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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钟书谨背上那一大片渗着血的红痕后,顾卿音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有点疼。
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后,顾卿音又默默地把钟书谨的衣衫拉了上去,盖住了她背上的伤痕,才稍稍替她整了整衣衫,随即便站起了身,把钟书谨背到了背上。
“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而已,等回去后给你上点药,很快就能好了。”
听到顾卿音这么说,原本觉得后背疼得火辣辣的钟书谨,竟觉得后背好像没那么疼了。
她趴在顾卿音背上,揽着顾卿音的脖颈,问道:“那我们现在是要回家吗?”
这傻姑娘,这么快就已经把她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吗?
顾卿音的心就因为钟书谨这随口一问的话语,莫名其妙地暖了一下。
“嗯,我们回家。”
那个家,再也不是孤零零一个人的家了。
下山的路较为险峻,好在顾卿音对这里比较熟悉,才能顺利的找了条隐蔽平缓的道路,摸黑带着钟书谨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
“卿卿,刚刚那些人为什么追我们啊?”
背上那人毫不自知自己那危险的处境,还悠哉悠哉的晃着她的那双大长腿,惬意地问着。
顾卿音无奈地摇了摇头,停下来把钟书谨往上托了托,背稳她后又继续往前走着,随口应了一句:“他们太坏。”
“额”钟书谨糊里糊涂地信了顾卿音的话,“那我们,现在回家,再撞上他们怎么办啊?”
顾卿音笑了笑,哄骗道:“你小声点说话,就不会把他们引来了。”
“哦。”
钟书谨果真就听话的压低了声音。
“卿卿,你会不会累呀?要不要我下来自己走?”
压低了声音后,钟书谨是贴在顾卿音耳边说话的。
她怕顾卿音听不清。
那温热的呼吸拍打在顾卿音耳边时,惊的顾卿音险些就要扭到脚了。
“咳咳。”顾卿音尽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道:“不用了,让你下来走,等我们到家天都要亮了。”
其实,钟书谨只是伤到了背,并非是伤到了脚,顾卿音大可不必这样背着她回去的,可顾卿音心里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就是不舍得让钟书谨下来走这崎岖的山路。
不舍得让她再吃什么苦了。
钟书谨摸了摸顾卿音红的发烫的耳朵,好奇的问了句:“你耳朵怎么这么烫啊卿卿?”
被她这么一摸,顾卿音的耳朵竟变得更红了。
风吹得树叶簌簌地响着,也吹得顾卿音打了个寒颤。
“热的。”
顾卿音强忍着耳朵上直击到心尖上的那种触电般的感觉,也强忍着身上的寒意,严肃地说出了这样违心的话。
“啊,我怎么觉得我好冷的。”
说完之后,钟书谨倒是将顾卿音抱的更紧了。
这样子,好像就暖多了。
那冰冷的脸颊,还循着温暖,就近贴在了顾卿音那滚烫的耳朵上。
顾卿音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僵了一瞬。
“阿谨”顾卿音无奈道:“你把我抱的太紧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唔”钟书谨不情愿的松开了些,这么冷的天,还是贴着卿卿暖一点。
她瘪了瘪嘴,嘀咕道:“抱着你,舒服。不抱着你,我冷。”
虽然卿卿只有耳朵暖了些,脸颊还是冰的,可还是贴着卿卿比较暖和。
唉。
顾卿音只能妥协了。
“好吧,那你抱吧,只是别勒的太紧了,不然我可就要被你勒死啦!”
“嗯!”
原本还有些低落的人儿,瞬间就高兴了起来。
她没再像原先那样,把顾卿音勒的那么紧了。现在她就只是贴着顾卿音那滚烫的耳朵,张开双臂绕过顾卿音的脖颈,停留在她的身前。
似乎,是想替她挡下那些吹来的冷风。
“这样子,卿卿也不会冷了!”
风这种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被挡住的呢?
虽然,钟书谨这样的动作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可她那句话,却是熨贴了顾卿音的心。
让她在这样的寒夜中,得到了意外的温暖。
顾卿音勾起了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再冷的风,都不会觉得冷了。
回程的路上,意外的顺利。
没了方才那些惊心动魄的躲藏与暗争,现在顾卿音心中已经平静多了,唯一还在她心中掀起涟漪的,便是背上那人纯真暖心的一些动作与话语了。
沐浴在月光之下的两人,仿佛只是趁着月色出来散步一般。
散完了步,便该回家了。
还未出声安抚两句,又听她不安地说着:“有血,好多血,我怕。”
那略带颤抖的声音听得顾卿音一阵心疼,也不知道这傻姑娘之前睡着的时候是不是梦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身上所中的毒,那心口的剑伤,落下悬崖的惊险,哪一样不是要命的。
若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了自己,如今岂还有命在!
