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邓允话音未落,景蕴眼角那丝难得一见的温柔,便消失地无影无踪,冷冷地扯着嘴角嗤道:“你好像对我家的事儿,很关心?”
邓允一愣,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方才之事,你究竟怎么看?总得拿出个章程来,也就这一年半载差不多就该有个结论了。”说到这儿,顿了顿,才压低了声儿道:“此时不布置,怕是要来不及。”
景蕴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却并不说话。侧头看了邓允一眼,便踱步朝着书房缓缓而去,邓允见此,紧跟在景蕴身旁,一副以他马首是瞻的模样。
然而,遇见景芝回府的,又岂止景蕴与邓允二人?在府门前,晚归的景莳便恰好看到景芝的马车,驶入侧门,心下便起了疑惑。
回到院内,景莳便遣了奶兄陈昇前去打听,才知道今日是洛娉妍生辰,景芝前去洛府道贺。
听闻洛娉妍的生辰,景莳不由再次想起不多的几次相遇,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暗道:真是有缘!随即景莳从是炕几的抽屉里,摸出一只小巧的锦盒,盒内躺着一支孤零零的珠花。不是洛娉妍当日遗失的那支又是那支?
斜靠在临窗大炕上,闭着眼在手中把玩这那朵珠花,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摇头将珠花扔回了盒子里,神色添了两分黯然地轻语道:“可惜无份……”
这一切景芝不知,洛娉妍就更不知道了,自生辰后洛娉妍便整日里与沈初雪在一处,或一块儿去听罗先生讲课,或一块儿练字画画,同吃同睡说的就是她俩。
血脉间亲情流转,十几年的分隔便在短短七八日内,化为乌有。有时沈初雪在灯下打络子,洛娉妍也会跑过来凑趣儿。
傅氏将俩姐妹的形影不离看在眼中,却不得不在十日后告辞离去,搬回了沈家别院。
送别那日,洛娉妍与沈初雪相拥而泣,依依难舍,好在傅氏强忍心中酸楚劝解道:“娉妍无须如此,过两日舅母便来接你家去住些日子。”又对沈初雪轻斥道:“原以为你大些会更懂事儿,竟这会子惹你妹妹落泪!”
见沈初雪被舅母斥责,洛娉妍才艰难忍了眼泪,将舅母一行送出二门,眼见着马车转没了影儿,才在红螺半扶半抱下,返回翠庭轩。
很快便进入到十月,天气渐渐寒冷,洛娉妍已经是夹衣套着外袍。傅氏月初来接洛娉妍去沈家别院时,却发现外甥女明显的消瘦了许多。好在见舅母守信,果真来接自己,洛娉妍整个人才又鲜活起来。
至此洛娉妍几乎是家中住上十天,便有三五天住在沈家别院。与舅舅舅母的关系也越发的好了起来。
转瞬进入十二月,便迎来了安阳伯太夫人生辰,洛娉妍自是没有收到请柬,好在沈初雪将洛娉妍与景芝的话记在心中,不知从何处又得来两盆金边瑞香,于十一月初已经送至京城。
一盆早已在干收到花儿时,便被洛娉妍与沈初雪送去锦乡侯府交给了景芝,沈初雪甚至细心的遣人,教授馨罗这瑞香花的养护之法,不仅令景芝千恩万谢,得了花儿的惠宁长公主更是欢喜不已。
惠宁长公主不仅赏下衣料首饰,更是在冬节前遣人送来九九消寒迎春联,以及丹青高手梅翰林亲手所绘的九九消寒图。
冬节时京城落下了第一场雪,惠宁长公主更是将洛娉妍与沈初雪接到城外温泉庄子,与景芝、郑箐儿一块儿踏雪赏梅。
如此厚爱,引得京中诸多勋贵家女孩儿,既是羡慕又是嫉妒。之后的讨好之意却是越发的明显,今个儿这家花会,明儿个哪家茶会,后个儿谁家又开诗社,场场不忘给洛娉妍下请帖。一时间各式各样的请柬,纷纷送入洛府。
