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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今早娘亲端来一碗药,都不说是什么就让她喝,那味道,她一闻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几番挣扎犹豫,还是没喝。
她娘背地里的愁眉苦脸,她当然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是自己拖累了娘家,今早都算好了存的私房银子,准备等她肚子里这个怪娃娃生下来,娘俩就离开惠平城到外乡去,人都不在了,自然那闲话也就少了。
说实话,听说三位小伙儿来求亲,她是松了口气的。
能在家里过安稳日子,她当然也不想拖儿带女地去流浪啊!
至于嫁给谁么,就要看哪家是真心能容得下她这样情形的了。
却说水大嫂急三火四地冲进堂屋,正要提起这父母之命的事,就听里头盛四郎正跟她公婆解释,“水家阿叔阿婶,我家兄弟多,亲娘去得早,老父亲前年过世,长辈只有继母,兄弟几个虽还住在一起,名面上没分家,其实早就分了灶,继母也说过,不管我们前头四兄弟的婚嫁,除了我大哥娶妻是我爹张罗的,后头二哥三哥就都是自己寻的亲事,并不是晚辈不知礼数。”
文秀才也跟着道,“叔婶也知道我家情况,我家中高堂体弱多病,极少出门,前天又染了风寒卧床不起,因此只有学生亲自来了。”
这两人的解释都算合情合理,于是大家伙的目光都望向了董三,董三挠了挠头正要开口,就听见外头有妇人大呼小叫着就闯进来,“水兄弟,弟妹,实在是,哎,这事闹的,话没传清楚两头闹了个岔皮”
这闯进来的妇人可不正是董三亲娘董娘子!
虽然话里话外对水家很是客气,可意思却是她那边已经给董三定下了她娘家的侄女,董三不知道这回事,就冒失地来了水家,给水家添了麻烦当真是对不住云云
“娘!”
董老三惊愕得都快要哭了出来,他什么时候跟表妹定亲了!明明没有的事!
第8章 水老爹一怒结亲()
“长辈定下的亲事,你知道个啥!”
董老三他娘剜了他一眼,暗中在他胳膊上拧了把,才把董老三后头的话都给压制下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水家两夫妻哪里还看不出是董家娘子不乐意结这门亲事?
反正来的有三家,说起来董老三既比不上盛家有钱,又比不上文家有功名,少他一个也不少。
水大娘扬起笑脸,客气地把董家俩母子送走,那挑来的一担聘礼,自然也是要让带回的。
董大娘又是道谢又是道歉,一手扯着脚下犹豫的儿子就出了水家院子。
好容易出了三条巷子,再没看热闹的人了,董大娘这才拍了拍胸,松了口长气。
“嗨呀!娘!我明明没有”
董三郎话还没说完,就被董大娘揪住了耳朵,竖眉斥骂,“你个憨货!谁让你去水家提亲的!你爹你娘答应了吗?啊!”
董三郎委屈道,“那从前你和我爹不是还说,阿妍是个能干的小娘子,要是咱家能娶进来,可真正是福气么!”
“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你个憨货!你跟着你大哥在码头扛活,一个月才挣半两银子,养活得起女人娃娃吗?啊!”
更何况那娃还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三子是不是傻?
都说什么天降奇胎,那要真是个有来历的,谁知道生出来是个啥呢?董家小门小户的,哪经得起这个惊吓?
董大娘揪着三儿子,一路数落着远去了。
三家变成了两家,董家原先请的媒婆没了活儿,只得讪讪走了。
水家两夫妻对望一眼,身为一家之主的水老爹终于开口,“要不,你们两家先回,待我和阿妍的娘商量几天,再给回话如何?”
这要是寻常的议亲,这上门求亲到给个准话中间拖上半月一月的都有,但水妍这不是情形特殊,等不得了么。
虽说没等到求亲的结果,不管是求亲的两家人还是看热闹的都有些遗憾,但略一想也知道,水家再怎么着急嫁女,总也要有个一两天商量权衡的,更何况还是各有千秋的两家?