真不知伤她的人跟她究竟有多大的仇,竟能狠心下如此重的手。
顾卿音覆上了钟书谨的手背,用力地握了住,温声道:“别怕,那些都过去了,不会再有血了。我不走,就在这陪你。”
钟书谨怔了怔,瞬间就扫去了那恐惧的情绪,对着顾卿音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嗯!”钟书谨顿了顿,又接着认真地唤了句:“恩人!”
顾卿音略觉无奈:“好了好了,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以后别再恩人恩人的叫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姓顾,名唤卿音。”
“卿卿?”
“是卿音。”
“卿卿!”
顾卿音:“”
“罢了罢了。”顾卿音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卿卿就卿卿吧,你高兴就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只要别老是叫恩人就好了。”
钟书谨认真地看着顾卿音,愉悦道:“嗯,你是卿卿!”
那声卿卿,似是藏在钟书谨内心深处的一个名字,对着失忆的钟书谨来说,竟有着些许莫名的熟悉之感。
顾卿音还没想通钟书谨怎么突然就高兴起来了,就又听到她紧接着问了句:“你是卿卿,那我又是谁?”
不似方才那明媚的笑容,问起自己是谁时的钟书谨,脸上只剩下了茫然。
顾卿音叹息一声,忘记了自己是谁的这种滋味,一定很难受吧。只可惜她现在也不知道钟书谨的身份,就算有心也无力,无法替钟书谨解答那些疑惑。
突然,她猛地想起了钟书谨那块玉佩上所刻的那个“谨”字,灵机一动,便道:“阿瑾。你叫阿瑾。”
阿瑾。
听到自己名字时,钟书谨突然又开始头疼了。
不知为何,她的脑中竟忽然涌出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一些,连未失忆时的她都不曾记得的片段。
“呜呜呜,师傅师傅,卿卿好坏啊,又给我下毒了。”
那片段之中,小女孩哭着跑向了两个男子,而跟在她身后同样身形的另一个女孩却是嫌弃地说着:“哼,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第149章番外 二reENs。()
宝宝们被防盗了吗?补满80%的订阅就能看了喔!她与她的师傅凌英卓;在白宁村定居已有五年了。
当初,她师傅之所以会带着她在此定居;为的就是白宁村后山那些天然丰富的草药。
以及离后山不远处的峭壁这里;这各种各样能制毒的药材。
后山上的药材;是拿来解毒治病用的。
而这峭壁底下的药材;却是拿来制毒用的。
前几日她所研制的新毒;还差一味乌桕。
于是;她便趁着今日天晴;来此采上一些。
此时;顾卿音正贴在峭壁之上;垫起脚尖采着那石缝之中的乌桕。
突然;顾卿音惊觉似有一股杀气朝她袭来。
虽然,她武功不是很好;也就那身轻功还能说的过去,可这也不妨碍她对危险的感知。
要相信身为一个女人的直觉。
顾卿音立马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地观望着四周的情形。
没有人。
可是;这浓浓的寒意,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寒光一闪。
顾卿音心中微微一颤,来了!
原来是在头顶!
顾卿音足尖轻点;灵巧地往后跃了一步。
她迅速挥动手中的镰刀;挡开了头顶的那柄武器。
一把雁翎刀;斜斜地插入了泥土之中。
寒光凛凛;熠熠生辉。
顾卿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镰刀;已经缺了一道口子了。
再看一眼斜插在地上的那把刀。
依旧完好无缺。
嗯,是把好刀。
看来,这刀的主人,一定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顾卿音再一次仔细地打量了四周,才确认了她的确是没有见到人。
“不知何方高人在此?晚辈今日来此只为采药,若是有所冒犯之处,还望前辈见谅!”
余音散去,此处依旧是一片寂静。
还是没有人出现。
顾卿音不但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甚至连除了她以外的人的气息都察觉不到。
看来,这刀的主人,功夫一定不错,居然能隐匿在这周围还能不被她察觉到气息!
顾卿音暗暗敛眉,若是与此人正面交手,她一定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真是的,这次出门,怎么不带些毒放在身上呢!
看来,一定是她安逸的太久了,居然忘记了师傅曾经所说的:“危险时时都在,切记不能掉以轻心。”
仔细倾听着周围动静的顾卿音,终于听出了一些端倪。
又是在头顶!
她再一次用那把缺了道口子的镰刀挡开了头顶上的暗器,将那暗器打落在地。
咦,这暗器的模样,好似就是这把刀的刀鞘啊!
奇怪了,怎么会是刀鞘呢?
手中的镰刀,又缺了一道口子。
看来,就连这个刀鞘,也是个不俗之物啊!
顾卿音细细地打量着这把刀与刀鞘的模样。
连刀鞘都能打造地这么华丽精致。
看来,这把刀的主人,一定是个有钱的主。
一个有钱,又不好惹的主!
武功还不在她之下!
难道说,是师傅的仇人?
