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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时;程寻已做完并检查了一遍;自我感觉尚可。她随着其他学子一道走出文轩殿。
考试期间尚不觉得如何,这一结束,只觉得饥饿和疲倦一起涌了涌上,眼睛发酸,肚子里也咕噜噜直叫。
外面暮色四合,刚一出来,就被一个小太监扯了扯衣角:“程公子,这边来。”
程寻认得他是行云阁的内监,眼睛一亮:“二殿下?”她跟着这个林公公快走几步,果真看见立于走廊里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还未等她唤出声,苏凌已转过了身,上前几步:“饿了吧?先去吃些东西吧。”
程寻此时腹中饥饿,也不多话,只点了点头。
林公公前面执着灯,程寻和苏凌一道跟在后面。
苏凌轻声问:“考的如何?答完了吗?”
“都答完了。”
“那就好。”
月亮已经升起,银辉洒在他们身上,拉下长长的身影。
“我勉强用一些,得早些回去,我三哥还有江婶他们,肯定都在等我呢。”程寻小声道。
苏凌点一点头:“我知道,等会儿我送你回去。”
行云阁准备的食物简单清淡。程寻是真饿了,也不跟苏凌客气,吃饱之后,才搁下了筷子。
“走吧,送你回去。”苏凌站起了身。
“有马车送我就行了,不用你亲自送吧。”程寻略一迟疑,“等你回来,只怕宫里都落锁了。”
苏凌身形微顿:“放心,不至于回不了宫。”他停顿了一下,挑一挑眉,饶有兴致的模样:“如果我回不了宫,不知道程公子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他紧紧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眼中隐约有些期待,等待着她的答案。
程寻怔了一瞬,继而脸颊发烫,小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别送我好了。”
苏凌眼中慢慢蕴起了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再晚一会,你三哥真的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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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旬,天气热,可是夜里凉风习习,倒是颇为舒服。
程寻和苏凌一起坐在马车内。两人离得很近,程寻干脆将脑袋搁在了苏凌肩头,她也不睁眼,只柔声道:“苏凌,我好累啊。”
“那就好生歇一歇。”苏凌轻轻揽住了她,低声道,“殿试读卷需要三到五日,你歇一歇也无妨。正好云蔚他们回来了,这几天多半要聚一聚的。”
程寻“嗯”了一声,她转了转脖子:“脖子疼,今天坐了一天,脖子都是酸的。”
苏凌自是心疼,干脆让她脑袋搁在他膝头,帮她轻轻按着脖颈:“回去好好歇一歇。”
撩开她脖子里的一些碎发,指尖所触,是她柔嫩的肌肤。温热、香软。苏凌揉着按着,渐渐地就有些心神摇曳了。
“呦呦”苏凌声音微哑。
“嗯?”他按得不轻不重,缓解了她脖颈的酸痛感。她只觉得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听他唤自己,下意识应了一声。
苏凌声音极低:“你不要老招我。”
“啊?”程寻没听明白。
紧接着,黑暗中,她感到耳垂湿热,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她心头莫名一慌,困意全无,伸手胡乱一抓,竟抱住了他的小腿。
她回过神,松开手,缓缓直起了身子。
她知道是他亲了她,被他亲口的地方烫的惊人。
“殿下,到了。”
车夫忽然出声提醒。
苏凌轻咳一声:“知道了。”
有夜色遮掩,无人看得见他红透的耳根。
程寻整理了一下衣衫,也不说话。
苏凌低声问:“生气了?”他知道她脸皮薄,可他们现在的关系,他亲一下,不打紧吧?要不,就趁着今年,先把名分正式定下?
他正胡乱想着,却听程寻小声道:“你低一下头。”
黑夜中,她的声音听着格外悦耳,如同风吹碎玉,隐隐透着凉意。
“嗯?”苏凌挑眉,隐约带些缱绻的意味。他不解其意,但还是老实照办,果真低了头,“呦呦”
他刚低下头,话未说完,只觉得唇边一热。他怔了一瞬,很快意识到这是什么,心中欢喜,欲加深这个吻,他右手一伸,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然而,程寻却眨一眨眼,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咬了一下,嘻嘻一笑,从他怀中挣脱,跳下马车,小跑着回了程宅。
程家大门开着,门前的灯笼洒下红色的光。程寻步伐极快,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苏凌掀开车帘,盯着程家大门望了一会儿,轻轻摇一摇头,慢慢抚上了唇。
下次一定要补回来,不能让她逃了。
—
程瑞和江婶等人确实在等待程寻,看她归来,齐齐上前询问:“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考的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程寻定了定神:“还好,一切正常。不饿也不渴,我用过晚膳啦,就是累的慌,想沐浴了就休息。”
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江婶忙去准备热水,程瑞则问道:“在哪儿用的晚膳?宫里?”
程寻点头:“嗯。”她轻轻叹一口气,向三哥抱怨:“考试那么久,连加餐都不准备。”
“题目难吗?”
