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触碰到内脏。
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对死亡的恐惧如同洪水猛兽紧紧包裹着他,密不透风,让他喘不过气。
陈柏溪在这一瞬间,只想给周铭打电话,听听周铭的声音。
然而一次次从手机里传传出的,只有那句机械的毫无情感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陈柏溪眼泪流下来,又痛又怕的抽噎了起来。他已经没有办法大声哭了,只能用残存力气小声的抽泣。
捂着伤口的手黏腻湿润; 他没有勇气去看自己的伤口,连手上的血都不敢看。如果看了,他一定会崩溃。时间在一点点流逝,陈柏溪靠着沙发的身体缓缓向下滑,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周铭,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
下午三点,医院。
陈柏溪虚弱的躺在床上盯着隔壁病友新买来的娱乐八卦报纸; 双眼通红。
报纸上赫然写着几个红『色』大字:周家公子别墅私会未婚妻竟是商量婚事!
这篇花边新闻上写明了周铭与未婚妻见面的时间,就是今天。
柏溪看着报纸上一对儿男女走进别墅的照片,浑身发抖。不是说已经拒绝婚约了么?为什么还会带未婚妻去家里?
所以自己又一次被欺骗了?
麻『药』劲已经过了,陈柏溪腹部阵阵发痛。
他艰难的从桌上拿起手机,再次拨通周铭的号码。
这次竟然打通了。
“宝贝儿,怎么想起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想我了?我过会儿就回去,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周铭宠溺的声音传出。
“你现在在哪?”陈柏溪看着手里的报纸,平静的问。
“我在公司啊。”
陈柏溪目光骤然一冷,手上忽然用力,将报纸捏成一团。
“宝贝儿,你怎么了?语气好像有点虚弱。”
“周铭,你觉得有意思么?”
“嗯?”
陈柏溪嗤笑,“你不是在见你的未婚妻?”
电话那边的人静默了几秒,说道:“我和她只是去向家里摊牌,没告诉你是怕你多心。”
刀口处越来越痛,陈柏溪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笑,“那又如何?从此以后,你娶妻生子或者又爱上了谁,都与我无关。”他深吸口气,又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你却欺骗我。不过都无所谓了,我不爱你了。你不就仗着我爱你,所以为所欲为么?周铭,你听好了,我不爱你了。”
陈柏溪从始至终都没给周铭说话的机会,他把心里想说的说完后,立刻挂断电话。他将手机,连同报纸团一同用力扔到门口。
许是过于用力,牵扯得伤口更疼了。
门口正巧有人走进来,吴敬轩拎着饭盒,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手机。他弯腰捡起手机,顺便把报纸拿起来打开看。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后又展开来,把报纸扔进了垃圾桶。
动听伤感的来电铃声忽然响起。
吴敬轩把手机递给陈柏溪,“要接么?”
陈柏溪拿过手机,听着熟悉的歌词,有些愣神。
“而长野的天依旧这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许久后,铃声自动停止了。当铃声再次响起时,陈柏溪回过神,按下了拒接键。然后换了新的手机铃声,关机。
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用这首歌做手机铃声也有两年了。
曾几何时自己就像歌词里写的一样,也甘愿赴汤蹈火走一遍。如今他走过了,其中酸甜苦辣咸也都尽数尝到,现在他累了,不想走了,也没必要再走一遭了。
“来吃饭?”
陈柏溪白着一张小脸,点点头。
“你还好么?陈柏溪。”吴敬轩担忧地望着陈柏溪。
“没事。”陈柏溪笑了下,却比哭还难看。
……
与此同时,周家大宅花园内。周铭苍白着一张脸,一遍遍拨通陈柏溪的号码。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在第五次听到这样的回答后,周铭拨通了何小年的电话,“你过去看看陈柏溪在不在家。”
“好的,老板。”
挂断电话后,周铭的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说什么不爱了。
怎么可以?
