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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羡羽犹豫了少顷,眼前的男人武功莫测,而且内伤已经治愈,而成羡羽如果把宝剑给他,她自己将手无寸铁。但成羡羽还是决定将宝剑借给阿漆,她相信他。
阿漆接过宝剑,并不抽开只是轻弹剑鞘,配着乐音给成羡羽唱了一首歌。
阿漆轻轻地唱,歌声就像一条清澈的溪泉,静静地流淌:
山又高呀水又急
你在东来我在西
山把我们分
水把我们离
我只有天天等着你
海无边呀洋无底
你在东来我在西
海把我们分来
洋把我们离
我只有天天等着你
你是沙来我是泥
我们俩生就在一起
你是胶来我是漆
我们俩分开不容易
我重情呀你重义
你不抛来我不弃
山也不能分
海也不能离
我总有一天等到你
阿漆的嗓音是粗犷的,这歌的词曲却是柔情的,粗犷柔情毫无冲突的融合在一起,成羡羽从来没有想到,男子唱歌会是这般磁性和迷人。
她情不自禁道:“这首歌真好听,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
阿漆竟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这歌是娘亲小时候教我的。”
“令堂一定是温婉如水的女子。”成羡羽说。
“娘亲是江南人。”阿漆笑得更温柔,俊美的男子更加令人炫目。
“江南好啊!”成羡羽一听江南就来了精神:“那些地方特别让人怀念,像杭州、金陵。”可是为什么说起这些地名,她脑海中冒出来的都是令她难过的回忆,成羡羽的情绪渐渐就低了,沉声结尾:“江南是很好的。”
“是吗?”阿漆好像并没有看出来成羡羽情绪的变化,他似乎思绪还在成羡羽提到的江南,带着浅淡的遗憾道:“除了金陵,我都还没有去过。”阿漆说着举起酒坛:“来,喝酒!”
“喝酒。”成羡羽同阿漆撞坛。
一醉解千愁。
两个人好不容易昨晚停了一天酗酒,今晚又喝成了烂醉如泥。
第三天阿漆起床后去扣成羡羽客房的门,她不寻常地很迟才出来开门。
阿漆同成羡羽说早,她面上也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地回:“早。”
而后吃早饭的时候,成羡羽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就言吃好了,然后再也没有动筷子,一碗粥她一口也没喝。
成羡羽不说,阿漆却尽数看进心里,他眨了眨眼睛。
中午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成羡羽就要像昨天那样就在客栈吃,阿漆却阻止了她。
阿漆对成羡羽说:“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阿漆在成羡羽去了城郊不远处的一间小屋。
说是小屋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里除了灶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一应俱全。
灶上还飘着扑鼻诱人的饭菜香味。
“哪找的这间小屋?”成羡羽问。
阿漆屈指而笑:“我买的。”
成羡羽眉锋轻蹙,又望见里屋简陋的小木桌上摆满了一桌子的菜。她迈步走进里屋细看,见菜花样繁多,整张桌子都快摆不下了。
“见你一大早就在那黯然神伤,早饭也没吃几口。”阿漆也随之走进里屋,站在成羡羽身后道:“不过想来客栈的厨师手艺实在糟糕,我就自己下厨做了一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阿漆说着伸出右臂开始介绍起桌上的菜:“这盘是红椒猪肘,口味偏辣;这盘是桂花板栗鸡翅,偏甜;这盘是豆腐奶汤,味道比较浓。你都尝尝看看哪些你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喜欢的等下倒掉也无妨,要不你尝尝这盘爆炒肉片,咸淡适宜——”
阿漆说到这里话音骤止,因为成羡羽突然伸手抓住了阿漆的右臂。
第59章()
从来没有人为她一口饭费尽心思,成羡羽心下十分过意不去,只好抓了阿漆的胳膊阻止他别再说下去。
阿漆要是对成羡羽太好,她会心中一暖一暖止不住的。
成羡羽已经很久没有感到这种温暖,所以她很不习惯。
成羡羽松开抓着阿漆的手,改作抱拳恭敬地施礼:“多谢阿漆公子如此关心我,请公子放心,我绝对不是黯然神伤,你不必为我担心。让你因我添这么多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
“我也不是什么公子。”阿漆也察觉出来了成羡羽的尴尬,便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小事一桩,阿妹在世的时候,我也常常给她做菜吃,女孩子总是需要疼一疼的。特别是看你脸色这么难看又吃不下饭。”阿漆说着自己一怔,径直问成羡羽说:“你该不会是来葵水了吧?”