“说不上来。”程寻歪着头,“三哥,我困了,明儿咱们慢慢说,你也帮我分析一下,看我答得如何。”
程瑞心知她辛苦了一日,也不再多留,应下此事,便先行离去。
—
此次阅卷的共有六人,俱是学识渊博之士。每份试卷,都由这六日审阅商议。最终,他们定下了一二三等。
五日后,六位阅卷官一起将一等的十份试卷呈到御前,请皇帝钦定名次。
卷头密封,皇帝亲自审阅这十份试卷,匆匆浏览后亲自定下了名次。这才命人除去密封,准备以朱笔填写一等三甲次序。
待看清一甲三等的姓名后,皇帝眸光一闪,甚是意外:“程寻?”
这是他自己定的第一名?
“回皇上,是的。初试榜首就是程寻。”沈大人忙道,“史、制、策、算极佳。”
皇帝将案头的试卷推开,神色有些古怪。当初榜首是程寻,他自然也知晓。只是他没想到,在试卷密封的情况下,由他钦定名次时,他自己竟也将程寻定为头名。
看皇帝神情,沈大人心下惴惴,暗忖,莫非皇上不喜欢这个程寻?可这程寻不是二皇子殿下的伴读么?莫非是皇上不满二皇子他心中一凛,不敢再深想下去,忙道:“殿试由皇上主持,名次自然也由皇上钦定。皇上若是不喜欢”
“不。”皇帝摆手,制止了沈大人的话,“即已定下,何必再改?”
他提起朱笔,飞快填写了一甲三等次序。末了又道:“也没必要。这又不同于正式科考。”
皇帝盯着程寻的名字看了好一会儿。
竟然真是个有本事的。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此次博学宏词科,皇帝又多了五十个可用之人,自当恭喜。
然而皇帝却盯着朱笔写就的程寻的名字,良久之后,才移开了视线。——他终究还是没把她的名字划掉。
罢了,教他们欢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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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喜的人到程宅贺喜时,程寻正和程瑞说话,忽然听得外面敲锣打鼓,她眨一眨眼:“怎么回事?”
程瑞已早她一步反应过来:“愣着干什么?这是来报喜的啊!还不赶紧去换衣裳!”
“哦哦。”程寻低头看一看自己如玉的手和浅碧色的衣裙,匆忙进了房间,化妆更衣,速度极快。
果然待她收拾好之后,见三哥正和报喜的人说话,又自怀中摸出碎银子:“多谢报信,这些拿去喝酒吧。”
报喜者眼睛一转,看见了程寻:“这位便是程公子吧?恭喜恭喜了,获得一等头名。这若是正儿八经的科举,那可就是状元了。”
他微微欠着身,笑意盈盈同程寻打招呼。
程寻身体像被定住了一般,半晌动弹不得。一等头名?状元?她果真中了一等头名?皇上钦定?她怔了好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同喜同喜,辛苦老哥跑这一趟了。”
待报喜之人离开之后,程寻一把抱住了三哥,高声道:“哥,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我得了第一啊。”
程瑞有些无奈,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听到了,听到了。能松手了吗?回书院报喜?”
“当然,肯定得让爹娘他们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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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此次得了一等头名,程渊夫妇、程启夫妇自都十分高兴,甚至是才一岁多的小侄女静好,也跟着笑呵呵的。
程渊当年中了探花,他三个儿子,除了过继除去的程瑞,长子程嘉是进士出身,次子程启中举之后,没有继续参加科考,倒是他这个小女儿竟在博学宏词科中考中了一等头名。
他心中激动欢喜,恨不得昭告天下,这是他女儿。
雷氏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菜,一家人欢欢喜喜。
卢氏刚夹了一筷子鱼,就面露难色,放下筷子,掩口离席。
程启惊道:“这是怎么了?”忙追出去询问。
雷氏定了定神,轻笑道:“是有了吧?”她瞧了女儿一眼:“如果真是有喜,那可是双喜临门。”
程寻讶然:“嫂嫂又有身孕了么?”
她话音未落,程启夫妇便回转过来。卢氏粉面含羞,程启面带喜色。
轻咳一声,程启道:“父亲,母亲,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知晓”他看一眼粉颈低垂的妻子,目光中染上一抹柔情:“静好可能要做姐姐了。”
“真的?”
雷氏先时虽然这般猜测,但是经程启证实后,仍是翘起了唇角。程启夫妇成婚数年,不见有孕。如今静好才一岁零两个月,就再度有喜。挺好。
程渊捻须而笑。喜上添喜,更让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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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在博学宏词科考试中获得一等头名,喜讯很快传开。崇德书院的学子也尽皆知晓了此事,一时议论纷纷。
“他还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往往沉着性子读书呢,都能读的不赖。”温建勋叹道,“前有杜聿,后有程寻。”
霍冉则不以为然:“话别这么说,咱们书院独来独往,专心读书的,可不止这俩人。”他努了努嘴,“那谁,不也勤奋好学,看不上咱们这些人吗?”
