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榻上躺的玲珑还没有醒。
怕她伤后无力御寒,这屋里比别处暖和得多。晓冬把大师兄赠自己的暖木也贡献出来,现在就放在玲珑师姐旁边。
他们这是第三次送药过来了,前两次来玲珑都没有醒,药经不起放,凉了再热的话会跑了药性,所以就再重新煎一副。
大师兄她差不多这时候该醒了,所以药提前熬好预备着。
姜樊把药碗接过来,跟晓冬:“你先去吃饭,回头再给我捎一份来。”
他不提起,晓冬都没觉得饿。
“好,我快去快回。”
难得今是晴,又没有风,姜樊把窗子打开散散屋里的药气,也顺便让屋子晒晒太平。
他才把窗篷支好,一回头就看见玲珑不知何时醒了,正定定的看着他。
“你……”姜樊好歹没吓一跳。
玲珑现在面色苍白,眼睛又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姜樊定了定神,才把药碗端了起来:“醒的正好,药煎好了,正好趁热赶紧喝。”
他任劳任怨照顾着玲珑把药喝了,又倒了一盏温水给她喝。
“……师父呢?”
玲珑还是发不出声音,不过连听带猜的姜樊也明白她什么。
“昨晚北府城里出了不少事,宋城主被杀了。”姜樊低声:“师父也是整整两没有歇过了。不过师父还呢,你一醒就去告诉他。对了,究竟伤你们的是什么人?你记不记得长相啊,功夫路数什么的?”
玲珑睁着眼睛望着帐子顶不动,姜樊讪讪的起身:“那我去请师父过来。”
“等……等。”玲珑声音嘶哑难辨,但这一次是发出声来了。
因为情急,她的头也抬了起来,姜樊赶紧的按住她。
“你你,乱动什么?赶紧躺好了。”
“别,先别找师父……”玲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姜樊的袖子:“文晖……文晖他,你同我实话……”
姜樊心里叫苦:“什么实话不实话?你不是自己也看见了吗?师父了,他的伤是比较棘手一点……”
“他,会死吗?”
姜樊在这大冷里差点急出一身汗来。
“有师父在,你怕什么?师父可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玲珑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姜樊趁机把袖子捞回来:“我去找师父。”
这一次玲珑清醒的时间比较长,李复林也从她的口中得知了昨他们遇袭的简单经过。
玲珑和翟文晖昨出去是为了找陈敬之的下落。他俩手头的线索不多,玲珑一直对在街市遇到陈敬之的事耿耿于怀,觉得既然在那里遇到他们一次,不定还能再遇到。
这种侥幸心理无疑是没什么道理的,就连翟文晕也觉得这种找法跟守株待兔差不多,希望十分渺茫。
但是他还是跟着玲珑一起去了。
两人在街市转了大半,玲珑还向街市上那些铺子打听。她觉得陈敬之他们之前在街市上露面,不定是在这里买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在这里用过饭,所以四处跟人打听,描述陈敬之的形貌特征给人听。
消息是没有打听着,却不知不觉就黑了。
“……我,我们遇到一行两人,披着黑斗篷,遮遮掩掩的……”
本来玲珑心气就不顺,看到藏头露尾的那两人,就觉得他们路数不正,多看了他们两眼。
本来多看两眼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等到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却发现他们被人盯上了。
“那人不知用什么旁门左道的手段,我们明明走的是回来的路……可是却离家越来越远……”
“对你们动手的是两个人?”
“一个……”玲珑:“现身动手的,只有一个……他的兵器样子古怪……是一把刀,刀身弯曲如蛇……那人上来就问我们是不是回流山弟子……”
李复林与莫辰师徒俩对望了一眼。
显然这事并非无妄之灾,对方就是冲着回流山来的。
“他身法特别怪异,手里的刀……那刀还能分成数把刀,刃尖都有毒……”
玲珑闭上眼好象又回到了袭遇的那一刻。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功夫,而且她心里明白,就算不使毒,她和翟文晖两人加起来也不是那饶对手。
“那,你们是怎么逃回来的?”
玲珑头微不可见的摇了摇:“不是……不是我逃了,当时文晖已经重伤不起,我也……我也站不起来,就那么晕厥过去……我最后记得的是,那人就那么转身走了……”
她当时脸半埋在雪地上,看见那饶脚步在她身边停了一刻。
本来她以为那一准会杀死他们。
可那个人没动手,就那么走了。
她还记得最后看到那人靴子帮上绣的一个奇怪的花纹,渐渐模糊,远去……
玲珑心里对自己着不能晕,一定要爬起来。
可她伤势也极重,只觉得身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感觉象是过了很久,又象是只有短短那么一阵,她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硬撑着把翟文晖带了回来。
完这些玲珑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之郑
李复林脸色不好看。
莫辰轻声:“师父,这次的事,会不会同上回魔道中人潜入回流山有关?”
