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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晗此刻整个心里都是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其实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直觉告诉他,段慕尘一定知道这件事的,虽不确定他知道前因,但他一定知道后果。甚至,除了他,整个段家都知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是个私生子,心里有些自卑。以前你是少将军,我是少王爷,我们指定会成为好朋友,可以后……”
“我们永远都是!”虽然欧阳晗并没有说完他要说的话,段慕尘也能猜出几分。从欧阳晗眉宇间,段慕尘也能读出来他的心事绝对不是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对此,段慕尘也不敢细问,生怕取得相反的效果,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我们是朋友,对,我们永远就只是朋友而已了。”欧阳晗说这话时近乎蚊鸣,像是在跟段慕尘说话,也像是在跟她自己说话。
段慕尘听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挫败感,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如果没有那个“意外”,如果……他们之间就不仅仅只是朋友,而已了。
欧阳晗心情不好,他走着,段慕尘只跟着。欧阳晗不说,段慕尘也不问。就只是单纯地走着。
不催,也不问。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色转暗时,段慕尘才意识到他们该回去赴宴。
两人走了这么久后,欧阳晗似乎才清醒,一下停住了脚步:“我们回去吧!”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逃避永远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段慕尘只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准备好了么?”
欧阳晗笑说:“有什么好准备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着那么简单可实际上呢?欧阳晗如果你真的能那么有魄力,你也就不用这么痛苦地活着了。
芷溪,我该怎样面对你?离非常殿越近,欧阳晗心里就越焦虑。为什么,为什么当他放弃去爱那个人的时候,上天又跟他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宴会开始许久,欧阳晗还没有进殿,这让南源皇帝很是不爽。虽然碍于朝臣和孟总兵父女的面子,他表面上保持着一副龙心大悦的样子,一个劲儿地给孟敞和靖王这对未来亲家敬酒。实际上,他在心里已经把欧阳晗骂的千疮百孔了。
“晗公子、段公子到。”
随着宦官一声尖细的声音落地,满殿的人皆是把目光投向了一起进门的欧阳晗和段慕尘。
“侄儿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看到欧阳晗毫发无损地走进大殿,再想想他无缘无故竟然迟到这么长时间,真是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这么一想,心里更是不悦,这一次,他竟表现在脸上。
欧阳晗只是含着丝浅笑淡淡看着。觉得没什么意思,细细打量皇帝的神色,好像只要他不高兴,欧阳晗心里就舒服极了。
只是有些人不这么想。
太子一见欧阳晗迟到这么久,立马就知道他和杜贵妃的计谋成功了,欧阳晗这条小金鱼终于也上了他们的勾,于是坐在靖王左手边的太子立即了一下坐姿,唇角向上挑了挑,脸上竟然一不小心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下一秒太子便接到他的谋臣修扬飞快闪过来的一瞥,随即,太子那一抹得意的神情马上便被他自己有意识地控制住了。
只不过,这一切都已经被康王看在眼里了。康王也毕竟了解欧阳晗的性情,知道不管何时发生什么,欧阳晗都不会把自己的父母置于两难的境地。他之所以来晚肯定是有原因的,如今一看太子与修扬的神情,心中便了然了。
“晗儿、慕尘,你们快入座吧。等一下,朕还有的事情宣布。”皇帝毕竟是皇帝,他不向太子那样有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他就是再不高兴也会表现出一副仁君的模样。
“诺。”(。)
第128章 伴奏()
欧阳晗和段慕尘坐定之后,皇帝觉得时机不合适,并没有立即宣布他口中的大事而是递给身边的宦官一个眼神,宦官立即命奏乐,皇家宴会嘛总是少不了歌舞助兴的。
歌舞一出,满殿的人或许是因为歌舞欢快,个个脸上挂着笑容端着小酒欣赏着歌舞。
欧阳晗也是神色淡然地端着杯酒细品慢啜。
看他如此,太子的神色微微有些发怔,他瞧了眼坐在皇帝身侧的杜贵妃,好像是在询问欧阳晗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他不是应该抓狂才对么?