成羡羽没想到阿漆可以猜中原因。
她自吃过绝子汤后,月事时断时续,来的也只有很少一点点酱块。近一、两年不知怎地,每月来的量变得越来越大,且全是鲜红活血,每次都来得她痛不欲生。
这种事情,阿漆怎么会猜中,还径直当面道破成羡羽一下子竟失了方寸,不知如何作答。她想了半天,最终决定无言偏过头去,面颊薄红。
阿漆家风开放,从小姐妹们在他面前都是直来直去说葵水的事,就是姨娘们晒尺布也是当着他的面的。阿漆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还会因为葵水脸红,不觉哈哈大笑。
成羡羽听得他笑,面上更红,又有些恼:“你莫要笑我。”
按常理普通男子听人家大姑娘这么一说,理当立刻止住笑,道个歉说失礼失礼。但是阿漆反而笑得更大声,屋里屋外都听得到:“哈哈当然要笑了,你着实是太可爱了!”他盯着成羡羽看了少顷,又继续笑:“哈哈哈——”
阿漆的笑是很豪迈的那种,一丝一缕也没有轻薄的意思。
成羡羽被阿漆笑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心里却不知怎地挺高兴的,似乎她也被阿漆的笑感染了,不知不觉自己嘴角也悄悄有了乐意。
也许跟心情总是不错的人在一起,自己的心情也会好起来吧。
成羡羽听见阿漆又说:“这几天啊你少喝点酒。先吃这顿,晚上我给你做点别的补一补血。”
“我晚上跟你一起做吧。”成羡羽突然说。她对上阿漆的目光,微微些许不好意思:“我还不会做吃的,现在既然有空,就想跟你学学。”
其实成羡羽不仅不会做菜,针线女红、乐器歌舞这些女孩子家应该会的技能她一样都不懂——小时候姐姐宠成羡羽,任由她做自己开心的事,长大了就更没有人来教导她了。
成羡羽想:她会的,只有有用又无用的打仗吧。
但阿漆好像对成羡羽不会做菜并不感到吃惊,也没有因此有丝毫瞧不起她,反倒手把手教她怎么炖枸杞红枣鸡汤,教她各种常识,两个人在厨房忙碌了一整个下午。
阿漆有时候手头做着事,嘴里还喜欢讲几个笑话,逗得成羡羽忍俊不止,笑到腰疼。到后来成羡羽也开始跟阿漆讲起了笑话,不过她说的笑话都是小时候的了,长大后成羡羽好多年都没有自己编笑话了。
小屋里始终没有断过欢声笑语,一下午,成羡羽仿佛又变回了童年时那个调皮捣蛋的宫中小魔星。
晚上成羡羽和阿漆就在小屋里分房而睡,两人也没觉有什么尴尬。
成羡羽醒来又是一个清晨,转眼已是她和阿漆相处的第四天。
成羡羽先去的阿漆房外叩门,叩门半响没反应,她又沉下心细听,阿漆的房内没人的气息。成羡羽就转去厨房,厨房里没有人,包子热气腾腾地蒸在笼上,粥已经煮好盛了起来,又因为防凉被人有心盖了盖子。
成羡羽又去小屋内其余地方找了一圈,都不见阿漆的踪影。
她心不知怎地就是一紧,脚下几乎是跑着推开大门冲了出去。
“阿筝!”前方草地上阿漆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他见成羡羽醒了推门出来,连忙朝她挥手:“阿筝!早饭吃了没有,吃过了就到这边来。”
听见阿漆开心的声音,成羡羽紧着的心旋即松了下来。她嘴角不自觉漾起笑意,脚步惬意走了过去。
到近处细看阿漆,成羡羽不禁呆了。
今晨的阿漆浑身上下都换一套崭新的衣裳,银色的锦缎长袍,外面又罩着棕毛披风,既俊朗贵气又不失英武,更兼骑下黑马鬓毛程亮,连人带马整个人的神采飞扬。
真真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正是因为意气风发,阿漆本已极至俊美的面容在这个早晨显得比以前更加好看。他肌肤如玉,龙眉凤目和皓齿朱唇都镶嵌在白玉上最恰当的位置,一时令成羡羽移不开目。
而且成羡羽发现,阿漆嵌在深邃眼眸里的瞳仁是异于常人的荼色,她盯着看久了,好像自己整个人都看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目光。
以至于阿漆真诚热烈的邀请她:“这几天难得晴朗,阿筝你和我四处去逛逛吧?”
