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坏人,我不是逃出了狼窝,又上了贼船?”
季鱼越想越觉得自己昨天太轻率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被他扛上来了?
反过来又想到了他那句“因为你是中国人”,开始矛盾,她到底该不该怀疑他。
“他们都这么叫。”船长停下手中的木浆,看向正前方,“狼窝和贼船,你有选择的权利吗?留在狼窝,你活不到今天,看不到今天的日出。”
“那上了贼船呢?会是什么后果?”季鱼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他又侧过身去,重新开始滑动木浆。
季鱼看着他冷冰冰的后脑勺,肚子像个充气球,一下子鼓了起来。
太阳已经有一人高,原本美丽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刺眼。
每天的这个时候,她都是潜在水里,从十八岁开始,已经持续了七年。
鱼有水,才能成活。这一刻,她感觉她成了一条干鱼。
季鱼低头,看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瞬间呼吸不上来,感觉一秒钟都捱不下去了。
她拽过来旁边的旅行袋,把自己的礼服裙拿出来,转身直接跳入水中。
船上的男人,听到“嗖”的一声,觉察到船突然轻了许多,回头一看,旁边座位已经空了。
他朝太阳伸出手,估量了一下太阳的高度。
没多久,又估量了一次。
第三次之后,他大骂一声脏话,也起身跳入了水中。
就在快艇停留不远地方的深海处,他找到了她。
一丝不挂。
阳光透过碧绿的海水,幻化成七色光带,笼罩着女人洁白如玉的胴体。
她周围有珊瑚,花草,红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在七色光带照射下,变成了一个万花筒。
除了各种各样的花,还有各种藻类植物,奇形怪状的海底岩石。
各种各样的鱼穿梭在海底植物和岩石之间,也有鱼绕着女人在转悠。
眼前的一切,太不真实,却强烈地震撼到他。
他一时分不清,她是人,还是鱼。
季鱼觉察到周围水流变急,朝她涌过来。
有人!
她迅速转身,往旁边的一处水草游,想要挡住身体,把礼服裙换上。还没游几下,脚踝一紧,整个人被往后拽。
季鱼把礼服裙挡在身前,拼命地蹬脚。可她的力气和他完全没得比,转眼,她已经被他拉到身前,掣肘在他的长臂和身体围成的狭小空间内。
更让她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用嘴封住了她的嘴!
季鱼完全惊呆了。
他这是在干嘛?
季鱼睁大双眼,看着男人和她紧贴着的英俊的脸,紧闭着眼睛,很专注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在微微抖动。
她心跳骤然加速。
下一秒,局域感觉到嘴里一丝丝清凉,舒爽,仿佛海上清冷的晨风吹在脸盘的感觉。
此后,他一只手紧搂着她的脊背,一只手拨水,双脚踢水,带着她迅速往上游。
两个人唇瓣始终紧密粘合着,仿佛被焊接在了一起。身体紧贴,中间只隔着她的礼服。
一直到他们的头探出水面,他才放开她,对着她大吼:“你在干什么?你想死,麻烦你挑个地方。在我面前,你再死一个看看?”
季鱼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两下,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停止跳动的心脏也重新开始跳动。
他以为,她在寻死?
她昨晚提到她父母,他觉察到她情绪有点低落,认为她会想不开?
她想笑,可看到他眼睛红得厉害,黑眸里显而易见的担忧和恐惧,真切,诚挚,不掺杂一丝虚假,她笑不出来了。
季鱼举起手中的礼服:“你见过跳水自杀的鱼吗?我只是想换衣服。”
他愣怔住,极力控制视线不往下,余光却依然能看到,女人被他的身体挤压得圆鼓鼓的雪白的胸,呼吸猛然一紧,倏地放开了她。
季鱼抬手挡在胸前:“你该不会故意找借口,占我便宜吧?”
他回过神来,冲着她低吼:“我他妈的有病,跑到深海里找死占你便宜。”
季鱼看着他往快艇的方向游去,恍惚了片刻,潜水入水中,把礼服裙套上。
肩膀到腰线的地方都被撕开了,她只能从腰际线以下往上提,把礼服裙当成抹胸裙来穿。
幸好裙子足够长,这样改装以后,也能凑合着穿。
季鱼换好裙子,回到快艇上,还没坐稳,他二话不说,拿起木浆,用力一划,快艇像箭一般地飞了出去。
惯性太大,她身体往后一仰,差点撞在了椅上,好在她反应快,及时抓住了扶手。
他眼前这种粗暴强硬的样子,和在海底时候的那种深情温柔,两相对比,判若两人。
一路上,他不再跟她说话,就好像她是一场瘟疫,要躲得远远的。
季鱼想想,总觉得该生气的应该是她,她才亏啊!
她确实有错,下水之前没提前跟他打声招呼。但他们又不熟,她平时也自由随性惯了,哪顾得上这些小事?
