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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对他点头致意。
付云蓝来到和现实中一模一样的会议室,何霄跟瑟利斯特已经在等着他了。
“蓝!”一个照面,瑟利斯特就扑上来抱住了他。
第92章 不知道是谁的往事(二)()
付云蓝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瑟利斯特抱着他说:“不要紧张,是我,不是凯斯,我在另一台模拟舱里,跟你进行同步模拟。”
付云蓝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是你。”
凯斯模拟出的那个瑟利斯特从来不会对他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既然何霄背后一直是真正的何霄,那么瑟利斯特背后也是本人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我一直在等着你恢复意识。”瑟利斯特担心地看着神态有些不自然的付云蓝,“何霄只能检查你的身体,没办法在不伤害你的前提下探查你的精神世界,只能等你自己告诉我们,吞噬者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你的精神有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瑟利斯特问得很直接,付云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何霄仔细观察着付云蓝的反应。
“不……没什么。”付云蓝调整一下情绪,开始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遭遇,以及吞噬者强行跟他交流的内容都说了出来。
瑟利斯特听得心惊肉跳:“……幸好你没有被它的花言巧语蛊惑。”
何霄补充道:“吞噬者并不是不会说谎,它的智力超过凡人的想象,口才技巧也非常高明,你会被他动摇甚至说服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你要牢记一个它再怎么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的事实……瑟利斯特希望你好,而吞噬者希望人类灭绝。”
“我明白,我不会相信它的说辞,但我也不能肯定它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别的手脚,不管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意志,都随时有可能脱离我自己的掌控,就像贝多芬一样……”付云蓝郑重地看着瑟利斯特,“所以你一定要听何霄的,不要被自己的情感左右了判断,宁可把我当作怀有最大恶意的敌人来防范,也一定要确保我无法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明白吗?”
瑟利斯特点了点头,何霄淡淡道:“你可以放心,在现在这个状态下,你伤害不了任何人。”
“那就好……”听到何霄亲口这样说,付云蓝放心了不少,他想了想,又问何霄:“你有没有办法,让我消除指定的一段记忆?”
瑟利斯特问:“你想要忘掉吞噬者让你看到的东西吗?”
付云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有些不好的记忆,对我来说是……负担,如果可以消除的话,我希望再也不要想起来。”
何霄摇了摇头:“我们确实可以强行窃取或者改变人类的记忆,但是人类的大脑对我们来说就像一个锁死的箱子,想要触及里面的东西就必须把箱子撬坏,迄今为止任何被我们动过的人类,精神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最后的结果不是发疯,就是痴呆,瑟利斯特不会希望看到这个结果的。”
“……我明白了。”付云蓝失望地低下了头。
想要逃避,果然没有那么轻松,既然不能忘掉,那就只好面对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以后,抬头看向何霄:“可以让我们单独聊聊吗?”
“如果你这样希望的话。”何霄没有问原因,很干脆地站起来出去了。
门被关上以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了付云蓝和瑟利斯特,付云蓝不太确信地问:“……他真的走了?我们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是吗?”
“你放心,我的权限和他一样大,他没办法绕过我监视我们。”瑟利斯特问,“为什么要刻意避开他呢?”
付云蓝不答,只是目光复杂地看着瑟利斯特……从他们相遇到现在差不多两年了,瑟利斯特的变化非常大,不仅人长高了,性格上也不再是付云蓝刚认识的那个安静、柔弱、需要在他的翼护下才能安全成长的少年,而是越来越像另一个何霄,神秘又强大,理智且冷血。
只有在和他相处的时候,瑟利斯特会对他表现出和过去一样的依赖和亲昵,可是现在付云蓝却不敢肯定,当瑟利斯特抱着他的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他,还是透过他看到的另外一个身影。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也许只有像吞噬者所说的那样与瑟利斯特融为一体,瑟利斯特才能真正只属于他一个人,再也没有秘密、没有隔阂,他也不用再这么患得患失和踌躇不安。
这个想法让付云蓝惊出了一身冷汗,他赶紧制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抓住瑟利斯特的肩膀强调一般地说:“瑟利斯特,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爱你,这份心意从来没有因为你的身份变化而改变过。”
“嗯,我知道。”
付云蓝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直白地表达感情的人,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有原因的,瑟利斯特等着他说下去。
付云蓝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难过:“那么你呢,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你是我的爱人。”瑟利斯特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看着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付云蓝尽量让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既然是爱人,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吗?看在我曾经照顾你的份上,不要安慰我,也不要骗我。”
“你问吧。”付云蓝的语气让瑟利斯特隐隐地有些不安。
付云蓝就问了:“我和方景瑜不是什么双胞胎兄弟,我们是从同一个样本克‘隆出来的克‘隆人,对不对?”