一番你来我往的客气话说完,水家人都端起茶杯要送客了,水家的大门外,又气喘吁吁地来了位妇人。
跟董三他娘那风风火火,声高嗓粗的劲头截然相反,这妇人消瘦得如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扶墙而进,声弱如蚊。
“母亲,您怎么来了?”
文秀才纳罕地叫了一声,赶紧上前扶住他娘。
“莫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了?怎么不叫人来唤我,却自己出来了?”
文大娘咳了两声,却把头微低扭到了一边,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想到方才董三郎他娘那一场睁眼说假话的戏码,文秀才不由得瞪大了眼,不会吧?
他娘也是来阻止他求亲的?
水大娘和水老爹无奈地对看一眼,也都猜着文大娘大概跟董大娘是一般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阿妍是行得端坐得正的好女子,可谁家要养活个不是自己家血脉的娃娃,不得多想想?
可你们就不能在家里想好了再来?
这弄得鸡飞狗跳,声势浩大的来了,你们又上门来说不是了,合着是耍人来的?
水大娘心里倒底是有了怨言,却是扯出了笑容,给儿媳妇一个眼色,二人上前,替文秀才搀扶住了文大娘往里屋进,“来,文大姐快请坐,她大嫂快给拿个垫子来”
把人妥贴地安排坐定了,水大娘正色道,“今儿秀才公上门来,说是求亲,可倒底有长辈在,亲事还得长辈做主,文大姐来得正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您说说,秀才公求亲的事儿,您同意吗?”
就看文大娘这弱不经风,走一步得喘三喘的,她家阿妍嫁过去还得挺着肚子照看婆婆,就算是秀才公家里吃穿不愁,这日子过得只怕也不易啊!
文大娘白着一张脸,未语先流泪。
“我,我,对不住阿妍啊”
先时儿子跟她商量,说娶阿妍进家门,一来解了阿妍的麻烦,二来阿妍本就懂医,从前也常常搭手给她艾灸推拿,如今成了婆媳,照看起来岂不是更加方便?
当时她一想,的确是两全其美,可等到儿子今天出门求亲之后,她躺在那儿,越想越心慌。
她含莘如苦好些年,这才终于供出个前程无量的秀才来,从前儿子可是说过,要中了举再成亲,那样结亲的人家门第也会高些更不用说,他已经得了先生的荐书,开了年要往省府去念书那中举自然是很有把握的现下就娶了阿妍,倒是一时家里有人操持了,她也有人照看了,可将来,将来儿子中了举,中了进士,再做了官,人家传出这夫人当年如何如何,这孙子如何如何,难道不会影响儿子的脸面和前程?
想到这一节,她就不能再躺下去了,哪怕她病得要死了呢,也不能因为这个耽误了儿子啊!
本来水大娘还挺同情文大娘三天两头害病,连家门都极少出,现下看着,却是反感得很。
都一把年纪了,还弄得跟个病西施样,一个婚事,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吞吞吐吐的,还抹起了眼泪,弄得跟水家强逼着非要嫁闺女似的!
水大娘的笑脸刷地就耷拉下来,转头去看文秀才,“秀才公,看来文大娘是不同意的你也好生扶着文大娘回自家吧东西别忘了拿回去!”
文秀才尴尬无地,说了几句歉意的话,知道他娘这么一闹,又有盛四郎在一边比着,估计跟水家是结不成亲了,只得过去搀扶了他娘,辞谢了媒婆,也出了水家小院。
文家一退,看热闹的都悄悄走了一小半。
本来挺高兴的事,却是接二连三的闹成了这样,水老爹原本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看向盛四郎。
“盛四郎,你家可有什么亲戚反对这门婚事的没有?”
这盛四郎虽然亲爹亲娘都没了,可还有后娘和兄弟们呢,一会再蹦出几个来,那水家的面子可就要丢尽了!