现在,她莫名其妙就被他看光了,亲了,他还一副是她招惹他的表情。
季鱼转过身,背对着他,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拿起木浆,和他一同划。
两个人划,船明显快了很多。
太阳越来越大,她身上的礼服裙渐渐风干了。
也不知道他们划行了多久,季鱼忽然听到了歌声。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
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
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前程
用一点光温暖孩子的心
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声音越来越清晰。
唱歌的显然是个男人,声音高亢,响亮。
她不知道唱歌的人是不是故意搞怪,他总是前面唱水手,后面唱星星点灯。
季鱼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庞然大物,横在海面上,慢慢地向他们飘过来。
她瞳孔圆睁,猛然站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像她梦中的庞然大物?
靠近了以后她才发现,原来是一艘船。
巨大的船头,像是鲸鱼的头,上下颚微微张开,下颚比上颚厚很多。
船身的弧线,像海上的微波,蜿蜒起伏。正对着他们的这一侧船舷,上面有三个字:
鲲鹏号。
船尾是竖起来的尾鳍。
远远望去,整条船就像一条浮在水面上游动的鲸鱼。
“船长?是你吗?”歌声终于停住,换成了欢呼声,“兄弟们,船长回来喽!”
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涌向船沿,趴在栏杆上,朝他们挥手,大声呼叫“船长”。
他们的快艇还没靠近大船,已经有索梯放下来,一堆人争先恐后地要下来。
“都一边去,大船长回来,当然是我这个大副亲自接驾。”说话的男人,一身迷彩服,顺着索梯滑溜下来,跳到快艇上。
这个大副,显然就是那个唱歌的男人,季鱼从他脸上灿烂的笑,和乐天派的声音能听出来。
他看到季鱼,并没有表现得诧异,很热情地向她伸出手来,不等她伸手,双手直接抓住她的手,上下晃动,就像新闻里国家领导人接见外宾一样的隆重架势。
“你好,我是郑淙,我代表鲲鹏号除船长以外的成员,热烈欢迎你的到来。有一种责任叫中国维和,有一种速度叫中国撤侨,有一种使命叫中国救援,任何时候祖国人民都不会忘记你”
“差不多就行了,”船长打断他,同时终止了他们多此一举的握手礼,“晨练这么快就结束了?你是不是又带着他们一起偷懒?我大老远就听到你在鬼叫。”
“呵呵,没有,绝对没偷懒,你看我们衣服都还没换呢。除了体魄,嗓子也要练嘛。还有,我那不是鬼叫,是唱歌,那叫艺术。我是个艺术家,船长你又忘了吗?”
“”船长嘴角抽动了几下,没再说话,把郑淙推到一边,挥手示意季鱼先上大船。
季鱼看着船,心里有些恐惧,但比昨天上快艇的时候明显好多了。
她暗暗深呼吸了一次,眼睛一闭,一睁,咬牙踏上索梯,一步步往上爬,船长和郑淙护在两边,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待她爬到栏杆的高度,船上早已伸出无数只手来,叫嚷着要拉她上来。
季鱼随便抓住一只手,好几只手都覆上来,一起把她拉上了船。
她一上来,他们立刻就松开了她的手,互相推搡着,快速往后退,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看着她“嘿嘿嘿”、“呵呵呵”地傻笑。
船上清一色的汉子,突然出现一个女人,都兴奋得像中了一样。
“哇,好美啊。真不像人诶。”
“卧槽,不像人,那是鬼啊?”
“像是船长捡回来的美人鱼,嘿嘿,怎么这么好看?”
“妹妹你好白啊。你用的什么沐浴露?赶明儿我也去买。”
“你拉倒吧,人家这是天生白。你他妈的天天在海上暴晒,就是洗漂也漂不白。”
“”
季鱼笑着环视众人一圈,各种年龄、各种肤色、各种口音的人都有。
所有人都身着绿色迷彩服,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皮肤红的红,黑的黑,白的可能就只是他们笑的时候,露出来的牙齿。现在看来,船长和郑淙还算比较白的。
季鱼想跟他们说点什么,船舱一侧的铁梯上跳下来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同样身着迷彩服,戴着配套的帽子,大声命令:
“看够了没有?全体集合!”是船长的声音。
所有人像条件反射一样,都往甲板中心的空处奔去。
列队,报数。
拥挤的人群,转眼变得井然有序。
郑淙没有加入训练队伍,领着季鱼去船舱安顿。
第6章 haper 05()
季鱼跟随郑淙走过甲板,经过正在列队训练的人。
大部分人都专注于操练,只有少数几个,应该是意志力比较弱的,目光随着季鱼移动,一直到她和郑淙两个人进入船舱内。
“姑娘别介意啊,他们只是好奇,可能太久没见到女人了。”
“不会,”季鱼从来不会计较这些小事,“你刚才说维和,撤侨,救援什么的,你们是海军?”