若是过去,洛娉妍少不得带着洛妙姝同行几处,如今舅舅舅母来了京城,又有表姐沈初雪相伴,洛娉妍虽不次次赴宴,但赴宴时,却回回与沈初雪一块儿。
此事引得景芝吃味儿好几回,却是毫无办法,但众人却发现,几乎洛娉妍与沈初雪到场的宴会,景芝便也定然前往。倒显得像是三人提前商议约好行动一般。
十二月初二安阳伯夫人生辰,因着景芝与自己的缘故,原本该属于安阳伯夫人的欧阳询发帖,却落在了自己手中,洛娉妍没有请柬不好不请自去,便将那金边瑞香托给了景芝,请景芝代为转交安阳伯夫人。
二百四 复杂()
拢了拢景芝头上的观音兜,章嬷嬷慈爱地笑道:“小姐,马车已经备好,咱们该出发了。”
景芝点头问道:“东西都搬上车了吗?那瑞香花……”
不待景芝问完,馨罗便笑道:“小姐放心吧,都收拾好了,瑞香花和炕屏都已经收好搬上车,世子也已经在大门外,就等着您一道过去了。”
景芝闻言抿嘴一笑,嗔道:“我不过随口问一句,瞧你说这么多!”说完横了馨罗一眼,便朝门外走去,馨若摇了摇头,赶紧捧着手炉追了上去。
安阳伯夫人依旧请了戏班在临风阁唱折子戏,景芝领着馨若馨罗等人,跟着朱嬷嬷进到里面时,不仅郑夫人母女陪在安阳伯夫人身旁,便是晋江候夫人、武定候夫人等与安阳伯夫人交好的几位夫人也已经到了。
在场的大都相熟,好些夫人更是看着景芝长大,小姐们也大都与景芝年纪相仿。见景芝身后除了俩贴身丫鬟,章嬷嬷更是领了四个婆子抬着一只红漆盒子,与一只上了红漆搭着绣了寿纹红缎的藤篮,显然这两样东西都是极重的。
绥远候夫人不由笑道:“芝姐儿这是给你顾伯母带什么宝贝来了?快拿上来给我们都开开眼。”
众人闻听此话也都笑了起来,景芝抿嘴一笑,微微点头道:“待我行过礼,自然是要拿出来给夫人和姐妹们瞧的。蒋伯母也太心急了些,顾伯母都还没说话儿呢!”
说着景芝便先与安阳伯夫人深深一福,甜甜地笑道:“景芝祝顾伯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景芝话音刚落,晋江候夫人便朝安阳伯夫人笑道:“好了好了,如今礼也行过了,快将芝姐儿送你的宝贝拿出来让我们都瞧瞧。”
安阳伯夫人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对身边儿的钱嬷嬷吩咐道:“快将芝姐儿扶起来,人来就好,还带什么东西啊。”
就着钱嬷嬷的力道,景芝缓缓起身笑道:“知道夫人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但我这两样儿东西,夫人却是定会喜欢的。”说着景芝轻轻拍了拍手,章嬷嬷便领着那四个婆子将东西都摆在了安阳伯夫人跟前儿。
红缎不曾打开,一阵浓烈的香气便散发开来,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大都变了脸色。前儿长公主殿下得了盆金边瑞香,可是连着摆了三天的花宴,在座的谁没见过?没闻过这浓烈的香味儿?
景芝见此抿嘴一笑,亲手掀开红缎歪着头问道:“顾伯母可喜欢这份礼物?”
别说安阳伯夫人,便是在座好些夫人都忍不住站起身来,见果然是金边瑞香,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有艳慕的,有不安的,有疑惑的,安阳伯夫人更是诧异地问道:“殿下她……”
景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掩口笑道:“顾伯母可别误会,我外祖母那盆跟命根子似得,在她正院儿天井里,特意添了间琉璃房,就供着她那盆瑞香花儿呢!”