盛四郎原本来求亲倒是志在必得的,可看到文秀才就觉得少了几分把握,毕竟,秀才是有功名的,他虽说有些家底,却还没成富商呢,再说文秀才的模样,正是小娘子们喜欢的斯文小白脸,他成年在外跑商,就哂得有些黑了。
这会儿听水老爹这么说,盛四郎赶紧微微躬身,拱了拱手道,“阿叔放心,晚辈早就分了家,分家文书都在手里,各自婚嫁互不相干的”
果然还是单帮一个自在啊!
水大娘出去送客,文家母子前脚才踏出院门,水大娘就道了慢走,转身回来了。
这一回来就见她家男人拍着盛四郎的肩膀,语重心长,“好,我今儿就给你个痛快话,这门亲事,我应下了!”
水大娘,“”
说话间,惠平城三条巷水家小娘子就跟本城的商家子盛四郎定下了亲事,而千里迢迢替世子爷求亲的石北却还奔波在路上。
从京城到惠平城,一共六百二十里的路,石北一行人只用了八天就赶了一大半的路,算得上神速。到了第九天上,算着赶天黑前,应该能到惠平城,一直紧赶慢赶的众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去。
这一行人里头,石北身份和武功最高,求亲的信物和书信都是他保管着。
除了石北外,还有两名专门负责聘礼的小管事,这两位管事,一位王管事二十五六岁,一位赵管事三十三岁,都在定海侯府里帐房做事,平时负责收租采买等,都是精明能干,办事老到的,这回跟着石侍卫下江南,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临到半路,石侍卫才拿出世子爷的亲笔信,说是要去向未来世子夫人家提亲,五万银两都已备好,两位管事路过大城时,可自主添些小件好携带的贵重珍玩添在聘礼里头,到了惠平城,那上等茶叶酒水喜饼山货海货这些自不必赘言
这可让两名管事又惊又喜:这可是给世子夫人下订啊!这事要是办好了,不光世子爷满意,还能在未来的世子夫人面前露个脸,卖个好,将来何愁没有前程?
不过队伍行出一半,石侍卫的天性就尽显了。
这队伍里,不是骑在马上的侍卫,就是装着聘礼的马车,一路上晓行夜宿,睁开眼吃过饭就赶路,半点偷闲的工夫都没有,像他们这种不常骑马的,大腿都被磨掉了皮了,而石侍卫可倒好,总是斜眼,撇嘴,砸舌地嫌弃速度不够快,还动不动就在大家伙面前得瑟他的轻功。
石北是这样得瑟的。
比如说离住宿的驿馆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石北就洋洋得意地下了马,表示要先去给车队探探路于是一阵风似地不见影儿了。
等过半个时辰他又回来了,嘴里还叼着根酱排骨,说这是驿馆今晚最好的菜色,上等客房他都订好了,只等着大家过去了,可惜这车队太慢,太慢,太慢不行了,他得到驿馆泡个澡先又不见影了
等大家伙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就看见石北大爷他正披着湿头发坐在驿馆的屋顶上吹风呢!
要不是石北在队伍里的位置名义上最高,大家伙都恨不得给他套个麻袋!
第9章 得瑟总会遭雷劈()
许是哪位过路神仙听到了大家伙的心声,这位得瑟的石北小哥迅猛地遭了报应。
却说当时车队里的众人一路被石北刺激得直顾赶路,连气都不敢多歇一口,这好容易到了驿馆了,总是要吃顿好的吧?
