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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央不紧不慢地舔了舔自己雪白的利爪,浅蓝的兽瞳扫了眼不远处跟着的几名身着婢女服饰的女子,转身向不远处的凉亭跑去。
她身处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府邸;碧瓦朱甍,层楼叠榭;山石草木无一精致典雅;一路过去,可见栏上雕刻着各色青龙白虎之流的异兽,又增添了一分神圣庄重之色。
凉亭依山傍水而立;四角飞起如同凤凰展翅;同那栏上一样;也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图纹,亭外白玉阶上静静立着四个美貌的侍女;青衣飘飘;虽不至沉鱼落雁之姿;但也是明眸皓齿、姿色动人。
顾央并未理会她们,踩着玉阶跃上亭中;身后侍女们低眉顺眼地扶身;口中齐声道;“见过莱仪大人。”
而亭中人也因这声音抬起头来。
那人眉目俊逸疏朗;唇边含着一丝笑意,既似暖玉温存,又如霜雪高洁凛然。
他身着一袭皎白衣袍,广袖如云,长发未束散落下来,黑发如墨,细看去却夹杂了几根通透的白发,就像是雪白宣纸上的一点墨迹,令人不禁唏嘘。
他微微垂眸,笑问道,“玩够了?”那嗓音也极为好听,玉石相击般,一字一句扣人心弦。
顾央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呜,上前在他腰间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枕着他的腿不打算动了。
男人有点无奈地用手中的书卷敲了敲她的头,随她去了。
顾央闻着他衣袖上沾染的淡淡香气,懒洋洋地开始接收这个世界的信息。
久违的古代世界,占据中原这块肥沃领土的王朝名为复朝。
在两百多年前,太祖皇帝还只是草原部落的一位首领,却骁勇善战,精于驭下,在贫瘠土地上挣扎求生的民族,无法不对中原的繁华富饶垂涎。
因而,趁着当年的皇族依旧沉醉于纸醉金迷之时,他带领着部落的铁骑踏平了层层关隘,斩尽了阻拦他的敌首,将皇帝的脑袋高悬于城楼之上,自己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建立了复朝。
百年来,复朝始终不忘根本,看重武官,将武将列于文官之左,并奉当年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多年的雪豹为圣兽,设通天监,立大祭司上达天听,保复朝国运,护出征将帅凯旋而归。
而顾央现在的身份,就是那只被举国尊为圣兽的雪豹,莱仪。
这么说实际上不太准确,两百多年前那只陪伴在太祖左右的雪豹早就随太祖一同化为了尘土,但圣兽之所以为圣兽,就在于其不死不灭,无伤无痛。
因此,每当有一个“莱仪”死去,就会有一个新的“莱仪”作为接替,民间永远只知大祭司与圣兽与国同寿,只要大祭司不灭,圣兽不亡,则国无忧。
这早已成为了所有百姓的信念。
而清楚其中真相的,唯有皇族与操持所有事情的通天监。
此刻正让她枕着腿的,就是通天监如今的大祭司,也是这个世界的天命男主,谢瑜至。
瑜至此字由太祖皇帝亲自为大祭司赐下,意为“抱瑜怀瑾,存神索至”,饱含着太祖皇帝对大祭司品性的期望与看重。
自那以后,每一任大祭司都只被称为谢瑜至,民间只知其姓,只其字,年年跪拜的,也只有那个不老不死可与神通的瑜至大人。
通天监禁地中埋下的十几具尸骨则将永不为外人道。
他们折损寿命,忍受病痛所换来的,是大祭司这个虚假空壳更加光辉的形象和谢家愈发屹立不倒的地位。
也不知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如若说现今的谢瑜至是擎天白玉柱,战神聂九成则是架海紫金梁。
他为复朝平北地,斩尽叛王全府二百三十口的事迹为百姓熟知,自任将军,统领聂家军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剑刃所向,无一不令其降于马下。
能令少女春闺怀情,能令小儿止夜啼。
