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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做面,就好像她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劭儿,你做的酱油面?”裴林氏进来的时候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东西道。
“”裴劭沉默。
裴林氏瞅着儿子那模样,便晓得自己说错话,可看着那一碗一言难尽的面,于是还是很愉快地将这话题掠过了,“你不是说要去汴城么,何时动身,可需要我一同去?”
“大概就这两日了,我领她回来见您。”
“也好。”裴林氏含笑点头。“我一点都不想吃酱油面,想吃儿媳妇做的。”
“”
正这时,门口突然闯了人进来,风尘仆仆的尹奉跪在裴劭面前,“属下失职,小掌柜在几日前遭人掳走,到现在尚未寻到。”他安排了人继续搜寻,自己便先一步来金陵报信。
“劭儿”裴林氏晕了晕眼,自是知道裴劭将她保护的用意,却没想到出错在那姑娘身上,“可是你那四叔”
“尚还不知,只不过似乎还与苏家千金有干系。”尹奉与裴劭细说了详情,为的就是判断薛宝珠如今到底会在何处。
“母亲,我出去一趟,你且安心,我定会将人平安带回来。”裴劭平和眼眸顷刻间凝聚浓烈暗色,翻涌着凶悍情绪,是对着急神色的裴林氏说的亦是对自己说,随即带着尹奉快步踏出了屏州别院。
十日,整整十日,半点消息都没有,汴城苏家,八宝楼,金陵屏州裴府,裴明远等都在搜寻薛宝珠的下落。可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蛛丝马迹都寻不着。
十日后,裴明德登门造访。
“啧啧,果然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裴明德正立在他面前,打量着裴劭眼下这副模样,下巴青茬,显是憔悴,“托那位小掌柜的福,你这最后的杀招不够狠,你看,你看看,二哥说教得对,你就是太重清了。”
“不然早该将裴昭扔进大牢里,哪会让我有机会利用。”
“她人在哪?”裴劭盯着他,压抑着怒意的嗓音低沉而冰冷。
“何须为了一个外人弄成这副模样,今日你我叔侄难得见一面,也该好好叙叙旧不是。”裴明德笑眯眯地看着他,笑意却不达眼底,想到前一段时日险些被这人断尽他所有后路,如今再看着他的落魄样实在是痛快之极。
裴劭却是不愿与他说,宝珠儿还没找到,他没那个时间浪费。正是擦肩之际,余光见着一抹玉白,便叫那人攥在了手心里,垂下一块花好月圆的玉佩。
“如此,可与我好好谈了吗?”
裴劭瞳孔骤然紧缩,几乎是一瞬就将玉佩攥在了手心中,“四叔想谈什么?”
“裴家遭皇上忌惮,盛极必衰是一定的,但你却有这本事保全了裴家的风光,不得不说裴昭真是哪怕连半点都及不上你,却还做着当家美梦,实在可笑。”裴明德自己说着就笑了起来,尽是嗤讽之意。
裴劭摩挲着掌心里的玉佩不语。
“可我不信你当真没有留有后手,不,是依照大哥的性子,定然是有后路。你予出去的那些里可不包括珍宝楼,或者说还有更多,譬如裴氏藏宝”
“四叔是在说笑?”裴劭闻言抬眸,冷峻神情中携了愠怒,“单是这话传出去便是欺君之罪,珍宝楼并非是裴氏所有不在名列有何奇怪,四叔借此发散未免想太多了罢!”
“是归那八宝楼的小丫头。”裴明德了然笑了,神情却是一寸寸冷了下来,耐心锐减,“我也不与你兜圈子,你也休想糊弄我,那丫头现在在我手上,你若是不想她有事,最好乖乖把握想要的给我,我予你五日期限,五日后,你那心上人香消玉殒了可就怪不得我。”
裴劭的身子因他最后一句僵硬一瞬,倏然攥紧了玉佩背到身后,复抬眸时眸中一片冷彻,“当初你可是也用这法子逼得三叔就范害我父亲车队出事,若非三叔最后赶到只怕真要叫你得逞,可怜裴昭失去双亲还要叫你蒙骗利用,他那样敬你爱你,你于心何忍?”