可这也不对啊,自从两年前师傅去世之后,她就再也没在白宁村见过什么江湖中人了啊。
怎么可能还会有仇人寻上门来呢?
暗自思忖着的顾卿音,没注意到真正的危险已经到来了。
等她抬头时,已经迟了。
来不及躲开,她就已经被从天而降的钟大教主,正正好好的,死死的压在了身下。
初次见面,顾卿音就成了给钟大教主垫背的了。
顾卿音差点就要被压得吐出血了。
疼!好疼啊!
头疼,背疼,腰疼,屁股疼,腿疼,全身都疼!
顾卿音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她强忍着喉间的腥甜,颤着手去推着身上那人。
稍稍一推,就轻松地把人推翻了。
那人从她身上滚了下去,躺到了她的边上,“咚”的一声,脑袋正好磕到了边上的石头。
顾卿音强忍着身上的疼痛,撑着地勉强地坐了起来,朝一旁望去,这才看清了这从天而降之人的面容。
眉清目秀,唇薄眉希,肌肤娇嫩,肤白似雪。
嗯,是个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这种情况下,再怎么美上天的美人,也压不住顾卿音的愤怒。
顾卿音站起身,卸下了背后已被压扁的药篓。
今日这些药,算是白采了。
她揉着发疼的手臂,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那个罪魁祸首。
平白无故差点就被人压死,顾卿音肯定是很不高兴的。
她抬脚踢了踢那人的腿,强压着火气唤道:“喂?姑娘?”
毕竟这位可能是一个又有钱又不好惹的主,她还是要小心点才好。
黑袍美人还是没有反应。
顾卿音又用力地踹了两脚,似是解气一般。
“姑娘!醒醒!”
“嗯哼”
微弱的闷哼声响了起来。
顾卿音连忙收回了自己的脚,一脸正经地看着地上那人。
还是要表现的礼貌一些才是,不然这人要是突然醒了,拔刀砍她了怎么办?
不过,钟书谨也就是这么一哼,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顾卿音低头一看,才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居然染上血了。
定是方才被这人压倒时染上的。
她拉起了染上血的那块衣衫放在鼻前嗅了嗅,竟敏锐地嗅出了混着那血腥味的,隐约的毒物的气味。
顾卿音皱了皱眉,连忙蹲下身子探查着钟书谨的情况。
黑袍掩盖住了她身上的血,所以,顾卿音才没有一眼看清她乃是重伤之人。
如今这么一看,她才发现,这人伤的的确是有些重的。
嗯,看来,肤白似雪什么的,一定是重伤之后,失血过多了,所以这脸色才会显得这么苍白吧。
还有啊,这嘴唇,黑的也有些不正常啊!
哎呀,这美人,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呢?
顾卿音本来是不想管的。
不过,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探了探钟书谨的脉相。
对,就只是探一探脉相而已。
并不是要浪费力气救她的意思!
不过,这么一探,顾卿音的神色倒是显得愈发凝重了。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与钟书谨给她带来的不悦。
放下钟书谨的手后,顾卿音立马就去解开了钟书谨的衣襟。
扒开她的衣衫,望着她心口处那不停流血的伤口,敛眉沉思着。
若是钟大教主此刻是清醒的,定会扬手赏她一巴掌,怒喝一句:“登徒子!”
不过,此时的她可是昏迷着的,那就只能任由顾卿音摆布了。
剑伤,离心口处不过一寸之距,若是再稍稍偏上那么一些,钟书谨此刻定然已经去见阎王了。
那个伤她之人,功夫定是不错的。
不过,顾卿音此时关注的,可不是那个伤她之人的功夫。
当然,也不是她身上的那道伤口。
而是伤口流出的那泛着紫黑色的血。
以及盘绕在钟书谨心口处,那紫藤似的图案。
顾卿音封住了钟书谨的心脉,暂时止住了毒素的蔓延,望着那个图案紧蹙着眉。
此毒,名唤紫藤绕。
是她师傅死前所研制的最后一种毒。
当时,她师傅还未来得及将此毒的制法与解法卖出手,便已经意外身亡了。
师傅死后,她也不曾卖出过此毒的方子。
既如此,那如今这江湖上,又怎会有人用这紫藤绕来害人呢?
究竟是谁用这紫藤绕毒了面前这个黑袍美人的?
那人又是如何得到她师傅手中的紫藤绕?
顾卿音的眉头越蹙越深。
她不禁有个大胆的设想。
或许,师傅还没死?这毒,是从她师傅手中流出的?
可是,当年她确实是见过了师傅的最后一面了啊,她医术不差,自然能一眼就看出了当时他那样子是药石无医的!
虽然那老头子怕死相太难看,交代完后事之后就一个人躲到山上去了。
还严禁她去给他敛尸,说什么宁愿被野兽啃走,也不愿让她看到他那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