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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当年的事情，孟涟衣不语微笑，望着天空兀自出神，摒一摒缭乱的心神，半晌，她的神情欢喜中有些悲凉：“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你了。”
欧阳晗不禁失神，轻轻唤她，“涟衣——”
孟涟衣嫣然回，神色已经好转，轻笑道：“没关系，只要能让我待在你身边做妻做妾真的无所谓。”
欧阳晗缓缓转头，向孟涟衣微微一笑，那笑却是如冰雪一般，沉一沉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了一句：“今天……对不起！”
孟涟衣笑笑，那笑有些恍惚而悲切，“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的错。人生在世总会被许许多多的无奈缠绕，譬如6雪琪，譬如你！”
欧阳晗微微敛容，目光似是有意无意地扫过孟涟衣，神情怆然，怆然之中更有些许惊愕。
孟涟衣与欧阳晗又絮絮说了许多跟今日无关的事情，也问了孟敞夫妇的起居安好，并希望孟涟衣能替自己给二老道个歉，待得较晚时分，才依依不舍地送欧阳晗至大门外告别。
“涟衣，既是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安歇吧！”
孟涟衣恻然转，尽力掩饰住眼中对欧阳晗的不舍之情，只是那么快转眸，然而，欧阳晗还是。他知道孟涟衣对自己的感情，所以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什么都说不了。
欧阳晗目中的光色一沉，尽染了黑夜郁郁之色在孟涟衣耳边低低几句。
孟涟衣几乎不可置信，迟疑地用力点点头，眼眶微微湿润：“嗯，我知道了！”
欧阳晗收敛了笑容，深情望了孟涟衣一眼，神色坚定而柔和，“我先回去了。”
孟涟衣脸上颇有喜色，深深阳晗一眼，微微颔。
欧阳晗登上马车，缓缓离去。
孟涟衣温柔地盯着欧阳晗远去的方向，迟迟不肯调头回府。
孟夫人只怅怅叹息了一句，道：涟衣，你当真就那么喜欢那欧阳晗么，其实6公子他，他与欧阳晗相比……孟夫人又低声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这几年在佳梦关6子期做的事情，她与孟总兵都是里的。他的心意涟衣也不是不懂，只是涟衣对欧阳晗爱得太深沉。
刚她与孟敞在暗处听得欧阳晗与涟衣说的那些话，她才有机会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了他们夫妇二人竟从来都不是那么地了解自己的女儿。
孟涟衣只是郑重了语气，道：“娘，子期虽好，可是女儿不喜欢他，你跟爹也都知道女儿从小就喜欢欧阳晗。从小到大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嫁给欧阳晗为妻，如今……”想起白天宇文雪闹婚的事情，孟涟衣的目光一冷，很快又笑，“如今虽然多了一个宇文雪，可……只要嫁给他，陪着他，对我来说都是幸福的！”
听孟涟衣语中颇有责怪之意，孟夫人心下一冷，很快又平静下来，微微一笑道：“涟衣，娘还是那句话，这是一辈子的大事，你需得想好了。那宇文雪虽说现在只是个破落公主，可是她毕竟是先帝当年亲自下旨给欧阳晗订下的未婚妻。况且她……”孟夫人虽略微顿顿，但转而一想到这事情关系到孟涟衣的一辈子，终于还是说道：“况且欧阳晗本就对段……对那康王妃都还念念不忘，如今又来了一个宇文雪。”
孟涟衣一凛，无奈一眼，深深低下了头。她知道，欧阳晗到如今都无法忘记段芷溪，至于那个宇文雪公主也曾经是欧阳晗小时候极为一个人。有段芷溪那个已经嫁做人妇的康王妃，她都不能从欧阳晗的心底赶走的话。这个宇文雪她恐怕就更加没有那个能力了！
孟敞在一旁皱眉，神色关切，道：“陛下说宇文雪毕竟是宇文赫的公主，虽说宇文赫已经去世了，可那毕竟是先帝当年定下的。不管用怎么说，总是要让她做正室的。是以，涟衣你恐怕……”也只能做个侧室了！
孟涟衣沉默一下，问道：“恐怕只能做个妾室了，对么？”
孟敞心下酸楚，道：“没错！”（。）曝光！：
第360章 没得选咯（）
