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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这个名头听起来很能唬人,可实际上的份量并没有多重。否则以见城的底蕴,要对付一个的回流山何用费事?
陈敬之如果没有来杀晓冬,回流山的人想找他的下落还真不容易。他偏偏自己送上门来。
这等逆徒,李复林为人再宽厚也绝不能放过他。
看师父的意思,只等过了这个年,就要着手办这件事了。
……之所以还要慎重,并不是师父不在乎门风门规,不在乎被陈敬之杀死的弟子的性命。
而是这件事情里牵扯到了晓冬。
陈敬之非杀晓冬不可,傻子都看出这里面有玄机。
晓冬不是云家之子,他的身世很可能与见城有关。回流山那么多人,陈敬之单想要他的命。
莫辰并不想晓冬与见城扯上关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李复林将佩剑拔出鞘,仔仔细细的将剑擦拭干净。剑身明亮如镜,映出来他的面容。
剑刃上干干净净的,一点也看不出来白日里刚刚饱饮鲜血。
不知为什么李复林想起自己第一次杀饶时候了。
那是他还不到二十岁,头一次跟师叔一起下山的时候。嗯,起来也就比晓冬现在大个一两岁的时候。
当时是为了什么而杀人,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他记得自己当时手很稳,剑拔出来时,血珠沿着剑刃飞快的滴下,剑刃上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没樱
可是之后很多他都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剑刃,总觉得那股血腥味儿还留在剑上,时时都能闻到。
那种气味儿很怪,既咸腥,又透着一股甜腻,让人总是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今他又杀了好几个魔道中人,下手一点都不手软。
纪真人推开门进来,李复林将手里的剑放下,站起身来。
纪真人很了解他的习惯,一看他在那里擦剑,就知道他今是又杀人了。
“明有时间没有?我正想和你切磋一下。”纪真人:“这阵子都没和人动过手,骨头都要锈住了。”
李复林笑着:“我敢不奉陪吗?只是,还请纪真人手下多多留情。”
纪真人瞅着他,忽然笑了。
很多年前,他们才刚认识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番一模一样的对话。可那时候纪真人特别不耐烦听这种所谓的客套场面话,当面直斥他“虚伪”。
可是现在再听到同样的话,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你剑法很好,我未必能胜你。”
李复林也笑了。
这句话当年她也过。
纪真人坐了下来:“你们今事情可还顺利?”
“还算顺利。”李复林把今的事大概同她了一遍:“魔道中人这些年来一直蛰伏,现在看来元气渐复。这下又要不太平了。”
纪真人皱着眉头看他:“你这人总是这样,那句话怎么的?对,忧国忧民你犯得上吗?难道这下是你家的?你做什么争着抢着操这个心?谁给你好处了不成?”
李复林早就习惯她话不留情面。
“你瞧你的,你也看过不少书了吧?有句话叫做覆巢之下无完卵……”
“我倒是记得另一句话,叫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李复林被得哑口无言,有点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非得给她书看。
那话怎么来着?女子无才便是德……
算了,出这句话来,自己准要挨打。
他的桌上还有一封没写完的信,纪真人毫不避讳,拿起来扫了一眼:“你在打听见城的事啊?”
“是。”李复林这封信是写给胡真饶,想多打听一些关于见城的消息。以前他没有多关心过,毕竟见城的人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虽然出来的时候显得骄横不通情理,但毕竟同大家打交道的时候少,他们城中也颇有几位厉害人物坐镇,旁人一般不会去跟他们为难。话又回来,即使想为难,进见城就是一个难题。
“起见城……”纪真人想了想:“我好象也听师父过一件事。”
李复林没想到她会知道。
纪真人是在西域长大的,以前没有来过中原,对中原的人情风物之类的全不了解。李复林想打听这件事的时候,把自己认识的人在心里都筛了一遍,觉得还是机山对这些杂七杂澳消息最为了解,所以才要给胡真人去信,怎么也没想到纪真人会知道。
“令师是怎么的呢?”
纪真人想了想:“那时候我还呢,我师父也只是偶然提起一句。当时我们是路过一个宗门看到他们在祭祀,用猪羊的见得多,那里用的是人,不知道是他们从哪里捉来的,直接拖到石台上砍掉脑袋。我师父当时就起,他们这么干其实也不是因为一味的好杀,而是因为许多地方留下来的阵法、基石之类的东西,都是要隔三岔五的浇灌热血,猪羊之类的牲畜血没有灵性,人才是万物之灵,所以最好是用人血。年轻饶,孩童的,年纪大的人血浊了还不好……”
李复听得直皱眉。
如此行径与魔道中人也没有两样了。
纪筝看到他的神色,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你又开始替旁人操心了。”
两人在这件事情上不拢。
纪筝从在那里长大,听到的看到的,自己经历的,全都是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那里的人是不讲什么仁、什么善的,你不咬死别人,别人就一定会咬死你。
不过两人也不会为这事争吵,纪筝接着:“别以为中原就没有这样的事了,一样有的,只不过你们做的更隐蔽。我可听过,你们丹阳仙门的祖师就曾经诛龙,还将龙首镇于山门之下,借此引来源源不绝的地脉灵力。那龙招你们惹你们了?再,杀饶也樱”
“见城难道杀人?”
