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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两个人喝一碗,且不断续汤的行径很是包容,每次都会摸摸我们的头说多喝点长的高。
时光就在那么不经意间像是回到了过去。
许横戳戳我,“想什么呢,快吃。”
我点点头,埋头开吃。
人最难改变的其实就是肠胃,我去米国这几年,从来没有一顿饭让我觉得幸福。就算是当时叶高驰开了很久的车,我们一起去唐人街吃的,都不能带给我这个小小的摊位,周围都是塑料的棚子,简陋的不能在简陋的地方带给我的幸福。
热乎乎的汤头,有嚼劲的羊肚,还有绵软的羊肝配上蒜苗辣子,一碗吃下来,满头大汗,酣畅淋漓。
人在吃饱喝足的时候,心情也是极好的。
吃完羊杂汤,我跟许横都有些行动迟缓,吃饱了就不想动,简直像是两只树懒。
许横还买了冰糖葫芦打算拿回家吃。
我们俩就傻兮兮的一人举着一个又长又大的冰糖葫芦回家。
我轻声跟许横说:“也许我是错了的。”
许横咬着冰糖葫芦上的红果,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却又是那么的可爱。
我笑起来。
真是错了啊,错了很多年!
最开始嫁给章旭的时候,我就迫切的想要一个家,想要有个依靠的人。之后的很多年,我都不变的是这个追求。
都成了一种执念。
这些年我的痛苦与难过,完全来自于求而不得,我那么的想要一个美好的家,一个能让我依靠的港湾,却在家人的利用,彭震的背叛(在我看来,他选择家族选择保护自己的堂妹,而忽略我,就是一种背叛)中沉沦。
消沉这么多年的我,早已经忘了,最初的最初,我的梦想,也不过是能在冬天住上暖和的房子,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能有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是不是太贪心,所以才会那么痛苦。
很多事情总是在那么一个瞬间,让你有了新的认识。
放下,其实比铭记要来的轻松自在。
许横咽下一个红果,酸的倒牙,吸溜着自己的口水说:“你啊,就是顾虑太多,不想伤害这个,不想伤害那个,最后憋屈的就是自己。像我这样多好,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我当年恨死陈东野了,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把他送进监狱去。可我又爱他,那就心甘情愿的跟他生孩子。只要你把自己看清楚了,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是是是,你乃爱恨分明许女侠,谁能跟你比。”
对许横我是真的有些佩服的,要真的论起来,她比我有更多的理由去憎恨身边的人,可事实并没有,她肆意的按照自己的意愿活着,并不放弃,也从不认输。
许横能给我的能量,比秦蓁这样从小家世好、学业好等等都一帆风顺过来的女孩子要多得多。
人生而平等这句话其实都是骗人的。
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要从底层往上打拼,要付出多说的代价,相比于许横,我实在是幸运很多。
看我情绪不错,许横旧事重提,“当年你三婶对你多照顾,现在她病了,又要娶儿媳妇,你多多少少能帮一点帮一点。欠人的情总要还,我不知道你心里具体是怎么想的,不过我瞅着你这模样,怕是有些逃避,不想见人。”
我沉默下来,许横对我,是真的很了解的。
“林枷,当年我怀孕吓的不敢见人的时候你跟我说过,咱们没有做错什么,如果那些人的恶意让我们从西胆怯不敢出现在人前,那就是他们的胜利。越是心里觉得委屈的时候,越是要堂堂正正的过日子。我们并不欠谁,何必在自己心里先否定了自己呢。”
当年许横被轮奸怀孕后,也有过很长一点时间的自闭与消沉,觉得自己肮脏,觉得抬不起头来见人。
后来都是因为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才重新振作,流掉了孩子,离开这里去远方。
人总是有钻牛角尖的时候,需要身边的朋友给她一些些的支持。
当年许横得到了这样的支持,现如今她也想把这份支持重新给我。
不拘于具体要做什么,可是要活的自在逍遥,打开自己的心,是第一步。永远的逃避,不仅是对外界的抵触,更是对自己的否定。
许横是这个意思,我懂了。
再三考虑后,我对过来看我的叶高驰说:“我去参加婚礼,最近是不是在准备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叶高驰有些诧异的看我。
“你确定?”