箫韶九成,有凤来仪。
众所周知,聂九成聂将军每逢出征,圣兽莱仪必将亲随助阵,也只有他,能够让不问世事的大祭司在战前亲自至城门送别。
顾央看完这个世界背景的大概信息,不禁在心中啧了一声。
——总觉得这个走向有点gaygay的。
在这个世界意志的认定中,聂九成这个男配被认定为深情男配。
然而这个深情深的不是女主,而是男主谢瑜至。
顾央觉得这个任务明明应该被分给那些搞给的制衡者嘛,但是世界意志认为兄弟情深也是情深,总之聂九成他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对谢瑜至的感情只是社会主义兄弟情。
这就要说到这个世界的主线原剧情,顾央看了就觉得给男主女主这种设定的世界意志完全就是闲得慌没事干,有意想要把自己玩死。
首先男主谢瑜至本来就是个体弱多病、寿命不长的设定,女主竟然还是前朝皇族遗留至今的唯一血脉,更是某些贼心不死寻求权欲之徒意图光复旧朝的借口。
女主上官宛生长在一个小城镇中,父亲只是个普通的小铺商人,母亲早年病逝,她不知自己的身份,像镇上任何普通的少女一样,和小姐妹学做女红,讨论着街摊上哪个簪子好看。
十四岁时,她的父亲死于山贼刀下,她则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女,连生活果腹都成了问题,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自称是她远房舅舅的男人找上门来,对她说,从今往后就有我来照顾你。
上官宛义无反顾地陷进了这段亲情之中,她将那个男人视作父亲对待,听从他的任何要求。而他确实对她很“好”,绫罗绸缎、丫鬟仆从无一不缺。
她成一颗绝好的棋子,通过感情维系的棋子是最忠心的。
十六岁的时候,她被送入京城,意外中遇到了出行的大祭司,并渐渐与他互生情愫,然后她的无知与轻信让她狠狠地背叛了谢瑜至的信任。
前朝余孽纠结了敌国兵力反叛,战无不胜的战神被背后捅刀,重伤垂死,本就体弱多病的大祭司缠绵病榻,强撑着身体为聂九成唱祭保命,寿元耗尽而死。
聂九成恨意滔天,亲手将连真相都一知半解的上官宛凌迟处死,带领着聂家军保住了复朝一半的国土。
他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也沉珂满身,几年光景便病逝在床榻上,是为武将之耻。
腥风血雨过后,似乎只有莱仪还是那个莱仪,谢瑜至还是那个谢瑜至。
顾央看着这样的原剧情,微微皱起眉。
她当然清楚最终闹到这种地步,上官宛不过是做了棋子身不由己,且她能够成为世界承认的女主,必定是有她的过人之处,但她身为参与进这个任务的制衡者,却并不喜欢这种天真无知,还因为自己的天真无知害死了他人的人。
现在的时间点,已经进行到上官宛被那个所谓的舅舅带回了家,正享受着有亲人照看的生活,要想改变她坑死谢瑜至和聂九成的结局,只有三种办法。
一是尽快找到上官宛,让她认清那个舅舅别有目的,再看看能不能让她变得脑瓜子聪明点,然后顺藤摸瓜弄死那群还在潜伏之中的前朝余孽。
但上官宛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不可控,要是她觉得自己身为前朝血脉与那些余孽才是一伙人就很糟糕了,而且要改变她还要费很大的力气,顾央宁愿将更多精力花在谢瑜至和聂九成身上。
二是将上官宛绑起来,强行给这个世界换个女主,让谢瑜至和她he之后再干脆利落地将上官宛“咔嚓”掉。
不过这样她就得劳心劳力给谢瑜至当红娘,完了还要费时费力地让世界意志同意换女主,也麻烦得很。
三则是将上官宛洗去记忆换张脸皮,扔进大祭司府里当个小婢女,强行更改大部分主线剧情。
这个法子最省心省力,将上官宛放在眼皮子底下也放心一些,还不用担心找新女主带来的变数。
顾央又思考了一会,决定先就按这第三个方法来办。
做完了决定,她也开心了,用力在谢瑜至柔软的衣料上蹭了蹭,舒服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蓬松的长尾巴跟着甩了甩,打在他的袖子上。
谢瑜至移开落在书卷上的视线,轻笑着顺了顺她光滑的皮毛,“怎么了,今天这么爱撒娇?”