孟涟衣失落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尽数流露在眉梢眼角，她嘴上虽然只那样大度地说着她不介意做侧室。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微微犹豫了那么一犹豫。
孟夫人起先怔怔听得入神，待孟敞讲完，神色又复清冷，试问这世间哪一个做母亲的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能觅得一个好夫婿。可孟涟衣呢，如今她倒是如常所愿地能跟欧阳晗成亲了。但涟衣她真的会幸福么，欧阳晗只答应娶她为妻，他真的能带给涟衣想要的幸福么？
孟夫人压低声音，问：“涟衣，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6公子了么？”6子期那个孩子也是他们从小大的，虽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父亲6肇悌非得带着他辞官归隐。再后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他又一个人来到佳梦关寻找一个什么传说中的高人。只是高人没找到，他却总是每隔一段时间就去他们总兵府一趟。时间久了，他们夫妇也就渐渐地知晓了6子期的用意，因对6子期的印象还不赖。他们夫妻也就没有对这件事横加阻挠，事实上在他们心里6子期要远比欧阳晗给人的感觉踏实多了。
想那欧阳晗虽然出身帝王之家，可终究是个浮躁的性子，而且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段芷溪，涟衣若是想嫁给他做个正室世子妃是没有太大的可能了。可6子期却是不一样，他年轻有为，当年又深得先帝的器重的。所以，当初孟夫人与总兵是极想撮合孟涟衣与6子期在一起的，只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有说得过孟涟衣。
孟涟衣状若低头阶，口中极轻声道：“子期……娘，你以后不要再把子期卷进这里边来了。你可知道白天过来的那个6姑娘到底是谁？”
孟敞微有诧异，问：“她不是宇文赫的女儿宇文雪么，怎么了？”
孟涟衣面上微露一缕笑，心头略松，沉声道：“您别忘了她不仅是宇文雪，她还姓6！”
孟敞睨孟涟衣一眼，难掩语气中惊异之意，蹙起长眉，问孟涟衣道：“她该不会是6子期的……”
天哪，这世界不会这么小吧？
孟涟衣惘然叹一声，随即平淡道：“……他的妹妹！”
孟敞踱步沉思片刻，道：“这怎么可能呢，6子期他不是6肇悌唯一的儿子么，既是这样那他哪里来的妹妹。再说了那6雪琪她不是宇文……”孟敞面上的肌肉悚然一跳，咳了一声严肃道：“那丫头不会是6肇悌从北夏皇宫里给带出来的吧？”
这么多年来，他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了，想当年，6肇悌因为战功卓著，有生得6子期那样一个天才儿子，已经做到先锋营校尉的位子，可谓是平步青云，如日中天。可是在那样辉煌的时刻，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辞官，后来再听6子期提起他时候，他便成了茗幽山庄的庄主，一个生意人了！若说真的是他把宇文雪从北夏宫里给带出来的话，那就只有当初他跟随靖王去北夏勤王的那一次了！
倘若真的是这样，那也就好解释为什么当年6肇悌非得辞官了！
见父亲如此问，孟涟衣不免感慨，“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子期他还有一个妹妹的！”
孟敞颇有意味地一笑“原来如此，原来当年6肇悌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辞官的！”
孟涟衣抿一抿嘴，低声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敞只是淡淡微笑着，絮絮扯了别的话说，丝毫没有再提6子期的事情。孟涟衣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早就站在院子里听得她与欧阳晗的对话，只依着欧阳晗的意思，真诚地给两个老人家道了个歉。
