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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钦生性磊落,坦荡荡,直率答:“十三岁的时候,我与荣达一起,出于好奇,曾跟着堂兄弟和世交朋友们去过两次。”
十三岁?唉,正是好奇心与精力旺盛的年纪。乔瑾心里虽不是滋味儿,但也不意外,垂眸嘟囔:“假如你说‘没有’,我还真不信。”
谢大公子想了想,正色表明:“当年是荣达的大哥领头,意在叫我们开眼界,只是喝酒听曲儿,并未放纵玩乐。头一次相安无事,第二次即被各自的长辈知道了。”
“大人骂你了不曾?”乔瑾忍笑问。她深深信任对方,一听只是看新鲜、而非花天酒地,胸口梗着的闷气瞬间便消散了。
谢正钦嗓音低沉,缓缓道:“何止责骂?父亲当时气得抄起板子,说‘贪玩不知上进的丢人东西,打死算了’,幸而母亲及时赶到求情,才躲过一顿狠罚。后来,母亲一病不起,撒手西去,彻底带走了我的玩心。”
乔瑾早已收敛笑意,无措地劝解道:“抱歉,怪我多嘴,勾得你伤心,快别提往事了。我这次来,主要是提醒你暗中留意李小姗,她居心叵测,须严防其阴谋害人。”
谢正钦郑重颔首。
“而且,关于王茂兴的事儿,西院不知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叫人纳闷。”一时半刻的,乔瑾想不通。
谢正钦宽慰道:“别担心,我会稳妥处理的。”
“另外”乔瑾拢了拢披风,迟疑停顿。
谢正钦催促道:“你我之间,凡事直说无妨。”
乔瑾仰脸,翦水秋瞳清澈明亮,耳语告知:“我曾无意中撞见秋月与李小姗亲昵相处、十分要好,可回头一打听,杏儿她们全不知情。不知你清不清楚?”
谢正钦愕然皱眉,“秋月那丫头多病,三天两头哭着告病假,我这阵子闷在房里养伤,极少见她人影。她居然与李小姗交好?还偷偷摸摸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给你提个醒,无凭无据的情况下,你可别为难人。”乔瑾不放心地叮嘱。
“谁有空为难她?”谢大公子神色淡漠。
谈了片刻,寒风突然转向,刮得乔瑾一个激灵,天色愈发昏沉了。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乔瑾拢紧披风,关切道:“你伤势未愈,赶紧回屋歇着吧,不可操劳。”
谢正钦难以接受,逼近俯视问:“我等了你一整天,才聊了两句话、你茶也没喝一口,就要走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我喝醉了,头晕目眩,就不进去喝茶了。”乔瑾冷得跺跺脚,瑟缩着说:“好冷!哎呀,咱俩这样儿太呆了,傻站着喝西北风。”
“你不是说没醉?”
“刚才酒劲没上来嘛。”乔瑾拍了拍泛红的脸颊。
四目对视,谢正钦长叹息,无可奈何,只得转身掀开马车门帘,“上去吧,别冻坏了。”
“多谢公子!”乔瑾轻盈跨上车,鼓足勇气问:“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什么时候方便来看你?”
“谢某随时恭候姑娘芳驾。再过几天,我就能去看你了。”
乔瑾笑逐颜开,手掀起帘子不放,“那,我们改天再聊。”
贺槐也坐上车,拎着马鞭。
谢正钦严肃叮嘱道:“平日不可事事听从她,若有不妥,你该劝阻才是。假如劝不动,你就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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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言之有理。”贺槐笑眯眯。
乔瑾清脆道:“老贺才不会听你的呢!走了。”
谢正钦若有所思,嘱咐道:“回去小心点儿。”
“知道!”