“那是他蠢。”裴明德面对裴劭,两人早已互相明了,便也不在意那表面功夫,“跟他爹一样,哄个两句便找不着北,还只顾那儿女情长。我将人领出来,他开口便提要去汴城找那苏温,我送他去,予以盘缠,再在半道让人抢了,他身文分文又饱受磨难,到了汴城地界不为苏牧山接受,最终可不还是恨到你头上。”
“你那宝贝心上人就在汴城,临行我便提点过一二,这般合心意的傻子真是不好找了。”裴明德想起便勾起嘲弄笑意,视线放在了裴劭身上,“不过这话你就是捅到了他面前说,他也不会信你,只当你是为你父亲开脱,他恨你,不过这点上,他又不像他父亲,帮了我这么多忙,我不会亏待我的好侄儿的。”
裴明德哈哈大笑着离去,仿佛多年以来的野心都已达成似的痛快。不,是很快就要达成了,他一直觊觎的,而非作为依附的存在
秋风起,撩动裴劭衣袂,那人站着一动未动,突然一团黑影被团着滚到了他脚边。
“裴昭,你可听到了?”裴劭的声音无悲无喜,仿佛与之前着急寻找薛宝珠的那人分离开来,沉静得可怕。
“唔唔呜呜呜”被塞了布团无法说话的裴昭模样狼狈,一双布满血丝的眼此刻瞪得仿佛要吃人般,怨毒地看向裴明德离开的方向,口中不停呜咽,像是质问。
“祖父在世时就说过,四叔性子凉薄,怕是个没心的,所以裴家所有事务都是由父亲与三叔全权执掌,也更造就了四叔偏执,裴家没有财富能填饱他的野心,如今宝珠和苏温都在他手上,宝珠于他是威胁我的筹码,而苏温未必能受到好待遇,你可后悔?”
裴昭听到苏温的名字颤动了一下,被堵着的嘴发不出话音,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气瘫软在地上,任一行懊悔的眼泪缓缓淌下。
裴劭眼神示意尹奉取了他嘴里的布团,一道沙哑含着怨毒的嗓音切切响起,“我要杀了他,放开我,让我去杀了他!”
裴昭开始疯狂地扭动,在地上仿佛能磨蹭开捆绑的麻绳,却也只是徒添新伤罢了。可眼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裴明德还没走远,他要杀了他报仇!
“你杀不了他。”裴劭顺着他的目光凝向门口,那里早没有裴明德的身影,那一瞬目光幽远至深沉可怕,“先救人。”
挣动的裴昭听到这话倏然停了下来,迟缓了道,“如何救?”
裴劭瞟向他,“还像以前那样。”
约定的五日期限很快就到,裴明德老神在在地等在聚贤茶庄,整座楼都将他包了下来,四周也遍布了他的手下,当然最重要的是筹码被安置在十分安全的地方,如此,裴劭就算有再多花样也是不敢试。
这都多亏了他的好侄儿。
“昭儿,你可怪我绑了苏温?这只是暂时的,等裴劭交出我要的东西,四叔不会忘了你的好。定叫你堂堂正正地站在苏牧山面前,让他将女儿许给你。”
裴昭站在裴明德身侧,脸上尤挂着青青紫紫的淤痕,听到这话露出巨大喜色,“谢四叔!”
裴明德点了点头,对于给点小甜头就能得到他满心拥戴这等事十分擅长,看着从苏牧山那逃出来还慌忙求自己帮忙找苏温的傻侄儿,心底摇了摇头,甚是把控人心的自得。
不多时,按照约定时日,裴劭当真只领了尹奉前来,不过裴明德也未放松警惕,对于此人心计深有体会,能约在此处交易自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裴劭入内后,先是环视四周,最后才落在裴明德的身上,“人呢?”
