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海棠从初入行时,那清淡如新荷的少女,转而变成妖艳的小『妇』人。但是,不管怎么变化,她的脸上总有一种又天真又暧昧的神气。
门开了,眼前出现了一袭鲜红的衣裳,一张含笑的脸。女子就这般走了过来,微微笑着说,“主人,我来给你送终。”
“是谁让你来的?”慕容安岳不动声『色』。
“当然是,几位长老中的一个。”
“他能给你什么?我付双倍。”果然,是组织内部出现了问题。
“主人啊,我只要你欠我的那样东西。”海棠抬手掠发,风姿嫣然,果然是受过训练,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把自己最美的姿态表现出来。
“我好像不欠你的。”可惜,他也是受过训练的。
“你欠我一点真心。”
“……”
“主人,我说过,你会爱上我的!”
慕容安岳说:“是当你主宰了一切的时候?”
“你的伤势已经撑不住了吧?”海棠说:“听说你受了伤。”
“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海棠诱『惑』地拿出一个玉瓶,“我来的时候,把十四楼中的灵『药』带出来了。只要,你和我一起走。”
“是啊,我为什么不和你一起走呢?”他说:“难得你还有这一点真心。”
说着,坐倒在床上,“给我吧!”
“好。”海棠走上前,靖王展臂抱住她。
“现在不行,……这个时候不行……”
“为什么不行?”靖王的唇覆上来,压抑的深吻。
轻喘、纠缠。
忽地,她的身子微微一震,顿时伏倒在他的身上,她脸触碰着他的脸。靖王抬手一剑刺入她的心口,他又闻到了熟悉的莲花的香。一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风里飘『荡』着血的味道。
他唇轻轻吻上她逐渐淡白的唇。“我从不受人威胁。”
慕容安岳叹息般地说了一句,“你跟随我这么久了,怎么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呢?”
“我只是试一试。”她含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他耳边温柔低语:“这样,结束,也很好。”
靖王起身步入雨中。
雨中有许多的声音,有花开放的声音,有鸟躲在巢中的轻微响动。
他站在雨中,仿佛是要甩掉海棠那个微笑,自己不愿再回味的笑。
雨丝写意般挥洒,牵扯不断。
“你现在的身体,最好不要淋雨。”一个声音穿透密布的雨幕传来。
“三叔,是你来了?”慕容安岳抬头。
“那是治伤的灵『药』,海棠给你的。”三长老说:“你去吃了『药』,然后咱们打一场。”
“我不用你的『药』”,靖王冷冷地说:“更不会领你的人情!”
“慕容安岳,你果然还是那么骄傲!”三长老从树上一跃而下。
两人甫一交手,都后退了几步。
“咦?你仍然很强嘛。”三长老右手虎口震得发热。
据可靠的眼线说,慕容安岳受了重伤。而他居然依旧握剑而立。显然是有伤在身,他的嘴唇发白,然而眼神却锐利明亮。三长老看到了对方的眼神,不由自主微微点头。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气势,才不愧是十四楼的少主,组织中的飘雪一剑!
难怪……可以镇得住这江湖和朝堂数年之久。
“三叔,你是为了什么背叛我呢?”
“为了你的位置。”
“……原来如此!”慕容安岳苦笑,“从我九岁开始,你们就扶植我帮助我,一点儿一点儿地教我怎么做一个少主。原来,你也有厌烦这么做的时候!”
“是啊,我比你大三十岁,你还有很长的生命,我再不争取,就要晚了啊!”三长老忽然出刀。
然而,对面的人比他更快,飘雪一剑——漫天的剑光纵横交错,以人的眼睛几乎无法看见的速度交错而来。
三长老双腿齐齐被斩断,躺倒在血泊里。
慕容安岳目光中带着悲哀,“三叔,你实在是老了,怎么非要和我斗呢?”
轻轻抖落了剑身上的血珠儿,靖王叹息一声:“这剑法,还是你指点我的!”
慕容安岳走进房中,不想再听外面三长老发出的垂死的呻『吟』。
他独自坐在屋里,听着外面的雨声。
忽然,门呀地一声开了。
慕容安岳想也不想,反手出剑。
“啊!!”一个穿青衣小姑娘吓得大叫。
“是你?”慕容安岳撤剑,“你是来送茶的吧?”
“是,公子。”她已经被吓得结结巴巴。
慕容安岳认得那青衣小姑娘叫锦儿,是牡丹的丫鬟。
“我正好渴了,茶呢?”
“茶在这里。”锦儿把茶端上来,是连环的茶盅,她四处寻找,“牡丹姐姐呢?”
“她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靖王就像说天气不错一样,语气没有起伏。
锦儿猛然看见倒毙在床边的牡丹,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茶呢?”慕容安岳接过茶来,顺手把飘雪剑放在桌上。
趁着靖王低头喝茶,锦儿把桌上的飘雪剑拿起!