一天下来，生了太多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了，孟涟衣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欧阳晗，你真的就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么？”这样骤然一句问自己，忽地勾起孟涟衣心酸的记忆。有些事情，她终究还是耿耿于怀的！
纵有余波，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欧阳晗似乎并没有因为宇文雪在他与孟涟衣成亲时的那场闹剧而受到丝毫的影响。无人敢嘲笑他的亲事因为宇文雪而泡汤，倒是南源皇帝因为宇文雪的出现对靖王府更加的忌惮，他也曾亲自修书给北夏如今的国君武硕王，问他如何处置宇文雪。可武硕王给的态度却是极其的模棱两可。他既没有说杀，也没有说不杀。
而君无戏言，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欧阳晗与宇文雪让他们两个成亲，不管武硕王的答复是怎样的，他都得先让宇文雪跟欧阳晗成亲才对。
于是，南源皇帝便下令让礼部筹备欧阳晗与宇文雪成亲的事宜。
再说靖王，宇文雪这个儿媳妇他是无论如何都瞧不上的，且不说他自己是杀死宇文雪父皇的幕后主使。靖王只要一想到当年宇文赫差点派人把他的宝贝儿子给掐死，又迫使自己与他们北夏联姻便恨的牙痒痒。
至于欧阳晗，他觉得反正自己都是靠着续命散过日子，时日已经不多了，能活一天是一天，但只要他活着就总得对自己欠下的情负责到底。孟涟衣从小的愿望就是嫁给自己，虽然他答应娶她也是存了私心的，但只要她能满足，他便是开心的了。
“小晗，一个还不够么，你竟然还一下子招惹两个！”
欧阳晗轻抿了一口茶，微笑道：“两个？段大哥，不是我吹牛，我怎么觉得我欠下的债不只是两个呢！”
段慕尘也只是笑笑，恍若未闻，他用茶盏的盖子慢慢撇去了浮沫，轻啜一口，“想好了，真的娶她？”
欧阳晗笑得爽朗：“不然呢，人家一个找上门来了都，另一个呢又是非我不嫁的，段大哥你觉得小弟我还有的选么？”
谁都知道欧阳晗的这句只是句玩笑话，段慕尘知道欧阳晗这是跟自己亲近才说出这些话来的。只是他这样的亲近段慕尘有些生疏的不习惯。
“可你？”
欧阳晗心情甚好，笑呵呵道：“没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请
第361章 皇妃杜若（）
朝堂平静，亦是有条不紊的。．．众多皇子中以康王欧阳晞的势力最为庞大，有了废太子欧阳昭的先例，对此，欧阳晗无论是处理朝政亦或者结交大臣都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僭越分毫。而皇帝也因为有了欧阳昭的教训，并未授予康王太多是实权，只是多与金帛赏赐。
对于皇帝的这一切的大小动作，前廷后宫悉数摸不透皇帝的心意。要说皇帝对欧阳晞那可真是给宠上天了，人都以为他是有心立欧阳晞为储君的，只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明说过人着实摸不清头脑。
段慕尘唇角隐约有笑意，“小晗，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
见段慕尘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欧阳晗不觉疑惑，“怀疑？怀疑什么？”
段慕尘嘴角凝了一丝冷笑，亦是从心底冷笑出来，“我听说谭奕枫与卓冰回来了，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春和居又回到了他们的手里了！”因为欧阳晗的原因，又实在是怕谭奕枫与宇文雪会做出什么威胁到他们南源的事情来，所以他段慕尘格外的用心观察谭奕枫与卓冰的一举一动。奇怪的是，宇文雪那个小妮子闹婚闹得那么的惊天动地他竟然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
欧阳晗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幽幽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也不知道太子哥一个人在小叶城过得好不好！”
如此一问，愁绪也渐渐弥漫心间了。
