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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其姝却不请而来,道有要事同他单独商谈,他无可无不可地应了,谁知温其姝竟毛遂自荐,要嫁他为妻!
一个被太医断定,未来不可能有子嗣的男子,即使是承袭了一等爵位,嫁过来就能夫荣妻贵变成一品诰命夫人,尽享荣华富贵,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小娘子们,多是不肯的。
当然了,小侯爷就算真有缺陷,想娶妻那也是容易得紧,略将条件放宽,有的是人家想把姑娘嫁进来,可那姑娘自己呢?长相是否得他喜欢,性情是否能够相投?会不会不情不愿,相看两厌,以后的日子都在怨恨后悔?
比较起来,温其姝总算是认识的,长相性情言行举止,都算不错
前世的他,在考虑了三天之后,便应下了。
这一应,就是郦府祸根之始
前尘如梦,幕幕离奇。
他在心里批判着前世自己的轻率,一时之间竟出了神。
莫乘风眼神闪闪,禁不住去看自家继妻黄太太。
黄太太从帕子下头冲他飞了个眼风,看吧,我这外甥女出马,一个顶俩吧?
这两口子也是合计了好几宿,这才定下了把外甥女嫁给郦静航的好主意。
“世子爷!”
铁大姑站在世子爷身边,那吊稍眼一直紧紧地瞅着莫家众人,生怕这些不怀好意的不长眼,上来冲撞了大伤未愈的世子爷,这会儿见世子爷看了眼温表姑娘,竟然怔忡住了,便清了清嗓子,唤了郦静航一声。
郦静航醒过神来,清俊目光扫过莫家众人,将各人神情看在眼内,心中不由一哂。
当年是他见识太少,不知人心险恶,错以为还跟他们有些血缘亲情,且莫家人虽则无能烦人,但本性还不至于太坏,这才纵容了他们,如今么
“儿子见过父亲,有劳父亲牵挂了”
郦静航冲着莫乘风欠身行礼,声音微冷地招呼了下,算是全了礼数。
黄太太嫁的是莫家,跟郦家没甚瓜葛,郦静航无视便可,至于姓莫的弟妹和表姑娘,郦静航年长且尊,冲着他们的方向略一点头,已算是屈尊降贵的打招呼了。
“请莫老爷等人移步竹风院花厅”
莫乘风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便被郦静航给打断。郦静航的声音不高,却难得地在他这个当爹的面前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威势,玉面冷竣,目光坚毅,整个人给他的感觉,简直就是某只母老虎死而复生了般,他的小心肝不禁一颤,那些早就准备好的责难之词,默默地埋进了心底深处。
即使是趁着郦静航这小子重伤的空子,他都没能再进正院一步,莫老爷心塞得很。
不过今儿的正事要紧,他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老老实实地去了竹风院的花厅。
身为曾经的主人,莫老爷对东府自然熟悉,竹风院属于外院,一般是招待寻常外客的地方,他如今倒成了外客!
“静航,你如今身上的伤究竟如何了?东府这边的下人散漫得紧,连我这个亲爹想见见儿子都不行,我看你这边府里,是该有个正经的女主人,来好好掌家理事了!”
一进花厅,莫老爷不客气地坐到了主位上头,大喇喇地抱怨着,还顺带着横了铁大姑一眼,当然了,是趁着铁大姑没往他这儿瞧的时候。
哼,要是外甥女做了东府女主人,看姓铁的还牛气什么?早晚得让这丑婆娘扫地出府,流落街头!
“二哥哥,你让她们把月洞门打开呗,我和温姐姐天天来照顾你,陪你说话,替你端药,给你拿点心送水我温姐姐照顾人可细致了,上回我得了风寒,就是温姐姐照顾我的你说好不好呀?”
