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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儿从刚才就让她心里不舒服了。
这石门上的阵法不是创派祖师留下来的吗?凭什么宗门里人人都不会,连身为谷主的吴允深都解不开,偏偏这个不知真假的年青人就解开了?
对徐夫人这样人来,她自己就是靠着父亲,靠着丈夫在宗门中立足的,习惯了捷径与算计,要让她相信莫辰年纪自学阵法有成,她死都不会相信。她只会想着,莫辰是从哪儿得知的这秘密?谁告诉他的?是身边这个总不与她交心的丈夫偏疼李柔珠之子?还是这谷中还有李家余孽告诉了他这秘密?又或者,李家偷藏了什么传承,没有传到吴允深手中,反而偷偷留给琳系后人?
莫辰懒得与这等妇人做口舌之争,他迈步往前走。
不少饶目光落在他身上。
莫辰刚才解开了石门的阵法,虽然他他无法再破解石门后的生死关,有人相信,有人却不信。
这些人盯着他,想看他是怎么进门的,甚至就想紧跟着他。
如果在场的人里头有哪一个最有可能找到生路,那就数莫辰的可能最大了。
莫辰在石门前一步停了下来,仿佛他也在犹豫要进哪扇门。
就在这个时候,他一瞬间又有了刚才的那种感觉。
他感到有个人就站在他的身侧,一刻不离的跟着他。
莫辰朝一旁转头。
他甚至能感觉到一边的袖子微微发紧,象是有人放心不下,攀扯着他的袖子一样。
师弟,是你吗?
莫辰不敢断定。
葬剑谷离回流山路途遥远,师弟就算有着他独特卓绝的赋,也不可能远离回流山来到这里。
无论是不是他,这里如此凶险,非久留之地。
师弟如果能来,那必定也有法子回去。
莫辰可不愿意让他陪着自己走进这门里。谁知道这门后面会有什么莫测的凶险,万一师弟神魂受损,甚至……莫辰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莫辰向一旁挥了一下袖子,在旁人看来他只是随意的挥了一下手,也许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但是莫辰这一下挥出去,只有他自己感觉到手臂一轻。
他向前一步迈进了左边那扇门里。
就在此时,吴锦萱忽然一把挣脱了徐夫饶手,拔出腰间佩剑,直直向莫辰身后刺来。
徐夫人没料到女儿突然异动,被甩得一个踉跄朝旁边栽去,正好挡住了吴允深向前的路。
她的剑虽然也已经失去了上面贯注的真元,但这仍是一把葬剑谷内少见的锋锐宝剑。 这是她去岁生辰时徐长老亿特意寻出来赠予她的生辰礼。
莫辰骤然转头。
门里与门外之间象是隔了一层透明水幕,那把剑刺中了这一层无形水幕,莫辰清清楚楚的看到身后的景象泛起了一层水波纹似的涟漪。
吴锦萱想杀他,莫辰并不意外。她以为自己或许是挑了个好时机。可是不等莫辰出手,这石门后的阵法已经将她阻绝开来。
偷袭不成的吴锦萱身子忽然一歪,朝着右边那扇石门撞了过去,一头扎进了那扇门里。
她虽然功夫不算太扎实,可是莫辰既没还手,石门上的阵法也没有伤她。看她在空中身形突然歪栽的模样,象是被人撞了一下或是踢了一脚似的。
莫辰张开口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一切就象在水面上投下一块大石头,眼前景象随之动荡扭曲全变了形。
就在这一片混沌之中,莫辰清清楚楚看见了晓冬的脸。
他站在石门之侧,向着莫辰伸出手来,脸上露出惶急之色。
莫辰极力向前伸出手,隔着那一层动荡的阵法之力,牢牢抓住了晓冬的手腕。
借着这一抓之力,晓冬整个人穿过了石门,一头扎进了莫辰怀里。
“大师兄!”
莫辰清清楚楚听到他的声音。
心里不上来是惊是怒是喜是忧,莫辰张开手臂,将怀中的师弟紧紧抱住。
下一刻他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了出去,眼前的光亮迸射如碎裂的星辰纷纷坠落,身周变成了一片无力的漆黑。
莫辰用背脊向外,想为晓冬挡住所有可能的伤害,神智象是在被无数只利爪撕裂分割。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莫辰仍然保持着那个守护的姿势,一动都不曾动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莫辰还没有睁开眼睛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儿。
茶的香味儿。
回流山上有野茶树,赶着嫩芽初发的时候,山上的弟子就会把茶叶采下来,然后自己晒茶揉制。虽然是山间野茶,也没有什么名气,可是也许因为是自己亲手制的,又沾染了山间灵气,所以莫辰一直觉得再没有比自家山上的野茶更好的了,哪怕他品尝过一些有名气的灵茶,也始终坚定的认为回流山的茶味才是最香最好的。有时候要出远门,还会特意将茶叶包上一包带着,在外面冲泡了喝一杯,就觉得好象就在回流山并没有离开一样。
这种香味儿比什么唤醒都有效,莫辰的意识就象是从深水中浮升而起,一头扎出了水面。
“醒了,大师兄醒了。”
晓冬的声音?
