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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珍听了后,忙给自己辩解:“才不是。我是自己适应了!再说了,死了都是骨头,他还不是黄金比例!”
袁毅:“”
周珍嘴太快,僵硬了:“”
江乐:“”其实说得很有道理?唐元身上各部位的骨头比例确实比袁毅长得要好,从骨骼模型角度来说。
袁毅细想了想,递了个台阶:“朱颜白骨皆是虚妄,话没有错。”
随便一句话都能引申到这个高度,江乐心里默默给袁毅戳了标签——学识渊博、心思深沉。
美人切开来都是黑的。
她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在唐元之前正大光明抢先放了一根木柴:“袁大人现在来找我,是觉得我那哪里写得有问题么?”
“没有。我只是好奇江决曹要如何断定有第三个人在现场的。”他又禁不住看了一眼那锅子。
江乐并不避讳,和袁毅直言:“不知道袁大人见过刀伤么?一个人用右手伤人,和用左手伤人,刀伤的痕迹是不同的。痕迹都是起手重,收手轻。”
袁毅点头。
江乐继续讲解:“左右手都有区别,更何况从前面伤人和从背后伤人呢?人能够在脑袋上砸出的伤口位置会有不同。站立情况和倒地情况又两说。站立时,如果凶手比陈岗高,那伤口会居于头中央一些,如果和他差不多高,或者比他矮一下,就会居于头前部。”
袁毅早脑内设想了几个凶案现场的可能性,认可点了头。
江乐尽量讲得浅显,这会儿又指出了一个疑点。
这个疑点是她先前并没有说过的:“另外,劈柴的斧头为什么不放在屋外?屋内没有地方会需要斧头的。”
可惜这个年代并没有指纹鉴定,就连血迹检验的试剂和紫光灯都没有。
袁毅提出一个猜想:“或许是为了避雨,下雨后斧头容易生锈。”
“最近都是晴天。”江乐笑笑,“这个我就是随口一问,保不准还有第四个人?”
袁毅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笑。
“等伤口痕迹检验出来,剪刀的伤口一对照就能知道是不是有新的工具了。一个快要病死的人,故意拿三种工具杀人,这太麻烦了,不符合实际可能的情况。”江乐摇摇头。
虽然有点麻烦,也很难闻。
袁毅同意点头:“劳烦江决曹。”
江乐见袁毅对她的话同意,反倒是问袁毅,想要套一点消息:“袁大人对这个第三人有什么想法么?”
袁毅轻叹一声:“一个男人最想护着的,必然是他的家眷。”
江乐挑眉:“有道理。”
如果说陈岗逼向了那位家眷,牛旭林奋起杀人便很有可能。
“这胡氏我会专门去找一趟。”袁毅和江乐说了一声,“这两日听说她病得有些厉害,我会带着大夫上门看看,送点好药的。”
江乐点脑袋。
袁毅和江乐这么讲了讲,便就此打算先告辞了。
周珍再重新将袁毅送了出去。
袁毅走出门的路上,双眼因为阳光刺眼微微眯细了一下。他不经意问了周珍一句:“小公子身上是什么香味?不常见。”
周珍愣了下:“我么?”
袁毅轻笑:“是,在厨房里显得格外明显。有股淡香,很好闻。”
周珍送着袁毅到了门口,微微仰头看着袁毅:“驱蚊的香囊,我自己调的。”
袁毅听了之后点头,夸赞了一句:“很厉害。”
周珍觉得这话里好像哪里不对,带起了一点警惕,看向袁毅:“美色对我没用的哦!”
袁毅:“”
旁边等着袁毅出来的盛生:“???”