莫云霞仗着自己年纪还小,抢着坐到了离郦静航最近的位置上,歪头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笑嘻嘻地冲着郦静航撒娇,半点尴尬都没有,仿佛方才完全没有她扑过去搂人胳膊,结果对方躲开这回事。
“霞妹妹”
温其姝轻嗔了句,目光却拐着弯地瞄了眼郦静航,又快速收了回来。
郦静航微微一哂,“云霞,温姑娘又不是下人,哪有让她来照顾的?这样的话以后不要乱说了。免得让人笑你不懂事。”
梦中前世,他未曾禁绝西府的人过来,温其姝隔三岔五地就随着莫云霞过来,算是将她的温柔贤惠的戏码演得足足的,这回他命人严守月洞门,谢绝西府的人过来探伤,结果便有了这么一出。
“霞儿,你同你娘,三哥和表姐去外头园子里玩一会儿,爹有话跟你二哥说。”
看着温其姝被这几话说得低头羞窘,莫乘风忙给女儿使了个眼色,让这几个小辈和黄太太先出去,这些婚嫁的事儿,他们不适合听,再者说,有些话,还是得男人同男人说啊。
一时间厅里只剩下莫乘风和郦静航这对父子。
“静航,受了那样的伤,我知你这段时日定然心情不快,为父何尝不是心如刀割?”
莫乘风两手捧着心口,眉头紧锁,保养得宜的脸皮配合地皱起。
郦静航眉尖禁不住微微一跳,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生父把戏轧。
这是心如刀割?他怎么瞧着有些像眼馋心热?
“你如今年交十八,还未定有亲事。先前我同你淑芳想要帮你操持,可恨铁大姑顽固不化,对我们偏见极深,硬是拦着不让我们插手,生生地耽误了你的婚事,若非如此,你早两年成亲,现下儿子说不定都能满地跑了,就算是受伤有损子嗣也不至如现下般愁上加愁如今外头传言纷纷,怕是京里的有未嫁女的人家都知道你的伤情,哪里还将女儿嫁过来?”
“为了这件事,我愁得整夜整夜地睡不安生,这头发都快愁白了,那天见着你温家表妹,这才突然想到了个好办法温家小娘子的人品,你是深知的,就算比起那些高门嫡女,都不差什么,且喜最是温柔贤淑,心善和顺,我听着你小妹说过,温小娘子暗中心悦于你,却因门第有差不敢表露”
郦静航神情淡定不动,心中闪现过梦中前世那一幕幕。
呵呵呵呵温柔贤淑,心善和顺?
“没错,这般门第出身,如何能嫁进我侯府大门?”
“我一想,这岂不是极好的姻什,什么?”
莫老爷兀自喋喋不休,郦静航那句冷言冷语说出几息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登时恼得瞪大了眼。
戟指怒点着他,“你,你,好一片冷心冷肺!铁石心肠!枉温家外甥女这般倾心于你,你却如此傲慢自大?难不成你以为你还是过去那个好端端的人?”
郦静航端起桌上的茶杯,倒是气定神闲。
“温家小娘子与我无半点干系,父亲可莫要往儿子头上泼脏水”
“我的婚事,自然是由我做主,我自有心仪之人,待得了准信,便会进宫,求圣上赐婚!”
花厅里响起几声莫老爷的咆哮,没过多少工夫,就见莫老爷气冲冲地摔门而出,离了东府。
跟着一道来的莫家人都互相望望,懵然无措地被府中下人客气地也请出了府。
铁大姑知了莫老爷的打算,倒是难得没有大骂这厮又谋划算计。
“其实温小娘子看着还算不错”
石通独眼翻白,怪声怪气地反驳道,“有什么不错的,那女人的亲戚!”
若真让姓温的成了主母,那莫家一家人,更成了甩不脱的膏药了!
石南摸着下巴思索,“不知道石北替世子爷求亲,可办妥了没?”
