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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成拍拍手上的碎屑,才又说着:“芸熙,我知道你在世民心中的位置,不瞒你说,东宫与秦王府之间不会太平的,即使不是我跟世民之间,而是东宫与秦王府。若是真到了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帮我保住我的孩子。”听了这话我顿时慌了心神,忙溜下,慌忙的跪着说道“殿下,这可折煞芸熙了,秦王,秦王,秦王……………”
李建成却笑着把我扶起,轻声道“你慌什么,我把你当成朋友,有些话只能跟你说说,你听了不要放在心里。”我闻李建成此言,说不出的感动,只能淡淡的回着“殿下请放心,若是真有那一日,芸熙定不会让殿下失望。”李建成复又坐回去。
最后的结局我已知道,可心中却有些忧伤,为了避开这话题,我与李建成随意的闲聊,李建成问起我落水的事情,我待李建成如朋友,便不再隐瞒,从秦王府落水,一五一十的向李建成说着,李建成听着眉头时不时的皱着,但对这些也无从回着,只能叮嘱我出门当心,他会派人去查清事情的。
不知聊了很久,李建成看看天『色』,天已黑透,李建成忙起身告辞,我把李建成送至府外,看着远去的马车,我才转身离去,刚走几步,便看到李靖走来,我上前几步携着李靖步入大厅坐下,李靖喝了一口水说道“芸熙,最近有好多人向你阿嫂打听你,为兄看你也不小了,让你阿嫂帮你留心,找个好人家,这样为兄也放心了”
我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阿兄,那么急着把芸熙赶出去啊,可芸熙刚回来,还想赖在你们身边呢,芸熙再陪多你们几年可好。”说到出嫁,在这里我可没有自主权,只能是父母媒妁之言,像是想到什么,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阿兄,咱大唐婚姻有啥禁止的啊?”李靖听了这话,看了我一眼,颇为讶异,遂出声道“你连这个也忘了。顿了一下,接着慢慢说道”大唐律令中规定同姓及亲属不得为婚,尊卑不得为婚,良贱不得为婚,监临官不得娶监临之女,不得与逃亡『妇』女为婚,不得妄冒为婚,禁和娶ren妻。“我听了,恍惚的问道”同姓不得为婚,阿兄,是不是我不能嫁于姓李的。“李靖点头道”是啊,只能嫁于外姓人。“
我听了李靖的回答,已经不知是如何走出大厅了,慢慢的走在长廊上,心里暗忖道:“这都是什么规定啊,这样说来我与李世民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这缘分真是没办法说了,终于知道心死的滋味了,相爱的人却不能相守,这是何等的讽刺啊。”
或许是有心事,一夜辗转未眠,早上醒来时,天才刚刚泛白。听到门外婢女忙绿的脚步声,我便靠在榻头,眼睛木讷的盯着房顶,因为李靖的几句话,从未有的沮丧淋淋尽显,想着我在唐朝该如何度过。
第44章()
虽不是第一次入宫,但因为有心事,已没有初次的新奇感,等阿兰帮我捯饬好后,安静的跟着阿嫂上车,或许是我过于太安静,阿嫂打趣道“芸熙,今儿怎么那么安静,昨儿没有休息好吗。”我看着阿嫂假假的笑着“阿嫂,不知是不是昨晚的风声太大,吵到我了,但还是睡了一会。”
阿嫂见我面『露』困意,怜惜的说道“趁着在路上,芸熙赶紧睡一会,到了宫门口,阿嫂叫你。”我一夜未眠,冲着阿嫂点点头,靠着车窗闭眼休息。当马车在宫门外停住,我被阿嫂叫醒,低头看了一眼衣裙,顺手捋了捋。
当车帘被撩起起,我已换上满脸的笑意,在宫女的搀扶下,缓慢的下车,我跟在阿嫂身后,缓慢的规矩的向宫内走去。刚到殿内,就见一华服女子在宫婢的搀扶下缓缓而来,阿嫂忙拉着我行了个礼“见过宇文昭仪。”