瑟利斯特只能如实回答:“是的。”
“是你制造了我们?”
“……可以这么说吧。”
“我们的存在,都是为了给那个快要死掉的‘样本’当容器吗?”
瑟利斯特一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而付云蓝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所以这就是你一直不愿意告诉我的真相,那个‘样本’才是你的爱人,而我只不过是他的替身?”
“不是的!”瑟利斯特立刻摇了摇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是吞噬者告诉你的吗,它的话你一个字也不要信,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不是吞噬者告诉我的,是我从吞噬者手里逃出来以后,自己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事情。”付云蓝皱着眉说,“我也很想说服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都是吞噬者的阴谋,可是那些记忆……太过真实了,就好像我自己亲身经历过另外一段人生一样。”
“蓝,你看着我。”瑟利斯特抓住了他的手,“这么久以来我对你如何,是真心还是把你当替身,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吗?”
付云蓝看着瑟利斯特,心中生出了几分愧疚。瑟利斯特对他的好,他其实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上,这个非人类少年不仅在困境之中不离不弃地守护他,而且在锋芒日渐显露,又得到了从天而降的威势和权力之后,依然不改初心地只喜欢着他一人,任凭别人暗送秋波或者投怀送抱,都不曾有过丝毫的动摇。
付云蓝不会将这些都当成理所应当,在这片资源极度匮乏,仅仅是活着都需要竭尽全力的废土上,他对什么都不敢奢求得太多,甚至觉得就算瑟利斯特有了更好的选择之后就离开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相比之下,瑟利斯特心里有没有想着别人,他是不是谁的替身,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这种事情一旦知道了,就像一根棘刺一样梗在他的胸口,让他的心境再也回不到从前。
“对不起……我只是……”付云蓝扶额,“这一切都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围,我心里很乱。”
“我明白,很高兴你能把话说出来,而不是憋在心里胡思乱想,这样至少我们可以把事情理清楚。先告诉我,你究竟想起了什么?”
“在那段记忆里,我好像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生于二十世纪初的中国,那时候没有现在这么贫苦,但是人们生活得也很不容易,我一直想要为改变现状做些什么,就决心去读军校。在那里,我遇见了大我四岁的年轻教官,他博学、睿智、冷静,我偷偷地暗恋了他很长时间……”付云蓝心情复杂地看着瑟利斯特的眼睛,“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终于知道,我的教官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宇宙中来的一种外星人,他是个‘监护者’,虽然性格和样子都不一样,但是我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你,对不对?”
“……那是我,也不是我。”瑟利斯特说,“你知道我族的‘重生’吗?”
“听何霄说起过,但是知道的不详细,和这有关系吗?”
“是的,当然有关。”瑟利斯特说,“‘监护者’本身是没有性别的,我们繁衍的方式就是‘重生’,在能量充足的时候,我们会在‘重生’的过程中进行分裂,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但是大多数时候,‘重生’只是为了排除自身的异常,就像是重启电脑一样,过程中我们会删除大量无用或者错乱的记忆,只保留必要的知识和经验。对我们而言,‘重生’之前和之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哪怕是死不足惜的罪犯,最严重的处置也只有强制‘重生’而已,‘重生’之后,之前的一切都会一笔勾销。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付云蓝点点头:“所以,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其实是重生之前的你?”