世子爷的意中人,定然强过温姑娘十倍,就是老四办事,谁都不放心啊
第18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暮色苍苍,马车驶进略显狭窄的城门洞内,车窗帘子大开,露出张年轻男子的脸来。
年轻男子脸盘方正,浓眉大眼,嘴巴虽略阔,却显得性情开朗,不失为一副招人喜欢的好相貌,然而此时脸色儿看着有点腊黄泛青精神不济,活像是身子骨被掏空了一般。
这位可不正是被京城郦府众人惦记着的石北小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打在驿馆闹了肚子,大夫来诊了道这是急泄,开了一碗碗的苦药汤子灌下去,头一天总算是不跟马桶亲密无间了,第二天石北就挺着要动身,还是留下来照看他的王管事死活拦着没让,东南西北四位小爷就有两位都受了伤,临来时世子爷可是吩咐过,让他们两位管事必要时拘管着些石北,莫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当然了郦静航再想不到,不过是个简单的差事,某人都能花样作上一遭,先把他自己给坑倒了。
到第三天上,石北虽还是两腿软如面条,还是启程动身了。
原来是赵管事那边派人来接,道在驿馆养病不如索性去惠平城养着,有石北小爷为主,也好早日办好世子爷交待的这桩大事。
“赵管事可寻到了未来世子夫人家?那三条巷果真有个水家?水家果真有位待嫁小娘子?是不是生得花容月貌?赵管事可去上门拜访了没?透没透口风?那水家是不是惊喜得快要乐晕过去?”
石北虽软绵绵地瘫在车内,本性又没改,抓着来接人的侍卫问个不住。
侍卫硬生生挤出个笑容来,赵管事叫他先不要多说未来世子夫人已经订亲的事,免得石北小爷病着再一派动,又惹出什么乱子来,顶好是到了惠平城,由赵管事再缓缓跟他细说。
“寻到了,真有个水家小娘子,长相没见着,不过听说,是位灵秀的小娘子,还会点医术,当初倭人袭城,水家小娘子还帮忙救下许多伤患来着赵管事还没上门”
人家的小娘子都定了亲了,再上门提亲,那可不是要招打么?
就算提亲的是侯府,那也得讲究先来后到,世子也不可能做出抢亲这种有失身份的事啊?
所以说,这两天先到惠平城的人,简直要愁死。
“既然已经寻到了门,还干等着做啥?这老赵啊,做事太磨蹭”
石北虽然浑身软绵绵地没力气,可仍是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地东张西望打量着惠平城风貌的小眼神。
世子爷和两位哥哥就是在这儿同倭贼拼杀受的重伤?
惠平城小,城内屋宇房舍,街道集市都显得略破旧,特别是不久前才经过一场差点就城破人亡的死战,好些被毁的的地方还没来得及修补,因此石北看在眼内,就很是失望。
这惠平城,连京郊附近的小镇都颇有不如嘛!
不过倒底气候不同,海滨风物自然有别。
石北望望街道两边随处可见的凤凰木,家家户户门前窗前种的鲜花,再吸口湿润清新带着海风味道的气儿,想着这地方倒是风景甚美,空气清新。
马车有侍卫引路,很快便来到客栈,石北被侍卫架扶着上了客栈的二楼,正好逢着来迎接的赵管事,赵管事见着石北腊黄的小脸,就忍不住直呲牙。
寸!这叫一个寸啊!
“啥?水家已经定了亲?”
石北一听便鲤鱼打挺从椅上蹦了起来,只可惜身子骨尤虚,腿脚一软又墩了回去。
本来还想怼一句你怎么就那么磨蹭,可一听是正好是那日他跑肚拉稀,又请医又熬药的,虽然赵管事他们留下自己先行一步,可还是难免误了几个时辰,被关在城门外头而水家的亲事就是那天
石北瘪着嘴憋着气,狠狠捶着自己脑门。
“这事怪我,不该馋嘴多吃”
要是害得世子爷打一辈子光棍,回去铁大姑能活吃了他!
赵王两位管事劝道,“石四爷,事已至此,倒不如想想办法”
虽是定亲了,但这不是还没成亲么?
石北猛地抬起头来,抓住旁边的王管事,“没错,当务之急,是让眼下的亲事不作数!”
哪来的姓盛的小子,敢跟世子爷抢媳妇?