只见那宇文昭仪站定后,笑着挥挥手道“李夫人,快请起。”说完便在主位右手边的位置坐下,细细的喝着水,阿嫂与我只得安静的呆着。不一会,便听到脚步声远远而来,众人忙起身,万贵妃款款而来,在主位上坐下,阿嫂与我在宇文昭仪后跪下请安,整齐的说道“万贵妃万福。”万贵妃微微一垂目笑着说“免了。”看了一眼阿嫂,接着道“吾自从白马寺后,有些日子未见你们,李夫人,近来可好?”阿嫂忙起身恭敬回道“劳万贵妃记挂,一切都好。”万贵妃和蔼的说着“坐着回话吧,吾问一句,你站一下,那李尚书岂不要心疼了。”
宇文昭仪放下茶盏,丝帕擦了擦嘴角,笑道“李夫人,赶紧落座吧,要不然不止李尚书心疼,咱万贵妃也要心疼了。”阿嫂平日虽是不拘小节,但听到万贵妃与宇文昭仪的打趣,不禁脸微微红,窘的赶紧落座。
万贵妃目光一转,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今儿,芸熙这丫头怎么这么安静啊,”阿嫂见我愣神,忙不迭的捅了我一下,我看了一眼阿嫂,忙恭敬的回着“回贵妃,宫内芸熙哪敢放肆,生怕失了规矩,理当安安静静的。”
万贵妃手指指我,对着宇文昭仪道“宇文昭仪未见过这丫头吧,是李尚书的幺妹,昭仪你不知道,最近有好多夫人都在打听,这丫头有没有婚配呢。”话音刚落,便听到殿外传来一细细的嗓音“太子殿下,秦王至。”
听到这传报,不禁一愣,捶捶有点发麻的腿,到唐朝也有一段时日了,还是不适应没有椅子的日子,想到这儿,已看到李建成、李世民跨入殿内,不敢怠慢,倏的一下起身,给二人行礼。
李建成刚落座,笑眯眯的望着万贵妃道“建成在老远就听到了,哪个丫头还没有婚配啊。”万贵妃睨了李建成一眼,笑着道“这殿内,不就只有一个没婚配吗,若不是大唐律令中同姓不能婚配,我倒是很乐意这丫头给我当儿媳『妇』呢。”
李建成抿嘴一笑道“我跟世民都是您儿子,不知道贵妃看中哪一个呢。”听到此话,我微微蹙眉,悄无声息的瞪了一眼李建成,李建成感觉到我的目光,竟然冲着我咧嘴一笑,不知为何今日万贵妃心情愉悦,顺着李建成的话,继续说道“这你的问问芸熙了”
我是笑非笑的说着“贵妃跟殿下,又拿芸熙打趣了,芸熙哪敢高攀殿下和秦王,恐怕要折煞芸熙了”我接过宫婢递过来的手炉,轻轻的绕了一圈,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李世民,只见李世民默默的喝着茶,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看着李世民毫无表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觉得眼中有些酸涩,忙低下头不在言语。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手中的手炉,这才想起李世民的身体违和,心中万分懊恼,带着担忧的神情望向李世民,李世民略微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眼看着我,看着他眼中淡淡的笑意,无声的动着嘴唇“身体好点了吗?”默了一会,李世民嘴角抿了抿,微微点点头,尔后淡定的收回目光,继而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看到李世民无恙,沉着的心终于放下,忽感到肚内一阵疼痛,遂向万贵妃请示后,静悄悄的退出大殿,在宫女的指引下如厕,出来后发现宫内的风景不错,行至一空旷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这景『色』,一转身便看到远处李世民正走来,待离我几步远,停下脚步。
