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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娉妍见此摇了摇头,故作无可奈何地笑道:“反正有多的,你们只管挑,不满意了,回头我再个你们补一个就是。”说完自己也是掩口笑了起来。
洛妙姝见洛娉妍被众人围在中间儿,心中暗自恼火,面儿上却是不曾露出丝毫,反而笑吟吟地扬声儿调侃道:“难怪大家伙儿都喜欢姐姐,感情是姐姐大方。”
说完也学着洛娉妍一般,故作无奈地道:“哎,有个好舅舅就是不一样。”说完洛妙姝顿了顿,接着又道:“说起来也是我舅舅,怎地就不见舅舅疼疼我的呢?”洛妙姝只当洛娉妍是南下途中买了什么东西,故意如此说。
然而,洛妙姝却没料到,洛娉妍会在听完这句话后,立时板了脸,斜眼朝她看来,淡淡地道:“我舅舅不过一介商贾,可高攀不上妹妹,要说舅舅,我记得妹妹也是有的。”说完便领着众人在丫鬟们早已铺好的厚毡上,坐了下来。
没一会儿,英儿便领着六个粗使婆子抬了三只框子过来,每只框子内都整齐的放着六只陶罐,陶罐中都装了半罐的水。
英儿捧着一只托盘行至洛娉妍跟前儿,屈膝一礼,浅笑道:“奴婢逾越了,多送了些过来,想着小姐们也好自己挑选。”说着将手中托盘往前一送,接着道:“银剪子也拿过来了,小姐看是现在……”
英儿话未说完,朱媛媛便已经从框里拿起一只圆肚阔口陶罐,罐子山水浅谈,一蓑翁乘着孤舟正在垂钓。
朱媛媛看着罐子细密光洁,那蓑翁亦是栩栩如生,不由惊呼道:“好精致的陶罐。”说着放下手中这只,又取一只出来,上面寒梅点点,红衣仕女临雪而立,连发丝儿都清晰可见。不由再次赞叹出声儿。
不仅孙文婷,众人见此都立时挤了过去,看了好几个罐子,孙文婷扭头看向洛娉妍问道:“这是洛姐姐要送我们的?”
洛娉妍抿嘴一笑,淡淡地道:“舅舅家里有个陶窑,跟着表姐妹们学了几个,瞧着还能见人便带了回来。”
朱媛媛闻言抬头望向洛娉妍不敢置信地问道:“洛姐姐,你说说看你还有什么不会的?”说着一指厚毡中间儿摆放的鲜果饼和果酒,嘟着嘴道:“做饼子,酿酒,如今还会制陶!”
说完朱媛媛将手中一个绘了兰草的罐子一举,瞪着洛娉妍气鼓鼓地道:“瞧瞧,这上面的画儿也是画的极好的。”
听朱媛媛这般一说,洛娉妍也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微微红了脸颊道:“那画儿可不是我画的。”说完顿了顿,越发不好意思地道:“我画的都不能见人,这是我请了碧儿妹妹的师傅画的。”
洛娉妍自是不会在一群小姐中提什么表哥表弟的,没得引起误会,只以万碧做了借口,倒也无人问起。
众人听洛娉妍如此一说,也不再追问,尤其是孙文婷早已挑好一只绘有菡萏的罐子,笑道:“这只我要了!谁也不许跟我抢。”众人哪里还有心思追问其他?
一时间众人挑挑拣拣好不热闹,英儿及时送上银剪子,恭声道:“我家小姐说既请了众小姐们来赏花,没得空手回去的,剪两支梨花回去插瓶也是极好的。”
四百章 伤逝()
众人挑好了罐子,命丫鬟捧着都去了林子里亲自挑选花枝,只有洛妙姝不曾挑罐子,更没兴趣挑选什么花枝,洛娉妍却是并不理会。
洛娉妍闲了下来,便想起景芝带来的消息,一时间心中忐忑不已,前世里再过几日便是安阳伯的忌日,而自己则是后年夏天嫁给了顾远。
想到这儿,洛娉妍眼神越发的晦暗,整个人都没了精神,仔细算算可不就是顾远刚刚出孝,便被宫里指了婚吗?短短一个多月,甚至没有什么准备便嫁了过去……那时候,郑箐儿在哪儿?在做什么?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脑海中,洛娉妍顿时便有些烦躁了起来。
洛妙姝见洛娉妍盘膝坐在厚毡上,双眉紧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却又很快隐了去,只眯缝着眼,悄悄打量着洛娉妍,暗暗琢磨洛娉妍究竟在想什么。
洛妙姝自然不会知道,洛娉妍如今正挂心着安阳伯府,挂心着前世的太夫人,如今的安阳伯夫人,挂心着自己的命运,甚至挂心着郑箐儿……
洛娉妍也不会知道,此时此刻景芝刚刚达到安阳伯府,尚未下车便已经被门口的景象惊住了!