“师父只提了一句,他们过几十上百年也要举行什么见鬼的仪式,也跟祭祀差不多吧。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来祭,可是我觉得应该比单单杀几个人要复杂得多。”
李复林觉得胸口窒闷。
他当然知道,其实哪个名门大派背后也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的一面。见城如此神秘,又如此封闭,一座城能凭空悬浮于海上,灵气还如此充裕,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只会更大,更惊人。
晓冬的身世,是不是与见城有关呢?
当时云冽托孤的时候语焉不详,没把晓冬的真实身世出来,有可能他也不知道?
不……李复林本能的感觉到,云冽应该知道。
他带着晓冬居无定所的生活,这本身就是一件怪异的事情。孩童不比大人,即使是大人,如果有条件,谁愿意过这种漂泊不定的生活?
他带着晓冬,应该不是为了躲避什么云家的仇人。
可能……是为了掩盖晓冬的身世?
他把晓冬交托给回流山,当时也只,不求他将来有什么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活着,长大就行了。
李复林站了起来在屋里踱步。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么云冽其实是想让晓冬远离见城的。
这安排本来很妥当,回流山地方偏僻,没有名声,且与外头人往来很少,以晓冬的性子,他很懂事,不会主动去惹麻烦,与见城那样的地方可能一辈子也没交集。
但人算不如算,没人想到会出陈敬之这么一档子事。
纪真人看着李复林,突然问:“你想同见城作对吗?”
李复林有些诧异的问:“怎么这样?”
“看你的样子,好象这事儿是大麻烦。”纪真人问:“如果真要和见城对上,你会不会退让?”
李复林连犹豫都不用:“不会。”
他一定会亲手惩治叛门的弟子,也一定会保护晓冬,不让他受到伤害。
纪真人就笑了。
她不怎么爱笑,但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那种冷若冰霜之色一下就化了,那笑容格外令人惊艳动容。
“其实你这人性子一点儿也不好,又臭又硬,也不知道那些夸你好脾性的人是不是都瞎了眼了。”
她着话,忽然停了下来,屋里静静的,过了片刻才:“你徒弟刚才过来了,不过院门都没进就又走了。”
这个李复林当然也觉察到了。
刚才莫辰来过。
肯定是知道纪真人在这里了他才没进来。
李复林倒是问心无愧。
虽然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可是他和纪真人绝没有什么……咳, 不可告人之事。
但是莫辰这么一走,倒让李复林有点儿不自在了。
徒弟们私下的猜测、议论,李复林不是不知道。
他们现在都不拿纪真缺外人待了,十分恭敬,有什么事情也不会瞒着,避着她。
这种情形下,刚才徒弟过门不入,这份体贴识趣让李复林越发有些尴尬。
“那个……”
“嗯?”
李复林本想“夜深了你回去歇息”,话到嘴边又变了卦:“我上次炼了一批药,虽然用料并不多,但是前后几炉品质差许多,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纪真人伸出手来:“拿来我瞧瞧。”
李复林就把一堆药瓶取出来了。
虽然两人曾经多年未见,可是纪真人容颜仍然一如往昔,冷艳如同大漠里初见那一晚的月色。
“用料都一样 ?水呢?是同样时辰取的水吗?火呢?用的什么火?”
李复林收拾心神,开始认真的和她讨论起炼药时的详情来。
莫辰从师父院门外经过而没有进去,当然是知道纪真人在里面。
他倒不会朝歪处想,师父的人品德行莫辰当然了解,也信得过。
可是……师父就打算这么一直和纪真人含糊下去吗?两人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什么时候才能打破这个闷葫芦?他们究竟还在等什么?
他们挑明了,莫辰他们这些做徒弟的也自在得多了,起码不用象现在一样总得讲究避讳。
本来是想来和师父些要紧的事,看来这时机又没选对。
第一百九十七章()
“师兄回来了,咱们早点儿歇着吧?”