看着周围的宫女向他行礼,我也冲着李世民施了一礼,或许是在宫中,李世民倒是格外的严谨,淡淡的让我起身,看着李世民没有走远的意思,我僵在原地,欲言又止的盯着李世民,看到周围只剩我俩,淡淡的问道“二郎,身体好点没?”李世民睨了四周一眼,上前一步,轻声说着“好多了,我这病芸熙瞧过后便好了。”听着他那贫嘴的一句话,不禁嗤的一声笑出来,抬眼时却见他又行了一步,我忙退后一步,急摆手道“二郎,这可是在宫中。”
话音刚落,李世民眉角一抬,打趣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未及思考,话便脱口而出“那是当然,这可是在宫中,若是被别人看到,以后我怎么嫁人啊?”李世民身体一怔,后退一步,沉声道“原来芸熙还想嫁给别人啊?”看到李世民的表情,不知怎么,竟想捉弄他,狡黠的道“二郎,难不成忘了,在大唐律令中,同姓不得为婚,很不巧,芸熙正好姓李。”李世民带着些怒意瞪着我,许久后瞟了我一眼,慢声道“本王倒是瞧瞧,谁敢娶你?再说了,本王可以让你不姓李,有些事情我可以让它颠倒一下,芸熙这辈子只能陪着我了,不,是生生世世你都得陪着我。”虽知道是个无言的结局,但听到李世民这句,从未有的心安此时却涌上心头,就算此刻消失,也不枉走一遭,就算他有无数的女人,只要我是那特别的一个足矣。缓缓一笑道“有二郎这句话,芸熙不枉此生”
第45章()
殿上的几人又是随意的聊了几句,离开时我却被万贵妃留在宫中待几日,宫中的人休息的很早,本想溜到东宫玩,可怕被别人说闲话,趁着宫婢不注意,溜到万贵妃寝殿外的一花园中,我趴在桥栏上,望着水面随波『荡』漾的水层,突然留在宫中还是有点不习惯,一日未到,开始想念李靖、李翊了。
正在低头沉思 ,突然侧方听到一个声音道“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我自知是李建成,遂未行礼,头也未回轻声说着“这么晚了殿下也不是没有休息吗?”话刚落音,头发感到一阵疼痛,我怒的猛地转身,居然看到李建成怀里抱着一个男孩,圆圆的眼睛正无辜的盯着我,怒火顿时消逝,脱口说着“这孩子真萌,是个小正太。”
李建成站到我身边,疑『惑』问道“什么是小正太?”我伸手接过男孩,并未回答李建成的问题,不停的逗着怀中的男孩,从外表来看,小男孩顶多四岁,李建成有诸子,不知这一位是哪个,静了一会,抬头问道“这是安陆王吗?”李建成摇摇头道“这是六郎,李承义。”我立即接口道“天『色』已晚,夜『露』寒重,殿下怎么还抱着六郎出来?”李建成顺手整整李承义的衣服,含笑的说着“这小子,『乳』母怎么哄都不歇息,没办法才带六郎出来”我怀中的李承义不停的扭动,小手时不时的戳着我的额头,嘴里喃喃道“娘子好漂亮”这话说完,李建成与我掩不住的笑意袭上嘴角,我笑道“殿下看六郎君的眼光多好”李建成不禁一乐,揶揄道“六郎,漂亮娘子在哪里?为父怎么没有看到漂亮娘子啊”我假装咳嗽一声,嘴巴一撇道“殿下,芸熙虽不是倾国倾城的容颜,好歹算的上天生丽质,再不济也是楚楚可人吧。”
李建成轻轻笑了起来“何止是楚楚可人,我看是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我听后立即回道“这才差不多”想到李延年的下场,我不禁一叹道“芸熙可不想落着像李延年一样的下场,家人被诛两次,尽灭。”李建成看我神『色』微暗,连回道“瞧瞧你,本是说你的容貌,别无它意,怎么又扯到其他地方了。”李建成看我没有回应,忙转移话题“东宫还没有逛过吧,明日下朝后带你逛逛”
我悄悄深吸一口气,神『色』渐渐平复,转头对着李建成一笑,不再看李建成的身影,僵硬的抱着李承义,李建成以为我是因为自己而伤神,却不知我是因为他以后的下场而感叹,看着怀中的李承义,想到不久的将来因为大人的储位之争而命丧黄泉,心内一阵阵疼痛,若是不相识,一切安好,短短的时间内,我却不由得喜欢上这孩子了。