“张六,钱四,去点几个人姓盛的住哪儿?小爷我去套个麻袋,嗯,不,不能给世子爷招事儿,那就给他下点药,让他结不了亲巴豆?蒙汗药?”
这话虽说得语无伦次,倒是让赵管事眼前一亮。
没错啊,他这两天都在愁着怎么能让这两家退亲呢虽暂时还未想到好法子能不伤和气,不惊吓着未来世子夫人,但实在不行,也只好来点不光彩的手段了。
比如说把那姓盛的小子打晕了,让两个侍卫押上远远地往外地一送,好吃好喝地管着,就是不让回来成亲如此过上几个月,亲事自然得黄,这便是釜底抽薪之计
水家父子今日如往常一般,去相熟的鱼贩家中买鲜鱼。
这鱼贩姓庄,家住城东,自家有五条船,又家中有五房儿子,一家一条船,每日儿孙出海打渔,五家便有不少收获,再加上他家还有些相熟的渔家,每日的海鲜活鱼,便能堆满庄家的小院了。
水家父子傍晚走到庄家门首,才唤了一句,就听里头响亮地应了声,庄老头笑容满面,领着他家大儿就迎到了门口,那速度,可比平时利索多了!
“迎祥,石生,快,快里面坐!”
水家父子被热情的庄家人迎进院中,殷勤让坐,刚坐稳面前就被摆上了杯香茶,甚至还摆了两小碟儿的点心!
水老爹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庄家他常来常往,赶上在他家挑鱼挑累了口渴讨杯水喝也是有的,可没这么好的招待啊?这太热情了,他爷俩受宠若惊啊!
“庄叔,家里这是碰上什么好事呢?”
水老爹这话才一说出口,立马就觉得不妥了。
先前倭贼袭城,水家就伤了三个,虽都保住了命,可水家老三瘸了条腿,水家两个孙儿都破了相。
这才过去几个月啊,能有什么好事?
水老爹想到这儿,只觉说错了话很是尴尬,一扯儿子石生,爷俩就都站起,“庄叔,俺们还是先挑鱼要紧,吃啥点心哩!快收起留着给孩子们解馋。”
这不年不节的,也没碰上什么喜事,平白无故地在旁人家里吃点心,哪里好意思哟!何况那点心看着细腻精致,在本城都没见过这种样式的,肯定费不少钱呢!
庄家一大家子人,看着挣的不少,可人口多花销也更大,日常过活吃喝住,怕是还未必能比得过水家。
庄老头一把拉住水老爹,笑道,“你是多少年的老主顾了,俺们还能坑了你不成?叫小辈们去挑也就是了!咱俩坐着说说话!”
说着便呶嘴示意自家孙儿带着水石生去挑鱼。
水老爹自打开店,就从庄家这儿买鱼,打了十几年交道了,彼此都信得过,见庄老头如此,便想着可能是真的有什么事要跟自己商量,比如说借钱或是寻他去做水席。
心想跟庄家做买卖也十几年了,这家人品不差,从来不以次充好,他家的货比起旁人都要新鲜一些。水家鱼货店能在街坊间打出口碑,也仰赖着庄家呢。
所以说要不是为难之事,借的银钱不太多时,水老爹就打算帮这个忙。
哪里知道,这庄老头跟他拉扯了半天闲话,就是不见张口借钱,反倒问起了水妍的亲事。
“听说那天,有三家都上你老水家大门求亲啦?迎祥你可算是拿了把老丈人的架子,三个女婿任你选咧!”
水老爹苦笑,“什么三家,只有盛家是真心诚意,那董家和文家都不过是来打个花呼哨,寻人开心罢了!”
尤其是文家,那文太太病病歪歪的,先前好几回病重时,都是他家阿妍去济世堂搭的手,又是推拿又是敷膏药熏艾灸,都不知道帮过文太太多少回,结果可倒好,文太太自己都那模样了,还嫌弃阿妍不想要这个媳妇呢!
庄老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