她拿起飘雪剑……
剑身薄如纸片,轻轻刺入,毫无声息。
慕容安岳身形猛地一滞,猛地回头。
“我要杀了你!”少女尖叫,“因为你杀了牡丹姐姐。”
她用尽全身力气把剑刃向前一送,他的胸口骤然一痛,然后却有了说不出的轻松,白『色』衣服上萌放出一朵艳艳花朵,他忽然感觉到如此的舒适安逸,用手按住自己喷血的伤口。
“没想到,你才是那个能够杀我的人。”靖王叹息一声,目光复杂,“你本来是杀不了我的……可是我现在是油尽灯枯的境地,你这一剑,倒真的可以要了我命……”
“难道这就是天数吗?”
慕容安岳看着她,却最终没有出手!
他慢慢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锦儿吓得后退。
“别怕,我不会杀你。”慕容安岳微笑了一下,“以我的身份,怎么会对一个小姑娘出手呢?”
锦儿惊骇地看着他。见他一步一步走出了门。
雨细密,他胸前的血一滴一滴掉落在冷雨里。靖王一言不发,站在雨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掉落,一滴滴在雨水落到地上绽开的花朵中消融。
然后,那殷红迅速在雨水中晕开、模糊。
看到血在冷雨中倏然消失,他的心也在一瞬间灰下去。
你打算怎么样?他问自己。
不知道。
难道你当真愿意自己的尸首落到被枭首示众吗?
忽然,一个虚无的人形飘来,正好撞在他身上。
靖王慕容安岳被撞的晃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一个外来的人,但我急需一个身体。
他和那个人形在争夺彼此的身体控制权!
走开!我不愿意担当死亡的最后悲哀。
你是撑不下去了,把身体给我!我替你完成你未完成的心愿。
不!我不要死。
可知否?原来被迫结束的悲哀是如此深邃。如今他真切地体会到这种彻底绝望与悲哀。
你是一定要死的了。只要你把身体给我,我以你的身体来活着。
疲倦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靖王感觉自己的灵魂被挤出了身体。
“我让你借用我的身体。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好,你说吧。
“慕容家族的族徽是充满了生机的常青藤。”
“你要把这常青藤族徽挂到灵鹤王朝的朝堂上去!”
好!
“还有,帮我照顾一个女子。”
人形已经占有了那个身体,舒展了一下身形,问:“谁?”
“她叫……蝶。”
“最后一件事,你叫什么名字?”靖王慕容安岳的身体变得透明,“我想知道,是谁以我的身份来活着。”
人形说:“我叫江渲易,来自一个遥远的现代。”
第26章 换身()
“哎呀,我心口疼!”卫伊蝶捂住胸口,皱眉呻『吟』了一声。
“你不会是假装的吧?”欧阳霆根本不相信。
“我……”心口像有万只毒蛇在咬噬,她已经满脸是汗。
“是朕吓到你了吗?你有什么旧疾?”欧阳霆抱着她,满脸都是焦急之『色』。
旧疾?没有,我没有。她在想。但是,卫伊蝶想起,自己曾经吃过靖王的『药』。那个『药』,该到服用解『药』的时候了吧?
卫伊蝶疼的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就让我这样……死了……最好!”
“胡说!”欧阳霆抓住她的双肩一阵摇晃,“朕没让你死,你怎么能够死?!”
卫伊蝶半睁双眼,脸上浮起一个清浅的微笑来,“这回,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她陷入了昏『迷』。在昏『迷』中,感到有人在不断地喊着她,一个男人在反复地说:不行不行!
她就是不醒,默默地在昏『迷』中与他悄然对峙。
在昏『迷』中,仿佛有人说:你是哪里来的冤魂?来干扰这里的秩序。
冤魂?不,我不是冤魂,我是一个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女谍。她说着。单薄的身子湮没在重重的黑暗中。
那你还没有做好你该做的事情。
我该怎么做呢?
按着命运的轨迹往下走就好。
欧阳霆对着十几个御医大叫:“你们再不让她苏醒过来,一起出去受死吧!”
御医们汗流浃背,却束手无策,“皇上,我看……娘娘是不愿意醒过来。”
“她自己不愿苏醒过来,那怎么可能?”欧阳霆奇怪地说。
这个时候,有侍卫来报,说有人给娘娘送礼物来了。
欧阳霆虽然烦着,但心里奇怪会有人来给卫伊蝶送礼物,还是两个人一起送。立即挥手命人拿进来。
一份礼物是时新水果荔枝,荔枝下面压着一只戒指。戒指是纯金的,看起来有年月了,有磨损的痕迹。
欧阳霆拿起来一看,见戒指内侧刻着小字:薛府内人。
欧阳霆一看,眼里怒火直冒,顿时把薛沐夷恨之入骨。这比他打了十次败仗还要恨他。
另一份礼物是一本册子。浅蓝『色』的封皮,上面的字迹很挺秀,写了四个字:飞絮剑法。
“皇上,这是贺兰致远给娘娘送来的。”侍卫说。
欧阳霆翻了翻,顺手放在一边。
“皇上,解铃还需系玲人。谁给娘娘下的毒,就去找谁要解『药』。”一个御医急中生智。
欧阳霆抱着卫伊蝶焦急地叫:“快告诉我,你吃了什么?谁给你下的毒?”