贺槐扬鞭,马车渐渐远去,消失在深沉暮色中。
与此同时西院
“这是从陈盛身上搜出来的庚帖,夫人请过目。”李小姗奉上庚帖。
许佩兰精神大振,一把接过拆阅,红唇微颤。
“如何?”李小姗凑近。
许佩兰猛地避开,咬牙切齿,几下子把陈旧泛黄的纸张揉成一团,揭开灯罩,点燃了它,而后扔进痰盂,庚帖转眼化成灰烬。
“从今往后,夫人大可安心了!”李小姗笑道。
心头大石落地,许佩兰吁了口气,端坐抱着手炉,转念一想,惴惴地问:“人确定没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李小姗暗笑,挺胸认真答:“那两个混子前前后后要走五千两银子,奴婢怕夜长梦多,再三催他们动手。今天他们终于下手了,合力把陈盛灌得烂醉如泥,奴婢亲自搜出了庚帖,并亲眼看着他们把人扔在荒郊雪地里,还额外灌了些蒙汗药。外头在下大雪呢,这样的天,不出一夜,人肯定被冻僵。”
许佩兰一言不发,唇紧抿。
“陈盛贪得无厌,卑鄙无耻,他自个儿找死,怨不得咱们,夫人不必可怜他。”李小姗装模作样,也白着脸。
许佩兰两眼无神,疲惫说:“你做得很好,下去歇着吧。”
“您怎么了?又头疼?”
许佩兰疲惫颔首。
“那您静静地睡一会儿,奴婢告退。”李小姗屈了屈膝,一回到自己房中,便躺在榻上,她无声地咧嘴大乐,笑红了眼睛,笑出了眼泪,脸庞扭曲。
入夜后,谢府里里外外大红灯笼高悬,节庆喜气浓郁。
受邀后,谢衡信步走向南院,一拐弯,迎面遇上小舅子张明玮。
“姐夫!”张明玮快走几步。
谢衡雍容闲雅,含笑问:“玮弟也是去正钦那儿吧?”
“外甥打发人来请,说是备下美酒了。可惜我大哥外出会友,不然咱们四人多热闹。”
啧,那瘟神不在才好呢。谢衡捻须微笑,温和道:“冬假难得,今晚你我不醉不归。”
“好!”
两人并肩前行,融洽谈笑,众仆安静尾随。
南院内,美酒佳肴飘香,谢正钦却毫无胃口,凝重问:“安排得怎么样了?”
“公子放心,遵照您的吩咐,派出去的人全是可靠的!”张诚十分担忧,忐忑问:“兹事体大,大人和小舅爷能赞同吗?”
“我会说服他们的。”谢正钦话音刚落,小厮便高声道:
“公子,大人和小舅爷到了!”
谢正钦立即起身相迎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舅舅,坐。”谢正钦站在桌旁;执壶倒酒。
“姐夫;请。”
“你坐。”谢衡伸手引请。
谦让一番后;两个做长辈的落座;张明玮招呼外甥道:“并无外人,无需拘礼了;你快坐下,伤口未痊愈之前,不宜久立。”
“既然你舅舅开口了;就坐吧。”谢衡顺势附和;自是舍不得长子带伤侍立。
“是。”谢正钦略躬身;并未立即落座,而是端起一杯茶,歉意道:“节庆期间,本该饮酒助兴,无奈大夫交代忌酒;请恕孩儿以茶代酒;敬祝二位长辈新春安康顺意。”
“无妨,等你养好了再喝也一样。”张明玮慈爱之余;眼里饱含歉疚之色。
由于长子正是为了救表妹而受伤;当着小舅子的面,谢衡只字未提受伤原因;而是嘱咐道:“一切听大夫的吧。”
三人碰了碰杯;皆一饮而尽。
“这酒不错。”张明玮仔细品了品;赞赏道:“入口浓郁绵柔,回味却清冽。”
谢衡一听,立刻望着儿子,问:“这是什么酒?难得合你舅舅的口味,该封几坛子送去英州才是。”
厅内下人悉数被屏退,谢正钦亲自为长辈斟酒,笑答:“此乃漓泉酿的梨花白,酒窖里还有不少,稍后我就叫人去取些出来请舅舅品尝。”
“说起酒,我在英州为官半年,倒也发现了几样好酒,值得一品。这次来临城,特地带了几壶,你们若是爱喝,我那儿多得很!”张明玮爽朗健谈。
谢衡举杯与小舅子碰了碰,含笑表示:“我已尝过了,确实不错,别有滋味。”
斟酒劝菜,谢正钦忙碌侍奉一通后才落座,闲聊片刻,瞅空表明:“今夜邀二位长辈前来,我是想请教一件要紧的事。”
“哦?”张明玮搁筷,端起酒杯轻嗅酒香,“何事?”