大红灯笼已经换成了白灯笼,管家与小厮腰间已经系上白布,正在往门楣的匾额上悬挂白绸!
馨罗急忙打发了随车婆子前去询问,方才得知就在两刻钟前,安阳伯已经撒手人寰,而安阳伯府内,正乱作一团。
那婆子不敢耽搁,急忙递了名帖求见安阳伯夫人,却得知夫人晕倒过去,正在等着太医的到来。
婆子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急忙回禀了景芝,景芝却是不知说什么好。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急急赶来竟收到这样的消息……早间还只说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如今安阳伯竟已然辞世长眠……
还是馨若最先回过神,让婆子再问了一句:“快去问问他们世子爷怎样了?郑箐儿小姐在不在府中?”
那婆子忙不迭地再去询问,管家沉痛着一张脸,哽咽道:“我们世子还在昏迷中,尚未清醒,如今却不知……”
那管家亦是难过不已,如今内院儿乱作一团,至少还有郑夫人帮着照应。可外院儿这边儿,连个支应的人都没有。可这话,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即便管家不说,景芝难道就想不到吗?咬了咬牙,景芝朝馨若扫了眼,示意她下车去与管家交涉。
馨若明了的点了点头,撩帘下了车,朝着管家微微一福,沉声道:“我们县主既然来了,见见郑夫人也是可以的,毕竟以咱们两家的关系,断没有当做不知的道理。”
管家想了想点头并未反对,道:“那老奴这就遣人去知会郑夫人。”说着挥手让一个小厮进去通禀,同时叫来一个粗使婆子交代道:“如今府中忙乱,你且领着芝兰县主的马车去垂花门。切莫让人冲撞了。”
那婆子领着景芝的马车从侧门往里进了府不提,郑夫人得了信儿也是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
郑夫人双眼也是红红的,一见着景芝便上前握住她的手,不住地道:“你有心了,这府中如今乱作一团,实在是……夫人哪儿有箐儿照料着,这后院儿我也能帮着支应,虽然名不正言不顺的,可如今也顾不得了,只是……”
说到这儿,郑夫人扭头擦了擦眼角,剩下的话并没有说下去,只勉强笑道:“你去夫人哪儿坐坐吧,想必这会儿也已经醒了。”
景芝也没遇见过这样的阵仗,微微摇了摇头,小声儿地问道:“我们两家的关系,哪里须得那般客气?我哥哥也……”
说到“哥哥“二字,景芝也红了眼眶,心下担忧不已,却是立时转了话锋问道:“灵堂可布置好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尽管吩咐便是。”
郑夫人自然不会吩咐景芝什么,不说景芝的身份,只说这样的事儿,景芝这样的女孩儿到底也帮不上什么,只勉强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白幔、罩布、绢花、挽联、挽幛等物还在准备,也是匆忙了,从未想到过这一天会……”
郑夫人再次按了按眼角,才接着道:“灵堂虽然还要一会儿才能布置出来,但位置已经选好,大管家已经亲自去僧道前来做法事,往各府报丧的人也已经遣了出去。”
景芝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压着声儿,不安地问道:“箐儿她,还好吗?”
