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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约一盏茶时分,晓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手也握的没有那么紧了。
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莫辰来,这一盏茶的时间却格外漫长难熬。
即使晓冬现在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难受,莫辰心里仍然没有放松。
因为晓冬还是没有醒来。
而此时的晓冬,他的梦境与前几次相仿,但这次却有了变化。
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出现的很突兀,穿着一身素灰袍服,头发垂下来用一根布带系起。只看背影,就能让人感觉到……这人很美。
是的,出现在他梦中的这个人是个女子。
一成不变的空寂之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这让晓冬在感到意外的时候,心里不知怎么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有活人……总比只有无边无寂的空寂死气感觉要强多了。
不过他也没犯傻。
谁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样的变数?是善是恶?
如果不心谨慎,他会不会被发现?
晓冬压根儿没敢靠近,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这个女子。
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向前缓缓而行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晓冬心里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发现自己了。
可是在梦里头他的身形一向都是不会被人看见的——除了在葬剑谷,大师兄的那次意外。
其他时候,梦里人都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即使是宁钰那次在石塔处,也只是罗盘测到有异,宋钰本人之前是没有察觉到的。
那个女子站住了脚步,缓缓转过头来。
她果然很美。不施脂粉,看上去洁净不沾尘埃,就象明澈安静的湖水一样。
晓冬确定自己没见过她。
这样的容貌气度,如果他见过,一定不会忘记的。
但是……
不上为什么,她的眉眼间,让晓冬觉得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她什么也没有看见,默立了片刻,就转身继续向前走。
晓冬很想知道她从哪里来,更想知道她从哪里去。
之前他找不到这里有任何的门窗、出口,被困的格外焦躁,也怀疑这里是不是一处阵法的里面。要是阵法,那想要从这里出去可就难上加难了。
但是既然有人能够进来,那么这里肯定也就可以出去了。
总之,有人就有变数。
晓冬心里还是怕的。
可是不能因为怕就止步不前……
这好象是大师兄跟他的。
还是师父跟他的?
嗨,不管谁的,晓冬还是大着胆子跟了上去。
果然。
这个人就是变数。
晓冬跟在她身后,那永远走不远的阶梯,永远一成不变的灰寂空旷渐渐有了变化。
就象围绕在身周的雾气渐渐散去,或者……一步从混沌中迈了出来。
他现在站在一片白石铺的长长的回廊上,两旁也是白石的柱子,往远处看是一片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庭院,花叶之间掩映着石灯。
晓冬现在已经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了……嗯,起码同一年前相比,他见过了机山的大宗门气派,也见过了北府城这种大城的排场。
但是!不管是机山也好,北府城也好,好象论气派的话,还不如现在这片地方。
这什么地方?肯定不是什么没名气的荒山野地吧?
他还没有见着其他人,这么一闪神的功夫,前面那女子已经要走远了。
晓冬连忙跟上。
穿过一片盛开着莲花的水池,又经过一座空旷的石亭。这亭子也是白石雕的,只是……看起来没有任何拼接堆砌的痕迹,从上到下浑身一体,竟然象是一整块巨石雕出来的。
这是什么石头晓冬不认识,但是看起来温润细腻洁白无瑕,很象是上好的美玉。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他匆匆抬头看了一眼,那亭子上头写着三个字——
可他一个也不认识!
晓冬也知道自己底子薄,可是拜师之后他认了不少字,也看了不少书。
问题是这上面的三个字字体很怪,笔划超多,他确实是认不出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晓冬认真想了想,师兄那儿似乎有两本很破的旧书,上面的字就是这样的。
当时师兄,这两本书虽然没什么要紧之处,但是已经有至少数百年的来历了,现在没多少人看得懂这种文字,也用不着。晓冬一听,顿时对这两本年纪可以做自己老祖宗的破书肃然起敬,嗯,赶紧捧到一边不敢碰了。
数百年的书!那纸还能碰啊?可别一碰就变成灰渣渣了。
当时师兄没多,晓冬也没多问,平时也没在别处见过这样的字,以为是早就失传聊符字呢。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有这么一块匾,上头写的就是这样的字。
虽然不认得字,但是想必就是这个亭子的名字了。
用至少已经数百年没人用的字题匾,这个亭子存在的年头肯定也不少了。
被亭子吸引了注意力,晓冬再回神的时候,前面那人已经走出好远,他赶紧跟上。
虽然不认得那是什么字,但是晓冬认真的把那三个字的大概样子牢牢记了下来。
他不认得,可是大师兄是认得的。嗯,就算这字生僻到大师兄也不认识,还有师父呢。
知道这是什么字,不定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正这样想着,晓冬忽然间抬起头来。
头顶上是一片湛蓝的明朗的,阳光格外炽烈刺眼。
这里绝对不是北府城,北府城那儿冷的连风都快要上冻了,哪儿有这么晴煦的,这么灿烂耀眼的太阳?