“是的,我拥有两亿多年来每一代先人的记忆,我记得我们族群从原始蒙昧的状态到文明高度发达的每一段历史,但对我而言那都是别人的人生,只有和你相遇之后的这一段时光才是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遇到你的时候还完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是你而已。”瑟利斯特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信你。”付云蓝叹了口气,摸摸他柔软如昔的头发,“我所知的瑟利斯特,虽然也会刻意瞒着我一些事情,但是从来不曾对我说过谎。”
第93章 不知道是谁的往事(三)()
本来还有几分惴惴不安的瑟利斯特听了这话,一股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抱着付云蓝的腰把脸埋在了对方肩上。
付云蓝又有些愧疚,虽然他提出的质疑完全合情合理,但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瑟利斯特难过。
也不管这样对待一个已经实际上统治全球的皇帝陛下是否合适,付云蓝拍着瑟利斯特的背好声好气地哄他:“对不起,你别不高兴,都是我不好,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这件事情我真的很难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明白,你有权知道真相。”瑟利斯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语气还是和以往一样平静,“以前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个真相除了给你带来困扰以外什么用都没有,以后如果你还想知道些什么的话,我不会再瞒着你。”
付云蓝斟酌着语气问:“那么……能和我讲讲你从先辈那里得来的记忆吗?我记起的内容断断续续的,大多是两人幸福生活的回忆,我还是想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瑟利斯特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合情合理的请求,为了跟付云蓝强调“重生”前后的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人,他在描述的时候特地用上了第三人称:“几千年前,我的先辈来到地球,开始履行身为‘监护者’的职责。按照惯例,它隐藏着自己,附身在人类身上,以人类的身份观察着这个文明的发展。我们是寄生型的生物,模仿其它种族的行为举止是我们的天性,但是人类……也许是因为思想不透明,彼此之间的沟通效率又很低下,人类除了特别发达的想象力以外,还发展出了非常复杂的情绪和情感,它虽然在言行举止上都和人类没有什么两样,却一直被周围的人视为怪胎和异类。一百多年前,它决定开始模仿和研究人类的情感,试着以人类的身份去爱另一个人。它是第一个想到这样做的监护者,也许从它那一代开始,有些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变化。为了方便区分,我们暂且称呼它为‘第一代’。”
付云蓝惊奇地问:“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来到地球之后的几千年里,监护者都是同一代?”
“是的,如果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也不想要繁衍的话,我们可能几万年也不会进行一次‘重生’,毕竟我族的寿命越长,力量越强大,像何霄就有两万多岁了。”瑟利斯特继续给他解释,“人类的情感复杂程度超乎想象,第一代的情感实验以失败告终,它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怪病,就进行了‘重启’。于是第二代诞生了,它有着第一代关于情感实验失败的全部记忆,却仍想要继续进行实验,并且选中了一个爱慕它的学生作为目标……是的,第二代就是你记忆里的那个人。它是一个刚刚新生的个体,除去知识以外它就像一张白纸一样学习着周围的一切,也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比起活了上万年的第一代,它的思维方式更加接近于人类。”
“……所以他成功了?”
瑟利斯特点了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地继续:“我只继承了它的记忆,没有继承它的情感,但是那个人类炙热强烈的感情,即使是重启之后的我也能感受到。第二代用了十年的时间学会爱上一个人类,它和那个人类度过了接下来的几十年幸福时光,直到人类不可避免地开始衰老,记忆变得模糊,身体机能也越来越差。第二代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爱人死去,开始争分夺秒地研究留住他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用克‘隆的方式制造一个年轻的身体,然后将它爱人的记忆转移到新的躯体中。克‘隆出身体并不难,但是人类的思想和记忆对我们而言是难以触碰的禁区。那时候何霄已经来到了地球,但即使在何霄的帮助下,研究依然毫无进展。”
瑟利斯特所说的一切都和付云蓝的记忆吻合了,付云蓝已经大致猜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但瑟利斯特还在继续往下说,并且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悲伤流露出来:“那个人终于还是发现了正在进行的实验,他劝第二代停止。人类已经习惯了短暂的寿命,他可以坦然地面对自己即将老死的现实,不希望通过非自然的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第二代很难过,但还是尊重了他的意愿,实验就此终止了。”
“……也就是说,我和方景瑜都是这个实验的副产品。”付云蓝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来历,“那为什么又把我们扔了呢?”
“不是‘扔’,只是交还给人类抚养。”瑟利斯特说,“可能你会比较难以理解这种做法,对我们这样没有实体的寄生种族而言,身体只不过是一件外衣,记忆才是本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了那些第二代试图灌输给你的记忆,但是在当时来说,实验显而易见是失败的。既然没有记忆,那么只有基因相同的克‘隆体对于第二代来说就是跟它完全无关的普通人类。按照标准流程,你们应该被销毁,可是第二代动了恻隐之心,觉得你们虽然不是自然孕育产生的,却跟普通的人类婴儿没有什么两样,所以每一次试验失败后,他就把什么都不记得的克‘隆体婴儿送去世界各地的孤儿院,希望你们像普通人类那样活下去。方景瑜是比较早的一批,而你是最后一批。”
“难怪他会比我大那么多。”付云蓝了然地点点头。
也许基因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他们的命运,虽然性格不一样,但是他们都和那个“样本”有着同样的聪明、强壮、坚忍、责任心和领导才能,而且性向也一样,都只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