我点头,我想通了,既然彭震早已经忘却了过去,那么我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当年三婶对我很照顾,于情于理,在她生病的时候,我也该多帮忙一些。”
叶高驰对我的转变很支持,“那你下午跟我走,具体要干什么,你去问三婶他们。”
“好。”
下午叶高驰先出门,我跟许横说我晚上回来。
许横看着我,“别怕枷枷,你一定能做到最好的。”
到了医院见了三婶,听说我要帮忙,她欢天喜地的,“家里算来算去也就你一个姑娘,高高飞飞成天忙,也没人帮我,弄的我这个病号还要事事操心。”
三婶这么一说,我也觉得秦蓁说我的话真对,我是挺任性的。
叶家到了我这辈,就剩下我这个女孩子,主办婚礼这种事情,多数男人都是不管的,我作甩手掌柜,最辛苦的人就成了三婶,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女方那边准备啊。
我低下头,有些惭愧。
叶高驰出来替我打圆场,“她刚回国身体不舒服,这休养了两天,才见好了就跑来帮忙,三婶你可别错怪了她。”
三婶搂着我,“瞧瞧这护的,我才说了几句你就受不住。我瞧着你也得快点找个媳妇,护着妹妹都能成这样,将来护着媳妇,那可更不得了。”
叶高驰被说的投降,“我还有事忙,你们看着办吧。”
“嘉嘉,司机助理我都给你留下,有事你直接让他们去办。”
“好。”
既然答应了要帮忙,我也就没有要偷懒的意思。
不过真的看到三婶拿出来的宾客名单的时候,我就真的有些傻眼。
“这些都是关系好的,现如今这帖子讲究个心意,最好都是手写,你来之前我还愁我一个病号怎么写的完这么多,现在好了,嘉嘉你来了。你的字全家数下来都是最好的,比飞飞那个狗刨的好多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来的路上叶高驰给我简单的说了说,叶飞驰的未婚妻,是三婶闺蜜的女儿。现在女方的父亲在海城做市委书记,所以在京城的这一场婚宴是叶家主办,在钓鱼台国宾馆办。女方那边的归宁宴,在海城办。
所以京城这边的,基本都是要靠叶家来张罗。
叶飞驰对这事情不积极,只能苦了三婶要事事操办。
我看看三婶头上的棉帽,想着她还在化疗,就完全没有了拒绝的心思,抱着宴客的名单走到一边,拿过码的整齐的请帖开始写。
这真不是个简单的活计。
写半天下来,整个肩膀都是酸疼的。
我想要停下来歇歇,却发现我下一张要写的名字,是彭震。
第189章 你想要照顾我妹妹,恐怕还得加把劲儿!()
彭震会来叶飞驰的婚礼,这简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叶飞驰跟彭震的关系从来好,我没有忘记当年罗弥、金戈还有叶飞驰都聚在彭震家里时的场面。
那绝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才能达成的相处模式,‘兄弟’‘发小’很多种称呼,内里都是一样的。
想起曾经我有些出神。
不可避免的也就想到了金戈,当年我走后,不知道金戈跟彭震的关系何如了,曾经的最好的兄弟,却要为了家族利益站在不同的甚至是敌对的位置。
我是没出息,我逃了,可是留下来的人总要面对,他们都是困在局中逃不开的鸟,金戈曾说过的,他们出生就带着姓氏,那是一辈子的责任。
要说也真是京城这地方邪乎,我这才想着金戈,他就真的来了。
跟叶高驰一起。
进门先跟三婶说话,说些婚礼筹备的事宜,叶飞驰这一场婚礼,可算是全部都动员起来了。
三婶叹气说:“真是难为你们,一个个的都跑的勤快。飞飞那个孩子,怕是还记恨我呢,你们平时见到了多劝劝,我这个当妈的活不了多久了,总要看着他成家有了孩子才能闭眼。”
金戈今天还是穿着警察制服的,只不过与四年前不同的是他的肩章,一个国徽旁边有类似圆形的稻穗。我对国内这种警察的等级并不了解,所以分辨不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官位了,不过肯定是高升了不会有错。
可能是警察的职业导致,四年过去,金戈一张脸显得更严肃威严,目光内敛,比之我所见到的彭震的嚣张狂放,金戈是完全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金戈对着三婶态度还算温和,温声说着:“他哪能记恨您,就是最近他要忙部队的事,脱不开身,他现在那个位置,要想休婚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婶点点头,“是啊,你们都忙都忙。”
他们说话的功夫,叶高驰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来,探手拿过一张我写好的请帖,啧啧称赞,“这活儿派给你,真是慧眼识珠,这笔字,拿出去多露脸。”
叶高驰很少有这样得意炫耀的时刻,满脸的自豪骄傲。
三婶从刚才的愁思里转出来,笑眯眯的说:“晚上可得带嘉嘉去吃点好的,这都写了一整日了,窝都没挪一下。要我说,家里也就嘉嘉实心眼儿,让干活儿,那就真是半点声气都没有的苦干。”
连续被两个人夸,我就算是真的觉得很疲惫,也说不出口,只能笑着说:“这不算什么大事情,写写字而已。”
叶高驰心多喜,放下手里的帖子,抬眼问我,“从早上来就一直写到现在了?”