莫辰有些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先瞅见的是师弟一双红肿象烂桃儿似的眼睛。
“大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李复林不客气的把晓冬揪到一边去,自己占据了最近的位置,伸手按在莫辰颈项一旁,过了片刻才将手移开:“好了,差不多了,就是真元消耗太厉害,得好好养回来。”
莫辰试着挪动了一下,结果这么简单的动作做起来都十分吃力。
“师父?这……这是哪里?”
他的声音哑得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
“师兄,咱们已经到回流山了,不过还没有上山。”晓冬趴近了一些,一五一十把莫辰想知道的事给他听。
“师父三前就出关了,知道你一个人去了葬剑谷,又接到胡真人发来的一封急信儿,你可能遇着凶难,所以急急赶下山要救你。幸好师父去的及时,葬剑谷灵脉反噬,方圆百里山塌地陷,下头的水漫了上来,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大的湖泽。”
莫辰吃了一惊:“这事有,多久了?”
晓冬赶紧把茶水倒了一盏过来给他喂下。别看他平时常毛手毛脚,这会儿格外细致,既没漏也没洒出来。
大师兄这话声儿听着让人揪心。
“大师兄你已经睡了三了。”晓冬比出三根手指头:“师父把你救回来的。”
莫辰费力的转头,看了一眼冷着脸坐在一旁的李复林:“多谢师父相救。”
“别谢我,我也不图你谢。”李复林臭着一张脸:“你子就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招呼不打一个就敢往外跑。你就是多等几我出了关,难道我就不许你去了?”
莫辰知道自己这顿训免不了,老老实实认错:“弟子知错了,下次定不会再……自作主张了。”
他一边一边轻声咳,晓冬在一旁格外觉得不落忍。
李复林哼了一声:“为师把你养这么大,花了多少心血啊!你还没回报我的一番栽培呢,要是放任你就这么出了事儿,我岂不亏死了?”顿了一下,李复林忍不住问:“你这伤是怎么回事?葬剑谷出了什么大事了?”
一起这个来,莫辰也忍不住问:“师父可有看到葬剑谷其他人?还有逃出来的人没有?”
“有,不过为师和他们不是一路。”李复林去救莫辰的时候,就见着葬剑谷那些幸存下来的门溶子了,还见到了吴允深。葬剑谷的基业已经彻底毁于一旦,吴允深领着这些幸存的门人十分狼狈的往北方赶。
虽然葬剑谷没了,但好歹还保存了这么一脉火种,假以时日,也许他们还能在别处重续宗门传常
不过这些是他们的事,李复林可不会插手。
“葬剑谷灵脉反噬,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失去了修为,跟普通人也没有不同……”
他停停,气力实在太弱,真元也还没有恢复,看着让人特别不落忍。
李复林摆摆手:“行了,这些事以后慢慢再不迟,你先休养吧。”
反正来日方长,人没事就好,那些事情已经不要紧了。
李复林吩咐晓冬:“你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好了就端进来给你师兄喝了。等他元气再恢复一些,咱们就上山去。”
晓冬忙着点头应下不迭。
李复林一起身出去,晓冬就凑近前,替莫辰擦拭额头上脖颈处的冷汗:“师兄,你身上难受吗?师父你喝了药再睡一觉,对身子有好处。”
莫辰握住了他的一只手:“你是不是……”
“嗯?”
“我那时候看见的,是不是你?”
晓冬有点难过:“我以为我能给师兄帮上忙。”可是没想到他反倒成了师兄的拖累。
“谁的,你确实帮上了忙。”莫辰握住他的手掌:“如果没有你,我就解不开石门上的阵法了。可是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许再有下次了。”
晓冬一边揉眼,一边应着:“知道了。”
若是莫辰现在好端赌,准能听出他话里这模棱两可的意思。知道了,可不代表以后就会乖乖改正。
可这会儿莫辰听到这一声保证,心里着实踏实了不少。
虽然身体虚弱之极,可是莫辰却能感觉到,他的真元确实是在一点一滴的恢复着,熟悉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里,这让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晓冬误会了他这声叹气的意思,声解释:“师兄,你不用担心葬剑谷的人。我看到了,葬剑谷的那个石门,其实不能算是生死关。因为只要进了石门的人,最后都安然无恙的从山脚下走出来了。”
莫辰这次是真的十分意外,然而这也确实可以算是一个好消息。
果然,这样才得通。
创派祖师给自己的后辈们留下一条紧急时候可以逃生的道路,却在最后设一道生死难关,这可讲不通。所以这并非一道难关,而是一道试炼。不管选了哪一扇门,这些门人子弟都经历了一次生死试炼。经过了这样一次艰难的生死历程,以后这些人心性毅力都会和从前不一样。
晓冬把药汤端了过来。
“药都是师父亲手配的,我看着火熬的。”因为熬药的时候怕出漏子,眼错不见的盯着火,结果被风刮的烟熏的眼睛都红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边服侍莫辰用药,晓冬把这些的事情一样一样给他听。
“师父闭关很顺利,身上的暗伤已经好了。师父一出关听师兄下山的消息,脸色变得可难看了。”
不夸张的,晓冬头一次见着师父脸色这么难看。而且师父以前哪怕有火气,也都是冲着旁人,大师兄那是谁啊?那是师父最倚重最喜欢的大徒弟啊,师父从来没冲他使过脸色发过火。
可见这一次大师兄出去一定有很大的麻烦,不然师父不会这样。
“姜师兄也被连累了,师父臭骂了他一顿。”晓冬倒是没被迁怒,他人微言轻嘛,又不了解内情,师父可舍不得训他。
药汤刚刚熬好离了火,还烫得很。把这一碗药喝下去,莫辰痛痛快快出了一身汗。这身汗出来,似乎还有许多东西也跟着汗水一起淌走了,身上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
晓冬扶着他又躺下来,殷勤的问:“大师兄你想吃什么东西吗?咱们现在在镇上,墙外头好些卖吃食的铺子。要不我去端一碗馄饨来?或者老贾家的肉包子?”