成羡羽却完全没反应过来。
阿漆便将马儿围着成羡羽绕了一圈,放声笑着重复道:“这几天难得晴朗,我们四处去逛逛吧?”
“好啊。”成羡羽这才反应过来,为了缓解自己方才的失礼,她连忙翻身上马,口中问道:“我们去哪?”
“没定。”阿漆在马上说:“走到哪玩到哪,随遇而安!”他话音未落,自已勒着马缰奔向前方。
成羡羽却滞了几秒,心道:难得有人这点上也与我不谋而合。
而后她自己悄然而笑,打马去追前方的阿漆。
阿漆留心缓了步伐,等成羡羽赶上他,两人再一齐抓缰驰骋。
驰了约莫一里路的距离,前方遇着个三岔路口。
“往左走!”
“向左转!”
两人发现各自的想法又不谋而合,禁不住再次相视大笑。
两匹马就齐齐向左转,先开始路两边都是荒地,并没有什么好看的,飞驰了两、三里路,沿路景致就渐渐优美起来,有山有水的,成羡羽和阿漆也不约而同放慢了马速。
长道至尽头转入一座不算高也不算低的山。
这座孤山景致秀丽,山间有云雾环绕,还隐约听得见潺潺流水的声音。
阿漆就翻身下马,将马绳栓在树上,朝成羡羽飞个眼色:“我们登上去瞧瞧。”
成羡羽也正有此意,就栓了马同阿漆一道上山。
山间的风景和两人在山底时仰望的风景又完全不同,是另一番迥异。他们穿梭在山间,才发现这山中还密密植了不少四季常青的翠竹,这几日天气暖和,山间的溪泉都化了冰,流水涓涓穿过竹子间的缝隙,潺潺向山下流去。
两人登至山顶,成羡羽抬头,望见白云在比峰顶更高的地方飞。
阿漆在她身边突然一拍她的肩膀,成羡羽扭头看阿漆,他就伸臂指着偏右上的一个方向道:“你看,那边有一座寺庙喂!”
“我不拜庙不求签。”成羡羽不假思索地接口。
阿漆挑挑眉毛耸耸肩,颇有点悻悻的味道,但他还是尊重了成羡羽的决定:“好吧,那我们下山再去别处逛逛。”
阿漆生得太俊美,连失望的样子也分外动人,成羡羽瞧着心中不忍,差点就要改口说只要不求签,我们进庙里去拜拜也无妨。
但成羡羽还是忍住了,只是微微颔首,转身和阿漆一起拾级向山下走。
迎面有一位尼姑打扮的女人挎着竹篮自山下往山顶来,她垂首低眉,人从上俯视,只能瞧见她光溜溜的脑袋,并不能太看清其五官面貌。
这尼姑与阿漆和成羡羽二人擦身而过。
阿漆神色如常继续往下走,成羡羽却刹住了脚步。阿漆独自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转过身见成羡羽如石雕样立在原地。
阿漆就两步跨四个台阶折返回去,不解地问成羡羽:“怎么了?”