“自然是在很安全的地方。”裴明德笑道。
裴劭拧眉,狡兔三窟,裴明德算得上是翘楚,每每有点头绪便转移地方,整个屏州那么大,要翻过来找人已属不易,何况被转移来去。“四叔这般就没有诚意了。”
裴明德却是直直盯着尹奉怀抱的匣子,认定里面是自己想要的,目光中透出热切,“你只消把东西给我,我就将人放了,如何没有诚意。”
“四叔可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君子,我总要防着点的,若她少一根头发丝儿这里头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给。”裴劭的手搭在了匣子上,轻轻叩了两记,不知何材质的,竟发出沉重的闷响,外面带着一把小锁,钥匙显然是在裴劭手中,即便抢了也无用。
裴明德脸上露出不悦,却不得不妥协,人他当然亦是安排在此处,两个弱女子于他来说何用,也正是晓得薛宝珠对裴劭的重要,在得知手下竟然将人伤了后亦是大怒惩治了二人,裴劭会提出这等要求并不意外,他拍了拍掌,两丈宽的屏障叫人搬开,露出后面的精巧密室,二人就被那般绑着站在了他眼前,可隔着密室的门墙触碰不到。
裴劭近乎贪婪地凝着薛宝珠晕粉的脸颊,便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上绽出笑意,红唇启阖,传出虚弱的声音。“我没事。”
“裴大哥救我。”苏温再次抑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她自小养在深闺何时受过这种罪,见着裴劭一瞬的委屈悉数爆发,亦是满心欢喜。
裴明德身旁的一道影子动了动,却是很快,又停住了。
“人你已经看到了,现在把东西给我,这地方你们且留着慢慢叙旧。”裴明德嘴角勾起歪斜笑意,并不愿意看他们腻腻乎乎。
裴劭的手扶住匣子,迟疑着便要给出去。
裴明德却突然唤了一声慢着,“谁知道里头有没有诈,你自己打开,亲自拿来与我。”
“好。”裴劭定定瞧他,将匣子内的纸契与玉珏取出,一步步朝裴明德走去。
裴明德热切盯着,当真是他所想那般,眸中印出狂热伸出了手,变故便是在那一刻发生的,裴明远带着人迅速将裴明德的人控制住,连带裴明德插在暗处的棋子,悉数被擒一块丢进了厅堂内。
“老四你他妈找死!”裴明远那火爆性子直接对着裴明德就是一拳揍了过去,而裴明德根本连纸契的边缘都没碰到就眼睁睁看着裴劭将东西重新收了回去,当即爆突出眼睛要去抢夺,被裴明远横插一杠直接揽过去两人打了起来。
裴明德哪会是裴明远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落了下风,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直到被打趴下制住仍是不甘心地向着匣子在的方向。
裴明远看得气急,又是重重一拳,“那根本就不是裴家的财宝,大哥也根本没给劭儿留下什么,那些是劭儿自个挣的,不过是给安家糊口用的,里头还有你和母亲的一份,你他妈到底是疯个什么劲儿!”
“不,我没疯,裴劭是跟大哥一样自己留了,你是大哥走狗,当然帮着说话——”裴明德的话戛然而止在裴明远挥拳下,嘴角鲜血顺延而下。他狠狠吐了口唾沫,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裴劭,我果然不该小看你,还以为你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脑,看来你当真是不顾里面两人的死活了。”
“什么意思?”裴劭看着他神色隐匿的癫狂,当即觉出一丝不妥。
“里面我让人安置了炸药,只要我一死,那暗道里便有我布下的人手牵动引线,不妨大家一块玩玩哈哈哈”裴明德仰头哈哈大笑,既然这辈子都得不到,那就不如一起都毁了去,“有你们陪葬,我也死的值了!”