说完才指着脚边儿这盆笑道:“这是妍儿送您的生辰礼,说是祝您万事吉祥,事事如意。这不托我替她给您带来。”
安阳伯夫人一听,明显的便是一愣,端详着那装在藤篮里的金边瑞香,与长公主那盆相差无几,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不由感叹道:“娉妍那丫头有心了。”
听安阳伯夫人与景芝提起洛娉妍,众人方才回过神,都知道惠宁长公主那盆金边瑞香便是洛娉妍赠送的。因此得了惠宁长公主不好的赏赐,只是谁也没想到,洛娉妍竟会以此花作为生辰礼,送给安阳伯夫人。
一时间众人看向安阳伯夫人的目光,便有了不同。便是郑夫人也下意识的回头看了女儿一眼。郑箐儿愣愣地盯着那瑞香花,有些出神……
安阳伯夫人说完自己也回过神,摇头笑道:“瞧我,这些天忙得,竟是忘了给她下帖子!”说完对钱嬷嬷嗔道:“你也不兴提醒我,倒是难为这丫头想着我,知道我就爱这些花儿草儿的。”
钱嬷嬷闻言也是赶紧笑道:“是老奴疏忽了,要不,老奴这会子去将洛小姐接来?”
听这话儿景芝眼睛一亮,话却是不好接,给谁下帖子不下帖子的,或是接不接谁来,那里是旁人好说的?
安阳伯夫人却是微微沉吟便点头笑道:“在座的都是通家之好,与那洛丫头也大多见过。”这话儿像是解释,更像是说服众人似得,说完便立时吩咐道:“叫赶了我的车,你亲自跑一趟。”钱嬷嬷自是二话不说地赶紧领命退下。
郑箐儿见此变了变脸色,微微低下头抿紧了嘴唇,抓着绢子的手,却是悄悄地紧了紧。心中重复道:姑姑待人向来和善,如今又收了娉妍大礼,都是因着那盆瑞香花,故而才如此这般……
想到这儿,却又不由埋怨道:娉妍这礼也太过了些!这样的东西,难道不是该送往宫里吗?她这是……
郑箐儿微微皱起眉头,平添一份心思,景芝却是不知的,只将手中红缎捧给安阳伯夫人笑道:“顾伯母瞧瞧这字儿咋样?”
大红的素锦上,绣着一个大大的“寿”字,边儿上更是一圈儿如意纹。那字体安阳伯夫人瞧着熟悉,点头道:“这字儿不错……”说完安阳伯夫人笑道:“芝姐儿不是喜欢那簪花小楷吗?”
景芝偏头一笑,凑到安阳伯夫人耳边道:“这是妍儿亲手写了,我让针线房的人照着绣的。”
听景芝这般一说,安阳伯夫人挑了挑眉,将那红缎捧高些仔细瞧过,不住地点头道:“点画瘦硬,但神采丰润饱满,向上的挑笔出锋含蓄,带有隶书笔意。字体结构典雅大方,虽刚劲不足,却婉润尽显,有几分欧阳先生的味道!”
听安阳伯夫人这般一说,景芝方才笑着赞道:“夫人好眼力,妍儿极为推崇欧阳询的书法。”
说到这儿景芝顿了顿,笑道:“知道夫人也是极为喜爱的,哥哥先前寻了一本原是想要送与伯母做寿礼,却是被我抢了去赠与了妍儿,夫人莫要怪罪才好。”
景芝这般一说,安阳伯夫人心中自以为便了然洛娉妍为何送自己如此大礼了,摇头道:“那丫头心思重了些,这可不好,回头我得说说她。”
说完安阳伯夫人又看了看那金边瑞香,笑着对朱嬷嬷交代道:“让人小心搬到我院里去。”
郑箐儿闻言猛地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景芝,又看了看那盆瑞香花,再次低下头,至于旁人说了什么,她具是不知,只觉耳边嗡嗡直响,吵得心乱如麻。
二四一 酸楚()
郑箐儿虽与各家小姐聚在一处说笑,今日却是时常走神,朱媛媛见此不由好奇地问道:“箐儿姐姐这是怎么了?”
郑箐儿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可能是昨儿没休息好,今儿倒是有些精神不济了。”
郑箐儿话音刚落,景芝便过来笑道:“昨儿干嘛去了?怎地就没歇息好?”说着凑近郑箐儿满脸暧昧地附耳道:“不会是思春了吧?”
郑箐儿脸色一红,伸手就要去撕景芝的嘴,没好气地道:“胡说些什么!怎地什么都敢说了?”
景芝见此一边儿退后一边儿笑道:“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瞧瞧这恼羞成怒的模样?”
