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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珍附议:“就是。你们庸俗。”
庸俗的几个人家伙:“”
偏偏他们觉得江乐这方法还挺不错的。
唐元在角落里蹲着,观察着蚂蚁搬家。他看着那群蚂蚁走着,一直没伸手去碰。
“哟,这里有蚂蚁啊?要不回头用热水冲一下?回头这木头都空了。”晋书佐凑上去看蚂蚁,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被众人残忍对待,不得不誊抄诗集的江乐逮着谁都怼:“残忍!”
周珍附议:“就是,残忍!”
晋书佐:“”
唐元抬起头朝着江乐方向傻笑:“嘿嘿。”
晋书佐憋不住:“这人怎么整天傻笑啊?”
江乐:“迂腐!”
周珍:“就是,迂腐!”
晋书佐闭嘴,憋屈去了一旁。
卢司里、成主记纷纷同情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敢再开口撞口子上。
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袁毅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摆弄自己的兰花。
他听完了话,半响都没有说什么。
盛生在旁边拿着水瓢跟着,见有需要的便上前去加一点水,也不敢多浇。
这儿一片都充斥着浓郁的兰香。
等只剩下了他和盛生两人,袁毅才缓缓开口:“你说这江长乐,到底是没看明白凉县的深水,还是看明白了,却依旧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呢?”
盛生哪里能知道这个:“江决曹年纪很小。”
“骨子里恐怕有个千把岁了。”袁毅轻笑了一下,“这人可不一般啊。”
“新科才过没多久,大人,你说这胡氏能活下来么?”盛生更想要知道这个,“我觉得江决曹判得很有道理,你说女子为了保护自己,就该是杀了对方,总不该自杀吧?”
袁毅点头:“我也觉得很有道理,可若是我,我不会那么判。”
盛生想想也是:“得罪太多人了,往上递交也麻烦。”
袁毅又笑了下。
盛生跟着自己很久,如今也算是能跟上他的想法了。
凉县知县是必然得罪了,再往上保不准可是会得罪如今风头正盛的那位宰相。
袁毅看着自己面前的兰花:“忽然觉得这花香,还不及江长乐徒弟那一个香囊。香气该是清幽一点才好闻。”
盛生忍不住提醒自己家大人:“大人,您当年忽然不想种梅花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袁毅看了一眼盛生。
盛生立马闭上了嘴。
好嘛,不就是一个香囊。
好一会儿后,盛生脸上带着些许的想法:“大人,您说齐大人会怎么做呢?”
真当案子交上去后,大理寺必会清查这案件背后的因素,茶引一事就此会被放上台面。袁毅心中如同下棋一般,一步一步推演过去。
他垂着眼睑,淡淡回话:“给姜子建姜大人送一盆兰花过去,顺便给江决曹也带一盆小的。就当是谢过这一回覆检审判的事情。”
盛生没得到答案,便在自己心头里琢磨。
袁毅对着盛生已算是话多了些,可是有的话还是不能再多说下去。再多说,要误事情。
第 26 章()
胡氏被低调送往了京城。
姜子建派的人特意隐蔽行动;胡氏的事情又较为特殊;导致她人还不知道在路途中哪里;京城里已传得沸沸扬扬。
大理寺、刑部、提刑司中议论声最多;其次是礼部。
皇帝正在下棋。
他看着极为年轻;头上戴着幞头;硬脚上曲;又有着一股子的为皇者的气势,每一步似乎都下得漫不经心,极为随便。
和他下棋的;是当朝宰相董旭。
董旭四十来岁,胡子却有些斑白。他穿着圆领袍衫,头上一样戴着幞头;腰间还颇为显眼挂着一个金银鱼袋;彰显着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当然他的幞头脚是平的;因为他只是一个臣子。
“晋戈的棋艺总是如此高超。”皇帝停下了手;看着面前险胜一招的棋盘;轻笑了一声;“回回都能将棋下成这样。”
董旭;字晋戈。身为侍奉第二任帝王的宰相;他明明比面前的皇帝年纪大了一个轮,却浑然没觉得被皇帝叫自己的字有什么不对。
“官家才下得好,我每日都觉得自己有所精进;没想到都造化弄人;输给官家。”董旭说起这种溜须拍马的话,坦然到几乎是手到擒来,没有一点谄媚感。
好像他说得就是真的一样。
可惜不是。
皇帝拿起边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他轻抬了自己的眼皮,声音清淡,稍带感慨:“还是修渊更有趣些,和我下棋,他从来大胆的很。”
“说来也有些天没见唐大人了。”董旭笑了笑,“官家对他是极好的,这一天天都随着他闹腾。”
皇帝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茶杯,里面茶水翠绿。
“唐家容不下他,也就只能跟着我闹腾了。”皇帝随即转移了话题,“晋戈近日推行的居养院,如今弄得可还顺利?”