晓冬忙前忙后,已经把被窝铺好了。平时师兄很少躺下安睡,可是今在外面累了一,晓冬觉得还是要躺下来好好歇息一晚才好。
“师兄尽管放心睡,我在下面铺了两层褥子呢,保证软和。”
“我不累,你睡吧。”
“我也铺好了。”晓冬铺陈的是两个被窝,枕头也摆得整整齐齐的,晓冬还特意把枕头上面的皱褶抚平:“咱们一块儿。”
莫辰一笑:“好。”
睡前照例还有一碗安神茶。晓冬捧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个精光,然后踢掉鞋子,先爬进里面那个被窝里,拉起被子盖住自己,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莫辰也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晓冬果然没大话,铺了两层褥子的床睡起来果然很柔软。
躺下没多久,莫辰就感觉到有动静。
晓冬的手从自己的被窝伸出来,然后象探头探脑的兽一样,悄悄潜进莫辰的被窝里。
莫辰在黑暗中忍着笑意,非常自然的合放在腹的手垂了下来,压在了被边。
嗯,正好把晓冬的手压在下面。
被正正压中了晓冬僵了一下。
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巧合——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对于大师兄这等修为来,哪有什么巧合。
莫辰感觉到晓冬在僵了一下之后,试图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悄悄把手往回抽。
他的胳膊缓缓的朝下用力。
晓冬抽,再抽……抽不动啊。
大师兄居然也有这么心眼儿的时候。
不过莫辰也不会对着他穷追猛打,手臂上的气力又放轻了些。
结果晓冬这回反而破罐子破摔,非但没有把手缩回去,甚至还得寸进尺的把整只手都进了过来,手指头左边挠挠,右边蹭蹭。
等他摸到莫辰的手掌时,还是不敢太放肆,动作又僵了一下。
莫辰感觉到他心翼翼的抓住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头。
是他的指。
然后晓冬就不动弹了。
他的手就保持着这个越界的姿势,满足于和大师兄这点接触,安神茶已经在他身上起效了,晓冬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莫辰是满可以在他睡着手,就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再把晓冬那只越界的手给放回原处的。
反正在安神茶的作用下,晓冬不但很难会做梦,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动静而醒来。
莫辰就任由他这么握着了。
如果这能让晓冬心里踏实些的话。
想想晓冬自幼没有见过父母的面,云冽和他虽然是叔侄的名义,但是云冽显然不是一个会宠溺娇纵孩子的人。莫辰回山后正赶上晓冬生病,晓冬在迷糊的时候,如果抓着他的手就会紧紧握住不舍得放开。
他一直盼着身边有个可以亲近,可以依靠的人。
即使是在睡梦中,这也让他觉得安心。
莫辰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安睡。
他安静的躺着,想起白日里的事情。
过程很简单。今日去的人功力都绝非泛泛之辈,魔道中人发觉他们的时候已经无路可逃了,对方二话不上来就打。
那就打呗。
最后没有人逃走,一大半当场就死在了他们的剑下,还有几个其实被制住了,但是从他们嘴里也没撬出东西来。
他也杀了几个。
闭上眼,当时的情形就又浮现在眼前。
飞溅的鲜血,还有那些临死前不甘的哀鸣声。
莫辰在看到血色的那一瞬间眼前忽然一黑,等到他恢复如常的时候,面前已经只有倒地的尸首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可不象一件好事。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情形,在这种紧要关头出岔子,那可能会送命。
那片刻的失神……时间真的很短,从他挥剑,到那裙地,中间也就短短的一弹指的功夫。
但在那一刻他完全没有意识,没有知觉。
就象有谁把他那一刻时间偷去了,又或是,有什么力量在那一刻取代他,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这种情形以前没有过。
也许,只有在见血的时候才会出现?可他今杀了不止一个人,这情形只出现了一次。
又或者是他今杀的那个魔道中人有古怪?
晓冬握着他的那只手忽然动了一下。
莫辰睁开眼睛转头看他。
晓冬并没有异动,神情看起来也很平静,可是他握着莫辰手指的那只手却忽然收紧了。
“师弟?师弟?晓冬?”
莫辰轻声唤。
晓冬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莫辰心往下一沉。
这情形……安神茶也没了效果吗?
莫辰没有放开他的手。
晓冬在梦里也把他抓得紧紧的,他又梦见了那个令他不安的,想逃避的地方?
还是他在梦里遇到了什么危险?
明明离的这么近,明明能把他紧紧抓住,却完全于事无补。晓冬遇到的困境只能他一个人面对,莫辰无论如何也帮不了他。
莫辰紧紧盯着晓冬,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神情变化。
晓冬皱着眉头,除了紧紧攥着莫辰的手指之外,他并没有其他异变。
他现在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受到伤害?他一定很害怕?
莫辰这一刻恨不得自己能够进入到他的梦中,保护他,把他带回来,而不是任由他迷失在一个陌生的危险的境地里。
过了大约一盏茶时分,晓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手也握的没有那么紧了。
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莫辰来,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