于是大家伙就找来驿馆仆役,叫捡着本地特色味道佳的好吃食多多的上。
客人们点了贵的菜肴,仆役们自然也能落着好处,一听这吩咐,那还有什么说的,直管殷勤地满当当上了一大桌子,就算是七八个大汉,也个个能吃得肚圆。
这其中有一道鱼饺汤,味道很是鲜美,几人从大汤盆里各盛了一小碗,都真心赞了几句。
沐浴后长发也晾干换了崭新长袍的石北又溜达过来了,一看大家在吃好的,想起之前二哥石西说过,未来世子夫人娘家多半就是开鱼货店的,她家的鱼饺鲜得很,于是也不顾自己早就啃过排骨,吃过晚饭,也盛了一碗吃上了,吃完了还咂咂嘴,说味道虽不错,但也没说得那么邪乎嘛。
说完了这几句欠揍的话,石北迈着四方步又走了,余下的人互相看看,都是无语。
嗨,谁让东南西北里头前三位都出不了差呢?可不就只有这位二货小爷出头了?
哪里知道,到了半夜管事们的房门就被敲开了。
赵管事开门一看,睡眼惺松地居然瞅着门外没人,好悬给吓抽过去,幸好一激灵之下,眼神下移,这才看到,原来是石北大爷弓着腰,就跟只被红烧的虾子似的,紧紧捂着肚子,脸白似鬼,额冒冷汗
如此一番兵慌马乱,原来石北大爷是昨儿来回跑浪得飞起,光是浪也就算了,还边浪边啃排骨,啃排骨也就算了,还吃饱了再加一碗鱼饺总之,就是作过了头吃坏了肚子,大半夜的不停地往马桶上蹲,痛得他死去活来啊,让管事们和一干侍从们又好气又好笑活宝啊这是!
笑话看够了,该连夜请大夫的还得请,那大夫来给把了脉,开了药,那苦药汁子光闻着就跟坐在黄连树下似的,石北小爷有心不喝吧,可肚子里便如同真有一只鱼饺,不,是鱼蛟,在里头翻天覆地!
捏着鼻子灌了两碗,折腾到了大天亮,原先如同一尾活龙似的石北小爷,现下成了咸鱼一条,连下床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虽是如此,石北倒还是尽职尽责地惦记着他的任务呢。
“把我抬到马车里,接着赶路”
别说是闹肚子,就是断了腿,爬也得爬去啊,这可是世子爷交给他的大任务!一路上他就是太兴奋了,这才跑来跑去好几趟想像着他神行太保,千里飞奔,火速完成任务,带着未来世子夫人的信物和问候回去向世子爷复命,得世子爷一声惊叹,一声称赞,才叫他在兄弟伙里头长脸呢!
哪知道咳咳!
这眼瞅着只剩下一天的路了,这位小爷倒是掉了链子。
虽他说抬他上路,可瞅着他这煞白的小脸,昨儿闹出的那大动静,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要是不管不顾的上了路,病情恶化了谁担得起责任?
这位再不靠谱再犯二,那也是世子爷身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还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东西南那三位小爷虽总是嫌弃他,可那也是当成自家兄弟般带着亲近的嫌弃,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光东西南三个就能把自己等人生吃活吞喽。
“石三爷身子骨还没好,可不能冒然上路这么着吧,王管事你带个人留在驿馆里照看石三爷几日,等差不多好了再到惠平城来,我们就先上路去往惠平城寻那水家”
病者无言权,石北现下浑身没劲,连一根指头动动都费力,自然也是阻止不了两位管事的,只好蔫头耷脑地答应了让年长的赵管事带着聘礼先行一步,自己这个轻功绝顶的神行太保反而要落后在驿馆。
虽说赵管事第二天就出发,但倒底还是因石北生病耽误了一个多时辰,这回没了石北小爷来来回回地闹腾,本该说是大家清静了好些,可谁知这人在队伍里显不出来,人一不在,倒显出他的好来。
比如说石北小爷探完了路告诉他们前头路哪里有个大坑,赶车的时候注意避过去,哪里附近有道泉水,路过时可以取水净手净脸
这一天的行程眼瞅着天快黑了才看到惠平县城的城墙,等赶过去的时候天都黑了,城门紧闭算算时辰该是还有半个时辰才关城门的,不过听同样被关在城外的本地人说,这惠平城因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