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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山梁,那边的风景其实与这边没什么大的分别,仍然是草原、山岭和遍布的牛羊。
莫青海勒住马,站在那里看着。
凌子寒在他身边停住,也沉默不语。
良久,莫青海才平静地说:“你们根本不是什么外贸公司的吧?”
凌子寒并没感到意外,神『色』如常,淡淡地道:“那张订单是真的。”
莫青海下了马,找了一个凸出的岩石坐下。他看向远远的群山,眼里满是沧桑,声音低沉:“说吧,你们想要什么?”
凌子寒跳下马来,冷静地说:“我们要的不多,只希望你能说出‘第二十五’的详细情况,还有你本人的情况。”
莫青海显然有些意外:“你们……不是来抓我的?”
“如果你愿意协助我们,就仍然可以隐姓埋名,继续过现在的生活。”凌子寒的声音不疾不徐,表达出坚定的含义,却又让他不会感到压力。“你的资料做得并不是天衣无缝,我们可以帮你进一步完善,这样一来,有心人就很难再找到你们。”
莫青海静静地坐在那里,沉『吟』良久,脸上有了一丝苦涩:“我还以为可以安静地过完这一生,没想到,连十年都撑不过去。”
凌子寒放松地站在草地上,温和地说:“你的心情我理解,如果不是事情严重,我也不会来打扰你的平静。不过,凡事有因必有果,这道理不用我说,相信你也明白。”
“是啊,我明白。”莫青海长叹。“不管怎么说,我曾经满腔热情地创建过‘第二十五’,然后被人利用,做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凌子寒立刻听出了端倪,却不去细问,只是平和地说:“我们不需要你去冒险,只要你说出内情。此外,我们打算用一用‘第二十五’这个名号,因此需要你进行场外指导。”
莫青海是个非常聪明的人,略一思索,便有些明白了。他想了一会儿,叹道:“这不是小事,我必须先和我爱人商量。”
“这没问题,我等你的答复。”凌子寒立刻同意。“如果你同意与我们合作,就得跟我们去北京。为安全计,我建议你的爱人和孩子也跟着一起走。这里的医院和你的牧群我们会派人来代为管理,就说是你或你爱人的亲戚朋友。我们会找人打电话到乡里,说你或者你爱人的家人生病了,要你们速回,然后我们有人会安排你们到西宁,送你们上飞机。等事情结束后,你们可以回来,牧场、医院和那些马牛羊,仍然都是你们的。”
莫青海沉默片刻,突然问他:“如果我爱人不同意呢?你们会怎么样?”
“我们会去说服他。”凌子寒沉静地说。“希望他能同意。”
莫青海始终看着远方的天际,脸上忽然出现了温柔的神『色』。凌子寒耐心地等着,没有出声。过了好一会儿,莫青海才轻轻地道:“九年前,我去加拿大办事,突然生病,只好上医院看病,结果遇到了他……他的医术很好,从普通的感冒症状里发现了异常。我跟了乔恩十几年,一直觉得有哪儿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原来,老头子根本不爱我,不过是听说我竟然没有感染到abl…7,便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竟然不告诉我,悄悄地用我做试验……他治好了我,而我立刻去杀了乔恩……我觉得很闷,又到加拿大去找他。那一晚,我在他家喝得大醉,把什么都说了。可他并没有报警,等我第二天醒了,他就劝我解散‘第二十五’。我想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平静地生活,想带他一起走。他便毫不犹豫地辞掉加拿大的工作,放弃优越的生活,跟我来了这里……在我眼里,在别人眼里,他一直都是天使。”
凌子寒凝神倾听,随即赞同地点头:“既然这样,我相信他会同意你跟我们合作的。”
莫青海叹了口气,却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如果他坚持不同意呢?你们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如果你们坚持不同意,我们马上就离开,绝不勉强你。”凌子寒温和地说。“那张订单依然有效。到了秋后,外贸公司会派工作人员来收货,付清货款,绝无问题。”
这件事是不能强迫的,如果莫青海提供的情况有一分虚假,带给卫天宇的危险就会是十分,他们绝不会冒这个险。
莫青海听了,有些感动。他恢复了坚毅镇定,起身上了马,开朗地笑道:“好吧,我们回去吃饭吧,我爱人肯定已经把菜做好了,我们别让他等太久。”
“好。”凌子寒也笑了,利落地翻身上马。
两人并肩策马,向山那边奔去。
第11章()
第12章
第二天,凌子寒便赶回了北京,卫天宇和游弋则留在县里。他们会多呆一天,等莫青海的电话,无论他的电话会不会来,也不管他的答复是什么,他们都会在一天后离开。
六四三医院里的情况仍然如往常一般,病人总是人山人海,医生们忙着救死扶伤,童阅每天都要做手术,还得协助其他医生研究疑难杂症,同时又要处理行政问题,课题研究也不能放松,忙得不可开交。
跟着他的三个人已经明显感到吃力,既要跟住了,又要不暴『露』身份,这实在太难了。有时候忙起来,童阅吩咐赶紧去拿什么『药』品或器械来,人手又不够的话,他旁边的医生就会看向这三个人,那意思很明显:“你们又不坐诊,又不主刀,去跑个腿总是可以的吧?”弄得他们非常尴尬,偶尔也会有一个人去做这些琐事,但始终保持有两个人跟在童阅身边。
凌子寒听罗瀚讲了这三个人面临的窘境后,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能说:“让他们再坚持几天,我们的行动一开始,他们的工作就结束了。”
“好。”罗瀚点头,便去忙他的了。
卫天宇和游弋很快接到了莫青海的电话,同意合作。他们立刻安排索朗卓玛打电话到乡上,用藏语焦急地找莫青海。乡长接了电话,告诉他莫青海在山上,有什么事可以去转告。
那里是高原,很多地方都接收不到手机信号,因此乡民在外地的亲朋好友如果有什么事,大都打电话到乡里,由乡长接听后再转告本人,都成了习惯了。索朗卓玛便自称是莫青海的妹妹,说家中母亲病重,想见见他,要他速归。
乡长一听便热心地说:“好,我马上就去告诉他。”
莫青海听说后,立刻策马赶回乡里,拨打了卫天宇给的电话号码,煞有介事地用藏语询问母亲的病况,然后有些为难:“我要走了,这里的牦牛群怎么办?”