杜贵妃与太子眼光相接,微微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种情况,下一瞬,他们又各自没有变化地移开视线。
从欧阳晗进殿的那一刻起,段芷溪趁着康王不注意只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眼内各种情绪交错而过。现在看见欧阳晗神色自若地饮着小酒,又知道他今日受了伤,于是又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欧阳晗感应似的抬眸,视线恰好与段芷溪想接,心中莫名地多了一丝酸涩。他看着段芷溪笑起来,但笑容透着是若有若无的苦涩。
与其说是你负了我,倒不如说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
段芷溪不敢再多看,匆匆转开视线。
康王眼中闪过不悦之色,微皱了下眉头撇开了停留在欧阳晗身上的目光。
太后看看欧阳晗,又看看段芷溪,脸上的表情困惑不定。
跟欧阳晗同座的段慕尘瞥见康王脸上的不悦,又见欧阳晗盯着段芷溪方向瞧个没完,遂轻轻推了一下欧阳晗的胳膊示意他收回视线。
欧阳晗微愣了一下,明白过来,心中有些暖意,他懒洋洋地笑看着段慕尘,似真似假地说:“我不会把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放在心上,也能谅解。但是你对你妹妹做的那些事,你觉得你是个称职的哥哥么?如果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段慕尘与欧阳晗对视一瞬后,移开了视线。此刻,他不想探究欧阳晗的内心,也不愿被欧阳晗探究。只是欧阳晗的话让他听着很不舒服,如果不是怕欧阳晗已经察觉到什么,他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欧阳晗视线未动,依旧盯着段慕尘,嘴角却带起一丝坏笑,猜对了,那件事,段慕尘绝对知情。
此时,除了段芷溪和康王,还有一个人一直凝视着欧阳晗,她就是——孟涟衣。
昨日,欧阳晗追了陆雪琪出去,孟涟衣也立刻回了驿站。毕竟,欧阳晗已经许诺娶她,她若住在溪园,难免落人话柄,她不能不管不顾地就住到那里,更何况那还是她未来夫婿为别的女子建的园子。第二天,传旨宦官来到驿站告诉父亲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偷偷躲在书房外边,“咯咯”笑出了声。
这么多年,她终究是等到了。
一大早随父亲去永和殿向太后请安的路上,她看到靖王妃和段芷溪慌慌张张地出了永和殿,向宫外方向行去,心里便有些小忐忑,她怕段芷溪去见他,如果段芷溪不让他娶自己,那他一定会听她的。
偷偷跟着靖王妃和段芷溪回了靖王府,才发觉段芷溪跟欧阳晗根本连面都没见上就回了宫。孟涟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隐隐听到靖王妃说了声“他没事”。段芷溪随靖王妃走后,孟涟衣提着的心并没有放下,她很想去看看欧阳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靖王妃让段芷溪放心?她口中的“没事了”又是怎么一回事?欧阳晗出了什么事,他能出什么事?
刚刚看到欧阳晗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非常殿,孟涟衣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有了着落,只是,他对段芷溪却……笑了。他竟然对着她笑,这让孟涟衣的心又一次失去了平衡。
欧阳晗侧头看向孟涟衣,她却一碰他的目光就把头低了下去。她心中越来越没底,面上却依旧笑着。他愿意看自己,于她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皇帝眉毛一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敞,“朕听说涟衣舞跳的不错,不知道今日朕和诸位臣工有没有机会一饱眼福?”皇帝说话时,视线斜斜瞄了下欧阳晗,一脸笑意。
话音刚落,满殿的人似乎都把目光投向了孟涟衣。
孟涟衣放在膝上的手轻抖一下,立即隐入衣袖中,幽幽黑瞳中满是不情不愿。可是皇命不可违,不管她愿不愿意,皇帝既然已经开了金口,难不成她还能驳他的面子?
孟涟衣看了父亲一眼,孟敞凝视着她的眼睛点了下下头。孟涟衣又把视线落在了欧阳晗面上。
欧阳晗嘴边含着丝浅笑,凝视着她,打量了孟涟衣一会儿,他忽地剑眉微扬,眨了眨眼睛。
孟涟衣缓缓起身,对皇帝叩头:“臣女遵旨。”
“你打算跳什么,朕让乐工给你伴奏?”
孟涟衣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有些涩,说,“晗公子自幼精于琴艺,臣女恳请陛下准许晗公子为臣女伴奏一首琴曲。”
皇帝颔首准了孟涟衣之请,又多此一举地问欧阳晗,“晗儿意下如何?”
欧阳晗嘴角含着丝浅笑,盈盈上前行了一礼,“遵旨。”
靖王、太后和孟敞的眼中盈满了笑意。
欧阳晗满乎地问:“你想要什么曲子?”