一提起女儿,郑夫人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哗哗地往下掉,之前强撑着的镇定哪里还绷得住?只听她哽咽道:“我,一会子你帮我劝劝她吧?她自幼多跟着她姑姑身边儿,如今她姑姑又是这幅模样,她哪里就能好了?如今正守在她姑姑床前……”
听郑夫人说郑箐儿此时守在安阳伯夫人床前,景芝也是叹了口气,却是不好多说什么,只宽慰道:“您也别太难过,这样的事儿搁谁身上也是难过的,等夫人跟世子好起来也就好了。”
郑夫人还能说什么?她如今最担心的,不就是顾远也不好了吗?可这话她却不能说,也不敢说!
景芝随着钱嬷嬷去到安阳伯夫人正院儿时,远远地便听见,院儿内哭声震天,想来安阳伯夫人果然是醒了过来,景芝叹了口气,疾步走了进去。
见景芝到来,郑箐儿愣了一下却没有迎过来,只一边儿忙着替姑母,安阳伯夫人换上素净的衣裳,一边儿回头用沙哑的嗓音招呼道:“芝姐儿怎地这会子就过来了?实在是……”说着一串串儿的眼泪便顺着柔美的脸颊往下掉。
而安阳伯夫人则如同木偶一般,任由着郑箐儿并两个大丫鬟收拾打理,对景芝的到了竟像是毫无所知……
替安阳伯夫人换好衣裳与发饰,扶着她在临窗大炕上坐了下来,郑箐儿才低低地解释道:“表哥仍在昏迷中,如今是高烧不退,双腿多出化脓,好几处致命伤虽止了血,却红肿得厉害,太医说,只能……”
郑箐儿捂了嘴,不住地做着深呼吸,却是止不住眼泪往下掉,好半晌才叹息道:“我也没功夫招待你,夫人这样儿你也瞧见了,里里外外的全靠母亲与几个管事嬷嬷在支应打理,表哥又是这般情形,父亲与哥哥也不知何时才能赶回来。”
景芝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此时此刻安慰的话,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好半晌只点头道:“你也不用管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和夫人,一会子便回去,晚点再来祭拜伯父。”
说到这儿,景芝顿了顿,红着眼眶道:“我哥哥若在,少不得帮忙支应支应,可惜……哥哥,至今尚未回来。”说着景芝的眼泪也掉了下来,却是没有久呆,很快便带着馨若馨罗二人,离开了安阳伯府。
四零一 花宴()
正在洛娉妍走神时,众人已陆续返了回来,夕月见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前禀道:“小姐,蒲园惜芳亭内已经布置妥当,那里距离自在处与观自在都是极为近便,红螺姑姑吩咐将那两处也收拾了出来。”
洛娉妍闻言方才缓缓回神,微微一笑点头道:“既如此便请众位小姐移步惜芳亭用膳,咱们下晌再玩儿也是可以的。”
说着洛娉妍便站起身来,可惜盘膝太久,腿脚竟然有些麻木,幸得夕月赶紧上前搀扶了一把。
而洛妙姝听到“观自在”三个字,便顿时浑身不自在,她可没忘记,自己命运的转折便是出在这“观自在”上面!但她却只在心中冷哼一声儿,亦是疾步上前,笑颜如花地伸出芊芊玉手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方才便见你有些恍惚。”
洛娉妍又岂会告知洛妙姝自己的担忧,只抿嘴一笑,淡淡地道:“不过是这雪白的梨花,让我想起去岁在扬州城见到的荼蘼琼花罢了,一样的洁白,却又有不一样的风姿,真真儿是令人见之忘忧,喜欢得紧。”
听洛娉妍提起扬州城,从江南而来的几位倒是没什么反应,如朱媛媛这般从未出过京城的,却是被提起了兴致,一时间围着洛娉妍要她细说江南风光。
洛娉妍倒也并不推诿,只笑着将一路见闻略略讲了一遍,大家便不知不觉随着洛娉妍来到了蒲园中。
惜芳亭在蒲园靠南的位置,一片深红浅白的杜鹃花中,一座八角飞檐亭坐落其间,亭脚边儿上,还有两株开得艳红的石榴,映衬着亭子浅灰的石柱,雪白的亭墙格外显眼。