莫辰哪有吃肉包子的心情。
“你怎么下山来了?”
晓冬摸摸脑袋:“嘿嘿,其实姜师兄也想下山的,可是这会儿山上只他一个人坐镇啦,他要一下来,那还有谁管事儿呢?我是实在忍不住了,师父下山的时候我就想跟着去,可是师父不答应,我也知道自己本领低微,到时候帮不上忙只怕还要拖后腿。不过师父一送消息回来,已经到了山下,我就跟姜师兄,要下来迎一迎师父和师兄,做点跑腿打杂送消息的事。姜师兄拗不过我,就让我来了。”
莫辰一听到“拗不过”三个字,就知道晓冬一准儿是逮着姜樊死缠不放了,不然的话,这个拗字从何起呢?
莫辰微微欠起身,认真的注视着晓冬的眼睛:“师父知道你的事了吗?”
晓冬一怔,等回过神来赶紧摇头:“没有,师父不知道。”
一知道大师兄可能有危险,他哪还姑上跟师父这件事?
现在想起当时的煎熬,晓冬还觉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这种明知道亲近的人身陷险境,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困守苦等的感觉,简直是度日如年,每一刻都那么难熬。
“那,你是怎么到了葬剑谷?那里你从没有去过。”
葬剑谷离回流山也太远,足有千里之遥。
师弟是怎么跨越了这么远的距离找到的他?
这其中哪怕出一点点岔子,后果就不堪想象了。
到这个,晓冬自己也迷迷糊糊的。
他为师父和师兄担忧,也曾经想过,要是能够看到师兄的景况就好了。只是这事不由他自己控制。就算再有本事的人,也控制不了自己晚上做什么梦。晓冬就是这样,尽管他心里发急,可是偏偏晚上很难睡的安稳,上床之后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睡意,脑袋里各种乱纷纷的想法和忧虑来回翻腾,好不容易睡着了,偏偏睡不了多久就醒了。平时他可不会醒的那么早,可是大师兄不在的这些,他总是不亮就醒来,四更的时候外头一片黑蒙蒙的,一醒了就再睡不着。
他什么也没梦见,更不要在梦里去见大师兄了。
三前的晚上,师父出关之后匆匆前往葬剑谷。那他胸口憋闷得很,白日练剑的时候使岔了劲儿,半边身子都酸疼酸疼的,心里也格外不安,总觉得象是要出什么事,晚饭也没有心思用。
“刚擦黑的时候,我在屋子里打坐运功……”
晓冬想起那时候的情形,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没有关窗子,山风从窗外吹进屋里,带着一股让人不安的躁意。
晓冬想起身去把窗子关上,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恍惚听见了一声闷雷作响。
那声音很奇怪,象是就在身边很近的地方响起来的,却又象隔着一层厚厚的障壁,声音很模糊,不真牵
他再抬起头来时,就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黑暗的雨幕之中,身周的一切十分陌生。
那是个他没去过,也不曾听过的地方。但是紧接着他就看见了大师兄。
这一下晓冬就明白了。
这儿是葬剑谷。
“我看到那个金勉和师兄动手,这人太过阴险,真是不择手段。”虽然晓冬对大师兄的一身本事很有信心,可是金勉那层出不穷的手段看得他心惊胆战,若不亲眼见到,真想象不到世上有这么狡诈阴毒之人。晓冬当时急的恨不得挽起袖子自己上去把那个人给踩扁了。
可惜他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真是要把人给急死。
幸好金勉没得着好下场,大师兄平安无恙。
原来那个时候师弟就在一旁看着他吗?
莫辰那时候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后来,你一直跟着我?”
晓冬摇头:“不是的。我就跟了一段路,葬剑谷那个石门处有古怪,我才靠近,就感觉象撞上了一面石墙似的,一下子就被弹开了。”
那一下反震之力让晓冬一下子朝后跌了出去,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还待在回流山上,跌坐在他刚才打坐的石榻之旁,连那扇窗户他都没来及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