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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天上还有月光,忽然之前四周骤黑了下来。薛宝珠猛的一抬起头,只见迎面来了一丈有余的巨浪,如一面墙一样过来,根本教人无数可躲。这片刻的功夫,船身就带高了几分。
她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阵仗,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僵了,心中一片骇然,只有种倾天盖顶的的窒息感。
风浪之中哪还能估计的住旁的人,海水拍打下来叫人浑身都疼,更看不清眼前景象。薛宝珠紧接着便是叫人给蒙住了口鼻,再就是冰凉刺骨的海水包裹全身。
她原本是想要来谈生意的,却没好好的平静海面会这样无由来的掀起狂风巨浪,生死一线。
第67章()
等薛宝珠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蓝澄澄的天,几丝薄云飘过。她手指不自觉的动弹了一下,立即叫人搂入了怀中。薛宝珠感受着那个滚烫炙热的胸膛,这才稍稍有劫后重生的感觉。转念想到昨儿经历了那样的场面,竟还能活下来,当即眼眶红了起来。
“你没事我们都没事。”薛宝珠紧紧环住了身旁之人语气哽咽。
裘和拍着她背,轻声细语的安抚:“莫怕,都过去了——”
过了一会,薛宝珠才从方才的情绪中稳定下来,方才想着要用袖子凑合着当帕子用擦拭脸上的泪痕,抬手就愣住了。只见她身上身上外衣已经叫人给扒了下来,仅仅着了中衣。
不知过了多久,薛宝珠重新换的呼吸,一张绯红脸儿埋着,手指却紧紧扣着裘和的,同样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爱恋。穿越以来,虽然破事不少,可她真的觉得捡到裘和是一件天大的幸事,两人一同经历许多,心意相通,世间最幸运的莫过如此。
忽然,她脑中想到一事,脱口问:“那两人呢?”
“都没事。能来这小岛,还多亏了他们两兄弟的。”裘和道,昨夜种种并未细说。只是他总有些后悔,他叫人暗中打听出了葛氏两兄弟是本分实在人,却是大意没想到海上风浪。
薛宝珠打量了四周,这岛并不算大,风光绮丽。紧接着便听见葛忠的声音:“裘老板,你妹子醒了?”她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火堆那边用她的那件大氅架在木架上做了个屏挡。
裘和应声道:“已经醒了。万幸昨日一场风浪大家都无碍。”
海里头的事说也说不准,就好比是昨夜忽然疾风骤浪,根本毫无根据可循。可这话又得回过头来说,倘若不是葛忠做了那要求,他两人如何会遭遇这种境遇。只在昨儿晚上,他兄弟二人就已经觉得这两人为人不错,这番连累人险些送命,心头更是缠绕了愧疚。
葛氏兄弟平日遭人欺辱,可心地并不坏。稍稍有人好些对他们,便更是真诚相待。想当初葛氏兄弟也凭借兄弟二人的本事挣了些钱,后头到底因为身子残缺的缘故不能挽留婆娘的心,妯娌二人相继离开。他兄弟二人更是给了钱财并未苛待,没想到最后竟然起来那谣言。不过这些往事暂且不提,他二人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弥补了自己过错。
葛小忠将木枝插着的鱼从火堆上拈了一点尝,正好已经熟透,划了几刀的鱼身外皮焦黄带脆,而露出的鱼肉鲜嫩,泛着一点油光,鱼香四溢还携着果木的香气。
薛宝珠轻轻嗅了嗅,被勾得直吞口水,往外探看了一眼,火堆那用果木烤的鱼焦黄喷香的,葛小忠正拿着只小瓷罐儿往烤鱼上撒什么,顿时飘出一股辛香来。
葛忠稍稍上前两步,似是思虑再三咬牙道:“事到如今,我认清了你们并不是曹老三那样的狡诈人,我兄弟两个也愿意同你们家做生意。我同原先那家也没劳什子约定,他总以为我是上赶着卖给他。索性我以后同你们做了生意。”
薛宝珠起先一愣,可再有一想,这两兄弟有本事,即便是现在没有了船,将来也还能起家的。“葛大哥自然应允了下来,我们也只会开了好价格,绝不叫葛大哥吃亏。”她说完,旋即变了话题:“为今之计咱们还是先想想概要如何回去才好呢。”
这说话功夫,裘和已经拿了烘好的宝珠的衣裳给她,只等她都妥当又把自己才刚烘好的衣服披在了她外头,去了一趟葛小忠身旁不知说了什么取了一条烤鱼给她。就是那件大氅才翻了个面架在上面烘,怕是要许久才能干透了。
“这个姑娘你放心好了,这岛原就是我们兄弟两个人发现的。一个月总也要来个三四趟,如何回去一清二楚。”
薛宝珠拿着鱼,依旧愁眉不展,“可如今船都叫打翻了,难不成要自己做个筏子不成?”