这世道总是有鳏寡孤独之人,董旭提出了居养院,便是专门用于给年纪颇大,却无子嗣照料的人,暂时居住的地方。
中间条条框框设置起来还相当麻烦,朝廷上不知道吵了几个来回。
“一切都颇为顺利。”董旭细细汇报了居养院的进度。
皇帝听完,点点头:“很好。”
能从他口中说出很好,那是较为少见的。董旭眼内闪过一丝满意,明白等这事情告一段落,自己身上的各种赏赐一个都少不了。
听完了汇报,下完了棋,皇帝也不想批阅公文。他宁愿在这里干坐一会儿。
只是他干坐,旁人总是害怕他太无聊,便会想出些什么来。
董旭便挑着有趣的事说:“官家可知道这永州新上任的决曹?”
“略有耳闻。”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皇帝当然是知道的。说实话,他对这位新上任的决曹还挺感兴趣。
“这胡氏之案,这江决曹竟是敢煮人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董旭咋舌,“他觉得那女子当时如此杀人再自然不过。不该判罪。臣细思之下,觉得很有道理。却又觉得该绞刑,还是该绞刑。”
“哦?”皇帝提起了点兴趣,“哪里的道理?为何胡氏又该死?”
董旭向皇帝行了个礼,以示自己接下去要直言不讳了。
身为宰相,他考虑事情从来不会从一个单纯的案子上去考虑,他要替皇帝考虑整个天下。
“若是胡氏不该死,从今往后,但凡女子开口说自己被轻薄,岂不是都能当场杀死一个男子?”董旭说了一句很现实的话。
这天下女子千千万,又不是每个人都是胡氏,更不是每个人都是陈岗。
陈岗是罪有应得,若是换个木讷不小心惹误会的男子,那便是直接将命挂在脑袋上,只能等被敲杀了。光凭一张嘴说的证据,那哪里能叫做证据?
胡氏这案子有情理推断,还有人证也在。
可万一碰上只有两个人时,万一女子愣是说男子轻薄她,她才动的手杀了人。可这要谁知道真假?如何去分辨呢?
话是很有道理。
皇室中人从不会小敲任何女人,皇位厮杀,那都是无数女人参杂其中所惹出来的事情。
皇帝眼眸沉了沉:“确实。”
“臣认为可从轻发落,其它的却是万万不可。”宰相再次行了一个礼。
皇帝陷入了思考。
他有权去吩咐事情。不过现在他觉得让众人多议论还是有好处的。优弊都找出后,反倒是更能集思广益,促进进步。
董旭见皇帝有在思考,便暂时不说话。
他的念头太多。
“臣还有一事,想要恳请陛下准许。”闲聊的时候,董旭便叫皇帝官家,等正儿八经说事情,他便能瞬间换了语气态度,改了自己对人的称呼。
皇帝询问“嗯?”
“臣认为应该恢复医学,同时广开专科,包括算学、画学这些。天下有能人者,必然不止是刚上任的江决曹。陛下不开放,那容易损失无数个江决曹。”董旭对江乐的传闻一样有兴趣。可他还看到了无数可能存在的江乐。
皇帝轻微挑眉:“嗯。”
他听是听到了,不过没表态。
董旭见状,当下便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有的事情急不了,他必须要循序渐进。
时间总过得很快。
宰相退下,只留下皇帝一人待着。
旁边伺候的公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半点没有动作。
好一会儿,才听着皇帝开口:“唐修渊如今在永州恢复得如何?”
旁边不知道哪里出来了一个人,朝着皇帝跪下,一板一眼回复:“伤在好转,意识还未恢复。”
“嗯,再派人去看一看。顺带”皇帝顿了一下,随后摇头,“罢了。没事。只再派人去看一看,别出什么意外。”
“是。”
第 27 章()
凉县。
齐海一把将自己桌上的东西全部摔到了地上;脸上满是怒容。
地上瞬时一片狼藉;纸张墨宝全部被杂乱丢弃;白浪费了一堆好物。
“江长乐;江长乐”齐海咬牙切齿念着江乐的名字;“好一个永州决曹;这第一把刀就敢砍在我头上。”
书房里就只有一个下仆站在那儿。他瑟缩在一旁;生怕被齐大人迁怒。
屋外,有人轻轻叩了叩书房的房门。
齐海粗声粗气吼了一句:“谁?”
外头传来娇滴滴的女声:“大人,是我呀。”
声音婉转如鸟啼。
齐海扫了眼边上的下仆:“给你二奶奶开门。”
下仆忙应了去开门:“二奶奶请进。”
门一开便是香氛扑面;里面还夹杂着女子的巧笑声。女子眼波流转里满是情愫,似乎是对面前的人爱得深沉。
她将手中的杯子和糕点放到了桌面上,顺着齐大人询问:“大人可要再桌上再摆上一批纸墨;回头再砸一遍消消气?”
齐海本来是极为生气的;这会儿被她这一句话给逗笑了:“你就是爱说笑,我像是这种人?”
