去了。”

    没有牵挂的人真是可怕。

    江乐瞥了眼周珍:“可你是周珍,不是桂小雪。”

    周珍瘪嘴:“周珍若是杀了人,师傅肯定会很难过。”

    江乐笑出了声;逗得前头的差吏看过来。她忙挥挥手:“没事没事;我徒弟说笑呢。”

    周珍气鼓:“我才没有说笑。”

    江乐见差吏转过了头,再度在前头引路;这才低声和周珍说:“这事情上很多事情;你可以用律法来分辨;却不能用对错来分辨。”

    她轻悠悠说了一句:“若真要细究错不错的这个问题;桂小雪是有错;但错的更多的该是这个社会。”

    “社会?”周珍听不明白这个词。

    江乐应了一声:“错的是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存在。这些有错,才最终酿成了这样一个错案。”

    她眉眼弯了弯;最后告诉周珍:“不要想太多;不如想想等下的尸体,你该怎么验,怎么写。”

    周珍反应过来又要验尸,短促惊叫:“啊,这次又是一具没见过的。”

    这一声嘀咕让前头差吏听到了,差点走路平地就是一个踉跄。

    差吏将她们带到了地方。

    丁爷由于是被谋杀的,又由于丁家如今着实落魄了一些,所以这尸体在初步验尸结束后,就被带到了衙门。

    江乐刚踏入房间,就感受到了一股阴冷气。屋里的人整齐向门口看来,那一双双眼睛让江乐憋不住咳嗽一声:“见过诸位大人。”

    这房间朝北,没有什么阳光照射,暂时放放尸体正妥当。

    在场的几位都和江乐问好:“江决曹。”

    其中一位验官江乐还见过,就是那天在庞家见着的。

    那位一见着江乐便认了出来,情绪激动起来:“啊,那天在庞家”

    江乐朝着人笑了笑:“是。庞宇飞原先正巧在永州。本来不合规矩的,但”

    要怪就怪庞宇飞。江乐正大光明将庞宇飞给拉出来替自己挡着。

    那位验官倒是好说话,这会儿连连摇头:“要不是江决曹想出的法子,我就算心里头有怀疑,可也一时半会找不出证据。”

    旁边有位先行开口:“看尸体了。”

    江乐也不推脱,她要了点布,老样子将手缠起来,随后上前检查起了丁爷的尸体。

    丁爷的尸体被保护得很好,然而保护得再好,周遭环境所限,还是看上去惨不忍睹。

    平日里都是仵作直接接触尸体的,验官们还是第一次见有像江乐这般,对尸体的恶臭和诡异状况没有任何芥蒂,反而主动检查的人,互相看看,都是内心略有惊愕。

    江乐看到尸体的第一瞬间,哪怕心中早就做了准备,也看过了无数的尸体,可还是手上微顿,唇抿紧绷直。

    桂小雪对丁爷没有留下丝毫的情面,或者说,由于丁爷是她要对付的最后一个人,所以她将内心深处最可怖的那一面暴露了出来。

    尸体身上刀痕极多。

    大多数的刀痕避开了人体的关键部位,江乐一眼下去心里默数,大致判断总计有七十多刀。

    致命伤有四刀。

    如果说桂小雪是专业练过如何杀人的,那么这么多刀都没有使人毙命,且砍伤角度毫无章法,很是奇怪。

    如果说她没有用学过的技能来杀人,那么致命伤的四刀不会如此稳砍在了动脉上。

    尸体所有的伤口都是生前伤,而基本伤口会在砍伤短期内停止流血。就像常人割腕并不会轻易死亡一样。

    “这是一场虐杀。”江乐总算开口,和众人说了自己的观点。

    这一点,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

    江乐指着尸体的刀痕说着:“尸体身上的伤口在最初时比较齐整,说明凶手脑中已经对这个杀人场景设想了很多次。”

    早有预谋,为了解恨。

    “接下去的刀痕伤口有重叠处,比较凌乱,说明人在逃,凶手在追。”江乐描绘出当时的状况。

    她特意指出了几个伤口:“这些伤口,从伤痕的粗细、渐变,可以推断出伤口是从哪个方向切入。由于伤口众多,不一一列举出来。”

    刀很锋利,而用力不同,导致伤口粗细自然会有渐变。

    诸位验官听到这个,有经验的都纷纷点头。

    “事实上,这种死亡方式,应该被判定为失血过多而死亡。”江乐点着尸斑,“面色惨白。尸斑,也就是血坠,淡而不固定,说明人身子里血少了太多。”

    若是身子没有失血过多,身上的痕迹会明显很多,擦伤、撞伤等等。光看刀痕就能想象当时丁爷的挣扎惊恐又绝望的姿态。

    这是由于四刀致命伤而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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