景芝说着便笑着跑开了,郑箐儿见此笑着摇了摇头,没好气地嘟囔道:“也不知跟谁学的,越发的没了规矩,改明儿见了长公主,可得好好儿告上一状!”
景芝也不以为意,只跟她做了鬼脸,拉着不明所以的朱媛媛往二楼跑去。郑箐儿正要再追却眼尖的发现前去洛府接人的钱嬷嬷返了回来,不由迎上前,朝钱嬷嬷身后扫了眼问道:“怎么不见妍儿?”
对于郑箐儿钱嬷嬷还是很给面子的,虽然不知伯爷为何对与郑府结亲的事儿,一直没有点头,但夫人对这位表小姐的看重,钱嬷嬷还是知道的。见郑箐儿询问,钱嬷嬷微微一礼,笑道:“洛小姐不在府中,说是去了她舅舅家,明儿才回来。”
郑箐儿闻言点了点头,催促道:“既如此箐儿便不耽搁嬷嬷,嬷嬷快去回了姑姑吧,想是等急了。”钱嬷嬷闻言方才抬步上了二楼,寻安阳伯夫人禀报去。
一出麻姑献寿谢幕,钱嬷嬷附在安阳伯夫人耳边儿轻声禀道:“说是洛小姐不在府中。”
安阳伯夫人闻言,仍旧朝钱嬷嬷身后看了眼,微微叹了口气露出遗憾之色,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只好改天再请她来做客好了。”
夜深人静,郑箐儿想着日间的事儿,越发心乱,掀被起身,推开轩窗,迎着冬夜的寒风,望着看不清什么的夜空出神。
在外间值夜的如意,听到响动赶紧披衣挑灯进来,见郑箐儿穿着单薄的中衣,临窗而立,吓得赶紧将手中的灯盏放下,疾步走到郑箐儿身后,将身上披着的大袄扯下来,严严实实地裹在郑箐儿身上,担忧地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郑箐儿回过头露出浅浅一笑,不答反问道:“你怎么进来了?”那声音听着飘忽,如意叹了口气,扶着郑箐儿退后两步,才返身关了窗户。
见如意已经冻得打着寒颤,郑箐儿才不好意思地自己钻进被窝,将大袄递给了如意,笑道:“你若是不困,就将被子抱进来陪我说说话儿吧。”
郑箐儿的心思,作为身边儿伺候的人又怎会不知?为着小姐与世子的婚事,俩家已经议了好久,可……想到这儿,如意点了点头,披了大袄出去抱了被子进来,顺手给郑箐儿倒了杯暖茶,将床幔勾了起来。
郑箐儿靠在偎在被窝里,看着如意忙忙碌碌的样子,嘴角微微上翘,有些苦涩地轻声道:“自古重文轻武,你说姑父可是嫌弃我们家?不然为何……”
如意猛地顿下手中动作,想起那日在上房门外,与小姐偶然听到老爷与夫人的谈话,也是跟着叹了口气。小姐与世子的情谊她都看在眼中,可她一个丫鬟,哪儿有说话的余地?
郑箐儿却像是对如意的神情恍然未觉,继续轻声喃喃道:“娉妍大家闺秀,洛大人又在户部任要职,身份上倒是比我合适。又得姑母喜爱……”
不待郑箐儿说完,如意便忍不住劝慰道:“小姐可别这样自怨自艾。世子对小姐的心意,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难道小姐自己竟然不知?再说姑奶奶可是您亲姑姑,这么些年待您是如何的看重,您也不是不清楚。”
听如意这般一说,郑箐儿勉强点了点头,笑道:“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见郑箐儿神色厌厌的,如意叹了口气,将床角小几上的灯调暗,又将床幔放下,才轻轻躺会被窝里,想了想轻声道:“洛小姐与小姐虽说认识不久,但如意觉得洛小姐是可交之人。”
如意说完等了一会儿,不见郑箐儿回答,只得叹了口气闭了嘴。郑箐儿自是听见了,只是有的事儿知道,与做到,终究是两回事儿……
又过几日,安阳伯夫人遣人来接了郑箐儿过府,说是单请了洛府小姐做客,请郑箐儿前去作陪。
郑箐儿知道姑姑乃是为着生辰时洛娉妍送的那盆瑞香花,特意请的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和滋味,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