第 21 章()
宁县还有诸多公事。
袁毅没告诉周珍他为什么问那个香味。
他去见了一趟胡氏;在确定胡氏真的病重后便赶回了宁县。
直到三天后;袁毅再次回到凉县;前往了凉县衙门。
周珍对于袁毅就记住个人长得颇为好看;转头就将人给丢到了脑后;渐渐适应自家师傅的残暴属性后;重新回归求学若渴状态;时不时来厨房围观一下。
头颅煮三天,剔肉,换水;露骨。
江乐过于疲惫时,周珍甚至会主动过来帮忙煮,当然她把自己所有的香囊全部拿到厨房去除臭了。
等骨头显露出来伤口看得不那么恶心时;江乐才将这头骨装好;拿去找了成主记,让他给绘制了头骨上的伤口状况。
他们并没有把煮人头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知情的人不多。
成主记将头颅伤口绘制好之后;仔细观摩了头骨上伤口痕迹;略圆;周遭裂损。他确定了江乐的说法:“确实不是剪刀的伤口。这更像是锤子。”
问题是;他们没有在牛旭林家里找到锤子。
江乐想也知道:“这锤子必然被带走了。三天一过;上面血迹恐怕也被清洗了个干净。”
成主记思索片刻:“一把锤子要带走必然很引人注目,那人肯定会用什么东西包裹住,或者贴身拿着。衣物上沾染了血迹并不好清洗。”
锤子那还是要找到的。
华朝的锤子都是民间百姓人力打造而成;锤子和锤子之间易有误差;当有了一把锤子做证据,整个案件便会好破很多。
锤子扔掉很显眼,扔河里容易被发现,扔井里水就不能喝了。
衣物也一样,除非烧掉穿过的衣物。
不过既然最重要的信息已经拿到,现下便要找到相关的人,传证人、犯人进行审讯。审讯过程中这砸了脑袋的武器保不准便被问出来了。
江乐等人当下也去了凉县衙门,去找凉县知县齐海。
成主记在路上细细和江乐讲审讯的流程:“一审由袁大人主审,我们把补充的验尸情况给袁大人便是。二审是由我们在州府来审问,这之间我们和袁大人还是不可见面。”
袁毅在验尸和审讯过程中来见了一趟江乐,算是钻了个空子。若是按照律法严格来判,还是不合规的,要是被参上一本,恐怕便是各打八十大板。
他继续说着:“由于是死刑案,这事是要聚录的,也就是所有官员集体询问。如果不服判案,三年内都可以上诉,有三次翻案的权利。”
江乐听着这个流程,觉得挺有意思,点头算是知道了。
麻烦是麻烦了些,可这流程颇为规矩,很大程度上避免了一些冤案的产生,哪怕是用个千百年都有借鉴意义。
当然既然这案子发生在了凉县,凉县知县便不会就那么空闲着。他手下的差吏会借给袁知县,用于逮捕犯人、通知证人,以及搜寻袁知县和江决曹需要的证据。
江乐赶到衙门时,抬头望了望门口。
知县的衙门果然比不过州府,而这个齐海齐大人,字虽然大气,却总觉得少了点实在的气势,像是虚张声势。
她进门让门口差吏通报一声,很快便带着头骨和成主记、周珍等人一同进门了。
齐海得到了江乐过来的消息,心里头有一丝难言的慌乱。他匆匆穿好了衣服走出来,见到江乐后忙堆着笑脸迎上来:“江决曹年少有才,可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惊人啊。”
他朝着江乐身后不经意扫了眼,发现了自己眼熟的成主记,还有州府的典吏,以及看起来颇为古怪,却并没有半点像提刑司的人,心里头微微松了口气。
江乐将手中盒子递给齐海:“齐大人,这案子有点小蹊跷,这回是有点麻烦的。希望大人转告袁知县,一定要着眼细处,用证据断案。”
“这是自然。”齐海忙点头,“我和袁知县算是熟人了,这回要不是死者我是见过的,也真的没想着麻烦到他。他又人手不足,只好打扰到州府那儿。”
这眼药上的飞快,还熟人呢?典型的就在说袁毅非要麻烦到州府。
江乐当做自己完全没听出来,只是笑眯眯表示:“没事,齐大人这儿看起来还是有点人,回头要劳烦您将证人和犯人都送到州府来了。我们这再不回去,姜大人恐怕要派人来找我了。”
齐海笑起来:“怎么会?”
“当初我付不起酒楼饭钱,就是姜大人来赎我的。”江乐厚着脸皮,将当初自己写字条求救的事情隐晦改成了姜大人求贤若渴,为她“酒楼赎身”。
齐海听了哈哈大笑。
打官腔便是一起说胡话,谁也不当真。
江乐交代完了正事,便和齐海告辞。
她还要带唐元回州府去配药喝,上回只有五贴,转眼就快要五天过去。
齐海送了江乐等人出门,愣是送他们到了马车上:“等到了休沐,江决曹要是来凉县,我必然好生招待招待。”
“行啊,要是齐大人上了州府,我可还能找个理由,去喝两杯花酒。”江乐砸吧一下嘴,对喝花酒很有兴致。
两人又是对视大笑,随即告辞。
成主记先前几乎一直没说话,等到了马车上,他才看向江乐:“这齐海心思活络,和商贾往来颇多,平日里行为放荡,并不适合深交。”
谆谆教诲之意相当明显。
江乐听了这话,深深怀疑州府的人是不是都看自己年纪小,热衷于当自己的老师。
她朝着成主记眨眨眼:“成主记喝花酒么?等着案子结束了,我请”
周珍在边上咳嗽一声。
江乐顿了顿:“我们各自花钱,去喝花酒。当然你们要是乐意平摊我的钱更好。等我回头有了钱,再请你们喝。”
她对喝花酒上了心:“人生苦短,只有美人与酒不可辜负。”
成主记:“”
成主记无言以对,竟默默翻了个白眼,半点没有初见时文质彬彬一脸谋士样的姿态。
江乐收到这个白眼很是痛心:“成主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待我的。我不过是煮了一个脑袋。”
成主记冷哼一声:他当初是看不起江乐,现在这姿态可是看得起,觉得孺子可教,才这么多话。
结果呢,这家伙就是和她的年纪一样不着调。
江乐这么一个逗趣,总算是缓和下了她自己这三天麻木又让人心情抑郁的工作。她微微眯细眼靠在了马车上:“让马车慢点吧,我可想路上能休息会儿。”
身体疲惫得很,精神确实是亢奋了三天。
江乐说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愣是连马车碰到了泥坑震动,把她震动得弹起来,整个人都只是迷糊睁开个眼,发现还在车上,转头抓过了唐元的肩膀靠着。
唐元肩宽,也不磕人,她睡得非常坦然。
等赶回到永州,已是大半夜,守门人检查了他们的牌子,才专程给他们开门,放他们进城。
侍卫先将成主记送了回去,随后才将江乐等人朝着一个方向送。
江乐再次被摇醒,下了马车还迷瞪瞪的。
她抬头看看天,天上满是星,那是她这些年才真正学着欣赏起来的天空。
“以前见这天上总是没有几颗亮的,现在倒是亮堂得那么多。”她打了哈欠,慢悠悠往里头走,“明天还要去衙门,晚上再睡会儿吧。”
周珍车上也睡了,只是没那么舒服,睡得并不深。
她揉了眼角,先去了主卧。
唐元还半傻着,江乐就将他往侧卧里带,一直带到了床边。等江乐又打着哈欠要出去了,却被唐元拽住了衣服。
江乐衣服可没几件能让人拽的,她停顿下脚步侧头看向唐元:“怎么?”