要知道圣兽莱仪一直都是以高贵冷淡的形象示人,能让它撒娇的,也只有大祭司谢瑜至了。
顾央高贵冷艳地舔了谢瑜至一下巴口水,然后又继续趴回去打盹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雪豹&将军(二)()
滴!此章节暂时无法显示;感谢小天使的厚爱,请在24小时后阅读正是春光烂漫之时;院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枝头杏花也开得极盛,偶有清风拂过,花瓣便落在树下那人的广袖绕莲琵琶长裙上。
案头小炉上置着茶壶;白釉壶身上绘着几株疏竹,渐有浅淡的茶香暗自浮动;氤氲茶雾朦胧缥缈;待到了火候,一双素手提壶沏茶,一线清碧便直落入绘纹相同的茶盏中;行云流水;矜贵雅致。
风景如画;美人如花。
她将一盏往旁边丫鬟打扮少女的方向轻轻一推,“尝尝。”嗓音温雅柔和;只听着便觉得悦耳万分。
“卿鸢谢过姑娘赏赐;”那素色罗裙的丫鬟抿了抿茶水;道,“姑娘茶艺过人;奴婢自愧不如。”
顾央微微一笑;“三年来这种话你不知说过多少次了;今日我便要你好好品品这茶如何。”
少女清秀的面容已经长开;虽然仍旧比不上如今名满京城的第一美人的明丽,但也生得明眸皓齿,琼鼻柳眉,再加上她时时噙着温和的笑意,只令人觉得如沐春风,自有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的韵味。
“茶香清而不腻,色泽通透,就是不知这茶饮起来如何。”不待卿鸢开口,便有浅淡低沉的声音传来,正是她熟悉的音色。
顾央当即站起身来,提起裙裾快步到苍豫面前,嘴角笑意柔软,“王。”
苍豫面色柔和的点了点头,三年时光流逝,他已将近而立之年,面容却依旧清隽如昔,只是一双眼眸越发深邃内敛,反倒更添了别样的魅力。
此时他嗓音微微含了笑,不经意间便引人沉沦,“阿央不请我去尝尝你的茶么?”
“不,”她挽住她的手臂,眉目清秀又带着这时候少女独有的妩媚,“我的手艺向来比不得王,王既然来了,便煮茶给阿央尝尝罢。”
苍豫并未因她直白的拒绝而生气,或者说三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包容她的一切,亲昵刮了刮顾央的鼻梁,他淡淡笑道,“好。”
他煮茶的模样格外好看,抬手之间般般入画,顾央在一旁欣赏着美人煮茶图,忽然听那“美人”道,“再过十日你便要及笄了。”
及笄,便意味着从此可绾髻插簪,也意味着。。。。。。可以嫁人了。
顾央心中想着,面上依旧温和无害道,“是。”
苍豫将那煮好的清茶沏入杯中,盖上茶盖微微摇晃,再揭开,便见那茶末正成一幅云雾山水图,他淡淡将那茶盏递与顾央,似是慨叹,“阿央也是大姑娘了。”
顾央捧着香茗笑了笑,却并没有接话,苍豫的语气与这三年来的做派,无不说明了一个她并不愿意看到情况——他分明是在养女儿。
她自信苍豫并非对自己无动于衷,只是他向来克制内敛,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而她又不可轻易点破,否则以他的性子,要么是终成眷属,要么便是老死不相往来,而她承担不起后一种结果,只能求一击必胜。
而十日之后的及笄礼,更是印证了顾央的猜测。
三年来,京城里无人不知摄政王宠着一个小丫头,起先有些人还不甚在意,觉得她不过一个玩物,只是某次府宴上一家小姐当众羞辱了那小丫头,不仅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其父更是在朝廷上被摄政王当堂训斥教女不严,小皇帝也直接罚去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一时间,不论众人心里想着什么,面上见到顾央都会客客气气地称一声“顾姑娘”。而顾央的及笄礼,也是各怀心思前往赴宴。