女子眨了眼;没有丝毫流露心中的附议;口心不对:“哪能呢?我才是。我自小心里头不舒服;就喜欢砸东西。小时候被惹生气了;就去瓷厂外头捡破的;累起来拿去地头上砸;一直砸到舒爽了才成。”
齐海坐回到椅子上,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他招招手,示意女子将她手中的茶杯递过来。
女子便推了过去;纤细的玉指搭配着黑色的杯子;反差强烈,勾人心怀。
齐海眼内起起伏伏,淡然说了一声:“晚上我去你房里。”
“那我可要好好叫人去做点好吃的。”女子又发出一阵笑声,看起来很是高兴,“那我便不打扰大人了。”
她没得到允许,就加快步子出去了,那调皮的样子不像是二十来岁有子的人,反倒是像才出嫁的少女。
齐海看着人这般随性,也不怪罪,只含笑摇了摇头。
他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嘴里。
一口一个,没嚼两下就吞咽了下去。
瞥见了地上那些个破碎物,他心里头阴郁又弥漫上来。
“江乐”他这回是指名道姓,念了出来。眯细着眼,他愣是将一盘子糕点全部吃入了肚子。
吃完约莫一个半时辰,他皱起了眉头,吩咐下仆:“去拿点水过来,不要放茶。”
下仆应了,忙跑出去取水。
没有过太久,当下仆再次折返回来,他听到了屋内一阵东西摔落在地的声音,吓得不敢进去。没一会儿,里头没了声音,他才颤巍巍敲响了房门:“大人,我送水过来了。”
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大人?”
下仆轻微推开了门。
他疑惑搜寻着屋内的人,随后对上了一对眼珠子。
那眼珠子几近瞪出,充满血丝的双眼斜视在一个方向。
“呯——”水杯坠地。
凉县知县死了。
整个凉县传得沸沸扬扬,先是说这齐海的死状惨不忍睹,双目瞪出,口吐白沫,死前还剧烈挣扎过。后是说知县是被人下了毒的,下毒的就是他家的小妾柴葵。
柴葵被打了三十杖,让齐海的妻子朱氏给关了起来。
姜子建脸上神情肃然,沉声和在场自己所有的下属谋士说:“齐海的事情,我已经上了折子。此事关系甚大,官家必会相当关注。验尸、取证,我们都要极为注意。”
下方众人应声。
“各个部曹做好自己的工作,近七天整个永州戒严,夜间城门不得开放。所有出入均要登记,尤其是出城。”
姜子建顿了顿,眼内眸色略深:“我会亲自走一趟,凉县的一切事由,暂时转交到宁县袁大人手中。兵曹巡逻加派一队人马。”
众人又一一应下。
姜子建当场下了命令:“收拾行李,立刻出发。”
江乐听完这简短的会议,收拾了行李,感慨着无论是什么地方什么时代,验尸的人总归都要随时随地准备好加班。
她带上了周珍,派人去通知了一声芸嫂,让她看着唐元,转头就出发了。
晋书佐这回一起跟着,在马车内小声问边上成主记:“成大人,这凉县事物怎么就交给了宁县去了?”
成主记垂着眼:“宁县地域不大,暂时接管最为方便。回头官家重新派一位来,车途劳顿,总不能让凉县就这么等着吧?”
江乐瞥了眼成主记。
明明晋书佐的意思是想问,这凉县原本可以让齐海手下的人暂时维持凉县的公务,为何要让宁县的袁毅插手。
卢司里在边上说了一声:“宁县袁大人不才送了一盆兰花给江决曹。”
几个人一起看向了江乐。
江乐顿了一下,气虚:“这个姜大人不是也有?”
“除了姜大人,那就只有江决曹有了。”成主记笑得很有深意。
一旦熟悉了起来,江乐发现自己这群同事,不是天然黑就是真的黑,天天热衷于给她挖坑。
她幽幽叹口气:“我和袁大人不熟悉啊,他也就是送盆兰花。”
表示交好而已。
晋书佐有点兴趣:“那你回礼了么?”
江乐点头:“我让周珍把她以前的笔记抄了一本,送了过去。”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最后成主记轻咳一声,友善问了旁边的周珍:“周珍小兄弟,你看回头能不能借我也抄一份?”
万万没有想到还有以前的笔记!
卢司里跟着咳嗽一声:“在下也”
晋书佐最为坦诚,相当期待看向周珍:“我也”
感谢何医官由于身体劳累并没有跟来赶车,也感谢这车里只有四人位置。
江乐哭笑不得:“让周珍回头抄一份,放在州府里,谁要谁借去吧。”
她不过都是将记忆里那些别人的资料梳理起来,总结记下来而已。
众人这就心满意足了。
周珍手指一掰,觉得自己师傅未来每次上喜客来恐怕都不用怕没钱了。她们家里头的荷包终于有救了。
相当感动。
师傅总算还是有点用处的。
这一回赶去凉县,照样是非常紧急。
众人一到凉县,便直奔了齐海齐大人的书房。
自出事之后,他夫人朱氏硬生生扛下了这一份悲痛,一边掉眼泪,一边果断干练将整个家给安顿了下来。
她在知道姜大人到来时,亲自到门口来迎接。
一见到姜大人当场就跪了下来,低下头悲痛欲绝:“大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