裘和一面翻烘着大氅,一面接了话道:“这岛上还有艘小船,那他们兄弟两个原先特地放在这儿的。”
薛宝珠心中起疑,暗道这可真是防备于未然,只等几人起身绕去了小岛另一侧,她才恍然自己相差了许多,被眼前景象震得只剩下惊叹了。
只见离开他们不多远的碧波间竖了许多木桩,期间也绑着悬浮的空椰壳,约有五、六亩的样子。
“这是你们在这养鱼?”薛宝珠脱口而出。
葛忠面上也露出自然,为了这东西颇废了他好些功夫,主意还是他兄弟出的。原本只会避开所有人瞒着,可这时却也不再瞒着薛宝珠他们了。“你家酒楼要多少鱼,保管都能出给你。这些都是我们兄弟挑了好的养在里头的,只比市面上不知要好上多少。”
薛宝珠方才心中更有了底,裘和出面道:“非但是酒楼,我们是都是开一条路子将这些鱼运去荆州一带卖。”荆州不过是目前看来最好的试验之地,若是计划可行,兹城、长安、建州等几处大可联成一线届时构成庞大产业,供给运输也能带动不少。
这话可真是惊住了葛忠,葛忠皱着眉头细细思了一阵,“这量恐怕不少吧?”
裘和道:“最主要的还是如何让这些海里头的东西一直保持鲜活?”
薛宝珠亦是好奇看过去,这点子是她随口一说的,毕竟后世海鲜内运获利更高,当然成本造价也高,她提出来也不知在这不开化的时代能不能行,但裘和却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将这点子发散成详尽计划倒是叫她意外,意外之余又觉得这人应当是这样的。
葛忠旁边的兄弟葛小天也是一惊,“鲜活?可这海物许多脱了海水就要死的。州城里头要有人来进货,都是先用盐腌了再说的。”他身子原本就弱,经过昨儿一夜更是受了许多罪,现在连着嘴唇都泛着白色了。
“是,但凡鲜货叫腌了后风味肯定要大打折扣,如此一来,未必比的上河里头新鲜的。不知葛大哥还有没有旁的法子好不用盐的?”薛宝珠虚心求教。
那葛忠紧皱了眉头,半晌也没吱声,最后砸吧了嘴道:“这倒是有些海里头的鱼能养住几天,可大多数是不成的,一起水面就要死。不过,总也有办法能成。”
薛宝珠抚掌撑好,这便不再详谈下去。裘和同葛忠两个拖了后头树丛中的一艘乌蓬小舟下水。几人相继登舟,葛忠摇撸到午后就瞧见了滩岸。
出海的渔船早停满了渔港,妇人们聚在一处干活,瞧见他们几个上岸俱是惊的不成样子。早上回来的船在海面发现船只碎片,有人认出是葛家兄弟的大船。而后果真也没见这艘船回来,便自然而然的因为他们是遇了险。他们这些原就不同这葛家兄弟来往,非但不来往更是实际上有些畏惧和嫌恶,这便必然不会有人思量着出去搜寻他们的下落了。最后,还是昨儿那同薛宝珠裘和说话的妇人为着这两个外地人唏嘘了一把,直道不该上葛家兄弟船的。
这葛忠一贯介怀自己的腿不好,骤然叫岸上所有人盯着,更是浑身的不自在,脸都僵了。好在薛宝珠和裘和来时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没了渔船这地方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就此一道去了鱼市边的客栈。
葛小忠是自打上了船便许多年再没下来过去,这遭坐上马车还有些忐忑。
到了客栈各自梳洗换了衣裳用过饭,裘和才将几人合在一间临街的雅室中商量生意。这葛家兄弟哪有被人这样客气对待过,心中感念连连。何况薛宝珠同裘和开出的价实在公道,他们再没半点不满意的地方。
“我原先以为你们要的量小,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大生意。只是我那船没了,一时恐怕供不上,即便是用那小乌蓬一天顶多来回运两趟”葛忠是厚道人,随即将心中所担忧的地方说了出来。
薛宝珠笑着道:“葛大哥放心,凡事有个循序渐进,一口气可吃不成个胖子。”
葛忠被她逗笑,也宽心不少。“我这边也会紧着把渔船的事落实好的。”
“葛大哥要是不嫌弃,也可以先在我家支取了银子去喊人重新造船”薛宝珠说这话可是真心实意的。
可葛忠大感意外,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素来只有旁人拖着不给他结货钱的,哪里说好预支钱的!