不可以。
他努力保持镇定,走向别墅。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把婚约解除。
作者有话要说: 注:【而长野的天 依旧这么暖
风吹起了从前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来自《起风了》这首歌,词作是米果。非常好听的一首歌。
作者有话说:写陈柏溪一抽一噎的失血时,是想起自己小学五年级,班里有个男孩子的头被门把手磕出了一个口子。我当时路过,看到他时,他就靠在暖气旁,头上往下流血,闭着眼睛一抽一抽的哭着,非常虚弱。
☆、chapter 78()
豪华的会客厅内; 空气中掺杂着一丝异样; 气氛有凝结的趋势。
周父冷着脸,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 “你再说一遍。”
周铭注视着自己威严的父亲,坦然道:“我不能答应和董三千金的婚事。”
周父目光一骤,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摔到周铭脚下,滚烫的茶水溅湿了裤脚,陶瓷碎片落得四处皆是。
周母皱着眉头; 拽了拽周父衣角。
周父看向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董父,开口道:“让你见笑了,没想到孩子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董父面『色』凝重地看了眼身旁的小女儿。
董梦语做事向来干脆,从不拖泥带水,她站起来向几位长辈鞠个躬,认真道:“伯父伯母,想要解除婚约的不仅是周铭,还有我。我们多年不见; 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不适合结婚。”
“小语,没感情可以培养啊。”董母接过来道。
“培养不了,我喜欢男人。”
会客厅内霎时安静。
周铭目光始终落在何小年刚发来的照片上,照片里是熟悉的客厅。客厅地面桌椅东倒西歪,凌『乱』不堪,一滩红『色』『液』体尤为刺目。
董梦语诧异的看着周铭,没想到周铭会兵行险招; 向家里出柜。
周父脸『色』铁青,随手拿过桌上的茶杯盖砸向周铭,怒道:“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周铭一言不发的盯着手机,也不躲,飞来的杯盖砸到脸上,留下一个深红的印记。
周母瞧向周铭,看到自己宝贝儿子帅气的脸蛋挂了彩,她心疼坏了。这死鬼真是过分,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眼看自己的暴脾气老公还要扔东西,她狠狠掐了下他,使了个眼『色』。
周父痛得回了神,强压下怒气,收回手。
消息提示音忽然响起,周铭也终于有了反映,立刻点开微信。
何小年:老板,查到了,陈哥在第一医院。
周铭攥紧手机,说了句抱歉,匆忙跑出别墅。
周父正要追出去,周母拦住他,劝道:“让他去,他要是不想结就不结,何况小梦也不想结。”
董梦语附和道:“是啊,伯父你也别生气了,一会儿我劝劝他让他跟你道歉。”
“你啊,就知道惯着儿子。”周父『揉』了『揉』被爱妻掐痛的手臂,叹气。
……
开车去医院的路上,周铭从未这样心慌过,这让他非常不安。
来到病房时,警察做完笔录刚走。
透过门缝,周铭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陈柏溪。陈柏溪面『色』苍白,双眼红肿,看起来十分虚弱。他眉头紧皱,踌躇了一下,最终推开门,踏入病房。
陈柏溪听到脚步声,转头便瞧见了周铭。
“出去。”陈柏溪毫不迟疑的下了逐客令。
周铭充耳不闻,目光紧盯陈柏溪腹部,走过掀开被子,心疼的问:“让我看看,伤的严重么?”
陈柏溪狠狠推开周铭,骂道:“滚,我不用你管!”
“对不起,我不该欺骗你。”周铭用力抱住陈柏溪,心很痛。
一个人纵然『性』子再软,也有被『逼』急了的时候。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而陈柏溪也不例外,这次他是真被周铭『逼』急了。
他拼命地在周铭怀里挣扎,边挣扎边颤抖着怒吼:“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到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我一遍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周铭你滚,我们之间完了,你别缠着我了,放了我,放了我,别让我恨你!”
周铭浑身一颤,面『色』惨白,一瞬间怔怔的。陈柏溪咬紧牙关忍着下腹的痛,挣脱周铭。
鲜红的血『液』浸透了病号服。
周铭看到陈柏溪衣服上刺目的红『色』后,猛然回神,往日风度尽失,慌张道:“你……你别动,我去叫大夫!”
陈柏溪红着眼,痛得汗流浃背,刚缝合的伤口再被挣开,那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疼。
他喘着粗气,擦掉额头上的汗,声音冰冷,“我不想再看见你。”
周铭身子晃了晃,心脏仿佛要被撕裂。
此时吴敬轩从外面回来,正巧看到病房内僵持不下的二人。当他视线落在陈柏溪被血『液』浸湿的衣服时,吓了一跳,立刻跑出去叫大夫。
随后大夫护士跑进来,将陈柏溪推进手术室。
周铭望着陈柏溪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手术室门口,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尽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
吴敬轩走过来,注视着周铭,开口:“你离开他,你带给他的只会是无尽的痛苦。如果你真爱他,就放过他。”
周铭抬眼瞧着吴敬轩,冷冷地吐出一句,“不可能。”
吴敬轩盯着周铭那张欠揍的脸,气得牙根痒痒。
半个小时后,陈柏溪被推出来,却还在昏『迷』。周铭围在陈柏溪身边,一路跟回到病房。
吴敬轩向医生询问完陈柏溪的情况后,也向病房走去。
病房里,小护士正在给陈柏溪换『药』,掀开最后一层黄『色』『药』水混合着红『色』血『液』的纱布,被黑线缝合的刀口狰狞丑陋渗着红,与原本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周铭握紧拳头,恨不得这刀扎在自己身上。
换『药』的小护士是陈柏溪的铁杆粉,没想到第一次接触偶像会是这种情况,她哽咽着说:“本来缝了六针,伤口挣开后,又缝了几针。”然后说着说着就哭了,“我们小溪水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周铭心脏一抽抽的疼,红了眼眶。他瞥见陈柏溪床头柜上放着一张被反复『揉』捏褶皱的报纸,打开一看是自己在别墅见董梦语的报道。他将报纸狠狠捏成一团,放入口袋中。
他从未这样疼过,看着陈柏溪虚弱的仿佛没有一丝生气儿的模样,连昏『迷』中都在皱眉。他胸口发闷,呼吸一下都疼。
周铭撇开头,不敢去看陈柏溪的伤口。
吴敬轩走进来,瞪着周铭,语气不善,“你先不要在这里了,如果他醒来看到你,怕是会情绪不稳定。你想他再挣开一次伤口?”