李建成笑笑望着我不语,侧过身凭栏斜倚,稍余出声道“六郎除了『乳』母,不让其他人抱,没想到跟芸熙这么投缘,居然让抱到现在。”我听后,微微一笑漫不经心的道“或许芸熙跟六郎有缘。”李承义被我逗得不停的笑着,嫩手拽着我的发丝晃晃,晃得累了便窝在我的肩膀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我想细听,却一句都没有听懂。感到肩上的李承义睡了,轻轻的放在李建成的怀中,刚退后一步,便见李建成怀中的李承义动了动,睁开朦胧的双眼,稚气的问道“漂亮娘子,明天能不能陪我玩。”我盯着李承义稚嫩的眼睛,舍不得拒绝,微微垂下眼睑,再抬头时脸上和善的笑容逐渐加深,遂点点头。
我看着李建成父子远去的身影,在夜幕中散发出孤寂的氛围,脸上的笑容却因这黑夜里刺骨的冷风而僵住,怕宫里服侍我的婢女找不到我,踏着夜『色』疾步走回万贵妃的寝殿。次日一早,去给万贵妃请安后,便由宫婢领着向东宫走去。
东宫在万贵妃寝殿的不远处,不一会便到了东宫,殿外的宫婢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两个宫婢还不停的朝殿内张望,连我到了都没有注意,刚想张嘴让宫婢通传一声,便听到殿内一阵喧哗声,我无意咳嗽一声,张望的宫婢忙看向我,恭敬的福了福,低声道“娘子,待婢人去通传。”我摆摆手,低声问道“太子妃与何人在殿内?”宫婢忙低头回道“是太子妃与张良娣在殿内。”
我侧耳倾听,仿若听到女子的哭声,我装作不在意的高声说着“我是李尚书幺妹,麻烦你去殿内通传一声。”那宫婢正想跨进殿内,传来一女子的声音“何人在殿外?”宫婢忙收住脚步,颤颤的回着“回太子妃,是李尚书府上的求见”“宣”
我犹豫一下,快步向前走进殿内,目光低垂扫视一圈,看到殿中央跪着一宫婢,那宫婢梗咽的哭着,我收回目光半蹲躬身道“见过太子妃,见过张良娣”正坐在前方案前的太子妃挥挥手,稳声道“不必多礼,入座吧”待我在案前坐下后前方『射』来一道视线,遂抬眼望去,一女子正奇怪的盯着我,想必是李建成的妾张良娣,一看面相就不像什么善茬,赶紧收回目光,点点头,张良娣目不斜视的问道“你是李尚书府上的什么人?”
我对着张良娣笑笑,转头看着太子妃道“禀太子妃,我是李尚书的幺妹李蕴,昨儿万贵妃宣我入宫,今儿一早便来跟太子妃请安。”“嗯”太子妃沉『吟』一下道“李蕴,有心了。到了东宫,不要拘谨”
看到跪在中央的宫婢,又不能装着看不到,忙小心措辞低声问道“太子妃,不知这宫婢犯了什么错误?”不待太子妃出声,对面的张良娣不急不缓的说道“太子妃,既然李尚书的幺妹来了,正好让她做个见证,省的太子妃说我冤枉了太子妃的宫婢。”太子妃冰凉的手指悄悄的握了握,沉声道“也好,他日若是说起,也有人当凭证。”
我微叹口气,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不知太子妃要李蕴见证何事?”太子妃淡淡的瞧了一眼张良娣,道“今儿一早,张良娣跑到我的寝殿来,说是我身边的宫婢偷了她的首饰,在这儿审了半天了,今儿正好你来了,不如在旁边看着吧。”
跪在地上的宫婢眼圈都红了,不停的磕头,囔囔道“太子妃,贱婢真没有偷张良娣的首饰,贱婢冤枉,望太子妃明察。”张良娣像是没有听到,怒声道“冤枉,从你这贱婢房内收出来的,还容你抵赖吗?”
把事情的经过听完,顿时感到一阵压迫感,看那颤抖的宫婢,估计她并没有偷窃,很有可能是张良娣的诬陷,无非是打压太子妃,不过看这太子妃好像也是不慌不忙,沉着应付,豁然抬头,一张苍白的脸显得无力,既然张良娣人赃并获,看来这宫婢偷窃的罪无法摘掉了。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