“不不,我们其实都不是正规的军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船长对我们要求严,他是军人出身,身板练得结实,随时能上战场的人。希望我们都跟他一样。这样遇到危险的时候,能保住小命。”
“你们这是什么船?”季鱼一时无法把鲲鹏号归入舰、艇等某一类别。
她感觉更像是船主人根据自己的喜好定制的船,保留了很多传统航海船的特征,能看得出这个人是个怀旧的人。
郑淙向她简单介绍了鲲鹏号的情况。
船的规模不算大,构造也不复杂,从吨位来说,鲲鹏号排水量在500吨上下,勉强能算舰,功能介于巡逻舰和战斗舰之间。
整艘船以甲板为界,上下各有两层。当然,层高肯定没法和陆地上的建筑相提并论。并且从上至下,层高依次递减。
最上面一层,船头这一方是驾驶舱,后面连着的就是船长舱。
甲板上的第一层,是三个常驻副手的房间,郑淙单独住一间,另外两个人住的那间,还兼做会议室、临时餐厅等各种用途。
甲板底下两层,分别是船员舱和临时关押犯人的底舱,两层都开辟出一部分做仓库。
他们现在进入的是郑淙的房间。
季鱼一进来就闻到各种各样的味道,有汗酸味,甚至鱼腥味。
她眉头微皱,快速把两边窗户都打开,一边窗户对着大海,一边对着甲板。
甲板上训练的人,在火辣辣的太阳照射下,个个都已经汗流浃背,有人在做俯卧撑,似是因为闭气考核没过关。
“你们是做什么的”季鱼指着甲板上指挥训练的船长问道,“感觉不像是捕鱼的船。”
郑淙往吊床上一坐,歪着头看着她:“你,跟他,我们船长,不认识?”
“我跟他一定要认识?”季鱼转过身来,背靠着窗户。
“那他吃饱了撑着,冒死留在海滩上救你?救那个小男孩,我能理解,英雄嘛,路见小孩落水,当然应该挺身救人。换我,我也会考虑一下。”
郑淙眼睛盯着虚空,似是在努力回想整个过程,嘴角一抽,开始嘀咕。
“不对啊。我们一星期前收到游客发来的照片,日本近海有一大片浅滩,海水被染成红色,昨天最严重。我们在附近的公海巡逻了好几天。昨天我和船长潜入水中,去附近搜查过,没发现可疑情况。我们返回的时候,发现一个小男孩被冲到海里,船长去救人,让我先回船上。然后他就一直没回来,我只能回鲲鹏号等他。一直等到现在他才回来,还带着你。难道他不是专门去救你的吗?”
“”季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逃亡的整个过程,因为太突然,她自己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为什么会去日本的海域搜查?不是海军,也不是海警,难道是”
“你别乱猜。不行,”郑淙突然坐起来,从吊床上跳下来,“既然你们不认识,我可不敢乱说话。你想知道什么自己去问他。”
他走到门口,又停住,指着他刚才躺过的吊床:“你床上功夫怎么样?不好的话,就跟我刚才一样,睡吊床。”
“床上功夫?”季鱼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接讨论这个事。
郑淙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趴在门框上偷笑,笑完以后,才一本正经地回答。
“对,就是床上功夫,在鲲鹏号上,数我们船长的床上功夫最好,所以只有他敢直接睡床,我们都睡吊床。”
“”季鱼瘪了瘪嘴,没说话。
郑淙一走,她立刻把门反锁,把对着甲板的窗户关上,窗帘也拉上,把身上的礼服裙脱下来。
房间里有个小隔间,用布帘隔着,里面有淡水,应该是一个简单的洗浴室。
季鱼用水桶装了淡水,洗了个澡,把礼服裙也洗了,晾在对着大海的窗户上,等着风干。
她找到一条还没拆掉标签的浴巾,裹在身上,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
有人来敲门的时候,甲板上已经安静下来。她估摸着应该已经是中午。
果然,敲门的人叫她去隔壁房间吃午饭,是郑淙的声音。
“我不饿,你们吃吧。”季鱼说完,肚子“咕咚”一声巨响。
他们一路赶过来,一直没吃东西,她就昨天晚上吃了个面包,怎么可能不饿?
她其实是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尤其是陌生人的衣服。洗完澡,如果不是想躺床上睡觉,她连浴巾都不敢用。
季鱼在等礼服裙干之际,拿出已经充好电的手机,对着窗户高高举起,想要试试能不能收到一点信号。换了好几个角度,偶尔确实会有一两格信号。
一有信号,她就给简婕打电话,拨了好几遍,才终于接通。
“季鱼,你死哪去了?今天比赛第一天,你怎么能缺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新闻里面说你误杀鲸鱼?”
“我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