尤其是此亭造型独特,分上下两层,上层中空,四边有虚阁,八个角的飞檐上各悬铁马飞铃,微风吹动,叮当作响。从不同角度看,每个平面均为八角。
亭子不大,中间儿一条盘旋而上的木质楼梯连接上下,上层一张大圆桌安放正中,除了桌椅,四周更是置放了几盆开得正艳的栀子花,淡淡的幽香萦绕在亭间,清淡而又高雅。
站在窗前临高而望,不远处的自在处与观自在自不必说,就是洛娉妍的翠庭轩也在竹林见隐约可见,更不提比这惜芳亭更高一楼的凝碧阁。当然,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这蒲园内百花盛开的花团锦簇。
隔着天青色烟罗纱幔望出去,洛府的景致竟是出奇的好,朱媛媛探了半个身子在窗外笑道:“到洛姐姐这儿来了多次,今儿瞧着倒是最美的。”
孙文婷却是眼角朝洛妙姝一扫,手扶着软纱轻幔,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抿嘴笑道:“这纱幔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朱媛媛闻言回头扫了眼,瘪嘴道:“哪家儿没有?不过是软烟罗罢了,只是芝姐姐用得好,将园子里的景色衬得越发漂亮罢了,尤其是那些花儿……”
朱媛媛话未说完,李冬梅想了想亦是上前两步仔细瞧了瞧那纱幔,又回头看了眼洛妙姝,目光微闪,掩口笑道:“与妙姝身上那条披帛倒是同一种料子,难怪孙姐姐觉得眼熟。”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洛妙姝身上,纵是洛妙姝这一年多再怎么长进,此时也是涨红了脸,恼羞成怒地望向李冬梅与孙文婷二人。
梁丽萍皱了皱眉头没有上去,丁秀英却是两步来到洛妙姝身旁,拉着她的手,朝洛娉妍笑道:“洛大小姐可真真是奢华无度,难怪人家都说皇商最是富可敌国。”
洛娉妍闻言挑了挑眉,原想要为洛妙姝解围的心思也淡了去,心下更是不喜,只面儿上却是不露分毫地笑道:“丁小姐此言差矣,说起来这用软烟罗做幔子,我还是跟着夫人学的。”
说完也不再看向丁秀英与洛妙姝,随着丫鬟们将菜肴酒水流水般的摆上了桌面儿,招呼着众人入席落座。
当最后一道汤品呈上,洛娉妍正要劝众人开动,沫儿却是忽然跑了上来,顾不得屈膝行礼,便急声儿道:“小姐快回去瞧瞧,馨若姐姐刚刚又来了,说有急事儿找您。”
不仅洛娉妍,便是朱媛媛也是一愣,立时问道:“馨若不是跟着景姐姐走了吗?”说着将目光转向了洛娉妍。
洛娉妍的脸色很不好看,之前景芝离去时说过有消息回来知会自己,可洛娉妍怎么也没想到会这般急,可见……不是什么好消息。
洛娉妍再顾不得其他,起身朝着众人团团一礼,歉意地道:“大家先吃,我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话,便疾步朝着楼下走去,晨霜夕月自然是要留下来帮着洛娉妍待客的,便是英儿蕾儿此时也不好离去。
只沫儿疾步跟了上去,却不知朱媛媛竟也起身道:“你们先吃,瞧着洛姐姐那样儿许是急事儿,我跟去瞧瞧。”说着也带着丫鬟朝着楼下追了过去。
洛妙姝见此扫了眼孙文婷冷冷一笑,淡淡地问道:“孙小姐不跟去瞧瞧?”那意思分明是在说孙文婷身份不够,被洛娉妍嫌弃。
偏经历这么多事儿,孙文婷再不是过去的孙文婷,闻言淡淡一笑,掩口道:“景芝小姐可没遣人来叫我,若是洛姐姐需要我帮忙,自会遣人来寻我,这会子美食当前,我何苦丢下美食而去?说不得并非什么大事儿也不一定。”
说完孙文婷便举箸朝着近前的烟熏乳鸽伸去,笑道:“也不知洛姐姐从哪儿找的这么些菜式,听说是翠庭轩小厨房做的?”
孙文婷虽然目不斜视,可晨霜却是知道这位孙小姐与自家小姐交好,不敢有分毫怠慢,急忙上前笑道:“回孙小姐的话,这些菜式都是我们小姐在南边儿的时候自己试着做的,尝了味道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