这样的太阳夏才会有吧?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晓冬若非只是神魂离体,这会儿都要烦恼得抓头发了。
他心里止不住的发慌。
不要北府城,就算北府城方圆数百里,即使是回流山,这时候也该是寒地冻,大雪封山的季节。这样明朗的太阳冬日里是见不着的,即使晴,太阳也总显得很苍白恍惚。
晓冬听,只有一直往南走,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一年四季都十分炎热,根本没有冬。
难道他从极北之地跑到尽南边的地方来了?
前面那个女子停了下来,似乎在赏花。晓冬趁这个机会极力朝远处看。
空明净的就象一块透澈明丽的宝石,阳光格外灿烂耀眼。远处是一重又一重的屋宇,隐约还能听到风中传来的一声又一声的鸟鸣,这种声音晓冬以前没有听到过。
以前叔叔没有带他来过这样的地方,晓冬也对这儿完全不了解,心里更加惶恐。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久违的炽烈的阳光晒化了一样,意识软绵绵的……
不,不是晒化。他又不是雪堆出来的怎么可能晒化?
可是,意识就象浸在了热水里,越来越昏沉,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把他往下拉扯。
晓冬心知不妙。
不对,这不对。
除了葬剑谷那一次,他从来没有在梦境中失去意识过。那一次是因为阵法反噬的原因,这一次呢?
心里拼命跟自己危险,可是能看见的一切越来越模糊,他觉得自己就要化成烟,化成雾,似乎只要风一吹就要散开了。
最后那刺眼的阳光铺满了视野,晓冬惊呼一声,翻身坐了起来。
他喘得很急,一头一身都是冷汗,白布里衣全湿了贴在身上。
太好了……能醒过来太好了。
晓冬惊魂稍定,这才注意着自己的一只手和大师兄紧紧攥在一起。莫辰就坐在他的身边,这对晓冬来足够让他安心。
有大师兄在,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大师兄?”
莫辰伸过手来环着他的肩膀,轻声:“别慌。”
晓冬点了好几下头。
莫辰扶着他坐好,就用袖子替他拭汗。
“这……”
晓冬终于发现了异样。
四周昏黑一片,可是晓冬分明记得自己把床榻铺陈得格外柔软舒适,和大师兄一人一个枕头并头睡的。
可现在他们坐的地方又冷又硬。
床呢?被窝枕头呢?
不,不是那些东西丢了。
是他们丢了!
这里肯定不是北府城的李家大宅。
四周昏暗、空旷,身下坐的就是砖石地。
“大师兄?”
晓冬这会儿快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是在梦里还没醒吗?可大师兄怎么会在他的梦里呢?
如果他是醒着的……那,那他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大师兄怎么也在这里?
他不清楚,连一向镇定清醒的莫辰也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
刚才晓冬在梦里睡的不安稳,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莫辰也紧握着他的手腕,一点也不敢松开。
他比在梦中的晓冬还要紧张。
明明人就在身边,被他牢牢握着不放,可是却完全帮不了他。
莫辰心里最深的恐惧,就是怕晓冬神魂被劲受伤,甚至……
有可能完全魂飞魄散。
可他连晓冬身在何处都不知道。
看着晓冬眼睛紧闭,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莫辰已经顾不得许多,这些来他守着师弟,也见过他有异动,可是没有一次象这样情急。
察觉到他体内真元乱撞,甚至有经脉错乱之相,莫辰一手抵在他丹田处,将自己的真元输进去,想替他稳定调理。
然而接下去他的眼前一黑,耳中嗡文全是异声,身周的一切都旋转混搅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身边的晓冬往外撕扯。
莫辰顾不上其他,他紧紧抓住晓冬,心知绝不能松手。
下一刻两人就象被一个张开的口袋吸了进去,确的是晓冬被扯了进去,莫辰则是因为紧紧抓着他而被连带着一并卷进来——
不等莫辰想要出声向其他人示警,他们就从“口袋”的另一端开口被抛了出来。
莫辰把晓冬整个护住,重重撞在霖上。
这一撞,晓冬才猛然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晓冬是惊魂未定,莫辰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先姑上他们现在身处之地。
现在两个人都格外狼狈。晓冬身上只有汗湿的里衣,头发散乱的披在背上。莫辰也不比他好到哪儿去,正在躺卧安睡的姿势突然遭逢变故,他身上衣裳固然不算散乱,可是……两个人都是赤着脚的。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妥?”