听了一会儿后,他便欣慰地道:“好好好,那等表弟他们到了,我就回去。”
放下电话后,他与乡长聊了几句,说明母亲病重,他要快点赶回去,几个表兄弟会过来,替他暂时照管牧场和医院。乡长连连点头。
青海那里一直在按计划进行着,行动局将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然后就带着莫青海一家到北京。
卫天宇和游弋已经回来,在西山训练营布置一个特别区域,以便进行他们的计划。
就在这时,西四环上发生了极为严重的连环车祸。
下午将近六点,正是大家陆续下班的时候,四环上车子密密麻麻,全都在高速行驶,在四季青附近的四环路上,一辆集装箱货车突然失控,从中间的行车道上偏向超车道,然后撞到中间的隔离墙上,后面长长的车厢被惯『性』甩得转了一个半圆,横在两个车道上。
超车道和行车道上的车全都猝不及防,车速又快,虽然刹了车,仍然一辆接一辆地撞了上去。
后面的车终于及时刹住,司机和乘客都跳下来救人,同时拨打急救电话。
这里离六四三医院最近,赶来的急救车立刻将重伤者全都就近送到那里去,以免耽搁了抢救,轻伤者才送到较远些的医院。
重伤者有四十多人,其中有不少是『妇』女和儿童。
大批伤者不断送到医院来,还有陪着一起来的伤者家属或同事、朋友,前厅和急诊处顿时挤得满满的,叫嚷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不堪。
童阅接到电话后,立刻要求各科派人赶往急诊处支援,他自己随后也赶了过去。
送来的伤者大都是筋折骨断,有的头破血流,呻『吟』,哀叫,创伤急救科、急诊科、普通外科的主任和护士长都在那儿,大声指挥着部下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把伤员送到相应的急救室去。
童阅赶到后,也投入了抢救工作。他动作迅速,判断准确,指挥若定,要马上动手术的立刻送往手术室,需要紧急处置的就在急救室里进行。
在这种情况下,跟着保护他的那三个人根本没办法什么事也不做,这个被抓去抬担架,那个被拎去拿血浆,还有一个被外科主任抓住,让他立刻把一个断了胳膊,痛得大哭的小姑娘抱到骨科去。他们没法说“不”。他们穿着白大卦,被所有人都看成是医生,现在医院这里就是打仗,他们不能说“我不是你们的人,我有另外的工作要做”。
童阅根本就没注意身边的这三个人不在了,整个心思都在伤者身上。
忙了一会儿,医院的控制中心呼叫他,让他立刻去三号手术室,他这才想起,马上还有一台大手术,这是两天前就定好了的,不能不做。
他吩咐几个科的主任一定要做好抢救工作,便匆匆进了电梯。
手术室在顶层,相对来说要安静得多,基本上看不到人。电梯里本来还有别人,到了前两层便下去了大部分,只剩下三个穿着白大卦,戴着口罩的人站在童阅身旁。他们都背对着童阅,让他看不到脸。童阅也没有多想,这种情况太多了,他也想不起应该问问他们是哪科的。
到了顶层,电梯停下。门还没有打开,三个人突然转身,同时动手,一个将童阅牢牢地摁在厢壁上,另一个拿着浸有麻醉剂的方巾捂在他的口鼻上,另一个将麻醉针扎进了他的胳膊。
电梯门徐徐打开,童阅已经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往下滑。
电梯外有两个男护工等在那里,旁边是一辆手推车。电梯里的三个人立刻将童阅抬上推车,推进电梯。他们动作很快,用白被单盖住童阅的身体,将血『液』状的东西洒在童阅脸上,再把氧气罩扣到他的口鼻上,叫人一时很难辨认。电梯一路往下,五个人围在推车旁,让后面陆续上来的人看不到童阅的脸。
到了一楼,像童阅这种满脸鲜血的情况实在太多了,更没人注意他们。
他们推着车一路狂奔,很快从侧门出去,将童阅推进了一辆急救车,那五个人也跳上去,关上了门。
车子驶出医院,响着警笛往西四环奔去。
沿途的交警都知道那边出了重大车祸,全市的急救车几乎都出动了,他们全部优先放行。这辆车畅通无阻,直奔四环,然后熄了笛声,在一个偏僻的小巷中将童阅转运到一辆垃圾车里。
随后,急救车继续去四环上救人,垃圾车却向五环外开去。
这时,童阅失踪的消息已经传到凌子寒这里。
他一听就急了,立刻启动紧急联络程序,同时接通公安部、雷鸿飞和国安下属各局,要他们立刻封锁出京通道,注意各种异常情况,查找可疑分子,搜索童阅的下落。