我如实的点点头。
叶高驰举手给我脑门上就是一个脑瓜嘣,“今儿就到这了,走,哥带你吃饭去。”
这就要走,我下意识的看三婶。
“行了,快点去吃点好的吧,跟着我在医院里总是吃些没滋没味的东西。剩下的,等会儿我写,我瞧着剩的不多了。”
叶高驰说:“不成就等着飞飞回来写,他这个甩手掌柜当的还真顺当。”
三婶摇摇手,“儿女都是债,指望不上的,我写吧,索性当修身养性了,我写不出嘉嘉那一笔字,学学还不成。”
我这时候从写字的地方站起来,这么坐了一天,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全然是麻的了。
虽然我极力忍着,不过叶高驰对我太熟悉了,忍不住伸手揉我的头发,“你啊。”
他有很多的无奈也有点点的疼惜。
往常他要是做这样的动作,我定然是要躲开的,只不过今天当着三婶跟金戈的面,我不好意思做出跟叶高驰疏离的动作,不过他揉过我的头发之后,我还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叶高驰多精明一个人,寻常日子他才不会做出这种我一定会反对的亲密动作,今天他是瞅准了有人在,我不会驳他的面子,才故意这么做的。
三婶看到我们俩斗气,倒是显的很欣慰,眼眶都有些红,“早些年也是这样,你妈妈死怕是也能瞑目了。”
她突然提起我妈妈,我心中一痛。
要是我妈妈能活到今天,看到哥哥还有我能这样相处,也许她真的会很开心吧。
看到跟妈妈当年很有些相像的三婶,酸涩难挡之下,我低下来了头。叶高驰手指翻飞拨拨我额前的碎发,“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有的,走,先吃饱肚子才是正经。”
三婶看我样子也明白过来,“就是就是,你们快去吃饭吧。我这也是老糊涂了,老说些让人不高兴的话,怪不得飞飞现如今跑的连我的面都不愿意见了呢。”
这话说出口,我哪里还能陷在自己的小情绪里。
急忙劝着三婶,“您好好的啊,刚才他们不是说了,叶飞驰他就是忙,哪里还真的能跟您记仇啊。”
虽然没人真的跟我说过叶飞驰具体的情况,不过就是听话音儿,我也已经听出来了一些。叶飞驰的这门婚事,怕是三婶看好的,而叶飞驰自己,恐怕不是很愿意。
只是女方都已经怀孕了,叶飞驰再怎么不愿意都是惘然。
临走,我看着三婶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我妈妈,当年我跟妈妈也为了结婚对象的事情闹别扭,很常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
当年我觉得母亲不可理喻,恐怕现在的叶飞驰也是一样的。
可是等到真的失去,才会明白,那些不理解都成为了奢望,有个妈妈在那里,家就还在。
暗暗决定还是要多来陪陪三婶,能弥补些我心中的遗憾,总是好事情。
从病房里出来,不可避免的就要面对金戈。他刚才一直都很安静的站在一边,沉默的看着我跟叶高驰还有三婶说话。
我对上金戈悲喜难辨的眼睛,笑着说了,“嗨,好久不见。”
对着彭震,我都已经能调节着自己说出嗨来,对金戈,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更没什么负担了。
当年的事情,说来说去跟金戈其实没什么大的关系,他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要恨也不该是我。金戈从来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就算是当年的视频外泄,让我对金戈有些怀疑。可是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我这时候揪着不放,无法改变什么,最多的,其实是增加自己的负担。
再者,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当年的视频,无论如何都不会是金戈主动放出的,他不会伤害我,这是我对金戈最底线的认识了。
花了很久的时间,我才能走出心底里的牢笼。
除了对叶高驰我会露出真实的情绪,对其他人,我现在已经可以做到收放自如,真诚客气的对待。
没想到我跟金戈说了这一句,他反而愣在当场,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去开车,你们在一楼等我就行。”
说完他就转身而去,萧索的背影,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不由得想起跟彭震的那一次碰面,彭震也是这样的,在我开口之后,匆匆而去,难道是巧合?
很有些想不通的问叶高驰,“我做错什么了吗?”
叶高驰看着我的眼神又是欣慰又是疼惜,总之有些复杂,他轻呼出一口气,“做的很好,不能再好了。”
“那他为什么”表现的那样奇怪。
叶高驰带着我慢慢往前走,“他可能预想着你是另外的样子。”
“什么样子?满心怨恨,连骂带打?”我这话说出来就有些讽刺的意味了。
我为什么要变成那样可悲的样子,尽管我的心曾千疮百孔,我也曾恨过怨过,但我知道那并不是该有的样子。何必为了那些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将自己变成最不堪的样子。
就算是我现在心里依然放不下过去,可露在脸上的,绝对要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是骨子里刻着的骄傲。
我不能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怨妇的样子。
坚强是我不变的性格,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从来如此。
如果他们想看到的,是四年后我如怨妇一般的出现,满口都是他们欠了我许多,那么我想他们都错了。能激励我不断走下去的,从来都不是身边人对我表现出的亏欠。
叶高驰听我的话颇有些感慨的说:“说不上他巴不得你给他一耳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