唐元跟着她侧头,点了点床。
江乐看看床,再看看唐元:“”
唐元一脸纯然,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是看江乐累了,想要叫江乐睡过去而已。他直视着江乐的双眼,里面纯粹得恍若黑曜宝石。
江乐看看床,再看看唐元,小声咋舌:“我怎么也是个女的。”
她将人拖到床边,直接将唐元整个人都拽到了床上,脱下了唐元的鞋子,给他盖上被子。点了点隔壁,她做出睡觉的姿态:“我睡边上。”
唐元注视着她不放。
江乐朝后退了两步,见唐元没有再过来拽自己,总算是松口气。
大晚上,她半点不想为了折腾这点事而放弃自己的睡眠。
带着困顿,江乐出了侧卧:“哎,你要是早点好,也省得我麻烦了。”
关上门,她回了自己主卧,躺下沾了枕头,立刻梦了周公。
第 22 章()
胡氏的身子好了起来;衙门的传令也传了过来。
她对着镜子梳了发髻;点了浅淡的胭脂;额心还贴了白花。她穿上了一套新做的素色衣服;朝着边上站着的桂小雪;唇角微微翘起来:“好看么?”
常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今个这么打扮;色彩浅淡却好看,只是为了自己高兴。
桂小雪在旁浅笑:“胡姐姐人精神了,怎么样都好看的。”
“审问能审问点什么呢?”胡氏不知道;轻声问桂小雪,视线又转回了镜子里。
桂小雪看着镜子里的人,随后垂下了自己双眼:“无非就是认不认的人;你又知道点什么事情;那会儿在哪里。他们内心早有判断,胡姐姐不过是走个过场。”
“是么。”胡氏笑容淡了很多。
她的丈夫头七都快到了;她还想要给他过的;现在只能拿出点当年的嫁妆钱;找人先将自己丈夫装扮好;放入最好的棺材。
到了头七;她能回来便她去送殡;她如果回不来,那到了时辰,她请来的人便会动身先送殡。
时间上推断;她是回不来的。
那会儿她该是在永州衙门;应付第二场的审讯。
胡氏起身:“那我就去了。”
桂小雪看着胡氏跟着差吏走了。
她远远望着那背影,有些晃神,凝视了许久,最后才转移了视线,离开了胡家。
而随着差吏到衙门的胡氏,在原地等候了一会儿。
在叫她上去后,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的人,整个人便怔住在那儿。那官老爷太好看了,比她今日精心打扮的样子好看多了。
她回过神跪下后,就听到那比自己还好看的大人开口问:“这尸体脑袋上,用东西砸了个洞,是你砸的,对吧。”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口吻。
胡氏抬头注视着知县大人:“大人的话我听不明白。”
袁毅在台上带着温和的笑:“有人证明你平日里时常会去看你丈夫。带证人。”
胡氏猛得扭头,看向来人。
在看到来人并不是桂小雪后,她唇角泛笑,重又转回来:“大人可说笑了,我平日只是爱去外头散散心。这男人没死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这死了反倒是要找上我来了。”
她是笑着的,眼里也是有着畏惧的。
袁毅呵笑一声,敛去所有笑意,当下一拍桌子,怒容满面:“事到如今当着我的面还敢乱说话。”
胡氏浑身一颤,茫然看向了袁毅,好似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在边上旁听着的凉县知县齐海,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眼内倒是略微诧异:这胡氏怎么今日胆子那么大了?
可别真的是杀过了人,整个人便变了。
江乐将一叠公文从左边移到了右边,盯着看了会儿,随后一声怪叫,整个人趴在了桌上:“苍天啊,我想要辞官回家!”
周珍在边上拿着本子帮着一起记,抬起头看了眼自家师傅:“没钱。”
“等我赚够了钱,我就辞职回家!”江乐举起一只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这都哪儿跟哪儿,全是问题。你看看这都什么验尸?男女骨头靠着颜色分辨呢?女性骨头偏黑?我看是他眼睛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