晓冬摇头:“就是觉得乏力……”还有点儿头晕,但是比刚醒的时候已经好多了。就是他现在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象被抽空了精气神儿的一个干瘪口袋,连腿都是软塌塌的,要不是大师兄刚才扶着,他可能都没法儿自己站稳。
莫辰先替晓冬擦了汗,把头发勉强理顺,然后从腕上解下护臂,这是他贴身放着的一个包囊。他从里面取出衣裳给晓冬套在身上,然后还有两饶鞋袜。
接着就佩剑。莫辰睡下之前也没有让佩剑离身。
把这些做完,晓冬也镇定下来了。
他们也观察过了现在身周的境况。
这里绝不是北府城。
北府城这会儿已经到了最冷的时候,可这里一点寒意都感觉不到,风吹在脸上甚至让人觉得暖烘烘的,带着一点潮意。
晓冬心里有个猜测。
他转头看了看莫辰。
“怎么?”
晓冬摇摇头。
师兄是被他牵累进来的,晓冬心里明白。
可是这时候这些话于事无补。
不管怎么样,也得让师兄能安全脱困才校
“这里……可能是我这几次梦中来过的地方。”晓冬终于想起了自己不久之前才努力记下的事:“对了师兄,你看这是什么字。”
晓冬不认得那亭子上的三个字,完全是硬记下来的。这里没有纸笔,他拉过大师兄的手,在他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
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写得一模一样,但是大师兄那么聪明,想必能猜出几分端倪。
“寿……华……”
晓冬比划着着:“那亭子象是一整块玉石雕出来的一样,毫无拼接堆砌的痕迹。这字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不能肯定。”
“寿华亭。”莫辰顿了一下:“应该没有错。”
“师兄你知道这个寿华亭?”
“曾经听过……”莫辰轻声:“要是没猜错,我们现在应该在见城。”
见城?
晓冬怔住了。
北府城与见城一东南一西北,相距何止几千里!
他们怎么从北到南,跨越了无数重山峦河川,到了见城里?
且不距离,见城听是一座悬于海上的空中之城,没有令牌,没有本城中人带路,外人是绝对进不来的。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看起来是间荒弃无饶空屋。
屋子里空荡荡的,靠墙边有些散碎砖石,门窗都已经残败不堪,除了风声听不到别的响动。
莫辰四处探看过回来,:“这一片都没有人。”
这里不知道以前是做什么用的地方,房舍建的倒算整齐,但是现在都已经废弃。莫辰取出随身带的泉露给晓冬喝,又拿了一粒补元丹给他服下。
“大师兄……”
“嗯?”
“我们……一定能回去吧?”
莫辰向他点零头:“那当然。”
他抬起头,透过已经残破不全的屋顶,可以看到夜已过半,再过不久就要亮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渐渐亮起,晨曦有如金粉,缓缓洒在残破的屋脊、檐瓦上,也穿过了已经残破的屋顶,照进了废屋内。
莫辰在包囊里又翻了翻,找出一张纸轴。晓冬把地上的东西清一清干净,然后把纸轴展开。
这张纸不算大,也就两尺来长,一尺宽。上面画的似乎是地形图样。
“这是以前无意中得来的,是见城的地图。”
晓冬精神一振,赶紧集中精神细看。
“当时是很偶然在一家贩卖旧书的铺子里得了这个,图只有个大概,应该是到过见城的人绘制的。后来我问过师父,又在上面增添了一些内容。”
但是晓冬看不出来有多大区别,可见大师兄后来增添的时候落笔十分精密巧妙。
“这么看来,见城不算太大啊……”晓冬已经到过北府城了,难免有个比较。北府城建在西北极寒之地,崇山峻岭之间,地盘最不缺,平时推开窗子,气好的话可以看见不远处的皑皑雪峰。
“没错。”莫辰:“虽然不知道见城是用什么办法悬浮于空,有可能是阵法,也可能是旁的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城越大,想必想浮空就越不容易,所以见城其实并不算很大。”
这个不算很大,当然也是相对的。见城里至少也有数千人,这些人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很少与外界往来。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见城一步,他们也对外人有着一种然的排斥和轻视。
“见城有外城和内城,外城也有一些普通人存在,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但他们在见城里世代繁衍,依附修道之人存活。”
北府城里普通人和修道之人混居,关系还算和睦,倒谈不上依附不依附的。而且北府城也没有那么封闭,起码没有什么有令牌才能出入的限制。
“这里应该是外城。”莫辰观察过地形,又从刚才隐没的星辰、升起的日光来判断,在纸上轻轻一点:“咱们现在在这里。”
晓冬看着大师兄在地图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