毒吗?卫伊蝶听到了,就是不睁开眼睛,心里在想:为什么要告诉你?可是有一个声音在说:你不能这样死,你是有使命的。
使命吗?她问。我还可以回到现代吗?
这是你在另一个时空的真身,你的魂魄附回了以前的这个身体上。只要你完成了你的使命,你就可以从平行世界中回到现代了。
好吧!她有了求生的欲望。
卫伊蝶挣扎着发出声音:“我吃了……靖王……的『药』。”
一句话提醒了欧阳霆,“没错!靖王。”
帝王脸『色』铁青,“立即侦骑四出,搜捕靖王!”
江渲易看着自己的新身体,淡淡微笑。
靖王的记忆一部分留在他的脑中。
“我是江渲易,我现在以靖王的身份来活着。”
身体上的几处伤口还在疼,他按了按伤口,皱了皱眉,这个身体,也不是很好呢。
“少主。”
江渲易回头,见一个身穿淡红『色』羽纱衣服的女子,站在鲜红的月季花旁,那距离离自己不远也不近。
她见他回头,向他行礼,“鹂音奉长老之命前来迎接少主。”
“你叫鹂音?”
女子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却转瞬即逝,依然恭谨地回答,“回少主,我是莳花侍女之首鹂音。”
“莳花侍女?”靖王的记忆在这个身体里还比较模糊,江渲易重复了一句。
鹂音看上去沉稳老练,遇事不惊,“鹂音是少主的侍女,掌管莳花堂,组织中以花为名的女子,都归我管。”
原来如此,他说:“那咱们上哪里去?”
“鹂音先来迎接少主返回十四楼。”
“好。”靖王、江渲易说:“我受伤太重,有许多事情记不起来,你要多提醒我才好。”
“是。”鹂音恭恭敬敬地说。
鹂音转头看看身边白衣飘扬的男子,目光中充满了敬意,此时此刻,四周强敌环伺,也只有他可以镇静地站在那里吧?
却见他神『色』不定,说:“鹦鹉言尤在,琵琶事已非。伤心漳江水,同渡不同归。”
“少主『吟』的是什么诗?”
“不是诗,是说的一件事。中原人蔡确贬官新州,侍儿琵琶一同随行。蔡确养了一只鹦鹉,十分聪慧。蔡确要唤侍儿琵琶时就扣一下响板,架上的鹦鹉听见主人的敲响板,便立刻大呼“琵琶,琵琶。”
琵琶听到了便立刻赶来。琵琶因水土不服,在岭南病逝了。有一天,蔡确无意间敲到响板,架上的鹦鹉又立刻大叫:“琵琶,琵琶。”
蔡确听了,痛哭失声,作了一首诗:鹦鹉言尤在,琵琶事已非。伤心漳江水,同渡不同归。”
鹂音目光清亮,“少主是否与你心中爱的女人经历过生离死别?”
江渲易愣了一下,说:“我心里有她,她心里未必有我。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征服她。”
夜晚,暗蓝『色』的夜空中有无数星星在闪烁。
为了赶路,已经错过了客栈,两人找到了一处破败的花神庙。
他们走进去,见里面尘土很厚,香案上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鹂音说:“少主,你在此稍等。”她说完就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抱来了一堆柴草。
只见她取出随身带的火石和镰绒来生火,霎时,桔红『色』的火苗跳『荡』起来,立即有了暖意。
“鹂音。”
听到少主叫她,鹂音抬起头来,见他问:“我平时是怎么一个人?”
“少主是极其聪明能干的一个人。”
靖王、江渲易靠在墙壁上,眼前是温暖的火焰。
“少主。”
坐在那里温暖和煦如坐春风,鹂音唤开了他就要沉沉闭上的眼睛,他睁开眼来,看见她拿着一碗粥,上面洒满了玫瑰花瓣。
“你怎么做的?”他惊讶地问。
鹂音诧异地看他一眼,说:“属下随身带的行囊里有。”
“啊,辛苦你了!”
“没有,伺候少主是应尽的本分。”
花神的塑像是个少女,神『色』悲悯。火光跳动,照的人一明一暗。
看他吃完了,鹂音关闭了花神庙的门,缓缓解开衣服盘扣,神『色』平静:“现在,请由属下伺候少主。”
江渲易惊异地抬头,看见了一个让他无法忘怀的微笑。
那个微笑,神秘的、温婉的微笑——
他回忆起了在酒店里,蝶因为杀了柔道教练之后的那个神秘而苦涩的笑容。
那夜他拥着她入眠,纯属于安慰『性』质。
直到最后他也无法确认,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也许她心里还始终保留着一份柔软。
他不知道。所以他与她僵持良久,终于在床上紧拥着她入睡,双臂被压的隐隐酸痛,眼前女子任由他紧紧拥着,终于,江渲易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