薛宝珠轻笑,灵俏逼人:“你们的本事我和我哥都是见识过了的,哪里还会信不过?”
第68章()
日子一日日的往下过,入了五六月天气也渐渐燥热了起来。薛宝珠那却是好事一桩叠着一桩,喜乐酒楼撑了足有一两月终是停了一文钱菜品的供应,当中还闹出了食客吃坏肚子这等坏品的事儿,估摸是从食材上减预算了,少了喜乐酒楼那坏市场的举动,八宝楼挨得近,生意却是更好上一层,单后一月的收入就直逼百两,当然其中司家下的酒水单子也是不小一笔。
加上前面攒的,薛宝珠余下一部分周转的,全部投入到鱼塘那,也是因为葛家兄弟‘凶名’在外,这桩事再没外人知晓,有裘和在,薛宝珠几乎不费什么心思地就看着海鲜运输一事步上轨道,到时收入却是极可观的。
而另一处某些人的日子就不大好过了,双桥坊那一片尽是草丛矮灌,蚊虫叮咬得人不安生不说,树上头的知了也叫唤个没停,吵得人头昏脑涨。不过住在这地方的都是些做下等体力活的人,算不上富贵,平日活都来不及做完,自然没那闲工夫去外头搭理这些。
可天是热越是心里头燥热,桥头那户人家就出来了一人,手里握着竹棒死命敲着正对自己的那棵树,嘴里头骂骂不休:“叫叫叫!老娘今儿要把你们一个个都收拾了干净!”她是个精瘦的妇人,薄唇削腮面无二两肉,生来就是一副刻薄模样。没多大功夫,树叶就叫她打下了许多。
那小院里头又出来一略胖些的妇人,手里头抓了把瓜子依在门口嗑,只拿眼尾睇了她一下,“嫂子可真是得闲,跟这些东西较什么劲。”
瘦的那个心里头窝着火,听了这阴阳怪气的话心里头更是脸色一沉,索性将手中的竹竿扔在了地上。“难道是我一个人闲着?”
她们妯娌两个同住一进的院子,哪里会不生龃龉。这些日子来男人生意不好做,她们原是在家里头帮衬的,如此一来也是相应跟着空闲了下来,更是家长里短、两看生厌了。
“噗——我闲不闲哪里又不是看不到。”丰腴的妇人怪声怪气的笑,时不时朝外吐着瓜子壳,“嫂子心里头有气,可也不兴随处撒的。咱们家得富先前哪不是让着大哥大嫂一家了?怎么大嫂不念着弟弟家里头好,反而整日里不叫人安生的?”