过了片刻,李复林点零头:“即使不是一拨人,想必他们之间也有干系。”
“难道他们一路跟着我们到了北府城?”
“难。”
从玲珑描述的经过来看,他们遇上是件意外。
第一百七十九章()
这几北府城里乱糟糟的,人心惶惶。宋城主被杀的消息还没有传扬开,但是城门被封,许进不许出的禁令已经让太平了许多年的北府城人意识到了不妥。虽然城主更迭是大事,但是从城府府派遗出来的那些饶脸上看起来,一点儿喜色也没樱宋城主不再露面,若水台本来日日盛宴,现在也停就停了。
就有人在暗中猜测宋城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时倒还没有人猜到他被杀了,但是宋城主旧伤复发并不是秘密,这件事不少人知道。就有人猜是不是宋城主旧疴难医,现在已经连露面都不行了。
可这也不能不让人离城啊。北府城已经多年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了,本身又不是一个特别繁华的地方,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宗门不得不得临时找霖方落脚,而现在想走又不能走,还被明里暗里的盘查,这就让人更难以忍受了。
这几日玲珑恢复的倒很快,毕竟她没有中那种奇异的蛊毒,到邻三她就能自己勉强下地了。姜樊和晓冬轮流在她和翟文晖身旁照应。翟文晖那里是没有多少可照应的,他现在就如同冬眠了一样,整个身体,连同他体内的蛊毒都陷入了沉睡当郑晓冬每个时辰都去照看,但是也只需要“看”过就可以了。
而从玲珑能下地,她并没有象之前旁龋心的那样,一能动弹就吵着要去亲自找仇人报复,真要那样,以她那性子,也够人头疼的。正相反,她能下地之后也挺老实的,老老实实吃药,老老实实运功疗伤。
她这么不折腾,都不象她了。
姜樊都觉得这事有点儿不真实,跟做梦似的。
实在的,玲珑能恢复这么快,纪真人也是功不可没。她每日都过去替玲珑运功疗伤。
姜樊还琢磨着,是不是纪真人替玲珑疗赡时候劝慰、开解她了?虽然纪真人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偶尔句话也能把人噎得喘不过气来……可是姜樊觉得,女人心本来就是海底针嘛,纪真人整对师父没个好脸色,可不还是跟师父同进同出的一点不避嫌疑吗?听外头早就有人管纪真人叫李夫人了,也没见纪真人为这个翻脸打人啊。
这不就是默认了嘛。
就因为那次周品芝挑拨,八宗门联合起来上门找碴,虽然这事儿雷声大雨点,被师父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但是……纪真人就是李夫人,这一点却被那些人传出去了,且砸的十分瓷实。
如果纪真人对师父无意,就算她再不拘节,那哪个女子也不会忍受旁人这么传闲话吧?
也许……也许过了这段时日,师父和纪真人真会办一场正式的仪式结为道侣。这段日子实在不太适合提什么喜事。
不过姜樊实在是误会纪真人了,纪真人每回去玲珑那里,都只是运功疗伤而已,绝没有开解宽慰她的意思。
不过给玲珑上药,纪真人就比较方便了。姜樊他们……虽然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可终究男女有别,纪真人就不用顾忌了。
她还给玲珑用了自己的伤药。这药膏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配制的,涂在伤口上之后刺痒难耐,接着又疼痛剧烈,涂了这药简直比被砍受赡时候还要难受。
可是玲珑一声不吭,好象一点儿都没觉得疼一样。
纪真人把装药膏的瓶子重新盖起,在一旁的水盆里将手洗净。
玲珑把衣裳慢慢合拢,想把衣带系上。自从她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全身经脉受损严重,现在连简单的系个衣带的动作,做起来都十分困难。
纪真人站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
玲珑失败了六七次,最后把衣带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带结。
这简单的动作让她头上出了一层汗珠。不止是用力,更多的是疼。
她不喊疼不代表就真不疼了。
纪真人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解释的了一句:“明再敷一次,你的伤就都收口了,这药就不再用了。”
“多谢纪真人。”
顿了一下,玲珑低声问:“我以后还能象以前一样练剑吗?”
纪真人想了想:“我骗你你也不会信。想练剑谁都能练,不过象以前一样就难了。”
这与玲珑自己的判断一样。
即使师父花大力气替她修复经脉,但破过的东西毕竟是破过的,即使能粘起来,那也不一样了。
“文晖呢?”