“白头吟。”
欧阳晗波澜不惊,淡淡一笑,颔首同意。
人都看向欧阳晗和孟涟衣,似乎是在等着看好戏,段芷溪眼中神色更是复杂。
欧阳晗的琴声,淙淙如水,温暖平和。
孟涟衣在欧阳晗的淙淙流水间,缓缓将广袖甩出,长长的衣袖若灵蛇舞动于空中。
众人这才发现,孟涟衣今日穿了一袭素白舞裙,裙裾和袖子都要比一般衣裙宽大蓬松。
长袖徐徐在身周舞动,孟涟衣的纤腰曼妙生姿,她的身子,时而前俯,时而后仰,柔若无骨。
刹那间,满场寂静。
满殿之人早已目驰神迷。就连靖王和太后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涟衣曼妙的舞姿瞧。但欧阳晗墨黑的双眸内却看不出情绪。(。)
第129章 赐婚()
皇帝毫不关心别人的反应,他只关心靖王和太后的。要不是靖王和太后执意要把孟涟衣许配给欧阳晗,他才懒得多管闲事。
靖王目中含着赞赏,静看着孟涟衣。
太后亦然。
一曲舞毕。
皇帝鼓掌笑赞:“好,果然是兰心蕙质,名不虚传啊!赏玉如意一柄。”
孟涟衣磕头谢恩,“臣女谢陛下圣恩。”
皇帝微颔了下首没有再说话,犹豫了会儿,问欧阳晗道:“晗儿想要什么赏赐?”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欧阳晗敛了笑意,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臣希望皇上帮臣寻母。”
皇帝听了,眼里几丝惊诧,神情微怔,瞬即恢复如常,嘴边噙笑地转开视线看向靖王。
靖王知道儿子的心事,更清楚以儿子的性情,他也就只是想见他生母一面,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而已。于是靖王便用眼神回复皇帝,希望他能够答应儿子小小的要求。
皇帝心知此事关系着皇家私密,非同小可。他又看着太后,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在问:“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凝目看了靖王妃两眼,而靖王妃嘴边含着丝浅笑,凝视着欧阳晗,那眉端似乎滴着泪。
“既然晗儿有这份心,皇帝就答应他吧。”
在儿媳和孙子之间,她选择了孙子,虽然说不出为什么。
皇帝是个极其孝顺的人,他从来不违逆太后的意思,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他当即便说道:“好,朕会下旨合州衙让他们帮你寻找你的生母。只不过……朕那里还有一道赏你的圣旨,不如也一并给你算了。”
欧阳晗知道皇帝指的是上次宴会他击退北夏挑衅者时,皇帝给他开的那张空头支票。故而,他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上一次,西蜀、北夏和东齐三国来南源商讨休战合约,欧阳晗用轻功击败北夏国武士,
皇帝如此说,这让欧阳晗心中诧异,嘴微张,转念间,又吞下已到嘴边的话,转目看向靖王妃。
靖王妃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色,反倒是坐在她身边的暄郡不说话,却是满脸不悦。
虽然不知道弟弟的具体来历,欧阳暄毕竟也清楚弟弟非母亲亲生。但自从知道欧阳晗的身世之后,她对这个弟弟并无不同,而是更加关爱,更加呵护。不为别的只为母妃能有儿子承欢膝下,说实话,指望欧阳晗替母亲养老送终,可比指望那个欧阳晔现实的多。
太后作为祖母,作为母后,那简直就是操碎了心。她刚替欧阳晗求来寻找生身母亲的机会,还得注意到孙女的情绪,“暄儿,你外游替哀家祈福,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暄郡主一听太后关心起她外出祈福的事,也顾不上生欧阳晗的闷气只低头想了想说道:“回老祖宗的话,孙儿外出游玩路上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至于开心的嘛,老祖宗要是想听,孙儿可以一件一件说给您听。”
太后看暄郡主露了喜色,也不太关心她路上遇见什么开心的事了,只淡淡一笑,又转而看向了皇帝。
此时皇帝的脸色竟像是霜打的茄子般难看。什么母亲嘛,朕说话说得好好的,她竟然跟欧阳暄还聊上天儿了,简直丝毫没有把自己这个儿子皇帝放在眼里。
太后无奈地笑了笑,低着头没有说话,他“所说”的都很合理。
“晗儿,朕决定将涟衣赐婚给你,你可同意?”皇帝表面上像是再跟欧阳晗商量,只是他的语气强硬。容不得欧阳晗不答应。
欧阳晗玉冠束发,锦衣华服,一脸淡漠地听着。听到“赐婚”的刹那,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颤。
赐婚?!欧阳晗好像看到了一年之前,皇帝给康王欧阳晞赐婚时候的场景了。那个时候他觉得没有像逼迫自己这样逼迫欧阳晞。而是满脸堆笑地庆幸儿子娶了南源第一大。
现在呢,断了自己的念头,永远地成全他的康王儿,他竟然,身为一国之君他既然逼迫自己跟涟衣成亲,而且不容许自己又丝毫地不同意。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好父亲,却未必就是个好皇帝。仁君,绝不会强迫他的子民做不喜欢做的事!
欧阳晗迟迟不作答,皇帝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催他,毕竟,他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自己就是个仁君。奈何刚刚他的“圣旨”一出,几乎人没有一个认为他是个好皇帝,一个好伯父。更有不少靖王府的门客认为皇帝他就是个昏君,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昏君罢了。
“臣愿意跟涟衣成亲,”欧阳晗稍微顿顿,“只不过……”
听了前半句,孟敞父女和靖王便就安下心来了,至于欧阳晗的只不过,就只有涟衣一人放在了心上。按理说,欧阳晗已经答应娶她了,她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她一听见欧阳晗说只不过心里更加地没底了呢。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臣想半年后成亲。”
“何须等到半年以后?”
“臣想先去寻母。”
皇帝忽地侧头笑起来,边笑边道:“晗儿果然是个孝顺孩子,好吧,朕答应你,给你半年的时间让你出去寻找你的母亲,但是半年后,你必须跟涟衣成亲。”
欧阳晗笑笑,“当然。臣十六岁便答应跟涟衣成亲了,涟衣已经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乎再多等这半年了吧?”
此言一出,段家人除了段慕尘之外全都瞪大了眼睛。十六岁?那个时候,欧阳晗不是应该许诺芷溪一生才对么?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答应娶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