这妯娌二人俱不是良善之辈,心里头早就积了恶,如今你一言我一语怨怼了起来。一时也顾不上是不是敞开着门,会不会叫四下邻里笑话了。
“你们俩吵什么!嫌不嫌弃丢人!”忽然插入了一道男声,正是同李得财你得富两兄弟推了车摊子回来。
稍瘦些的是老大李得财的婆娘,紧忙住了手迎了上前关切着问:“今儿怎么样了?比前几日可有好的?”她这话还说说完,就叫李得财狠狠瞪了一眼才收住了后头的话,往车摊子里扫了一眼,也就知道今儿又没卖出去什么。
老二媳妇更不敢在这风口上冒尖,忙是去帮忙将两扇门全推了开来好叫自家男人推着车进去。
“那些人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都叫那死丫头的猪油蒙了心!”李得富恨恨的咒骂。原先他们两兄弟眼红薛宝珠的生意红火,趁着年关占了那摊位,一时倒是蒙混住了不少慕名而去的。可他家到底不是不得薛宝珠的厨艺,若真要有能能耐又岂会几十年都没做出名堂来?时日一长,上过当的便不能再来,那摊子也就不再是抢手地盘了,甚少人光顾了。
“谁说不是哩!”老二媳妇见是自家男人开口抱怨的也就顺嘴嘟囔了起来,侧过头问:“要不然我明天去找个看风水来家里头看看?”
“去去去,婆娘家少搀和,快去关门,难道还嫌家里头丢脸丢的不够多?”李得财声音冷梆梆的,他不好明面上直接怼弟媳,因而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自己媳妇的。
老大媳妇对她男人顺从得很,心知这遭自己是受牵连的,也不敢多言,只能怒横横的瞪了自己弟媳一眼。等她转过身去要关门的时候,却瞧见外头一人直往这边疾步而来。
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妇人,手臂间还垮了一只篮子。等离得近了,老大媳妇一瞧见人,心里头就啐了一声,暗道她来做什么!李家这小妹嫁了人还总上门,一上门来便是哭诉一顿苦楚,总要拿回去些什么。若是以往家里头日子好过那便也就算了,偏偏现如今也是生意难做的时候,竟还有人要来打秋风,哪有痛快脸。直至来人笑声笑气的近到跟前,喊了她一声“大嫂”,她脸色也不见好的。
“你来做什么?”
来的那个不是旁人,正是李家两兄弟唯一的亲妹子薛李氏的。这薛李氏这遭为了旁的活计来,见了自家大嫂这样的神色心里头也是咯噔一声,想着如何这臭模样?可再转念一想,这是自己两个大哥的家里头,她哪里有来不得的道理。随即也不理这老大媳妇,惦着脚尖往里头望了进去,急急忙忙喊了:“大哥!大哥!二哥!”
她那兄弟两个正要推着车摊往屋里头去,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继而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这两人平日对薛李氏热络得很,如今明显态度冷淡了许多。可这时纵然薛李氏琢磨出了这些,也只当没察觉,用半面身子撞开挡在门口的老大媳妇,自顾自的进了院子。
不过是一进的小院子,并不宽敞,前后加起来也就一两丈。薛李氏以往里头去便笑吟吟的同那两兄弟道:“大哥二哥,妹子也好些日子没来瞧你们了。平常要伺候婆母不得空,今儿好不容易才腾出了时间。”
这人既然都已经到了,李得财也不好意思将人撵出去,朝着弟弟示意两人一道带了薛李氏入了屋中说话。
薛李氏心中松快,虽然还摸不清楚方才为何两位哥哥对自己这样冷淡,可总归是嫡亲兄妹哪还能真闹僵了去?她跟着进去的时候又偷偷转过眼,朝着过去接收推摊车的老大媳妇趾高气昂的瞪了一眼。
一进了屋子,薛李氏就忙不迭的坐了下来,她今儿可是实打实的从村子里走上来的。原本是先去了李家两兄弟出摊的地方,却没想到没找到人,这才又追着到家里头来的。
这大半日顶着日头在赶路,薛李氏那一双脚底下已经起来水泡,人也累得要散架了,等喝了几大口白水,才抬起头道:“原本家里几个小的也要跟着来的,一贯总在我跟前闹着要见到大舅舅、二舅舅的。有几回叫我那婆母听见了好不痛快,直说是养了一窝白眼狼心全都是偏向外头的。可这原本就有外甥肖舅这么一说,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