周铭张了张口想反驳,却最终没说出话来。
当下的情况,他留在这里,确实会刺激到陈柏溪。
……
回去的路上,何小年边开车边偷瞄坐在后座的老板。老板的脸『色』很差还很脆弱,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老板。
周铭靠在椅背上,浑浑噩噩的看着窗外秋景。
树叶泛黄飘落了一地,树枝上光秃秃的,一片萧条。
回到别墅时,周铭让何小年在车里等着,他一个人进去。
此时天『色』已晚,天边犹剩一丝红云,天空是青白『色』的,昏昏暗暗。
刚踏入客厅,入眼的便是地上堆积的已经快要干涸凝结的血『液』。
客厅中间有一小滩,沙发附近有一大滩,从一小滩到一大滩,有一条明显拖蹭过的血痕。
周铭吸一小口气被噎了一下,又吸一小口气,再吸一小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一段换气的过程在此刻竟然异常艰难漫长。
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陈柏溪从地板中央爬到沙发旁,给自己打电话的画面。
那个时候自己正在给董三千金打电话商量退婚的事,陈柏溪的电话没进来。
周铭不敢深想,那时候的陈柏溪该多绝望害怕和无助。
地板上的血迹刺得眼睛疼,从一开始,他就低估了,低估了自己到底有多喜欢那个人。
许久后,周铭长叹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那团报纸,脸上闪过一丝狠吝。
别墅外,何小年正担忧老板和陈哥的感情问题。好歹也在一起那么久了,陈哥这次不会真和老板分手?
正想着,周铭忽然打开车门坐进车内,冷声道:“先去警察局。”
何小年不敢怠慢,开车奔向警察局。
……
陈柏溪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窗外的月挂枝头,不是满月,是半月。
吴敬轩睡在旁边的小床上,听到动静立刻醒了。他打开灯,『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陈柏溪,关切的问:“你觉得怎么样?饿了还是渴了?”
陈柏溪摇摇头,被吴敬轩的所作所为感动到红了眼。
“没事,我受伤的事外界知道么?”
“别担心,消息都封锁住了。”
“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没那么大能耐。”吴敬轩倒上一杯热水递给陈柏溪,至于是谁封锁的消息,他不想提,不过不提陈柏溪也心知肚明。
“喝点水再睡。”
陈柏溪接过热水,垂下眼,“吴敬轩,谢谢你。”
吴敬轩心里难受,坐到床上,注视着陈柏溪,“不用谢我,我是你的朋友,我应该做的。”
陈柏溪吸了吸鼻子,除了谢谢想不到别的话。
吴敬轩不再言语,陈柏溪看起来非常脆弱,他怕说错话伤了人。
陈柏溪一小口一小口啜着热水,伤口隐隐作痛。一杯水喝完,身子暖了许多,他拿起手机开机,一瞬间蹦出几十条未读消息,全都是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17:30
醒了么?
17:35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打电话商量退婚的事,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17:37
捅伤你的几个混混跑了,你放心,会找到他们的。
18:01
要吃什么?明天我带给你。
18:04
还没醒么?
18:10
对不起。
18:11
对不起。
22:10
睡不着,想你。
陈柏溪在编辑栏上打出一行字,发了出去。
周铭今夜失眠,从警察局出来后他回到公司,开始查今天偷拍自己和董梦语的那个记者,查到人后,立刻封杀。
晚上回到家里,他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陈柏溪,便又去了警察局。
此时他正在看监控录像搜寻嫌疑人的身影,手机忽然响了,周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刻去看。
小宝贝儿 23:56
不要再联系了。
他握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过《相遇十年》的,那啥,相遇里周和陈的故事和这里有所不一样,这本里不会写周结婚和得病(还是主要以这本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