成羡羽却不理阿漆,她转过身往山上飞奔着追赶刚才经过的那个尼姑。
成羡羽步子跨得比阿漆还大,每一步都是一步跨三个台阶。
阿漆不明就里,但还是赶紧随着成羡羽追了上去。
成羡羽很快赶上了那个尼姑,她身子一旋,绕过那尼姑就挡住尼姑上山的路。
尼姑依旧垂着头,往左往右,似欲从成羡羽身侧绕过去。成羡羽却伸出手臂平展一挡,明白着不放尼姑过去。
这个时候阿漆也追至,他侧着身子绕过尼姑,跟成羡羽站在同一级台阶上。
前方被两个陌生人完完全全挡死,这尼姑实在寻不着出路,只能双手合十头低得更下,小心翼翼又有点委屈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阿漆刚想问成羡羽到底怎么了,干嘛拦一个尼姑的去路?
却见成羡羽伸出双臂一把扳正尼姑的身子,令尼姑直面着自己。
成羡羽激动得面容有些扭曲,口中颤声对尼姑道:“姐姐,是我啊!”
第60章()
成羡羽眼前的这个尼姑,无论是身高、样貌还是年纪,都同成慕舟没有一毫一厘的差别。
那尼姑一脸惊诧,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她先怔忪对视了成羡羽片刻,继而别过头去,礼貌地扭动手臂,欲摆动成羡羽的钳制。
但成羡羽却死死栓着尼姑的双手不放,因为用力过狠,尼姑双臂被成羡羽的虎口掐住处都深深陷了进去。
“姐姐,我是啊。”成羡羽几乎要哭出来:“我是你妹妹啊!”
成羡羽本来想说“我是小羽啊我是成羡羽”,但尚余的理智提醒她阿漆在场,不便报出真实姓名。
尼姑锁起了眉头,似乎被成羡羽掐得生疼,却又挣扎不得,只好双手合十,低头苦涩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认错人?!
尼姑说出这句否认,却令成羡羽心底更坚定几分:尼姑不仅身高样貌是成慕舟的复刻,连声音也同她姐姐一模一样啊!
成羡羽一下子就热泪盈眶。
她声音哽咽道:“姐姐啊,我怎么可能认错你!”
“可是。”面对成羡羽的热情,尼姑尴尬不已:“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是个孤儿,无亲无故,自幼为庵中住持抚养长大,连山都很少下。贫尼和施主更是素未谋面,又怎么可能是姊妹关系,阿弥陀佛。”尼姑双手合十,紧贴自己胸前念珠:“贫尼所言句句属实,施主倘若不信,可随贫尼一同前往山庵,问一问住持便知。”
成羡羽怔忪少顷,先五指暗中注力,试探到尼姑体内并无内力。这才信了尼姑的话,缓缓松开她,而后双臂颓然地垂下来。
成羡羽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如蚁噬心:怎么可能,世间这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成羡羽将自己右手缩进袖内,微颤着抚了抚袖囊,那里面装着成慕舟的骨灰瓶。成羡羽嘴角勉强勾起一笑,双手合十朝着尼姑鞠了一躬,赔礼道:“不必去庵里了。师太,对不住,是在下认错人了。”
“阿弥陀佛。”尼姑连忙合十还礼,又道:“施主若是没有其它的事,贫尼就上山采药去了。”
成羡羽合掌道:“打扰。”说着她侧身给尼姑让开通向山顶的路。
尼姑恢复最初的姿态,垂首低眉,从成羡羽身旁梭着身子上山去了,人又只能瞧见尼姑光溜溜的脑袋。
成羡羽望着尼姑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而后失神在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阿漆也蹲下来坐在成羡羽身边,问她:“你有个姐姐?”
“嗯。”成羡羽支吾一声:“已经过世了,是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