小的时候，那个太子哥哥也曾真心实意地保护过他，他依旧记得小的时候在宫里别的王孙公子欺负自己的时候，也都还是欧阳昭这个堂兄站出来保护自己。他还记得有的时候他不想去喻先生那里上课，都是太子哥给他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却总也行不通的鬼主意……
却不知为何，从某一刻起，他与太子竟然分了道扬了镳，成了敌人！
段慕尘悄然抿了抿唇，道：“其实废太子的本性并不坏，只不过，若不是这次他把事情做的太绝，皇帝陛下也不至于这么的生气！”
欧阳晗侧头听着，忽然认真了神气，问：“他做了什么做的太绝啊？”其实，废太子欧阳昭的事情，他也曾听京越府苏大人说过不止一次，可每逢苏大人说的时候，他自己走总是因为大大小小的事情，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听到心里去。是以，他也就只知道欧阳昭因为陷害康王而被撤去了黄带子并被圈禁在宗室府里边悔过。可那欧阳昭被禁卫军圈禁于宗室府之后，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派人去康王府里刺杀欧阳晞，这才惹恼了皇帝，下旨将他配到了耀州远离京师。可即便是这样，那废太子欧阳昭仍旧不知道认错，依旧想着有朝一日可以翻身，这才有了他与段慕尘苏大人一同前往耀州的事情。当然那个时候他之所以肯替父去查办太子，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体恤父亲，只他存了私心想要去找6雪琪罢了！
段慕尘勉强平静了神色，道：“小晗，你可还记得贵妃杜若？”
欧阳晗笑容亦含了锐利之意，“杜慎的姐姐，勋国公的长女，她……怎么了？”本来，自打皇爷爷去世之后欧阳晗就鲜有几次主动去皇宫的，自然也就对现在的皇帝的妃子们知之甚少了，可经过了上一次那贵妃杜氏故意差遣李乾与絮儿在假山后演戏给自己件事之后，他便憎恨透了杜若，加之，那杜慎又是个为非作歹的主儿，他自然无法忘记他们这两个极品姐弟！
段慕尘不耐烦，“这些苏大人不是都跟你说过的么，你怎么……不知道？”
欧阳晗微微一笑，语中带了凄凉之意：“段大哥，你也知道那个时候我……我只是想快点找到雪儿，哪里有心听苏大人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啊！”
“无关紧要，还小事？”段慕尘眉间隐有愤色，道：“所以说，你当时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不然以你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那杜若是个假货？”
欧阳晗面上虽微有惊诧，但转念一想，觉得段慕尘此刻说的这些他脑子里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记忆中，好像是有谁跟他说起过那杜若根本就是别人假扮的来着，只是他也的确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才会被太子跟他的党羽给蒙蔽了这么久！
欧阳晗宁和一笑，声音清碎如冰，道：“真的不也跟他们一条心，何苦费尽心机弄来一个假的？”
段慕尘舒缓了神色，向欧阳晗道：“那真的从杜慎被配的那一刻起便就不再与他们真心了！”
欧阳晗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为何？”
“因为杜若最不是陛下，不是权力，而是杜慎！”说着段慕尘止了笑容，正色对欧阳晗道：“她之所以会对太子一党言听计从，无非就是想借此护佑杜慎，可到头来杜慎却成了太子一党的替罪羊。至此，她自然也就寒了心，不肯与他们为伍了！”
欧阳晗一惊，很快如常道：“可是杜若她，她……她怎么会喜欢杜慎，那不是她亲弟弟的么？”
段慕尘嘴角微挑，冷笑道：“是弟弟不假，却不是亲的。杜若本不是勋国公的女儿，可以说她根本就跟杜家没有半文钱的关系。她只是勋国公府的一个养女，杜家老夫人捡回来的一个孤苦伶仃之人罢了！”
欧阳晗又是一惊，很大很大的一惊，早些年他便就听父王说起过，杜若之所以会进宫做了皇妃，是因为皇帝倾慕她的美色，可如今下之所以那么倾慕她，也是有原因的咯！
“那杜若从小便在勋国公里养着，因为有了老夫人的疼爱，没人敢怠慢她，就连勋国公也都是主动地收她做了义女。此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