谢衡手肘撑在桌上,误解了儿子的意思,一声叹息,想当然地问:“你是担心春闱吧?”
张明玮登时坐不住了,放下酒杯,内疚道:“倘若没出意外,元宵后你就该上京赴考了,但眼下你伤势未愈,恐难以承受千里迢迢奔波之苦,实在不行的话,科考只能、只能缓一缓了。唉!怪我教导无方,娇惯出鲁莽女儿,害得外甥受了重伤——”
“舅舅误会了!”谢正钦愣了愣,忙否认说:“我并不是想请教春闱。”
“哎,过去了的意外,不必再提。亲戚之间,正钦岂能见表妹危难而不救呢?那是他应当的。”谢衡和颜悦色。
张明玮叹了又叹,苦笑道:“此事我责无旁贷,真真愧对姐夫,更愧对姐姐的在天之灵。事实上,我近两日才知晓内情,此前家人竟一直隐瞒,委实糊涂!令我误以为正钦只是受了小伤,否则岂有不及时探望的道理?”
“舅舅息怒,是我劝阻舅母她们去信告诉您的。”谢正钦劝道。
“理应如此。你初到英州,新官上任公务繁忙,哪儿有空探亲?况且,你又不是大夫,即使告假来探,也只能白陪着,不如专心治理地方。”长子逐渐康复,谢衡虽仍埋怨外甥女,但从未迁怒小舅子。
“惭愧,惭愧啊。”张明玮执壶,躬身为谢衡倒酒,举杯感激道:“多谢姐夫大度谅解!小弟今后一定严加管教惜丫头。”
“这件事就此揭过,从今往后,谁也别再提了。”语毕,谢衡仰脖饮尽赔罪酒。
重新落座后,张明玮倾身,和蔼问:“你不问春闱,那想问什么?”
谢正钦定定神,正色反问:“畏罪潜逃的疑犯王茂兴,您们可还记得?”
“怎么不记得?”谢衡沉下脸,无奈道:“我治家无方,府里出了个杀人嫌犯!”
一谈起正事,张明玮便坐直了,严肃问:“缉捕令发下去后,有没有回音?”
谢衡摇摇头。
“其实,王茂兴可能尚未逃离临城。”谢正钦神色凝重。
“什么?”谢衡吃了一惊,“你有何证据?”
张明玮久经官场,心思飞转,立刻问:“他露面了?”
谢正钦摇摇头,简要告知:“他没露面,但有线索表明他潜藏在城中。今儿下午,小乔告诉我,她在街上偶遇形迹可疑的李小姗,遂好奇跟踪,亲眼目睹其踏进了鱼儿巷。”
“鱼儿巷?”
“烟花之地,鱼龙混杂,藏污纳垢,一向频出乱子。”谢衡答。
张明玮了然颔首,有感而发,头疼道:“天下各省各地,大约处处都有一个‘鱼儿巷’。”
“乔瑾胆子挺大,竟敢跟踪人。”谢衡慢悠悠地拈须。
谢正钦莞尔,与有荣焉,旋即告知:“据目前看,李小姗居心难测,不得不防,我已经安排人暗中盯着她了,以查清她是否与王茂兴勾结。”
“唔。”谢衡满意颔首。
张明玮问:“鱼儿巷呢?”