温建勋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知道说的是张煜,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他听母亲说,他议亲的姑娘似乎是程家二房的姑娘,和北乡伯张家勉强有些亲戚关系。他不想面上不好看,就道:“云蔚前些日子回来了,听说前几天领了赏。不如什么时候去醉仙楼聚一聚?”
“行,叫上云蔚,让云蔚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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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蔚对做东没意见,只是他寻思着,这得叫上程寻一起。——程寻欺瞒他那么久,至少得给他一个说法吧。何况程寻这次博学宏词科考试得了一等头名,更应该庆贺啊。
他辗转到了京城程宅,表明来意之后,就做下饮茶了,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走”的架势。
程寻颇有些无奈,不过她考的好,老同学想让请客,那就请吧。她正好还有些私房钱。她定了定神,问:“只请你么?”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吗?”云蔚眼珠子瞪得极大,“纪方、霍冉、温建勋、柳明丰、姜成,姜成这次考中了三等。纪方今年要离开书院了,霍冉家里也不想他再读书了,给他另寻了营生”
程寻默默算了一下,他提的人并不多,她想了想:“加个苏凌?八个人正好凑一桌。”
她作为人家的女朋友,请异性同学吃饭,是得向他报备,邀他一起吧?这道理,应该没错。
云蔚眼珠子瞪得更大了:“苏,苏凌?你说二殿下?”叫上他,这一顿吃的可就不踏实了啊。
“你知道了?”程寻讶然。
“能不知道么?”云蔚轻哼一声,“我那天去宫里领赏谢恩,正好跟他撞个正着。还好我反应迅速,不然说不定还要被治个御前失仪。”他声音渐低:“在胡渚都没丢掉性命,见了老同窗,差点魂给惊飞了。”
程寻忍着笑意:“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吓坏了。”
“哼,谁知道真吓坏还是假吓坏?整个崇德书院,谁不知道,你们俩关系最好?”
他这话说的是在书院时,可程寻不由地想到现在。她和苏凌的关系,众人并不知晓。她心里暗暗有些甜意,轻笑道:“是真吓坏啊,我本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正色道:“既是同窗旧友小聚,不可不叫他。”
两人说一会儿话,云蔚又转换了话题:“你见过程家二房的小姐吗?”
“什么?”程寻微怔,心说,他是说端娘?
云蔚看她神色,心里已有了猜测:“看你这样,也知道没见过了。算了,不问你了。跟你说个秘密。”
程寻心头一跳:“你说。”
“我这次回来,我祖母关了我几天,不过到底是心疼我,她老人家要帮我去提亲了。”他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程寻的肩头,眉目间得色隐约可见,“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程寻怔了一瞬,心绪复杂:“杨姑娘?”
云蔚挑一挑眉:“难道还能有别人不成?”
他三年前无意间见到一个姑娘,那时心里就有了她。三年的光阴,非但没让她的影子越来越淡,反而逐渐清晰,再也驱逐不出去。说来也奇怪,他和杨姑娘并没有真正接触过多少,可是只要一想起她,他心里就柔软一片。甚至为了她,他愿意上进,愿意变得更好。
在胡渚时,风雪大,除了祖母和母亲,他想的最多的就是她。
程寻轻轻点一点头:“那,我等你好消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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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程寻答应了要宴请同窗好友,但是刚考中一等头名的她,近来并没有这个空闲时间。
她和其他考中的士子一起谢恩。谢完皇帝谢主考官,谢完主考官再谢阅卷官。至于和这些所谓的同年们的应酬,她则能推就推了。
胡渚的使者下榻四方馆已半月有余,尚未面见皇帝。这些日子被严加看守,甚是不便。乌维等人再次递了折子,请求觐见。
皇帝仿佛才注意到他们一般,在宴请博学宏词科一等士子的晚宴名单上,加上了胡渚使者。
大周地大物博,物产丰富。而胡渚原本就物质匮乏,如今经战火洗礼,更是困顿。皇帝有心想叫胡渚使者见识一番。
至于先前双方商定的条件,也是时候兑现了。
三道难题()
六月初一;皇帝在瑶光殿宴请此次博学宏词科的一等士子以及远道而来的胡渚使者。
程寻在傍晚乘马车进了宫。夏日的晚霞犹如浓稠的红色染料;染红了半边天空;令人目眩神迷。
她定了定神;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这不同于新科状元的大红状元袍;不过倒也崭新挺括。可惜她涂黑了面容;加粗了眉毛;倒将十分的容貌生生折耗了几分。
在宫门口,她正好碰上熟人。——老同窗杜聿。
杜聿偏巧正也从马车下来,甫一看见她;就扯了扯嘴角,笑意脉脉,让人如沐春风。他拱了拱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恭喜。我看了你答的试卷;你进步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歉然一笑:“瞧我,说的什么话。你如今是一等头名;和状元也差不了多少”
程寻抬头;颇不好意思:“修远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