各方面都立刻行动起来。
不用说别的,就凭童阅是凌毅的伴侣,就足够引起他们的重视了。
半个小时后,仍然昏『迷』着的童阅又被装进一辆集装箱货车,车子在五环上疾驰,到南五环后进入京珠高速,混在一个货车队里,顺利出京,向南驶去。
两个小时后,凌子寒坐在办公室里,接通了凌毅的电话。
他看着屏幕上的父亲,内疚地说:“爸,对不起。”
凌毅早已知道童阅失踪的消息,却没有干扰他的指挥。他照常下班,回去看顾孩子,心里却一直在等着他的电话。
敌人既然敢在大白天动手,自然是布置周密,凌子寒的能力再强,仓促之间也不一定能找到人,他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听到儿子这么说,他的手还是微微有些颤抖。
凌子寒的心里非常歉疚,却并不逃避。他正视着父亲,镇定地说:“爸,敌人绑架童爸爸,最终目的并不是他,因此童爸爸暂时不会受到伤害。我们的计划将立即启动,争取尽快把对手『逼』出来。另一方面,敌人肯定也会主动联络我们,说出他们的要求。爸,你不要急,我一定会把童爸爸救出来。”
“好。”凌毅点了点头。“子寒,我相信你。不过,你和天宇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老了,不希望剩下的日子都要生活在遗憾中。”
“我明白。”凌子寒想了一下,诚恳地说。“爸,你来给我们指点一下吧。”
凌毅缓缓摇头:“子寒,关心则『乱』,我现在无法客观地看问题。况且,你比我当年优秀得多,我很放心。再说,你们都在外面忙,孩子总要人管着,我还是呆在家里吧。”
凌子寒凝视着他,半晌,才轻轻地说:“爸,那我去做事了。”
“好。”凌毅看着他挂断电话,屏幕上恢复成一幅油画风景,冷静地转身出了书房。
三个孩子正在客厅里大闹天宫,打成一团,见到他,只是敷衍了事地叫了一声“爷爷”、“爹爹”,便继续玩自己的。
凌毅微笑着点头,慢慢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看着三个孩子欢笑打闹的身影,眼前却忽然浮现出很多年以前,听到爱妻在恐怖袭击中丧生的噩耗,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来,五岁的儿子那欣喜的笑脸……他觉得眼睛有些发热,连忙掩饰地起身去倒茶。
凌子寒关上电话屏幕,起身走出办公室。他只觉得肩上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却坚持着挺直腰板,镇定地下楼上车,直驶向行动局。
其他七个猎手都等在这里,沉默地看着他。
他坐下来,立刻直奔主题:“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完善准备工作了,行动计划今天晚上就开始实施。我断定,现在绑架童院长的那些人还没有出境,我们要尽一切努力追击他们,争取把他们拦截在境内,这部分工作由罗瀚和索朗卓玛负责,我会授权你们,以方便你们与公安和军队联系,协同作战。将童院长的照片分发出去,一定要强调,必须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另外,将医院里那几个人从监控图像里过滤出来,将清晰的照片发到各个部门,要公安部发出a级通辑令,全国搜捕。”
罗瀚与索朗卓玛立刻答道:“是,我们马上就办。”
凌子寒看向卫天宇:“对卫星图像的判读怎么样了?有结果吗?”
“有。”卫天宇立刻调出了一系列图像,将里面的急救车、垃圾车、货车的车牌和下来的人一一拉近,同时做出说明。“这辆急救车属于市急救中心,今天上午被盗。垃圾车是海淀区环卫队的,司机交代,他收了朋友一千块钱,借给他用一个下午。他说的那个朋友是在赌桌上认识的,现在已经失踪。我们会把他的照片交给罗瀚,一起发a级通辑令。那辆货车是广东番禺的,属于四海物流公司,我们已经通知了广东局,要他们立刻调查,详细资料还没有过来。开车的司机一直没下来过,我们已经尽量把他的照片过滤出来,也会交给罗瀚。目前,这辆车仍然在京珠高速上,已经到达了石家庄。他没有停下,还在继续往南。”
凌子寒看到这里,立刻问道:“他们没有停下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