谢正钦会意,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王茂兴曾在府里多年,几乎熟识上上下下,为免打草惊蛇,暂未派人去探查。”
“很好。”张明玮点点头,顺势教导外甥,“捉拿嫌犯,最忌轻举妄动,尤其背负命案的犯人,贸然搜查,逼得他跳墙倒没什么,就怕他挟持百姓、伤害无辜。”
谢正钦深感赞同,“舅舅所言极是。”
“依我猜,你肯定也派人暗中保护乔瑾了吧?”谢衡笃定问。
谢正钦坦率答:“父亲英明。”
“哼。”谢衡似笑非笑,话锋一转,缓缓道:“王茂兴固然该抓,但才开年,老百姓欢天喜地的,官府若突然大动干戈搜捕嫌犯,必将引起恐慌,使人质疑临城吏治,有损官家体面。”
“况且,官府有官府的规矩,这时候官员都在歇冬假,须得元宵后才开衙门处理公务。”张明玮温和道。
谢正钦面色沉静,恳切提醒道:“二位长辈言之有理,但王茂兴心狠手辣,放他逍遥法外一日,其周围的无辜百姓便多一分危险。假如被他偷偷逃了,岂不后患无穷?”
“按你说,该怎么办?”谢衡眯着眼睛,板起脸。
谢正钦提议道:“姑且推测李小姗与王茂兴里应外合、图谋不轨,咱们不妨从李小姗入手,通过她摸查嫌犯藏身之处,悄悄布设罗网,尽早将其抓捕归案,审讯个水落石出。如果阿荷确系死于他之手,那么既可告慰冤魂,又能消灭家中祸患。二位长辈意下如何?”
谢衡沉吟不语,似有顾虑。
“正钦说得在理。”张明玮眉头微皱,“逃犯有极大的杀人嫌疑,他妻子居然仍在府里吗?”
“罪行败露后,王茂兴潜逃,李小姗腹内有孕,听说最终被继母强令除掉了,并被遣至田庄上,但没过多久就回西院了,继续伺候。”谢正钦据实以告。
张明玮困惑不解,诧异问:“有可能怀恨在心的下人,还留着她做什么?”
“咳,那是许家的陪嫁丫鬟。”谢衡顿感尴尬,家丑外扬,他下意识辩解道:“我终日在衙门里忙公务,实在无暇打理家务。许氏那人——罢了,不提她。”
张明玮目不转睛,“姐夫,恕我直言,此事万万不可宣扬,以免嫌犯闻风而逃。”
谢正钦默默倒酒,并不看父亲。但后者心知肚明,不自在地表示:“这是自然。此等大事,与妇人或旁人有甚可商议的?没得添乱子。”
张明玮欣然举杯。酒液入喉,谢衡尝出了苦涩,黯然想:蕙质兰心的温婉才女,成亲后一天蠢过一天,狭隘自私,太令人失望
谢正钦端坐,低声道:“近日有人造谣毁谤我‘残害手足’,冷静想想,兴许与王茂兴有关,他们故意挑拨离间,搅得谢府家无宁日,不知是想趁乱谋夺什么?”
“亡命之徒,无非谋财或害命。”张明玮见多识广,经验丰富。
谢衡颔首。
随后,三个男人密谈至深夜方散。
初四这日清早,街上各铺门仍紧闭,养精蓄锐。
但无名首饰行大门敞开,因为玉门风的安尉迟带着伙计赶车送了釉料来。
“快把箱子打开。”安尉迟吩咐完伙计,转身招呼道:“姑娘请过目,一共十箱,九个颜色。”
乔瑾歉意道:“劳驾你们帮忙送来,真是不好意思,下次给个口信,我们自己会去搬的。”
“不用不好意思,我非常乐意为姑娘效劳!。”
安尉迟蓝眸清亮,总是语出惊人,大高个子弯下腰,异邦腔调生硬,语气近似幽怨,说:“初一我来给你拜年,伙计说你不在;初二我又来了,伙计又说你不在;昨天我也来了,伙计仍说你不在。但我不相信,悄悄绕到后院寻找,结果听见你的笑声,你当时在逗狗玩儿。”
乔瑾一惊,登时脸发烫。
安尉迟眼巴巴的,忧伤问:“今天如果不是送颜料来,你会开门吗?为什么要骗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寒风刮过;吹动安尉迟帽沿镶的大毛滚边;摇曳轻拂其白皙额头,他皱着眉,目不转睛;蓝眸里蕴着一汪水;可怜巴巴的。
“你不想看见我;对不对?你、你是不是讨厌我?”