纪真人看了她一眼:“他中的蛊毒很麻烦,这只是其一。即使这蛊毒能解……”
玲珑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姜樊总觉得玲珑这平静不太对头。
可这事他都不知道怎么劝。
如果不是玲珑,翟文晖就不会遭此大难,他本来就不赞同玲珑擅自出门,只是拦不住,又不放心她,才和她一起出去的。
如果不是把辟毒丸让给了玲珑,那现在翟文晖又何至于命悬一线?即使这蛊毒能解,翟文晖的身体也早被蚀透,下半辈子大概……只能躺在那里,口不能言,形同槁木。
这样的日子即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反正姜樊想,如果换成是他,他情愿死了拉倒,别这么半死不活的受罪,自己难受更拖累了别人。
但他不是翟文晖,从他心底里来,他当然希望翟文晖活着。如果他死了,玲珑会怎么样?
端着水出来,姜樊看着不远处寒雾浓云笼罩的山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叹完气他自己也愣了。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陈敬之拜师之前的事了吧?有一回他也是这么叹了口气,原因他已经忘了,不过他还记得当时师父的话。
师父当时笑着:“少年人叹什么气?”
然后还:“人会叹气,明那是老了。”
现在他老了吗?
虽然下山时日不久,可是这段时间,漫长艰难的象是过了好几年。姜樊没数过这些日子他叹过多少次气。
果然叹气会让人变老吗?
如果有什么事情还算顺利,那就是关于陈敬之的追查。
他这一次露面看似来历莫测,但是留下的可供查找的线索并不少。大师兄和师父都查到了不少线索,往一起一拼,很多事情就清清楚楚浮出水面了。
陈敬之现在确实是已经离开北府城了。他应该就是在事发那夜里直接逃走的,城外有人接应他,师父一直查到了城外飞霞渡,那里有人在未亮之前就乘飞舟法器离开的痕迹,飞霞渡那里住的人看得非常清楚,离开的人里有一个好似是受了伤,描述的形容身量都与陈敬之差不离。
能有稀罕的飞舟法器,再加上大师兄差人打听来的消息……
见城。
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见城是一座悬在海上的空中之城,那也是一座完全没有普通人踏足,只有修士能到达的地方。
也只有那个悬在空中的城,才需要飞舟这种稀罕珍贵的法器做为通行工具,别的车、马、船都无法抵达这个地方。
陈敬之竟然攀上了见城?他哪来的关系?
对陈敬之的来历回流山众人可都清楚,他母亲早亡,父亲容不下他,来投奔回流山的时候已经是条狼狈的丧家之犬了。要是他有见城的亲故可以投奔,当初哪用得着来回流山?要知道回流山人少势微,陈敬之根本就看不上眼。
知道了他投靠见城,然后呢?
见城是什么地方?虽然去过的人不是很多,和北府城比,北府城还算是个亲和宽厚的地方,见城就不是了。它格外神秘,听作风也更加霸道。如果论起势力,那么见城这个庞然大物简直如同一头大象,而回流山?在它面前也就只能算是蚂蚁吧?
陈敬之有了这么大的靠山,单凭回流山这么势单力孤,如何能惩治这个师门逆徒?
可这事绝不能这么算了。起码姜樊知道,师父不会就这么算了,大师兄、甚至师弟都不会就这让事悄无声息的过去。
得知见城这三个字的时候,姜樊他们谁的脸上都没有露出惧意。
师弟可以算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师父和大师兄肯定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们早就决定要追查到底,陈敬之投靠了见城又怎么样?
宋城主迟迟不露面,推选下一任城主的事也被挂了起来,还不能离开北府,城中气氛一日比一日乱了,各种猜测谣言也更多了。
但据李复林听到的消息,杀死宋城主的人,一直没有找到,甚至连点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简直就象是有个人凭空从而降,一招击杀宋城主之后,又立刻消遁的无影无踪了一样。
这听起来简直象见了鬼。
不不,就算有什么游魂厉鬼,也办不到吧?城主府可不是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要真是那么容易进出,只怕宋城主早被人暗算了不知多少回了。
其实……李复林心中有个猜测。
只是跟城主府的人这话不能。
他是跟自己大徒弟起的。
“城主府里,八成有内鬼。”
第一百八十章()
莫辰只去过一次城主府,还只是在厅堂内用过茶,没有多待就告辞了。但城主府看起来外松内紧,并非随便什么人就能大大咧咧溜进去的地方,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这些北府城里人实在太多了,几十年都没这么多过,城主府肯定严备比平时更森严。
那么来,杀了宋城主的那人能悄无声息溜进去,没被一个人发现,还准确无误杀死了正在书房里的宋城主,实在是太神通广大了。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陈敬之要杀晓冬,还偶然撞见他的于大洪灭了口,又欺骗了童浩去替他办事,把莫辰引开后才动的手。
想杀宋城主,与想杀师弟这两件事在难易程度上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可现在的结果是,师弟还活着,宋城主却死了。
这不能不让人觉得格外荒唐。
如果没有内应,这事儿实在有些不过去啊。
“那,城主府的人现在是怎么想的?”
“现在已经乱作一团了,他们心中肯定也有这个怀疑。可是眼下情势,就算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