裴明德瞪大虎目,看着被拎着的人此刻癫狂笑着,真是无法理解亲弟弟的想法
只是须臾,裴劭便作了定夺。“二叔,你带着人先撤。”
裴明远想也不想,呼哧着吼道:“要走也是你走,万一是这老小子糊弄咱们,劳资不弄死他也打他个半残!”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裴明德双目有些涣散,整个人呈现巨大的亢奋,紧紧盯着裴劭,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他最讨厌的大哥,舔了舔嘴角鲜血,虚弱说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让他们都滚,把东西留下,兴许我会好心留你一命。”
关着薛宝珠和苏温那处埋了大量炸药,他就没打算让裴劭活着走出去,今日只要他得到了裴氏的财宝怎能留下裴劭这么大的隐患。密道那待命的人,只要听到他吹响哨音便会将此处引爆,到时候
咔哒,锁匙转动的声音突兀响起,裴昭不知何时站在了那密室前将人拉了出来。“快走——”
伴着他急切喊声,薛宝珠落入一个熟悉怀抱,那人似乎要伸手去拉什么人,却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两人一起倒退出门口,便听到裴昭嘶吼着将裴明德拖入了密室中,手中的匕首凶狠地捅着。
薛宝珠眼前被一双大掌蒙住,只听到一声尖锐哨音,随后整个人似乎被人抱着急速飞奔,伴着身后轰轰响起的炸裂声,随之而来的热浪几乎将人掀翻在地。
裴劭一个扑倒将她牢牢护在身下,直直轰鸣声消失,整个茶庄被夷为平地,而里面的人也不复存在。
薛宝珠忙是从裴劭身底下爬了出来,紧张得看向阖着眼的人,“裴劭,裴劭,你别吓我!”
“咳咳——你再推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完。”裴劭睁开眼,耳畔依然轰鸣。
薛宝珠紧紧凝着他,眼眶迅速红了一圈,将人紧紧抱住,呜呜哭了起来,饶是她有再强大的内心,也不敢承受失去他独自一人的痛苦。
裴劭环住她,从她身后瞥见尹奉身旁缓缓爬起的苏温,顺着她怔怔瞧看的方向,落在了那堆废墟上,裴昭最后甩开了自己的手是他的决定
两月后,屏州百姓依然对此前那场巨大爆炸心有余悸,但凡路过的都遭了牵连,听说当时在聚贤茶庄里面的都炸得血肉模糊了,是一点儿都没留下。可事情到底是如何起的,聚贤茶庄对外是三缄其口,无法探知真相的百姓只好发散想象,说江湖恩怨的有,还有官家情杀的也有,总之是越传越离谱。
而从那处捡回一条命的薛宝珠因为后背的伤处开裂昏过去,待醒过来已经是在屏州别院,未来婆婆细心看护,那点愁媳妇见公婆的慌张很快湮灭于无,反而在裴林氏过分关爱下圆润了一圈。
薛宝珠看着每日陪着自己养伤晒太阳看书的俊美男子,尤是觉得不真实,可后背隐隐作痛的伤处又提醒自己发生过什么,养在屏州别院的日子是悠闲的,也是百无聊赖,薛宝珠说不出她在不得劲些什么,只想着兴许是伤了的缘故。
“宝珠儿”裴劭进了书房,轻轻亲吻了一记躺在某人专属贵妃榻上的女子,于耳畔落下话道。“我同母亲说了,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永安镇。”
薛宝珠脸上盖着的书册滑落,扑闪的乌眸正正对上一片蕴了笑意的深邃。她眨了眨眼,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我这就去收拾。”说完一阵风似地不见了。
裴劭摸着被亲过的侧脸杵在原地,缓缓展开笑颜。这丫头的心思何其好猜,母亲真心待她,喜爱她,是怕母亲少了陪伴故此一直不提
又是一年年关将至,风霜里红意俏,图得是过年的喜庆热闹。薛宝珠和裴劭抵达永安镇时却另一则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止步了行程。
汴城县令苏牧山之女苏温突然想不开入了清月庵出家为尼,苏牧山震怒之下与其断绝父女关系,这可足够叫汴城轰动的了。
薛宝珠看了一眼裴劭,乌眸闪闪。后者牵了马车与她一道去了清月庵。
庵门前落了雪,两个年级尚小的在门口扫雪,听到薛宝珠要找苏温便引了去,裴劭便候在外面等。
等薛宝珠再见到苏温,她已经袈裟乌帽,帽檐下露出一点圆弧不见乌黑秀发。后者看到薛宝珠亦是搅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