及笄礼大办,顾央一早便被卿鸢叫起来梳洗打扮。
服饰是前些日子苍豫同她一起挑的,蓝边浅粉莲花绣纹高腰儒裙,秋香色纱缔昙花纹披帛,鹅黄忍冬纹绣鞋,白玉嵌珠缠丝耳坠,鸦色的长发以樱色的缎带系于脑后,温软而殊丽,娇俏而清雅。
摄政王府的花园中,小皇帝特遣了宫中的礼仪官前来,待到绾发插簪之时,按古礼应是由长辈持礼,而顾央身为“孤女”,并无长亲,则应由福泽深厚的老人来持礼。
只是待礼仪官唱了礼,却是苍豫来到了她身后。
他虽未言明,但此举也算是在众人面前说明了两人的关系,无关风月。
顾央心中感到棘手,也知道不可当众驳了苍豫的面子,只得跪在蒲团上轻声道,“王?”
苍豫淡淡笑道,“怎么,我亲自来为你绾发不好么?”
顾央微微摇头,“王能为阿央绾发,阿央高兴都来不及呢,只是王会绾发么?”所幸苍豫也并未言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有回转的余地,只是攻略一事,要抓紧了。
见她一副不太信任的模样,苍豫不免失笑,他抬手解开她发上的缎带,顺滑的发丝顷刻落入玉白指间,“你且看罢。”
苍豫绾发的动作并不十分熟练,但却很轻柔,连一根发丝都未扯到,将最后一缕发绾好,顾央只觉头上微微一沉,便听得身后那人温和的声音道,“阿央,恭祝你成人。”
她还来不及答,便见那礼仪官自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绸布,高声唱道,“顾央接旨——”
宾客们闻言,也口中高呼万岁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女顾氏,温婉清端,孝善仁和,德才兼备,朕感其孤苦,侍帝有功,着即册封淮安郡主,钦此——”
众人哗然,顾央侧首去瞧那人的神情,日光刺目,恍得那人的神色不辨,只见一双幽邃如深夜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温和,亦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淮安郡主,”礼仪官见顾央迟迟不动,唤道,“接旨罢?”
。。。。。。
月色朦胧,摄政王府的亭台楼榭都蒙上了一层飘渺的雾色,而苍豫的屋内,窗上影成双人。
“可喜欢?”
换在以往,顾央自然不会这么晚了还来打搅苍豫休息,只是近日发生的一切,让她有必要走这一趟,可苍豫不待她说话便递了一套头面过来,说是及笄之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低头打量起及笄之礼,苍豫知道她向来不喜欢什么艳丽之物,便送的是一套鎏银镶珍珠蓝宝石头面,既不张扬,又恰到好处不失她如今郡主的身份,头面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做得极为精细,没有个十几日是做不来的。
抚摸着头面上的精致蝶兰暗纹,顾央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王。。。。。。早已想好要让陛下册封阿央为郡主了?”
“是,”他的眸光如同案上烛火般温和,“阿央不喜欢吗?”
“为何?您明明知道,阿央并不需要这种名头!”可不是只空有一个名头,既无封地也无赏赐,册封郡主必定要太后的首肯,苍豫去求这道圣旨,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不必想那么多,阿央,”苍豫伸手似乎想要抚摸她的脸,最后还是只将手落在她的发顶,他温柔道,“我护着的人,自然是要最好的东西。”
他虽然一直温和待她,却从未像今夜这般温柔,那双再熟悉不过的眸子仿若雾气缭绕的群山,仿佛有许多东西,却又仿佛什么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